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小仙女:神君总想套路我——重山知吾
时间:2022-04-04 07:34:58

  坐就坐着吧,可是这人的手不老实,总想去牵她。李奉玉干脆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又累又虚的,早点歇着吧,您还叫我来做什么呢?”
  灼无咎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两只眼睛里莫名其妙的有点柔弱的神色,看得她心里很是不适应,怪怪的,好像自己很渣一样。
  他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袖子:“阿奉,我的胃有些难受,你帮我揉一揉好不好?我实在是疲乏得很。”
  李奉玉:你几岁了?
  “那您再等一会儿吧,我现在去给您烧点热汤,胃不舒服的时候喝点热的总归能好一点。”
  其实她本来只想给他倒点热水的,转念一想多喝热水这种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无情,又有点太敷衍了,尽管多喝热水蛮管用的。
  “阿奉,别走!不用再喝什么热汤,真的只用你帮我揉一会儿就好了。”灼无咎猛地捉住她的手,让她走不得。
  她垂眸看他,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心虚,手上略微用了些力便挣脱出来,尚未转身又听得他「咳咳咳」地连咳几声,低眉一看竟咳出了几口鲜血。
  “怎么会有血?”她复又蹲在榻边拉住了他的手,看那血丝红艳艳的,煞是扎眼。
  灼无咎嗓音沙哑,说话竟有几分无力:“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许是受了些寒气。”
  寒气?
  李奉玉努力回想着自己从前有没有在夏天淋雨受寒过,得出的结论是不知道,但这人咳几下就咳出血却很可疑。
  “主君大人,见血这种法术最能障凡人的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她站起身来想走。
  “你以为本君在施障眼法?你只是怀疑本君在骗你,却也不能证明本君没有病没有受伤。本君,真的很痛。”他说得委屈极了,虽然口吻平淡声音低沉,但听着就是让她愧疚。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奉玉背对着床榻,极力地压下自己心里的悸动。才抬出一只脚,身后那沙哑的嗓音又响起来了。
  “阿奉,你一定要本君说出来吗?本君只是想和你独处一会儿。”灼无咎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受伤是真的,胃难受是真的,受寒也是真的。”
  其实都是假的,但骗她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很愉悦。
  好吧,虽然这样牵牵扯扯纠缠不清非她所愿,但她实在是抵抗不了他那般示弱。明明听过一句话的,男人一张嘴演到鬼掉泪,可她偏偏就是会信。
  李奉玉坐在榻边伸手捂在他的腹前轻轻地揉着,只将目光放在他里衣的褶皱上,目不斜视。
  揉了一会儿胃,灼无咎还是忍不住摁住了她的手,她抬眼看见他炽热的眼神死死地黏在她身上,直觉不妙,心跳忽地掉了一拍:“主君大人,夜深了,卑职要回去休息。”
  晚了,走不了了。
  那人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榻上,一个翻身将她锁在怀中,俯身便吻,她定定地注视着他,眼中无悲无喜:“主君大人,您一定要这般纠缠吗?”
  她的心好像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平静下来,没有慌乱、没有厌恶,也没有期待。
  灼无咎乍然停下,望着她那双淡然无波的眸子莫名生起些害怕,生生将一腔热火压了下去,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柔声道:“别怕,我只是太想念你了。”说罢便揽着她闭上了眼睛,再无过分之举。
  晨曦宜人,灼无咎神采奕奕地醒来。
  李奉玉一夜无眠,熬得眼圈乌黑,月流魄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四人用过早饭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南里,李奉玉如往常一样在书房中填录卷宗,依着他们的口头叙述将此番事件做了个详细记录。
  众人一致认为,柳如絮此人深不可测,虽帮此大忙却不足为信。
  其一,梨鸢声称她与柳如絮有两千多年的情分,可此人只因那净无的一句话便弃她如敝屣,更何况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人怎么可以薄情到这种地步?
