别扯,我家郎君不谋反/夫人别怕,将军他给你撑腰啊!——梵升
时间:2022-04-02 10:00:44

  谁知珣王蹙着眉瞥了他一眼,“神武卫奉旨行事,你别胡闹,安心站在一旁等着。”
  苏五郎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堵得心口直憋闷,却也只得咬了咬牙,退到了一旁。
  等结果的工夫,珣王拉着脸,心绪烦躁的看了朔王一眼又一眼,终究没忍住,开口问他。
  “究竟是谁弹劾苏相?本王看,是因着他近日常伴圣驾,有些人嫉妒眼红,故意使坏吧?”
  朔王唇角扯了扯,悠哉悠哉转着曜石指戒,摇头笑道。
  “无从得知,恕我无可奉告。”
  珣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正这会儿,府里的神武卫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眼瞧他们手里空空如也,纷纷摇头,珣王和苏家人的脸色稍霁。
  苏五郎扬了扬眉,正要说什么,眼尾瞥见最后出来的神武卫,顿时面色骤变,满目震惊。
  “你……”
  珣王也傻了眼,指尖发颤,指向被四个神武卫押出来人,音儿都拐了弯儿。
  “你怎么在这儿!!”
  朔王似乎也十分意外,长眉诧异的挑着,看向瘦骨如柴却一身华服衣冠齐整的少年郎,很是惊疑的感叹了一声。
  “哎呀!怀王殿下呀!可算找着您了!”
  珣王唇瓣颤了颤,看向苏家众人。
  见她们同样白着脸傻了眼,顿时捶了捶胸口,猛地瞪向朔王。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不是逃去陇南投奔齐国公了吗?!”
  朔王满脸莫名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啧啧有声。
  “是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怀王从苏相府里搜出来了?!”
  说完这句,他看向被堵了嘴,绑的结结实实,还怒目横对使劲挣扎的怀王,神情又有些如释负重。
  “不管怎么说,人找着了是好事,我就能交差了,我追了这么久都没拿到人,圣上很不悦呀。”
  “二表兄……”
  朔王眉眼间笑意温润,对着犹自发呆的珣王拱手告辞。
  “那我就先回宫了,告辞。”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再看被神武卫架着离开,还不住踢腿挣扎「唔唔唔」地怀王,众人猛地惊醒。
  “朔王殿下留步!”
  “朔王殿下,此事其中定有误会,我们绝不知道怀王是如何藏在府中的!”
  “朔王殿下,还请替苏相府美言几句,这其中定有蹊跷呀……”
  然而,他们没能够到朔王的衣角,便被举着长戟的神武卫拦在了府门内。
  “肃静!神武卫奉旨封府,尔等退回府内,不得喧哗闹事!”
  看着硬邦邦冷着脸的神武卫,苏家众人脸色难看至极。
  真是一时风光,一时败落!
  而今连个小小神武卫,都敢给他们吆五喝六了!
  苏五郎气的浑身哆嗦,扭头看向面色阴沉的珣王。
  “珣王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苏府!您得为我们做主,查清真相呀!”
  “是呀珣王殿下。”苏夫人掩着帕子开始哽咽,“我们绝不会藏匿怀王,绝然不会呀!”
  珣王负着手,眉眼沉沉盯了几人一眼,未置一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珣王殿下!”
  “珣王殿下,您不能置苏府于不顾!”
  珣王头都没回,卷袖弯身进了马车,怒声吩咐回府。
  他盯着摇曳的车帘,怒到极致,胸脯起伏剧烈,眼睛都发红了。
 
 
第149章 
  要不要,奴婢使人传个大夫来?
  怒到极致,珣王的脑子开始急速运转。
  ——圣上分明是早就收到了弹劾,却压着消息,将苏丞相扣押在身边。
  ——召回朔王后,才派人搜了苏府。
  ——朔王本身便是去追怀王的,怀王到底是苏家藏匿在府中的,还是朔王趁乱塞进去栽赃苏家的?
  想到此处,珣王长长吸了口气,冷语低喃。
  “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容不下苏府了。”
  ——既如此,他也不能跟圣上反着来。
  ——真要竭力保苏家,圣上定然以为他有异心,会厌恶了他。
  “苏家……可惜了。”
  “怀王从苏相府里搜出来,岂不是证明苏家维护他?”多事之秋,箫莲箬也不避讳,昨日递了帖子,今日就搬回了将军府小住。
  她与江幸玖并肩坐在矮榻上吃点心,眼睛瞧着丫鬟婆子收拾屋子,嘴里也没个歇。
  “人证都抓到了,真是这样,那苏家就是与齐国公挂了死勾,只准得倒大霉呀!抄家都是轻的!”
