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的娘啊?难道不觉得自己儿子脑袋上绿的人发慌吗?
呵呵,能下狠心把两个儿子逐出家族的娘,怕是原本也不愿意给这两个异种儿子当娘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替那孔雀兄弟默哀三秒钟吧,多了没空。
如今这种局势下来说联姻的事情,这个风太妃是什么意思?
当初抛弃了灼无咎,如今还要仗着母亲的身份来利用一把,一心一意地为孔雀族谋权势,你干脆称女帝吧。
灼无咎神色冷淡,口气中满是不耐:“风太妃,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扶云月一副忧心的模样嗔他一眼:“无咎哥哥,你怎么能这般与太妃讲话,太妃毕竟是——”
“本君已与孔雀族恩断义绝,除却公务来往,没有私交。”
厉害!灼无咎他不认这个妈!有骨气!
风太妃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这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转瞬又很自然地摆出了一副慈母的面貌:“清儿,你这又是何苦?”
老母亲倒是情真意切地望着他,一脸惋惜。
第188章
恶梦
灼无咎慢慢地饮了一口茶道:“本君不想再反复强调那句话了,风太妃与云月姬若是没有别的事,可以回去了。”
风太妃终于绷不住,端庄与慈祥一扫而去,眉眼狠戾地质问灼无咎:“清儿,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当真要与孔雀族老死不相往来?你父王羽化之时想要见你一面,你都没有理会过我们。如今,我亲自来与你讲和,你难道就是这般态度?你是要气死我么?”
灼无咎嗤笑一声,悠然问道:“风太妃,本君问你,王君那时想见的究竟是无咎帝君,还是灼清?”
他直直地盯着风太妃看,一双乌黑的瞳仁中看不出一点波澜,但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股威压。
风太妃的语气软了下来:“那又有何不同?难道不都是你么?”
“自然不同,灼清是你们驱逐出王族的杂种,是你们的孩子。”
“还有,本君问你,王君那时有没有想见无尘?”
灼无咎仍盯着风太妃质问道,又好像是在问自己,眸中闪烁着怨恨之色。
风太妃怒了:“你提那个死了几千年的孩子做什么,谁会想见一个死人?”
灼无咎哂笑一声,又变回了一副冷淡的模样,眸中的怨恨一闪而散:“是么,那风太妃也只当灼清也已经死了吧。南里没有无咎帝君,也没有灼清,只有无清神君。”
“你——”风太妃被灼无咎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给噎得心口直疼,但又不好发作,遂拉着扶云月起身要走,一抬头看见李奉玉正乖巧地给灼无咎添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径直走到李奉玉面前倨傲地命令道:“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清儿迷的连宗族都不要。”
李奉玉抬起头来,不卑不亢。
风太妃一声冷笑:“贱婢,你倒有胆子与我对视!”
「啪」的一声,李奉玉头脑一阵轰鸣,脸上立马火辣辣地疼起来,鼻腔两道热流顺唇而下,将前胸染上几点猩红,口中也是一片甜腥。
风太妃这一巴掌可真够实诚的,李奉玉捂着口鼻低头不语,满心的怒气冲撞得她的胸膛隐隐发痛,她不停地警告着自己:忍住忍住,这可是无咎帝君的母亲。灼无咎可以不敬,她不能。
灼无咎瞥了一眼狼狈的李奉玉,仍坐在榻前连头都没有抬:“风太妃!这里是南里,不是伽西城,奉玉是本君的人,不劳烦你教训。”
风太妃看着站得笔直的李奉玉更是怒火中烧:“身为女侍不守规矩,魅惑帝君。挨了教训都不知道跪下,看来清儿真是很放纵你了。”
“月流魄,送送风太妃和云月姬。”灼无咎忍无可忍,直接下令驱赶。
……
马车晃悠悠地离开南里,扶云月终于低声抱怨起来:“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生生忍下了,没有一点不得体的做派,根本就找不到治她的由头。”
风太妃冷笑道:“一个婢子而已,我看清儿对她也没有那么上心。随他去吧,云月啊,你这丫头也是傻,空有这一身美貌作何不用?我看清儿就是被那丫头的美色给迷惑了,你倒是主动一些啊?”
扶云月低着头又是委屈巴巴的:“云月不想勉强无咎哥哥。”
风太妃满脸厌恶道:“勉强?说的好像委屈了他一样,他是什么出身?如今做了这无化境的帝君又怎样,根子里不还是一个人人讨厌的异种!你以为联姻是因为他出类拔萃?不是这帝君之位的话,谁会多看他一眼?”