  其二,梨鸢将要说破柳如絮身份之时便被柳如絮灭了口,此人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当时虽然头脑昏沉,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梨鸢就是刹那间断气的,并非死于她的剑下。
  此外,李奉玉脑子里还迷迷糊糊地觉得她好像和那个柳如絮单独说过什么话来着,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不太清楚,反正这人给她的直觉很不好。
  卷宗理好后,二人又尴尬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正就是没法待在一个屋子里。
  李奉玉寻去侍女们的屋里讨了针线筐来,搞得侍女们惶恐不安:“奉玉君,缝补衣裳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做就是了,怎么能劳烦您自己做这些粗活儿呢,若是主人知道一定会罚奴婢们的。”
  她笑着搂住小侍女的肩安慰道:“乖,别怕,你别乱说就没人知道,不会有人罚你的哦。”
  真是好想家啊,在这里她也不敢提什么人人平等的话,只能抢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尽量不用侍女照顾。虽然侍女们有月钱,但她真是享不了这个福,除非她不能自理。
  再者,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李奉玉将此前所有破过的衣裳全都翻了出来,缝缝补补的直到深夜,奈何她这眼睛实在是不好使,针线活儿也太勉强,心里有些后悔,还是应该找个人帮忙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回身一看竟是灼无咎进来,一颗心又悠悠地提了起来。
  这人拎起她缝补过的衣裳看了一眼,顺手拿起筐里的竹绷子往上套:“针脚明显的地方要绣花遮掩一下。”说着竟坐到她身边开始配线穿针!
  李奉玉直接呆住,这是什么魔幻情景,猛男绣花?
 
 
第173章 
  柳如絮,不可交
  李奉玉此刻觉得自己的手已经不是手而是爪子了,哦不,连爪子都不如。毕竟灼无咎那飞针走线的手才是货真价实的爪子啊。
  “主君大人,您怎么会绣花的?”实在是憋不住啊,不问出个缘由她死不瞑目。
  灼无咎微微一笑:“无尘小时候无人照看,整日里连头发都没梳整齐过。有一次他看上一条发带,那上面的绣花很漂亮,可惜我们连吃饭都难,哪里会舍得买。”
  “所以,您自己学了绣花?只为给无尘送一条发带?”这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如今竟让我捡了个便宜,堂堂无咎帝君给自己的女侍缝补衣裳绣花!
  耶,奶奶我出息啦!
  “你一个姑娘家针线活儿那么差劲儿还敢取笑本君?”灼无咎专心地绣着花,不抬头地嘲笑她。
  李奉玉不服气地撇撇嘴:“像我这种水平在我们那儿已经很贤惠了,如今哪还有人穿缝补过的衣裳?”
  你个土鳖懂不懂行情?
  说着话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以往也没见你们补过衣裳,难道破了的衣裳都扔了吗?”
  灼无咎停下手看了她一眼:“法术学来就是用的,缝补衣裳这种费时费力费手费眼的活儿,不值得浪费精力。”
  “啊?”这话听得李奉玉呆了一下,一个愣神便扎到了手,她条件反射地将手指放在口中吮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主君大人,既然可以用法术,那你在这儿浪费功夫做什么呢?”我哪里受得起你这份偏爱。
  不料灼无咎仍绣着花认认真真地答道:“再小的事只要是为你做的,就不是浪费。”
  李奉玉:算了,我闭嘴吧。
  两个人在灯下凑着脑袋默默地干活儿,只要李奉玉不开口灼无咎也安安静静的,如此也不那么尴尬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功夫,李奉玉双眼困涩已经看不清针脚,便先放下活计趴着歇一会儿,歪头看着灯下忙活的灼无咎心神恍惚。
  记忆仿佛飘回了许多年前,她还是那个傻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子,一心盼着爸爸哪天能够回心转意,结果她什么都没等到,直到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
  时至今日,她始终觉得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健康温馨的家。可惜,她今生怕是再难得偿所愿。
  想到这里,她突然难以自控地掉下了眼泪,一时忍不住便背过身去抹了一把脸。
  只是这微小的动静立马落在了灼无咎眼中,他诧异地看着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的李奉玉,顿时慌了。
  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哭了?
  他哪里又惹她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本君手艺再不济也不至于把你丑哭吧?”不可能吧,她那种水平还有脸嫌弃他?
  李奉玉擦擦眼泪抽咽起来:“我想我奶奶了,看你在灯下绣花的样子,就想起她在灯下教我补袜子、钉纽扣、缝衣服。那时候我才五岁,手笨得很,走线都走不直。”
  五岁啊,那么小,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灼无咎放下针线无奈地看她,这人是怎么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联想起她奶奶的?这之间有什么可关联之处么?
  “你累了,去歇着吧。”他能说什么?
  “睡不着,我就在这儿看着您绣花。我看着您就像看着我奶奶一样,感觉像回到了五岁那一年,虽然过得苦,但心里有希望。”
  灼无咎:“……”
  「咯噔」一声,窗子突然一声异响,一个黑不溜秋的团子跳了进来,九真摇摇尾巴诧异地「喵」了一声。
  “老天在上我没瞎吧,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居然绣了一夜的花?”
  真是蠢瓜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在灼无咎和李奉玉发飙之前,九真「嗖」地一下又跳窗跑出去了!