  江幸玖笑,搁下梅子糕,端起杏仁茶顺了顺喉,这才语声清浅地开口。
  “抄家还轻?真要株连九族,皇室也在九族之内呀。更何况,庆和公主刚刚嫁去大楚。这时候,圣上不好对苏家下手太狠。”
  箫莲箬不以为然,鼓着腮含糊不清地道,“不好太狠,也是完了,勾结叛贼,岂能放过?日后帝都城,再没有苏家了。”
  “怎么处治,圣上不还没下旨呢吗?”江幸玖含笑摇头,“倒是怀王,算是不中用了。而今苏家这么一倒,珣王的处境也很尴尬了。”
  箫莲箬在将军府住的第三日,惩处苏家的圣旨颁布了。
  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圣上念及苏家连出三代丞相,对大召治世甚有功绩,而今又出了庆和公主,作为两国联姻友好相处的纽带。
  故而并未伤及苏家人性命。只是,苏丞相被罢了官,家产抄空充归国库,阖族贬为奴籍,遣去皇陵守灵,祖祖辈辈不得离开皇陵半步。
  帝都城世族临澧,苏家常年位居首列,而今阖族倾覆只在一夜之间,实在令人望而生叹,其余的世家大族纷纷掩门闭客,衍生出几分心心相惜共情感。
  陆陆续续的春雨下过一场又一场,天色放晴之后,帝都城内百花齐放。
  搁在往年,这个时节,正是各府轮番举办花宴,广邀亲族与贵客,茗茶品香交际来往的好时候。
  然而今年,各个府邸的后宅,都十分安静。
  劲松院里,一早日头高照时,清夏便命人在鱼池边摆了两张摇椅。
  闲来无事,江幸玖与箫莲箬用过膳,便一左一右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我也住了小半月,明日就该回去了。”箫莲箬抚着高耸的腹部,懒洋洋叹了口气。
  江幸玖翘着腿翻书,闻言轻笑一声。
  “是该回去了,邢府的人都来了三趟,你再不回去,邢夫人该亲自来接了。”
  箫莲箬顿时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她在催些什么?我不在府里,她们还省得每日费心讨好,岂不是更清闲些?”
  “总归是想要做个好婆婆,你总住着娘家不回去,难免有人嚼舌根。”江幸玖回了一句,合上书看她,“回去小住两日,再过来就是了。”
  说着话,江幸玖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她的身孕已经五个多月,裙裳宽敞,但仰靠在摇椅上,肚子的弧度就十分明显了。
  “你这身子重了,行止间多加小心,别大大咧咧的不当一回事。”
  箫莲箬喷笑,“我明白的很,你比我小,倒还来叮嘱我。”
  笑了一句,她歪头看江幸玖,轻声叹息道,“说也是的,四郎走的时候,他还不会动呢,而今每日都要动上几回。这陇南的战事也没个风声,不知究竟怎么样了,他出生的时候,四郎能不能赶回来。”
  江幸玖知她定是心里挂念邢四郎的,奈何箫平笙递回来的消息,都是报平安的,对战事只字未提。
  没说打的怎么样,也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只能安慰箫莲箬,“你这离生还得许久呢,怎么也是能赶回来的,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安心养胎,别乱操心了。”
  箫莲箬笑叹一声,“我就是发发牢骚,大肚婆嘛,总是多愁善感喜怒不定的,心里明白,他们定然都好好的呢。”
  江幸玖月眸溢笑,没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起箫夫人。
  “这都要入五月了,母亲去定安寺已经一个多月,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箫莲箬一脸不放在心上,摆了摆手,“不用管她,她在那儿住惯了的,再住两个月也不烦。”
  “你说的轻巧。”江幸玖哭笑不得,“等你走了,我得去定安寺看看,住了这样久,定然是缺了许多东西需要置办的。”
  箫莲箬好笑的打趣她,“哟哟,你才是亲生的,真是个大孝媳。”
  江幸玖没理她,回头吩咐明春,安排人去准备些行装和常用的物品,备好了,准备明日就送去定安寺。
  傍晚,两人溜达到箫老夫人的院子,陪着老太太用了膳,说了会儿话,又哄了她吃药睡下。
  再将箫莲箬送回院子,江幸玖这才回了劲松院。
  浴桶中浸了四月新开的海棠,花瓣被热水升腾的雾气蒸熏,芳香四溢。
  江幸玖靠在桶壁上,舒适的合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清夏捧了干净的衣物进来,搭在屏风上,然后拿了帕子,跪坐在浴桶边,替她擦拭乌发上的水。
  盯着江幸玖素美的容颜看了两眼,清夏神情莫名,语声压低。
  “夫人,今日您与二姑奶奶说话,奴婢想起件要紧事。”
  江幸玖瞳珠滚了滚,卷翘鸦黑的睫羽睁开,月眸清澄望着她。
  清夏抿了抿唇,一字一句悄声道。
  “将军三月中旬离开的,这都要入五月了,您的月事晚太久了……”
  江幸玖:“……”
  她脖颈靠在浴桶边沿,面容上仰,这个角度看清夏,她的脸是倒过来的。
  主仆俩就维持着这诡异的姿势,彼此对视了好一会儿。
  看着自家主子毫无波澜的神情,清夏扯了扯唇,语声犹豫。
  “要不要……奴婢使人传个大夫来?”
