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大概是顿悟了——橘籽酱
时间:2022-04-06 07:38:18

  “你有病啊,变态。”秦烟气血逆流,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脑门,耳垂也烫的发热。
  只那么短短的几秒钟,秦烟心绪敏捷,细致又谨慎的权衡了一番目前的形势。
  她刚刚才从日记簿里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所以,这东西是段然段然不能让齐楚拿走的。
  所以,二选一的话,只能把他的目光引到布条上。
  可是,这是她作为女生唯一的自尊心啊。
  不管了,秦烟手里死命攥着缝了一半的布条,心里盘算着他要是硬要看,自己能不能一口把布条给吞了。
  在南安,女子来月事是一间极其私密的事,只有同在闺中,亲密无间的好友才能谈及的私事,男子是段然不能掺合的。
  “我数三声,自己不上交,我就来硬的了。”齐楚把她的赧然当成了是坏事被揭露后恼羞成怒,故而不管她眼神如何委屈,也依旧步步紧逼。
  “是不能给你看的东西,你不要过来。”秦烟咬牙。
  “什么东西我不能看。”齐楚不为所动。
  “女人的东西。”秦烟瞠目。
  “少抖机灵,别骗我,佟嫂说你拿了针线,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秦烟扯着破嗓子吼,声清以越。
  难不成要做个小人,然后扎他吗?
  “我真的过去了。”齐楚踩着毯子,明明是不矜不伐的语气,身上的威严和气势却让人感到窒息冷峭。
  “做布垫。”秦烟闭眼,一咬牙,一开口,脸红到发烫,眼睑震颤着,睫毛也跟着颤。
  “什么布垫,给我看看。”齐楚伸手。
  “送给你好了,变态。”秦烟百念灰冷,直接将布垫甩了出去,恨不得甩在齐楚的脸上。
  今天她不做女人了,她要替天行道,为天下的女子出一口气。
  “你缝这个干嘛?”齐楚拿着四四方方,薄薄的一条布垫,拧眉。
  “我来月事了。”秦烟用吼的。
  齐楚反应了好久,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尴尬到无处遁形,再看看手里还拿着挂着针线的长条,霎时赧然,红着耳根又扔回了床上。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一层。
  古时来月事都是缝布条吗,这不是涉及到他知识盲区了吗。
  “呃……”气氛沉默又尴尬。
  半晌,齐楚摸了摸鼻子,讪讪开口,“不用缝这种东西的,你等着我,我教你用一些东西。”
  他扭头不看她,墨色的眼底微微敛着歉意,声音也落得柔和了几分。
  说着,径直走出了房间,辗转到了洗手间,翻箱倒柜好一会才堪堪从某个格子间里找到了两包女性用品。
  粉红色的,拿在手里没什么份量,他想起从前也掠见过几眼这个包装,还一直以为是草莓味的饼干。
  齐楚拿着卫生棉回到房间,秦烟还盘腿坐在床的那一端,瞪着眼睛凝颦看他,一脸的戒备和恨意。
  “我不过去,我就在这边。”齐楚大抵是觉得抱歉,所以也是半哄着,盘腿坐在地毯上,跟秦烟隔着宽绰的床面对面坐着。
  隔着盈尺的距离,齐楚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有些生疏的找了半天的拆分口,撕开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出了一道大豁口,里面的卫生棉都散了出来,还是粉红色的包装纸,上面印着凯蒂猫的头像,十分少女心。
 
 
第29章 
  你个色胚
  “这个是二十一世纪,女孩子来月事用的东西,我看看说明书,然后教你……”齐楚清了清喉咙,十分不自然到。
  翻了半天,没找到说明书,似乎没有说明书。
  “你行不行啊。”秦烟闷声闷气盘腿坐着,背脊跟个竹竿子似的挺的笔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凝颦盯着齐楚看。
  她在很认真的看着他,屏气凝神,抱着十二分的学习精神。
  但他似乎不太给力。
  齐楚掀起眼皮子掠了秦烟一眼,绷着嘴角,拧着眉头,很认真,但也很生气,“你叫什么叫。”
  收回目光,齐楚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牌子,私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个牌子给收购了。
  一个产品,怎么可以没有说明书。
  “要不你给我吧,我自己看看。”秦烟伸手,掌心朝上摊在床上。
  对面,齐楚盛气凌人的又掠了她一眼,带着不悦,“我都说了,我知道,你急什么啊。”
  “我不急,你慢慢来。”秦烟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卸下直挺着的背脊,颓了一下,然后翻身又躺回了床上,小声轻嘲,“还说教我,明明自己都不会。”
  “闭嘴。”齐楚警告。
  抬眸掠了一眼翘着腿躺在床上好不惬意的秦烟,腰际到小腿的曲线,窈窕绰约。
