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不配南
时间:2022-04-04 08:51:14

  这句话提示了她。 赫拉
  是了,她不是在做梦,他们已经回宫了,在这冰冷的皇城中,他只能是朝臣,而她,亦只能是皇后。
  沈浓绮走出成华殿,快步流星,摸黑回了景阳宫。
  走进宫的瞬间,便觉得不对劲。
  春社日的景阳宫理应灯火通明,喜意洋洋,但此时却是清静寂寥得很,这让她咂摸出了一丝非比寻常的危险。
  她心中愈发慌乱,赶忙朝主殿走去。
  怎知才入主院,便瞧见了空旷的庭院中,跪了上百个婢女,神情皆脸色苍白,正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地上还隐有湿渍,显然是泪流下来打湿的。
  而作为素来与她最亲近的一个婢女,弄琴正手脚被麻绳束缚住,跪在阶上,对着坐在金丝楠木雕花椅上的男人,将头磕得框框作响。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
  听到脚步声,弄琴身子一僵,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刘元基抬眼,将穿了宫女服饰的沈浓绮上下打量一番。
  然后眼周骤紧,将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眸中满是阴鸷与威胁,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声调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似是在问一件寻常事。
  “皇后,你今夜去哪里了?朕实在是忧心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更新问题哦。
  作者因为兼职写作,所以更新时间与更新字数是有点不稳定的。
  来不及更会提前说。
  今天有点晚,又有点少,是因为码了一千多字,但是不太满意,推翻重写了,希望大家见谅哈。
36
  刘元基坐在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周一圈龙鳞卫身上的铠甲,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凛凛寒光,大有要屠遍院中的婢女之气势。
  刘元基着实心中恼火不已,以往他对沈浓绮向来予取予求,沈浓绮也从未违逆隐瞒过什么,今夜他好不容易好心来安抚讨好,她却悄然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擒在手中的玩物,忽然变得无法掌控了起来,这种滋味着实让人不好受。
  他甚至想,若是她伺机远逃到了西北边境,与卫国公汇合,那可如何是好?他手中岂不是再没有了钳制卫国公府的把柄?
  思及此处,刘元基将身子探底了些,压抑着滔天怒火,“说!”
  哪怕是刘元基厮混佛堂那一日,在沈浓绮面前也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这是第一次,他泄露出些真面目来。
  他在等她的答案。
  沈浓绮赶忙低头垂眸,掩饰因慌乱而震动的瞳孔,脑中飞快地运转着。
  过了半瞬,再抬眼时,面色已如常。她抬高了下巴,坦然迎上了刘元基的眸子,语气平静中带着冷淡。
  “自然是去了皇上希望臣妾去的地方。”
  刘元基眼中出现一抹疑惑,“朕希望你去的地方?”
  沈浓绮捂着胸口,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皇上久不亲近臣妾,却那般厮混佛堂,偏袒妖妃……不就是想借着这些行径,告知世人,让他们觉得皇后无德无能,无法为皇上解忧,皇上迫于无奈之下,所以才另寻相欢么?
  是了,张曦月那妖妃才是皇上的心尖宠,臣妾不过是个被皇上玩弄的草芥而已!
  皇上若想将臣妾贬入冷宫便直说,臣妾现在就自清下堂,不用再遭皇上这般糟践!”
  沈浓绮遗世而独立地站在庭院中间,阵风吹过,她鬓间的碎发被吹得纷乱,眉眼都难过皱在了一起,乌羽般地眼睫适时垂落轻颤几下,贝齿微微咬着下唇,似是受尽了这天下所有的委屈。
  身上的那身宫女衣装将她的身形勾勒地窈窕有致,但与她雍容华贵的气质却并不相衬。
  她哪儿像个宫女,分明就是只正在泣血的凤凰!
