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不配南
时间:2022-04-04 08:51:14

  “以往我没有机会,现如今有了,自然要更加珍惜才对。”
  二人四目相对,双手相握,正是情意浓时……
  此时山间传来了一阵阵兽啸声,引得周沛胥脸色一变。
  沈浓绮亦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此乃虎啸。”
  沈浓绮亦察觉到了不对劲,“未免猛兽出入伤害皇亲国戚,九安山自一个月前起,便有林兵设置了路障阻碍猛兽,虽偶尔还会闯入些许,但那大多都是单只的虎豹罢了,可方才这动静听着,这虎啸何止两三声?大多是虎群!”
  周沛胥仔细听声辨认,“有六只虎,两只豹。此事蹊跷,娘娘不宜久待,臣先护送娘娘回帐!”
  正在闲适吃草的马匹显然也受了惊吓,前蹄仰起躁动了起来,周沛胥快步上前,将马牵制住,然后扶沈浓绮上了马。
  沈浓绮勒紧缰绳,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她何尝不知此事非同小可,往小了说,便是猛兽出没易生伤亡,往大了说,那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意欲夜晚放入猛兽,待天亮时,入林捕猎者若是心中没有防备,一个不慎便会死于猛兽的利爪之下。要知道,刘元基这几日天不亮就入林,说不定就是冲着取晏朝皇帝的命来的!
  二人往丛林边缘驱马而去,直到在树影摇曳中,远远瞧见了沈浓绮等候的若干亲信近兵,二人才将心稍稍落了下来。
  周沛胥方才一直护在后头,此时道了一句,“你我身份敏感,若是让旁人见了,恐让人生疑,起流言毁了娘娘声誉。现在娘娘便独自一人往前,你放心,臣定在身后守护娘娘,直至娘娘安然无恙与护卫汇合。”
  沈浓绮急急回头,“然后呢?莫非你只送我至此?待会儿不回帐么?”
  见周沛胥并未答应,沈浓绮愈发着急,“我就知你想要入林查探清楚,可你箭术再好,也只有孤身一人!那些可是成群的猛兽,莫说羽箭了,就算是利斧,恐怕也不能伤其性命,你若是一个不慎陷入兽群之中,又怎能全身而退?”
  “胥哥哥,待会儿莫要入林!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言辞恳切,眸光闪烁,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好,我答应你。”周沛胥到底应承了下来,又道,“此处危险,不宜再耽搁下去,今晚你速速回帐后,让信得过的好手将帐篷围严实了,一只苍蝇都莫要放进去。”
  说罢,扬鞭轻抽棕马马腚一下,眼瞧着棕马驮着佳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影之中。
  直到眺望见沈浓绮一行人出了林区,他这才勒紧缰绳驱马掉头,眼前是古树参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林,虎啸豹吼声并未停歇,震得林间生物暴起,传来朝各处逃窜的簌簌声。
  周沛胥望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眼眸骤紧,猛力抽了马腚一鞭,只身孤影,朝古林深处驰去。
  沈浓绮回帐后亦并未停歇,除了依照周沛胥所说的打点,还传了几道凤令,先是命兵卫守好帐前的防线,准备好陷阱捕网以备不时之需,再则便是全军做好拔帐回撤的准备。
  打点好这一切,瞧着帐外由卫兵举着快速移动的火把,沈浓绮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她唤来弄琴,“你速速命人去查探,看看首辅有没有回帐。”
  直到等来了那句“首辅早已回帐”,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了下来,只觉疲累涌了上来,在婢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春狩持续半旬,按照旧例,每五日都会盘点一番捕猎情况,然后按照战绩逐一封赏。
  今日已是春狩的第十日,乃是第二次封赏大典。为表嘉奖,表现出众者甚至有机会与帝后临席而坐,这样的场面,沈浓绮自然是要出席的,她此时正在对镜打理妆发。
  沈浓绮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昨晚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弄琴将一支宝石鎏金凤钗插入发髻之中,“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唬娘娘,昨夜林中只窜出了两匹狼,且只是在帐前闪现了几瞬便消失不见了,后来便连只山鸡也未曾出现过。”
  莫非是她昨夜听错了?
  沈浓绮不再纠结,起身将双手伸入凤袍之中,系上披风,敛了心神朝宴场踱步而去。赏宴比较随意些,功勋贵族们都随意举杯攀谈着,就连帝后的席位,亦只高出其他少许以示身份。
  沈浓绮踏入宴席,下意识用余光朝周沛胥的方向望去,见他还是如常的模样,正与下属在随意聊些政务,到底还是担心他深入过虎穴,正想要定睛瞧上几眼看个真切,思绪却被刘元基牵扯过去。
  “皇后终于来了!”