  没穿裤子的话,应该会更好看吧。
  “齐楚。”秦烟突然唤他的名字。
  “嗯?”齐楚回应。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秦烟凝眸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突兀问道。
  “你问。”齐楚低声回应到,依旧认认真真的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嗯……一个人会因为什么原因,然后突然改变自己波澜不惊,一成不变的生活习惯呢?”秦烟小心谨慎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言辞含糊到。
  “可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身边有人离开之类的。”齐楚漫不经心回答道。
  秦烟调整了一下姿势,很是认真,明若星辰的眸子,寂静又严肃,“嗯……如果没有呢,旁人也看不出分毫的那种。”
  齐楚的思绪很敏捷,探口而出,“那就看那个人是什么性格了。”
  秦烟下意识觉得,齐楚很聪明,她自己冥思苦想那么久的问题,他总是逻辑清晰,脱口而出。
  她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在某些方面信任他。
  “安静,温柔的那种。”秦烟继续。
  “恐惧。”齐楚掀了一下眼睑,不假思索。
  “嗯?”秦烟没懂。
  “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但是因为性格原因只能默默忍受,平日里看不出分毫,但实际上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的。久而久之,生活习惯也会改变,比如寝食难安,失眠多梦之类的。”
  齐楚说完,才终于抬头审视着秦烟,一双眸子如鹰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在南安时的朋友。”秦烟挠了挠耳朵,撒谎到。
  齐楚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没有揭穿,只是低头轻哂,然后继续研究卫生棉。
  秦烟沉默不语,沉寂着眸子,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齐楚推门之前,她的确在日记簿上发现了异常。
  之前秦烟的最后一通日记,是出车祸的前一天,也就是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十一日。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察看的话,有很多字迹被晕染的看不清。
  按照推理,是十二月十日那天的日记,秦烟写完后,合上未干的笔迹,然后沾染上的。
  但这不合乎逻辑,也经不起推敲。
  十二月十日的墨水,落到了十二月十一的页面。那么,等到第二天秦烟重新翻开日记本,伏案去写十一日的日记的时候,应该绕开那些墨墨点点才是,再不济,即使没有绕开,也不该迷糊的一点看不清。
  真相只有一个。
  十二月十日的日记是后来补上的。
  是在她写完十二月十一日的日记后,才默默补上的。
  并且,在她补完十二月十日的日记后,她应该又往回翻了一页,翻到了十二月九日的那一页。
  她抱着未知的心态,一个人默默秉烛待旦,然后又补上了十二月九日的日记。
  她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压着十二月九日的日记页面,一字一顿,娟秀有力,似乎带着某种隐晦又决绝的心态,写下平淡又复杂的心情。
  于是,背面的那一页十日的日记,那些尚未干透的字迹,便被压着,入木三分似的晕在了十二月十一日的那一页。
  她那时候,在想些什么?
  她是否在出事的前几天,便早有预感,自己会遇难,所以才突然开始断了记录的习惯?
  她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自己默默忍受着呢,是不是因为她发现,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她?
  可是,为什么在十二月十一日的时候,她又重新开始写日记?
  是因为她觉得危险解除了,还是因为她看透了,心绪凄迷,视死如归?
  思绪戛然而止,回到现实之中。
  齐楚依旧盘腿坐着,默默的研究卫生棉。
  而秦烟躺在床上,似有若无的吐出了一口气,很轻微,很低迷。
  她没有死,潜伏的危险,是否依旧存在着?
  她在明,敌在暗,就像在黑暗的水底,是否潜伏着虎视眈眈的鬼魅,会趁她屏气的瞬间,将她拽入深渊。
  除此以外,秦烟还有许多的疑忌解不开。
  有些地方,依旧说不通,因为按照林瑜的说法,之前的秦烟,她的生活那么干净,也从来不和任何人有瓜葛,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威胁她呢?
