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雨眷
时间:2022-04-13 07:09:57

  这时,部落中一个年长的老者发现了玄机,他欣喜若狂地告诉父亲,我们身处的脚下,正是西川举世闻名的盛地-崇吾国。”
  夜落不解:“崇吾国乃千年古国,为何会埋没在黄沙之下?”
  适情道:“有人说,崇吾国国主触犯了天神英招,招来天神的惩罚。又有人说,崇吾国的镇国之宝被盗,国无所护,遭遇天灾人祸。
  还有人说,国主具有通天之能,将整个王国移至天外。其实,这些传闻都不正确。
  崇吾国之所以亡国,是因为一场流沙,漫天的黄沙从槐江而下,将金碧辉煌的崇吾国永远地埋在了黄沙底下。这场流沙,是崇吾国主自掘坟墓的下场,也是绝世双玉带起的祸端。”
  再次听到绝世双玉,夜落的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仔细听去,种种词汇竟是举世骇俗。
  崇吾国国主本是野心勃勃的商人,无意间在峚山拾得两块彩玉,精雕细磨成两块绝世美玉。
  国主搜寻世间三十六种奇毒,注入其中的一块红玉中,又将天下的解毒奇方炼制成药,注入另一块白玉中。
  国主先将红玉置于百姓饮用的湖流河脉,致饮用之人身染疫毒,又对外宣称有解毒奇方,令中毒之人纷纷求医,以此法号令千军万马,收入麾下所用,建立威名显赫的崇吾国。
  中毒者,需每月进行解毒疗养,一年完成十二月解毒方可将余毒清除。
  为了活命,这些中毒的人不得不成为崇吾国的傀儡,为他杀人放火,为他丧尽天良。
  百年之后,西川的百姓欲哭无泪,无奈之下,他们砍去了丹木,填塞了河流,想以此堵住疫毒的源头。
  日经一日,西川的秀木清水变为一块荒痍的平地,飞起了漫漫黄沙,崇吾国终被无休止的流沙掩埋在地底下。
  适情:“父亲想凭借绝世双玉称霸草原,倾阖族之力寻找绝世双玉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场沙尘暴中,我们躲在一座石碑之下,不想触动了宫殿的入口,进入了崇吾国的宫门。”
  夜落问:“绝世双玉是你们带离的宫殿?”
  适情笑道:“是我和妹妹带离的沙漠。父亲和族人进入宫殿,让我和妹妹守在殿外,我们不知道发生何事,父亲最后一次见我们时,已是披头散发,样貌狰狞,他将两块玉佩交给我们,只说了两个字,「快走」。父亲将殿门关上后,我们只听见殿内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我和妹妹害怕之极,抱着玉佩没日没夜地狂跑,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何处,最终双双昏倒在路边。
  醒来时,我们已经身处在一片树林内,在一个火堆边,有一位白衣仙风衣不染尘的男子静静地坐着,他是施救我姐妹二人的恩人,倾云仙山的门主,人称空虚仙人。”
  适情姐妹二人身带绝世双玉,不慎沾染红玉中的疫毒,逃亡之时,妹妹带着的是红玉,更是毒入全身,肌肉痉挛,口不能言。
  空虚仙人得知姐妹二人命不久矣,心生怜惜,遂将她们带入倾云仙山,收为门下弟子,一边为她们疗伤解毒,一边教授她们武艺强身,还悉心教二人识言懂人。
  医治一年之久,姐妹二人的;
  余毒均已清除,适情的身体并无异样,妹妹却遗留喉部肌肉强硬,不擅言语。
  空虚仙人为防绝世双玉继续祸害世间,将两玉齐齐埋于仙山深壑中。
  未料想绝世双玉的消息不径而漏,有人趁着清风朗月潜入仙山,盗走了绝世双玉。
  空虚仙人带着二个门徒一路追赶,谁知那盗玉之人轻功了得,两条腿跑得如过眼云烟,几人追至浮玉的一片竹林内,再也寻不见盗玉人的身影。
  返途之际,却闻林中有女子的求救声。空虚仙人凌空跃起,来至声响深处,瞧见四名男子正拖着一个女子前往马车。
  男人们语气不善,直骂这女子不识抬举,女子毫不畏惧权势的威逼,直指他们的仗势欺人,几番指骂之下,其中衣着华贵的一人挥出一掌,甩在女子的脸上。
  打过之后,这名男子犹不解恨,忙令手下众人将女子抬上马车,并淫言直道要看看名扬浮玉的瘦马是何等的贞洁烈女。
  空虚仙人本不愿插手凡尘之事,可他实在不愿此女深陷魔爪之中。
  一怒之下,身上的佛尘横空出世,一道疾风将四名男子掀落在地。
  男人们本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还待出手,却见面前的白衣男子身子未动。
  只不过将手中的佛尘挥了一道,他们的身子又遭受一道猛烈的疾风侵来,纷纷摔落在地。
  男人们傻了眼,不敢莽撞造次,拖着摔痛的身子跑上了马车,灰溜溜地跑开了。
  车马跑后,空虚仙人抬眼问候了一声女子,女子也抬眼,打量了一眼空虚仙人,四目相对间,一道火石电闪瞧瞧地燃起了一见倾心的渴望。
  女子从未见过如此一尘不染的高洁男子,空虚仙人也从未见过如此芳华鼎盛的女子,初次见面,二人难分难舍,纷纷坠入了爱河不能自拔。
  女子姓成,单名一个弦字,是浮玉远近闻名的才貌双全的成府小姐。
  空虚仙人一路护送成弦入府,仍痴痴不愿离去,遂在浮玉的客栈住了下来。
  花前月下,美酒香花,成弦与仙人互诉衷肠,愿随他归隐山林,从此山野乡间,闲云野鹤。为了这一往深情,空虚仙人一腔情深,每日停驻客栈翘首以盼。
  十天后,空虚仙人没等来心爱的女子,只等来心仪的女子已入皇城的消息。
  成老爷悉心教养的女孩,意味着成府的前程富贵,岂容一个山野的男子觊觎!