  沈浓绮面色惨白,话语决绝,摆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着实很是令人怜惜,刘元基的心尖,竟莫名觉得抽痛了一下。
  跪在阶上的弄琴适时发言,又是磕头哭喊道,“皇后娘娘踏足冷宫乃是大忌,所以娘娘这才嘱咐了奴婢不可透露行踪,皇上要砍要杀,奴婢皆受着。”
  “只是皇上切莫要怪罪皇后娘娘,娘娘对皇上用情至深,这些时日夜夜以泪洗面,才会在春社日心中郁结,独自去了冷宫……求皇上宽恕!求皇上宽恕!”
  刘元基并未被情绪牵动思绪,反而冷静了下来,眸中疑虑更重,“去冷宫便也罢了,为何还要换了宫女的衣裳去?”
  “臣妾不掩人耳目穿宫女的衣裳去,莫非还要堂而皇之身着凤袍冕服,头戴凤冠踏进去,好让众人都知道皇上的冷血无情,被冷宫中的妃嫔嘲笑么?!”
  这句话堵得刘元基面上有些挂不住,虽然心中那份怪疑还未消除,但她说得很有些道理,当下便信了三分。
  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劝导安慰,身旁的福海却上前悄声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冷宫的宫妃上前来盘问一番,一探真假。”
  庭院寂静,跪着的仆婢门皆不敢出声言语,所以这句话音量虽不大,可还是被沈浓绮听见了。
  沈浓绮眼泛寒光,深看了福海一眼,只觉此人再不可留。
  凤鸣一声,她凄凄喊道,“皇上这是不信任臣妾?!”
  刘元基默了默,他知若是一个不妥,他与皇后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不好修复,但此刻直觉终究占了上风。
  他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轻柔出声,甚至带了丝哄慰,“皇后,仅一试,一试而已。”
  试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若是到时候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龙鳞卫近在咫尺,满院人的性命便危在旦夕。
  沈浓绮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刘元基说罢,便抬手一挥,命人去冷宫压了几个宫妃来。
  那几个宫妃都是先帝的妃嫔,年事已高,病得病疯得疯,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沈浓绮的那身宫女衣裳,虽说辞尽有不同,可竟齐齐断口道在冷宫中的确看见过她。
  眼看着那群疯妃越走越远,在主院的门口消失不见。沈浓绮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松弛了下来。
  她原本该再装一装伤心的,最好再掉几滴眼泪下来,可此时却被激得急恼起来,瞳孔微扩朝刘元基瞪去,声音有底气得大了几分。
  “如何?皇上疑心可尽消么?!”
  “来人!摆笔墨纸砚,本宫现在就要写一封罪己诏,同天下苍生的百姓说清楚道明白,皇后失德专横,海内失望,如今自请退位!于冷宫了此残生!再将皇后册宝,与那凤冠冕服齐齐端来!本宫要将这些物件齐齐烧了去!”
  皇后专横,海内失望,应以废黜一顺人心……这是刘元基上一世待她的结局,沈浓绮便在这一世,将这些话齐齐还给他。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婢女们、甚至龙鳞卫都齐齐惊惶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刘元基亦肉眼可见地慌了,他原是想能拿住沈浓绮的把柄,到时候宣扬出去,也好将她那贤名抹黑一番,顺便甩锅卫国公府教女不善,谁知那直觉竟是错的?
  她竟真被伤透了心,大年节得跑去冷宫?!
  刘元基知她刚烈,却不知她刚烈至此!
  他是盼着她退位的,可绝不是在此时!
  刘元基蹭地一下,就从那张金丝楠木雕花椅上站了起来,“皇后此言当不得真!你一日是朕的皇后,那便一世都是朕的皇后!”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抬腿就朝跪在一侧的福海一脚踹去,“皇后自然不会诓骗于朕,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乱嚼喉舌,乱出主意,离间帝后,其心当诛!”