  刘元基自入了九安山后,便象极了匹脱缰的野马,日夜入林研习箭术,早就将之前与沈浓绮的龃龉抛之脑后,今日亦已早早入席,与身侧的托雷聊得热火朝天。
  他带了些夸耀般的意味朝沈浓绮道,“朕同你说,昨日朕猎得了匹怀孕的母狼,待会儿抬上来让你看看,嚯,那狼毛丰盈异常,刮下来,正好给皇后的斗篷镶上一圈狼毛!又防风又保暖!”
  沈浓绮不得不先抽出精神来,先应对刘元基。刘元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让沈浓绮心中生了丝厌恶,可到底还坐在晏朝的皇位上,她也只能劝他少造杀业。
  她眼底闪现一片郁色,言语淡淡道,“皇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让林中野物繁衍生息,狩猎时不可捕孕杀幼,皇上此举俨然逾矩了。”
  刘元基正等着被夸赞,谁知被浇了一盘冷水,脸上的笑容便僵了几分。身为皇后,若是不体贴地慰言他猎捕之苦,那也该乖顺地夸赞他的英武之资,露出一副得获圣眷感激涕零的模样,可这沈家女倒好,话里话外全是那祖宗礼制来压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偏偏他如今迫于形势,还不能将她如何,甚至还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刘元基将手中的酒杯饮尽,吞下了心中的怨怼,又溢出一副笑脸来,“皇后说得有理,这次实在是朕的疏忽,并未将那猎物瞧真切,今后朕一定再三着意。”
  刘元基为了安抚她,执起桌面上的钢刀,亲切了块色泽金莹的烤卤猪,放置在了沈浓绮的盘中,又辩解道,“朕所言非虚,那时托雷就在身侧呢,他也没瞧真切,对吧?”
  感受到刘元基传递过来的眼色,托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嘴上倒是恳切,“我可为皇上作证。”
  刘元基又扯开话题道,“托雷这小子没有提点朕也就罢了,这几日还闹了个笑话呢,皇后要不要听?”
  沈浓绮不欲与他深究猎杀之事,只嘴上敷衍了一句,“什么笑话?”眼神却借由抬臂饮酒之际,由长袖遮掩,朝周沛胥望去,见他行动自如并无半分异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托雷赢了朕一赌局,作为输家,朕承诺他提任何条件,朕皆可满足。若是旁人,定是要让朕许他封官加爵,又或者是土地美女,再赐些黄白之物是不是?但你猜猜他要朕许什么?他竟让朕将此次随行的所有女子都列出来,让宫中的画师给她们画幅群美图!哈哈哈哈哈,连后厨烧柴的老妪都未曾放过,愣是让她们足足在日头地下晒了两个时辰,你说!你说他傻不傻?哈哈哈哈哈。”
  此话让沈浓绮警觉了起来,托雷此举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禁让她想起那日春社夜虽带着面纱,没有与托雷打过照面,可却难掩身姿,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心中惊疑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顺着话头掩面笑道,“三皇子莫不是看上了咱们晏朝的姑娘?借了个画像之名,实则是在觅美?人你也皆看过了,若你瞧上哪个姑娘,你只管告诉本宫,本宫去帮你问问,若是姑娘亦有意与你,其不是能成一对佳偶?”
  托雷未曾想刘元基徒然扯出这些来,面上显了些窘装,他倒是想过引起皇后注意,可用的却不是这种方式。托雷轻摆了摆手,干脆推托道,“父王在夏朝早已为我选定王妃,我岂敢觊觎晏朝女子,若是真娶了个回去,只怕要惹得父王不快了。皇上就莫要需要我了,我那日不过是听闻京中画师技艺高超,这晏朝女子又最喜画像,这才心生此计罢了。”
  一直在旁默不发言的周沛胥,此时倒是饶有趣味,盯着托雷淡言道,“皇子多虑了,晏朝画技出色者众多,京中但凡是数得上名号的贵女,家中定皆请了高人作画,画得比宫中的画师也差不到哪里去。且画像倒也罢了,却为何不一个个端坐在画室中画,偏偏要全都聚集起来,画幅群像?”