  成老爷得知二人的情愫后大怒,将成弦关入闺阁几经劝导,成弦已痴心尽付空虚仙人,如何肯为成老爷谋取那富贵权势。
  成老爷劝诫不过,几次托人说情,终在京都权臣的相助下,将成弦送入了皇城高墙。
  失情哀默的空虚仙人回到了仙山,带着两个女徒安心修炼,再不愿提及浮玉的一字一句。
  适情:“五年后,成老爷来到倾云仙山寻找师傅,带来了成妃入宫后的消息。成妃托义父游说,愿以一生的情深聘请我师徒三人入皇城护卫她的爱子。
  师傅身在仙山,怎奈心已入凡尘,他不忍见心仪的女子水深火热,几乎不假思索,师傅便同意了成妃的愿求,当日简装随行,带着我二人同入宫门。
  从此,师傅成了护城军的一将,我姐妹二人成了成妃的护卫。
  明里,我们姐妹是三皇子的近身侍女,暗里,我们却是黑夜中的杀手,为皇子扫平一切障碍。”
  适情说完,心情忐忑不安地看着夜落,只见她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手指温柔,口此轻轻,“我早知你是他的人,几番深夜相见,都是你信鸽传言。为了护我,他央求了四皇子相助。季寻争武艺高强,可毕竟是富家子弟,又是男子,多有不便。所以,他又派了你来,你是他派来保护我的使者。”
  适情语不成句,只唤了一声:“姑娘……”
  夜落虽然知道结果,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你既是他的人,他应该信你才是,为何又要置你于死地?”
  适情苦笑,“陛下的温柔尽数给了姑娘,别人哪得半分!君王最是无情,我等奴婢的生死,主人又如何会在意?”
  夜落拉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在意,我在意。你且安心,我定倾我全力,救你离刑司堂。”
  ——题外话;
  烧脑筋的宫变,写了大幅的篇章,实在费神,所幸这卷快传完了。此卷一过,记忆开始。若喜欢本文,还请多多推广,谢谢……
 
 
第97章 
  寻求真相
  离开刑司堂,夜落头昏脑胀地迈入心仪宫。进入殿门,就见一名灰色素衣的女子靠在窗前。
  听见声响,女子立即站了起来,向夜落迎来。借着殿中的灯光,夜落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一脸清寒如冰,一道冷眉也生出几分寒意,明明十六七岁,却生出一股看破红尘的炎凉沧桑。
  她低声行了个万福,“奴婢语默,奉陛下旨意侍奉女史,听候女史差遣。”
  “语默?”夜落开口无声。
  “女史有何吩咐?”
  夜落惊讶万分,“语默,你能懂我说话?”