  任何东西也不该凭空出现的不是吗?
  “秦之韵。”齐楚突然叫她。
  秦烟的思绪被打断,吓了一跳,心下一紧,瞳孔微缩,“怎么了?”
  “你死的时候,其实才十八岁,对吧。”齐楚轻声慢语,语调圆润温和。
  秦烟下意识抵触,“你提这个做什么?”
  齐楚没看她,只是说了一句,“之前的秦烟二十三岁。”
  秦烟坐起来,盯着齐楚,害怕极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以你十八岁的心智,有很多东西,很多情感,都是你不能理解的。所以,不要妄图以你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机灵去揣测些什么。”
  “呃……”秦烟低着头,星眸微转,下意识觉得,齐楚又知道了什么。
  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平缓无波澜的,可越是这样,秦烟越发觉得,这个人,深沉睿智,洞若观火。
  不是认认真真研究东西的吗,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从她开始胡编自己一个朋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秦烟想,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吗,肯定还是有短板的吧。
  比如,卫生棉。
  再比如,感情?
  不如试一试。
  秦烟开始转移话题,短促的笑了一声,装作大无畏的样子,轻嘲齐楚,“你还三十三呢,我也知道怎么收放自如,揣测你的心思啊,二十三又怎么了,相差又不大。”
  “秦之韵,那是我在惯着你好吗,你以为你真的懂心理战啊。”
  秦烟知道,齐楚已经被她带跑偏了,于是故意一娇一嗔,“你不是惯着我,你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你是个色胚。”
 
 
第30章 
  叫几个女人过来要甜的
  “你说什么?”齐楚眯眼,冷目灼灼。
  秦烟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就像边野,一只野狼盯着一只撅着屁股吃草的小白兔。
  窗外有风在吹,吹的人心嗖嗖的痒。
  齐楚在想,无论秦烟怎么回答,他都要堵住她的红唇,好好证明一番她的口无遮拦。
  小白兔却如鲠在喉了,她原本只想激一下齐楚,好转移话题,不曾想矫枉过正,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不说的话……”齐楚突然倾身。
  “我说……你看我胳膊肘有颗痣。”秦烟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瞧准势头,跟个没事人一样弯起自己的胳膊,递给齐楚看。
  这话题转的,三路十八弯,一个漂移就过去了。
  如果见风使舵,顺风张帆也有等级的话,秦烟绝对是最强王者级别。
  “呃……”齐楚拧着眉头愣了两秒,遂而冷笑,“秦之韵……”
  “怎么了……”
  “你真是个神人。”
  明明是个小机灵鬼好吧,秦烟撇嘴。
  终于卸下了提亘着的一口气。
  可偷摸觑了一眼男人,又觉得难安,那个人的神情,五官寂冷,说不上是在意还是不在意,没什么愠色,却带着点败落的戚戚。
  败落于什么?没能找机会揍她一顿?
  “你在想什么呢,我开玩笑呢。”秦烟有些皱巴巴的开口。言辞外,说是安慰他,倒不如说是深怕待会儿不给她饭吃。
  齐楚拧眉笑了一下,又开始慢慢悠悠的刺激她,“我在想,胳膊上有痣的话,上辈子你是被你那个做了皇帝的情夫给卸了胳膊吗?”
  恰如其分的语调,字字戳心戳肺却是真。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南安的事情是我的底线,你不要一口一个情夫的。”
  秦烟跪坐在床上,拿手指着他,眼底愠怒,寒光逼人,语气也是真的切齿。
  她这么生气,诚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项衡是她不愿意提及的过去,可最主要的是,齐楚作为一个局外人,凭什么掺合着一针见血,让她难堪。
  “我就要提,提到你什么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才安心。”齐楚捏住她右手的手腕,强行压下她的暴戾。
  又是一番针尖对麦芒。
  秦烟抬起左手,啪的一声。
  只是打在了齐楚捏着她的那只手上。
  她倒是想打脸,但她已经有所顾忌了。
  得敛着,不然反受其害。
  打脸算什么,不痛不痒的,她要放长线钓大鱼,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我以为你要跟我单挑。”齐楚不痛不痒的捏了一把秦烟的脸。
  秦烟眸子转了转,一脸的狡黠,问他,“齐楚,你是不是挺期待我跟你单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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