  周沛胥语意逼近,言语骤冷,“皇子这番作为,倒不像是画像,倒像是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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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在找人,找的便是你那外室。
  托雷原只是想偷偷搜寻,可许是他手下行事败露,托雷很明显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担心被人抓住把柄不好大肆暗访,便只好在用了这般光明正大却又兴师动众的法子。
  “我们夏朝人喜欢热闹,单人的画像有什么稀奇,要画就画群像,在着墨间方能体现出画师的水准。”托雷自然是推脱不认。
  此时有一卫兵疾步上前来,打断了诸人关于画像的讨论,卫兵行得慌忙,直至主座的空地上才止了脚步,拱手屈膝朝上。
  “禀告皇上、皇后,方才林卫兵入林搜检那些掉入陷阱的猎物,在往东南方向的山坳处行进时,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寻味摸去瞧见了四只老虎,其中三只老虎已经没有了气息,还有一只并未死绝,但也身负重伤,已是奄奄一息!”
  此言让在场的勋贵豪爵们皆骚动了起来。脸上尽是惊奇与诧异,沈浓绮闻言立即朝周沛胥望去,只见他似是并不意外,脸上并无半分波动,心中便知他昨夜定然没有听从她的阻拦,依旧入了暗林,说不定这几只猛兽,便是被他所杀。
  刘元基腾然起身,双眸放光,“老虎?!竟一下子有四只?到底是什么情况,快点说来听听!”
  卫兵将头拱得愈发低了些,“回皇上,伤亡的皆是成年老虎,虎身约莫有五尺,身上留有许多爪印,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可致命伤却是在脖颈处,碗大个的伤口,既有猛兽的咬痕,亦像是有利刃划过的痕迹,伤口太深太杂,估摸着可能是这些老虎与其他猛兽对战,落入下风之后而亡,虎尸旁亦有巨兽的脚印。眼下已费尽周章,将那几具虎身从林中运往了营地。”
  林卫又道,“林卫兵去查探过后,发现九安山西北处的路障似是被猛兽摧毁了,防线崩溃了近三里左右,想来那些猛兽便是从此处入了林。”
  这场面确是周沛胥的手笔,他昨夜入林与猛兽厮杀一番后,这才匆匆回帐,思及猛兽行进的痕迹还在,立马命人去查探了猛兽的原因。他心知已遭刘元基忌惮,倒也没有冒头认了此事,而是向场内之人提点道。
  “猛兽在春狩期间出没九安山实属少见,与老虎对战,却还能让老虎死在利齿之下,这说明林中还有其他的猛兽,且此兽凶猛无比,所以这几日诸位便莫要入林了,待林卫兵排查几日、修复路障后,再入林狩猎为好。”
  春狩期狩猎不过半旬,本就过去了十日,若再排查几日,那所剩时间便寥寥无几。可勋贵们到底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狩猎再有乐子,那也还是要有命享用,更何况九安山每年都来,歇上几日也无妨。
  诸人都点头称是,偏偏有一人觉得心中不爽。刘元基好不容易出了京城,这狩猎的瘾正犯着,在托雷的刻意讨好下,只觉得自己是后羿在世,岂肯轻易罢休?莫说几日不入林了,饶是几个时辰不让他入林,那他也是不依的。
  “先生未免也谨慎太过了些。这老虎都几乎死绝了,那与它对战的猛兽定然也负了重伤!此时入林,不正是将那猛兽一网打尽的时候么?晏朝战士向来骁勇,饶是对战兽群也有胜算,更何况是入林杀几只入林的猛兽了,待会儿宴罢,朕便入林,给先生再生擒一烈兽回来看看!”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之人。
  若是以往没看清刘元基的真面目时,周沛胥因着先帝所托,还会奉上良言劝上刘元基几句,如今莫说劝,实在是管都不想管了,只双眸垂下,指尖抚着杯身不说话。
  自行了鞭刑之后,首辅与皇上不和一事,众人已是心知肚明,眼见着二人明面上已是争锋相对,但未免波及,旁人总是要递来梯子,也好场面好看些。
  捕获猛兽,向来被晏朝人认为是吉兆,九安山已经有许久都未捕获过老虎了,虽说这老虎并非人为捕获,可却丝毫不妨碍大家说些吉祥话。在场者无论文臣武将,心中虽觉得首辅之言有道理,对这皇帝不服,可面上也还是端出了副恭维模样来。
  “入不入林倒是其次,倒是晏朝已五年未显老虎,皇上初登基不久便天降吉兆,实在是陛下福泽深厚,天佑我晏朝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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