  这翻脸的速度,真真是比翻书还快。沈浓绮冷眼瞧着,只觉得想吐。
  刘元基下了台阶,就要去拉沈浓绮的手以示安抚,“皇后莫要生气了……”
  沈浓绮瞧着他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庞越来越近,心中的烦闷愈发浓烈,干脆蹙着眉尖扭过身去,不愿再瞧见他。
  “皇上已与臣妾离心离德,竟疑臣妾到这般地步,你让臣妾这皇后还如何再当下去?”
  “皇上身侧总是有这么多魑魅魍魉,前有张曦月秽乱后宫,后又有福海这般宵小进献谗言,但皇上偏偏只信他们,不信臣妾,他们三言两语挑拨一番,皇上便三番五次当着众人的面,打臣妾的脸!若是不将他们除尽,长此以往,后宫如何能安生?朝堂又如何能安生?!”
  “皇上与那妖妃有几分情分,轻纵了她臣妾也能理解,可这次若是皇上再不给臣妾一个交代,饶了福海这般趋炎附势的小人,臣妾……臣妾……便自己拿刀砍了他的项上人头,以泄心中之愤!”
  沈浓绮自然是知道他还舍不得丢弃她着颗棋子的,所以才敢赌气说那样的话。
  去冷宫?呵,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冷宫的!这皇后之位,她要坐到天荒地老!
  把柄没抓到,竟还要折进去一员大将?!
  刘元基下意识是拒绝的。福海此人阴险狠毒,曾进献过不少计谋,很合他的胃口,用着很是顺手,若是要将他处置了,只要光想想,刘元基都觉像个瘸了腿的人没了拐杖般,行动不便。
  可沈浓绮决绝的背影就在眼前,她将背绷得直直的,连欣长的脖颈都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透着绝不善罢甘休的滋味。
  他已经三番五次触了她的逆鳞,若再不表明个态度,她若真写下封最己懿旨昭告天下,闹到要下堂去冷宫,此时便绝不好收场了。
  她素来贤名在外,百姓绝不会置喙她半句,但定会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皆时传到卫国公府耳中,他这皇位还能坐稳么?
  他已一错再错,这一步,绝不可再走错!
  他安慰自己,奴才嘛,宫中多的是,少了一个,自然会有另一个顶上,用谁不是用?
  刘元基下定决心,缓缓将眼阖上,轻呼了一口气道,“来人!将福海拖出去!乱棍打死!”
  福海原已估摸出不对劲儿,虽正痛哭流涕,将头都磕出了血,声声喊着饶命,但也不相信刘元基真能将他舍弃。
  直到这一声令下传来,福海才彻底慌了,爬滚下了石阶欲扯着刘元基的裤脚求饶,却是再也没有了机会,被两个龙鳞卫扯住衣袍,像抓一只待宰公鸡般,提了出去。
  龙鳞卫动作很迅速,棍棍直打要害,福海没挨几下,便彻底没了气。
  直到哀嚎声彻底消失了,刘元基才从身后扯了扯沈浓绮的衣角,腆着脸讨好似的问道,“福海已死,皇后的气可尽消了么?”
  沈浓绮不喜让他触碰,连衣角也不行,她直觉膈应,看也未看他一眼,冷着脸拂袖,转身就朝石阶上踏去。
  主殿中的强光透来,将她的影子拖了老长,沈浓绮并未回头,只淡淡道,“皇上终究是做对了一件事儿。”
  “只是那贱奴的一条命,又怎能抵得过臣妾的心头之愤?皇上鞭上初愈,想来接下来定要精垦朝政,这段时日,臣妾就不去搅扰皇上了。”
  “今日也乏了,就不恭送皇上了。”
  刘元基站在阶下,仰望着那娉婷的身影,在朱红门槛处逐渐消失,心中莫名不是滋味起来。
  原在阶上气势汹汹之人,终究失落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出场
37
  景阳宫。
  喧嚣已散尽,遗落一片沉静。
  窗前的烛火,随着方才满是杀气的龙鳞卫尽数散去,火焰的浮动幅度仿佛都缩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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