  江幸玖月眸眨了眨,缓缓坐直了腰身,面色沉静抬起手,自己搭在自己腕上。
  清夏看迷糊了。
  她家主子医书看多了?自学成才了?
  然而,没等她多想,就瞧见江幸玖黛眉一耸,扭头催她。
  “去呀,去传大夫呀!”
  清夏愣了愣,哦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抬脚要走时,察觉江幸玖还坐在浴桶里,又连忙折回身来。
  “明春正带着人收拾行装呢,奴婢先扶您出来吧。”
  别一会儿着急出来,再滑倒了……
  江幸玖定了定神,扶着她手站起身,小心翼翼从浴桶中跨了出来。
  穿好了衣裳,没等在榻上坐好,便又催了清夏赶快去。
 
 
第150章 
  这大夫,怎么高兴的像自己家要添丁似的
  深更半夜的,主母院儿里请了大夫,这若是换了别的府邸,早已经传遍了各院儿。
  但将军府除了江幸玖,就是神志异常的箫老夫人,自然还不算扰人。
  天色已晚,被将军府的人急匆匆请进府,大夫也是提着心。
  背着药箱穿过朱木回廊时,夜里清凉的过廊风袭来,他蒙了薄汗的额际和背后顿生寒粟,激灵灵打了个颤。
  明春出来引人,瞧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年轻大夫,不由愣了愣,扭头问那去请人的婆子。
  “哪个医馆的大夫?”
  这么年轻,瞧着弱不禁风的,跟个半大孩子似的,有没有那么点能耐?
  婆子笑的一脸谄媚,“清夏姑娘催的急,可夫人身子金贵,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入府面见。”
  “这小孔大夫医术是祖传的,老孔大夫是府上常来往的,上个月老孔大夫摔断了腿,春晖堂而今都是小孔大夫坐堂了,每日看诊数十病人,那医术……”
  明春娥眉轻蹙,轻声打断她。
  “进来吧……”
  她不过问了问大夫的来历,心里好有个数,这婆子便啰嗦一大堆。
  这将军府里,明明主子们都是寡言少事的,也不知道为何养的仆人都这般跳脱。
  不止这管事的花婆子这样爱絮叨,大厨房的厨娘们碎嘴程度与江府的厨娘们也差不多,就连院子里捯饬花的花匠老胡也是个见了人就要拉着唠几句的。
  明春摇了摇头,不过这些人唠起来,倒是从不说人是非,无论是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倒是秉性都纯良。
  她领那小孔大夫跨进门,引他往左侧内书房走,驻足紫晶珠帘外,轻声回话。
  “夫人,大夫来了。”
  清夏掀了帘子和帷幔,打量那小孔大夫一眼,请他入内。
  内室里燃了古松香,眉清目秀的小孔大夫四下打量一眼,明眸对上矮榻上的人,连忙垂下眼。
  夜深了,江幸玖本该避客,更勿论是个男大夫,只是毕竟不是小事,她只得穿戴整齐了等在这儿。
  清夏领了大夫到榻边坐,又取了薄绢搭在江幸玖腕上。
  小孔大夫垂着头,道了声'冒犯',便开始替江幸玖把脉。
  他的手白嫩细长,看不见骨节,江幸玖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只觉得比自己的手还小巧一些。
  心下怪异,江幸玖眼睫轻掀,又看向这小大夫的面孔,只见他生的秀美非常,鹅蛋脸细长眉,脸廓和耳际轮廓具是十分柔和的。
  过往见惯了箫莲箬扮男儿,而今她竟然一眼看出,面前这小大夫的异常之处。
  这是个……姑娘吧?
  小孔大夫只觉一道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他很是镇定的收回手,心下有了定论,来之前不安的情绪也便沉淀了下来。
  他垂着眼拱了拱手,语气里的喜色十分真挚。
  “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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