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感觉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和尚奇
怪的很,但也想搞清他的目的,于是俩人来到了村头的百年大树下,老和尚背对着她,看了看孤坟,又望向旁边乱石堆砌而成小山坡,终于说出了一些身份对称的话语:“这里布满了孽障,地下埋葬了不少枉死的孤魂野鬼吧!”
小山坡埋葬的正是二十几年前的惨案,这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秋霜只当他是故弄玄虚的江湖术士,催促道:“世上哪有什么枉死之人,该死的就得死。要动手就快点,老娘没兴趣跟你钻研佛学。”
老和尚闻言,走到了她身旁,有气无力地给了她一拳。
“你在耍我吗?”
秋霜有种被戏弄的感觉,直接一脚蹬去,只见老和尚摔在了地下,不还手不求饶,像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一样身体蜷缩,任凭拳打脚踢,默默的忍受,不发一言。
秋霜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但不知为何,额头的细汗不断涌出,呼吸渐重,手脚越发的笨拙。很快,她便意识到她气喘发作了,瞬间意气与爪牙尽失,如待宰羔羊一般捂住胸口倒地不起。
老和尚擦了擦嘴角的血,平静地坐在她身旁,腰间取出一瓶白瓷,道:“你所佩戴的佛珠是用花粉浸泡的,你打小就对花粉过敏。喝了它吧,它会让好受些。”
都已是砧板上的肉,秋霜不作无谓的挣扎,夺过白瓷痛快灌入喉咙。不久后,气息逐渐平稳。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又救我?”
“没有救你,我只不过让你死得好受些。白瓷里我早就下了毒,你大概还可以弥留半个时辰。”
什么?
第47章 黄泉路黑,想你接我一程
秋霜脸色骤白,不敢确信,自己明明还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遭此横祸?
她一把揪住了老和尚的衣襟,悲痛欲绝地责问:“为什么?为什么……”
老和尚一反默默忍受的常态,轻而易举地把她甩开:“为什么?那好,今天我们姐弟就当着拾理的坟前,好好的算算陈年旧账。”
“你是秋阳?”秋霜难以置信,自己的弟弟不过四十出头,怎么会与这个沧桑成六、七十岁的老头关联在一起。
秋阳冷笑道:“面目全非是吗?不意外啊,二十几年来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心境苍老,容貌沧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我问你,当年你是不是设下骗局,激我入魔,借我之手屠杀了大伯一家,连累了无辜的乡民,还有一千的兵马。”
旧事重提,秋霜笑得悲凉:“敢情是你良心过不去,找我来分担是吗?”
“姐……”这声“姐”,秋阳喊得犹如千斤压顶,泪目当场:“我是个罪人,下地狱油锅也是迟早的事。但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承认我相依为命的姐姐会心狠手辣到令人毛骨悚然……当日那些土匪明显是想拉我入伍,为他们所用,又怎会冒冒然对你不利?只怪我当时年轻气盛,一时间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才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当日,他们没有玷污你是吧,姐!”
秋霜抽搐着嘴角,道:“你都对我下毒了,还要我承认什么?玷污?
怎么没有,我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你要不要见一面你的外甥呢?对了,还有小圆球,你有没有想他?……事到如今,念在姐弟一场,我就索性跟你摊牌了吧!没错,是我设局的,谁让你是个懦夫,遇事只想着逃,没有丝毫男子汉的肩负,不知道拾理最渴望的就是安稳的生活吗?”
“姐……”
“觉得我很可怕是吗?呵,我一直都这样,杀伐果断我都比谁都狠!大伯就是看穿了这点才对我们姐弟多加防备的。你以为他是针对你吗?错了,大错特错,他是针对我,怕我终有一日取代他的位置。一山不容二虎,我知道斗不过大伯才委曲求全,什么行动都不敢有,终日守着三分薄田,郁郁寡欢,你又何时为我分担过?”
“姐,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要去争强斗胜?”人人憎恨的日子,秋阳原以为姐姐是已烦倦了,慢慢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
说实话,秋阳确实不想当欺男霸女的一方霸主,他做不来,情愿归于平淡。
“为什么不?”秋霜咬牙切齿道:“我只恨自己空有一身男儿气概,却长了一副赔钱的货色。你说我哪一点比你男人差了?我有勇有谋,能屈能伸,杀伐果断,哪一点不比你们这些软弱无能的男子强?若不是在此处守护拾理,我早就外出闯荡一片天地了……”
秋阳听出端倪,回想从前,姐姐对拾理真的好到没话说,那时
候以为是姐姐心肠软……
“你……”
“不错,我喜欢拾理,从第一眼起,我就想,下辈子死也要跟她在一起。”隐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秋霜都没料到有揭露的一日。
可是你们都是女的……
秋阳难以言表,眼神里七分震撼,三分难以置信:“是不是你毁容遭未婚夫抛弃,才有此转变,自欺欺人的?”
“未婚夫?呵呵……”秋霜自我嘲笑一番:“他也配?知道我怎么毁容的吗?不是从山岥滚下的,是我让他取消婚约,他不肯,逼得我在他面前用剪刀,一刀又一刀地表演……”
秋霜握紧拳头,表情决绝中又不乏狠厉,还原出当时的场景。空气里空无一物,拳头里空无一物,她却无物胜有物,左侧脸划一刀,右侧脸划一刀,诡异得渗人,令人不寒而栗。
秋阳道:“值得吗?在最好的花季里,你也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