  语默回道:“略懂一、二。”
  夜落心里一喜,抓住语默的手,仔细地打量起她。若不是因为她不苟言笑,这张脸与适情有七分相似。
  人生贵适情,何当调语默。她应该就是适情的妹妹,也是当日宫变中施救的绿衣女子。
  “你身子可有受伤?”夜落拉过语墨的手,想为她检查一番。
  语默抽出手,后退一步,与夜落拉开距离,“并无……”
  夜落以为她心有芥蒂,说道:“适情之事……”
  语默冷冷开口打断了夜落的话,“奴婢奉令侍奉女史,其余人等奴婢不想过问。”
  夜落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且忙去吧。”
  这一夜,夜落睁眼难眠,辗转反侧间,心里理了千万条思绪,却仍然理不出个结果。
  天一亮,她早早起了身,一个人默默地来到望影宫。
  多月未见,宫内的情景恍若焕新,日光绚烂,翠竹清雅,蝴蝶翻飞,菊花满堂。
  此时尚早,夏初语并未起身,只有宫殿内的一众低阶宫人在打扫忙碌。
  夜落也不惊扰她人,自己绕着殿墙胡乱地瞎转悠。低阶的宫人自然不识得她,但见她身上的蓝色暗纹宫服便知是女官,也无人敢过问,不过匆匆低头行了礼就自顾忙活了。
  行至一处门前,只见门内陈设着锅厨用具,一个小丫头正在揉着面团。许是天气太燥的原因,她不时地用衣袖拭汗,将额上也沾染了几处面粉。
  那丫头揉得认真,丝毫不知有人进来,却见自己的双手被人抓住,方才抬头打量起抓她的女子。
  夜落仔细地端详着丫头的容貌,细长的双眉和眼睛,小巧的嘴唇。
  若不是眉角一颗绿豆大的黑痣,这张容貌几乎不会有人细细端量。
  夜落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至一个角落,将一个纸条递到她的手中。“娘娘问及红丝帕之事。”
  那丫头忙点头,“姐姐,劳烦您告诉娘娘,红丝帕我已交给了那位适情姐姐。”
  “可有起疑?”夜落写问道。
  丫头摇了摇头,“奴婢只说是丽妃相赠,适情并无起疑。”
  适情说得不错,心仪宫果然叫人惦记了许久,只是不知这位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夜落心知不能再问下去,自己哑口难言,多写一道字多引人一份嫌疑。成妖已久必显妖形,身后之人夜长梦多,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天里,夜落端茶倒水伺候君前尽心尽力,她一心想哄得云行期开心,为以后施救适情做上一份强有力的铺垫。
  她把语墨叫到身前,开门见山地给了她两个选择,“你既然奉旨前往我宫殿任我调遣,就应该听我之令,我需要你替我完成一事。你若不肯,我直接回了陛下,我的身旁断然不容一个几次三番要取我性命的人。是走是留,你可想好了!”
  语墨;
  被逼无奈,只能选择留下,并同意为夜落办事。
  晚间,语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个小丫头虽然行迹隐蔽,身后之人终是不放心,派人前去试探,且偷偷在那小丫头的茶水中下毒。
  若不是语默在房梁上以一颗石子出其不意地将茶杯打翻,那小丫头现在已成死尸一具。
  “来者何方人氏?”夜落的口齿发寒。
  语默面无表情地看向黑夜中,答道:“望影宫秀惠殿雷贵人的奴婢。”
  雷贵人?夜落细想片刻,自己与雷贵人不过在入选后妃时的灵淑宫有过一面之缘。
  她未曾惹雷贵人不痛快,雷贵人也从无刁难她,怎么说都是无怨无仇,她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语墨似看出她的疑惑,增添了一句话,“前段时日,雷贵人因父谏死在自己的宫殿内郁闷不解,幸得皇后的安抚照顾,这几日才旷心怡神。”
  一听「谏死」二字,夜落瞬间就明白了她们的仇恨。自己封妃之日,百官在朝堂谏言逐她出宫,更甚者直接要取她性命。
  雷贵人的父亲为了让陛下收回封妃的旨意,不惜以死相逼。看来,她与雷贵人隔着的是杀父之仇。
  要杀她一个伺候君前的女官自然不易,但要冠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将她打入地狱,砍去她的左膀右臂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局够胆大,也足够心狠,凭雷贵人娇弱秀气的身姿,没有人在她的身后出谋划策,她是断然不肯罔顾草芥别人的性命。
  为免出现变故,夜落连夜入望影宫,寻了个「想要个奴婢陪伴」的理由,向夏初语讨了那个小丫头来心仪宫内。
  小丫头一见着夜落,已然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她怯弱地站在夜思殿中,头直看着自己的脚。
  夜落开口,由语墨传话,道:“今日,若不是本女官出手相救,你的身子此时恐怕已在乱葬岗内任鸟雀馋食。你说,究竟是谁让你陷害本女官的性命?”
  语墨的声音本就清冷,再配上一张冰天雪地的面容,那份清寒真是渗透入骨。
  小丫头吓得跪倒在地上连连哭求,“女史饶命,奴婢不知那是陷害女史的赃物。前几日,有一名姐姐将红丝帕交于奴婢,让奴婢两日内交到适情手中,并再三嘱咐,只说是丽妃相赠。奴婢若不能做到,她们就要将我妹妹卖去青楼。”
  “你可知是何宫的人?”
  小丫头哭道:“奴婢不敢过问,也不敢违拗。后来寻了个时机,在望影宫内撞上了适情,这才把丝帕送了出去。”
  夜落知道问不出什么线索。一个低阶的宫人就如一颗棋子,谁人都可以利用,她们家人的性命也都成为别人胁迫她们的理由。
  无凭无据,自己不能耐雷贵人如何,更无法对那施计之人按章论处。
  如今之计,她要尽快保住适情的性命。同时,要让墨里藏起的针自动浮出暗黑的深处。
  记忆有云:汝虽打草,吾已惊蛇。再谨慎的人也能做贼心虚,一点风吹草动,令人闻风丧胆,此为「打草惊蛇」。她如今的要做的,正是打草惊蛇。
  她只身来到德仁宫外,趁妃嫔请安时跪在宫门之外。“女史夜落找着红丝帕真凶,请求禀告皇后,劳烦姑姑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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