  走迟了她怕被灭口!
  次日,整个南里的人见了灼无咎都一脸有口难言的神色,听那灵猫小帝姬说无清神君和奉玉姑娘点灯熬油地绣了一宿的花,这俩人别是有什么大病吧?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上论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问题,因为南里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递了名帖,乃柳如絮。
  另一位送进去了两袋钱嘱咐人一定要转交李奉玉,正是春辞。
  其时,李奉玉正在厨房里切咸肉,剥竹笋,打算做个腌笃鲜解解馋。
  见到那两袋钱的时候才乍然想起来还有那么一回事呢,她在和狐狸拼命的时候托春辞给自己下了个注。
  都过去几天了,怎么也没想到春辞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把钱还给她。
  嗯,不错,这个人可以处。
  李奉玉自作主张将春辞作为自己的客人请了进来,顺带叫上英武作陪。
  那厢,柳如絮和净无已经到了待客的正厅里头,灼无咎和月流魄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双男女,等着听他们的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李奉玉唤了侍女进去奉茶,转身便带着春辞到了花园里的一处凉亭下坐着,英武亦步亦趋的跟着,好端端一个风流仙君活脱脱缩成了一个贼眉鼠目的黄鼠狼,连腰杆都没往日直了。
  她无奈地扶额叹气,一脑袋凑到春辞身边可怜巴巴地叫道:“姐姐,别总绷着个脸啊,你笑一下吧。看把我英武哥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春辞果真轻轻地笑了一下:“你那哥哥那么胆小,还敢跟着无清神君混?”
  英武急得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说话含混不清:“你这女人不要血口喷人,谁胆子小了。哎?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跟无清神君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春辞唇角一翘,面上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我可是赏金猎人,最擅长找活儿了。今日登门也是毛遂自荐,只要价钱合适,我必定万死不辞。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雇佣我呀?”
  哎呦,这来了个抢活儿的,也不知道对人有没有兴趣。
  “姐姐,雇佣谁我们说了可不算,劳烦你等着无清神君会完客吧。”李奉玉摸出一串金铢塞到她手上:“姐姐别嫌少,我也是个穷人,这点子钱就当是你帮我下注的谢礼啦。”
  春辞收了钱道:“柳如絮,不可交。”
 
 
第174章 
  凶神
  “此话怎讲?”李奉玉和英武异口同声地问道。
  春辞挑眉一笑:“那得和无清神君谈一谈。”言罢却状若无意地扫了英武一眼。
  李奉玉自然晓得其中厉害,立马带春辞守在会客的正厅外等着,却没料到就等了一会儿灼无咎便客客气气地跟柳如絮下了逐客令。
  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净无的脸色很不好看,出门瞧见李奉玉更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二人视线扫过春辞的时候,更是有点意味深长的感觉,李奉玉默默留了个心眼儿,在脑子中对春辞打了个问号。
  见了灼无咎,春辞也不客套,直接讲明来意,就是来找个活儿赚点钱过日子。
  九真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正窝在月流魄怀里呼噜噜的,见了春辞也就是翻了翻眼皮。
  灼无咎放下茶杯询问道:“春辞公子想赚本君的佣金,也得先让本君看看你的能耐值不值。”
  春辞点点头:“那是自然。神君且听在下一言,你们从北面王都过来,身份贵重。在追寻一批被诱拐到此地的幼童,这些幼童并非被寻常拐卖,而是被掳来喂养凶魂。
  但是这凶魂被饲养在何处,在下不知。柳如絮此人牵连其中,居心叵测,但不知其目的为何。”
  众人望向春辞,这人还真不愧是个赏金猎人,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盯上了他们。
  见无人插话,春辞继续道:“方才柳如絮来访,我猜,他是不是说可以帮神君查一查那批孩童将运往何处?换言之,他知道那凶神藏身何处。只是,此人并不提及自己的交换条件,仿佛他只是好心来帮忙的。”
  九真突然打月流魄膝上跳下来凑到春辞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又跳回月流魄身上懒洋洋的睡了,一丛尾巴垂在外面摇来摇去的。
  “春辞公子为何拒绝了柳如絮的雇佣?”灼无咎突然盯着她问道。
  春辞闻言一愣,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我虽爱财,但也不是什么活儿都干。柳如絮这个人把自己掩藏得很好,你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所求。
  能将欲望掩藏得不漏一丝痕迹的人太过可怕,我这一族人丁稀薄,族中长老再三叮嘱后辈一定要惜命,要好好活着,日后才能开枝散叶壮大族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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