“云月,你要想法子坐上这君后之位。如此这继任帝君,便是我们孔雀族的囊中之物。跟了他也是委屈你了,但你身为王女,得为全族思谋啊。”风太妃的神色温婉起来,拉着扶云月的手一顿安慰。
……
作妖的人走了,李奉玉捂着口鼻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英武和月不归在旁边啧啧叹气:“真够狠的,这使了多大的劲儿啊,脸肿成这样!”
李奉玉一言不发,只觉得很丢人,也很想不通,她一个21世纪的守法公民为什么要在这个鬼地方受这种气!关键特么她还走不了!
扶云月,老子盯上你了,老子发誓一定要揭了你的皮!
她挥挥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之后才忍不住委屈,眼泪就像水龙头关不紧一样,一把又一把的擦不干净。
擦着擦着连鼻涕也下来了,整个脸都糊的水汪汪的,眼角红得像角膜炎复发!
窝囊,窝囊死了!
她和衣窝在榻上哭着睡着了,在梦里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她的丑猫元宝都被饿瘦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心疼死她了;
书架上挂着帘子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擦得她满头大汗;
跑步机上晾着的白衬衫都变成了灰衬衫,抖一下呛得她差点升天;
冰箱里的东西全都坏掉了,她清理的时候险些把自己呛死,隔壁邻居怕是要怀疑她在家里藏了尸体;
未读消息99+,她还没点开呢却听见阿澄叫她:“奉玉,你被裁撤了。”
什么?我失业了?
李奉玉猛地坐起,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从恶梦中抽出来,转眼一望,已经黄昏了?
她居然睡了一下午?都没有人来叫她吃饭的吗?
真是好悲惨的一个人啊,那会儿她居然还在可怜灼无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可怜。
她这蠢样儿就像那些月薪三千的人心疼一天进账百万的明星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傻子。
算了,没人叫她吃饭她便自己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儿?
更何况杀人这种活儿还挺累的,真是身心俱疲,她每次犯了杀孽后都特别想念个经度一度自己,可惜只会一句「阿弥陀佛」!
无化境这个破地方,居然没有诞生佛法!更不要提别的什么门什么家什么派了,这儿的人都不爱讲理,不行就是杀!
她多么有素质的一个人啊,从前都不讲脏话的,如今都成泼妇了,真是近墨者黑。
「啪」的一声,她低头一看,好像是起身的时候把什么东西给带掉地上了。她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瓶祛瘀消肿的伤药。
唔,有人来看过她吗?
第189章
就这?
热燥的天气闷得人心胸憋闷,李奉玉突然想起来她居然忘记了奶奶的周年,这都误了一阵日子了,真是可恶!
无尘居里存了她好多元宝呢,回去烧又不太可能。李奉玉闷闷不乐地纠结了许久,独自去街市买金箔纸。
真有意思,这地方的金箔纸是用来辟邪驱鬼的,有点小贵,好怀念老家的网购啊。
这酒喝着也忒淡了!
店外一辆马车倏忽而过,车窗上的帘子随风掀起一角,车内的人一眼撇过酒肆,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马车沿着街道飞奔出城,驶过一段路后停在了路边。
正逢午歇时分,南里一片静寂,主院里连一个伺候的人没留,月流魄不知与月不归有什么话要讲,一直在客院待着没回去。英武前半晌出去办事回来后累得像死狗一样,在屋里睡得叫都叫不醒!
院口的仆从靠在门墩儿上昏昏欲睡,时不时地点头儿磕脑袋,忽然瞧见李奉玉回来连忙点了个头,却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个眼刀子,看的他心里一颤。
奉玉君今日怪怪的,怎么瞅着那么不耐烦呢?平日里她都很和气的嘛!难道和神君吵架后还没和好呢?
不过神君那人也是怪难处的,奉玉君伤成那样还发着热,他还要与人家吵个高低,吵不过就算了嘛,还口不择言地骂人家不识好歹,错把好人心当驴肝肺。自己也不反省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像是好心吗?分明更像嫌弃!
「吱呀」一声,门轻轻地开了。
灼无咎转眼一看,见李奉玉破天荒地一脸温柔地站在那里瞧着他,一时忍不住看了看窗外,天还没黑呢,他都开始做梦了?
李奉玉奕奕然地迈着小碎步过来,竟莫名地现出一股大家闺秀的劲儿来,倒是挺稀奇。
灼无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知她想做什么。
李奉玉乖巧地偎着他坐了下来:“君上,怎么午歇时分还在看书呢,你不困吗?”
灼无咎皱眉,这丫头搞什么呢,说话怪腔怪调的。
李奉玉见他神情不悦,立刻红了眼睛,眼眶上的泪珠摇摇欲坠:“君上,妾身这般念你,你怎么还是冷冰冰的,你要与妾身赌气到什么时候。”说着竟柔柔地抬起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怀里。
灼无咎周身一震,看着李奉玉无动于衷。
天气热了,李奉玉经常就一条辫子垂在身后,不用任何首饰,偶尔让侍女为她簪发也只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且很少上妆。但她这会儿却钗环叮当,薄施粉黛。
而且,李奉玉从来不会叫他君上,更没有说过妾身这种词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丫头如今对他已死心,怎么会短短几日又跑来与他求和?
这个李奉玉——是假的吗?
那么,李奉玉在哪里?
灼无咎心中疑惑,倚在凭几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的人,嫌弃地握起了手。
这女人却忽然起身绕到他身后,伏在他背上解开了他的寝衣,然后又一脸羞赧地一件一件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君上,妾身知错了,让妾身伺候你歇息吧,好不好?”这人连媚眼如丝都和李奉玉不是一个风格的。
假的!灼无咎立刻拢住寝衣坐正身子,这女人身上没有一丁点儿伤痕,还有那胸衣……李奉玉的胸衣很特别!
“你这变化之术倒是不错,只可惜蒙骗不了本君。”他冷冷地将人推出去,默默地将戒尺放在了案几上。
眼前娇滴滴的李奉玉转瞬换了一副脸孔,扶云月也不慌张,悠然自得地边解束胸边答道:“云月也没想瞒着无咎哥哥啊,不过是稍事变化试探一下罢了。先前以为无咎哥哥有多宠爱奉玉君呢,如今一看也不过是我想多了。”
她抬手扬去了自己的小衣,如蛇一般鬼魅妖娆地贴了过来——
「叩叩」两声,突然响起敲门声。
“主君大人,午歇时辰已经过了。卑职来给您送卷宗。”
是李奉玉!灼无咎正要说句「稍后再送」,结果还没开口呢,扶云月已经拈诀打开了房门。
灼无咎脑子一抽,竟然鬼使神差地掀开寝衣直接将扶云月搂在了怀里!
李奉玉只走了两步便看见了那辣眼睛的一幕,还有地上那扔的乱七八糟的衣裳,扶云月一张脸都浮着艳粉的春色……
她翻了翻眼皮看见扶云月光洁如玉的肩膀露了一点出来,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但可以确定绝非醋味,可见她真的放下了。
“卑职无礼了,你们继续。”她将卷宗放在案几上,后退两步直接转身关门,坦然自若地走远了些。
“呼——”真尴尬啊。
思来想去,她待在主院附近着实尴尬,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叠元宝,总之不能闲着吧,赶紧叠了给奶奶烧过去才是正事。
一直到晚膳时分,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叫她,她倒是自觉地往前头去吃饭,却觉得饭厅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月流魄、月不归和英武看她的眼神都有点虚虚的,仿佛几个人背着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只喝了一点菜粥便放下了碗:“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看得我直发毛,到底怎么啦?”
几个人连忙打哈哈,只夸她前半晌的酒没白喝,这会儿脸上还粉粉的挺漂亮。
李奉玉无语,这都什么鬼?
直到洗浴时,月流魄才偷偷摸摸地摸到竹屋里跟她忏悔:“玉玉,姐姐对不起你。”
“我求求你们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嘛!”她急得想扎水里沁死自己算了。
月流魄一咬牙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后半晌我们瞧见扶云月衣衫不整地从君上房里出来了。后来英武进去后发现君上也……不甚整齐。”
李奉玉沉默,就这?这跟对不起我有啥关系?
她低头搓洗着头发嘀嘀咕咕:“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事儿我知道啊。还是我给他们关的门呢,我贴心吧?”
月流魄直接哽住:“玉玉,你不难受吗?”
她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主君大人不纠缠我了,他找到门当户对的真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难受什么?”
第190章
琴声忧伤
次日,李奉玉又叠了一整天的元宝,但不是窝在自己小屋里叠的,而是在主院小厨房的廊下,叠的时候还不知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些什么,神神叨叨的样子让人看着瘆得慌。
院里突然刮起一阵小风,卷起团团九里香的残瓣,李奉玉手边的元宝「呼啦啦」地被吹得满院子都是,她像只小猫一样来回追着往回捡。
英武打灼无咎书房里出来瞧见她那呆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起来:“玉玉跑快点啊,抢钱的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