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只东宫狗——水晶杯子
时间:2022-04-15 07:48:49

待柳云芷品尝后,祥格又命侍女将烤全羊抬下去,这羊方是刀解后再另行入宴。
祥格拿着白布擦擦手,笑吟吟道:“当然好,这是草原上最肥美鲜嫩的当年黄羊,是我哥哥亲手猎的,加了冰块前日快马运来的!”
柳云芷笑道:“跟着黄羊一起来的,还有这些侍女和葡萄酒?”
祥格自嘲的笑了笑,举起酒杯敬了柳云芷一杯。她自是饮的烧酒,一口下去脸也马上两团红晕。
柳云芷劝她:“这酒我上次可吃了亏,你也少饮些吧!”
祥格斜睨她笑道:“呸!你这没有酒量却有酒胆的人,也说这种话!”
说完又拿起她的杯子,大大喝了一口,然后皱眉吐舌道:“这种糖水,有什么好喝的。”
拿起自己酒杯,硬怼到她嘴边:“你尝尝我的!我包你第二次就会喜欢上的!”
柳云芷推脱不过,只得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当下脸便热的犹如火烧,急急唤人取冰水来饮。
祥格看她狼狈,咯咯笑个不停,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便一口干了。
一会儿,烤羊肉呈上来,两人索性也弃了筷箸,挽袖撕撸起来,吃的满手满脸都是油渍调料,又频频举杯,对视不由得大笑起来。
柳云芷看祥格虽面上欢乐,可是敛眉间仿佛淡淡不快,看酒过三巡了,便问她:“怎么?黄羊送的你不开心?”
 
 
四十五、醉里观星
 
 
祥格闻言“嘿嘿”自行笑了一会儿,才道:“大周赐婚的圣旨一下,我便令人快马先回北元禀告了,竟比皇帝的钦差到得还快。”
她举起酒杯饮了半杯:“我父皇大喜过望,已敕封我为大长公主,来配大周皇子正妃的头衔。”
她又露出自嘲的笑容:“听说我的母妃最近也极得圣宠。海山哥哥即将被封宁王,是诸皇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喏……”
她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所以,我哥送只黄羊来,送点侍卫银钱来,岂非应该?我还嫌他小气呢!”
柳云芷陪她饮了一杯,笑道:“这原本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又诸多抱怨!”
祥格笑着歪倒在椅子上:“人不就是如此吗?得陇望蜀,连我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句话。”
柳云芷举杯跟她杯子碰了一下:“无论如何,我是要感激你的,要不是你那天一石头砸下去,唉,换了我,今日可没有大长公主做!”
祥格拿起酒杯笑道:“你说实话,那日若不是我先下手,你会如何?”
柳云芷哈哈大笑:“实不相瞒,在下的石头可也在手边了!”
祥格咯咯笑得弯了腰:“后来我回头想了想,确实看到了背后你手在地上拣石头呢!”
柳云芷也笑得捂肚子:“我当时气坏了,想着砸了他我转身就跑,管他死不死!”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两人为了这点不好笑的小事,竟然笑得东倒西歪,遏制不住,笑得肚子直疼,眼泪直流,又拍桌子又敲碟子,闹得不可开交。
又是笑又是闹,笑闹完又接着喝酒,直闹到月上中天。
直到祥格是真的又一次喝多了,伏在桌子上人事不省。柳云芷这次倒是清醒的,看到祥格这样,怕她喝多了闹腾,如果这么晚召太医入宫,为了让准王妃醒酒,这可就太丢人了。于是指挥大家拿湿帕子、熬醒酒汤,折腾了一大顿,将祥格送回了寝室床上。
柳云芷回到席上,看天上玉盘高照、雪亮如昼,看屋内一桌子杯盘狼藉,琉璃瓶中还有半瓶葡萄酒,忽然起了兴致。
柳云芷伸手拎过酒瓶,提着袍角儿,蹑手蹑脚的跑出宫去。
 
她心里想着,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在宫里过夜了,若不趁机去一次那个地方,大概此生都没机会去了。
何况今夜天气清朗,明月高悬,星空万里,正是最佳的时候。
 
她一路穿小路,躲丛林,凭着熟悉和记忆、还有鼻子和好运气,一路辗转到了那片假山。
当然也是因为假山偏僻,若是想摸到皇帝的寝宫去,那便是运气再好也没用。
 
走进那片假山,她凭着记忆左转右转,很快找到了那个山窟,大约是酒壮怂人胆,她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寻到那个小洞,终于在假山顶攀爬了出来。
上次来是冬季,这里一片半人高的枯草丛,现在是夏季,一片郁郁葱葱,还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竟有几分野趣。
她寻到那块方石,也不去理上面的尘土,径自坐下。
看这尘土大概景逸现在已经不爱来这里了。
仰头看星,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一条若隐若现的银河横穿天际,闪闪发光。
看的久了,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星空吸进去一般。
她举起酒瓶,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夜风吹来,清凉一片。
忽然想起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当时大家都没有课了,就等着四散分离。最后时刻歇斯底里的狂欢,又透着黯然神伤,那是哀悼一段单纯的青春岁月的逝去,还怀着对未来人生的迷茫和不安。
所以那段时间大家天天出去喝酒。
和同学喝,和老师喝,和室友喝,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喝。
道不完的别,诉不尽的再见。
偏偏那时候大家都没钱。所以常常去的就是各种路边摊,路边烧烤,路边麻辣烫,路边各种小吃,基本都是一个口味,辣和咸。因为只有这样才下酒。
于是夏天闷热的夜里,找一个透风的路边摊,在昏暗的路灯下,支一个小矮桌子,坐着马扎,有时候甚至坐着啤酒箱子,喝着最便宜的冰镇啤酒,桌子上点着一个小炭炉子,里面有明灭的红炭火,上面一个铁丝网,放着几串肉串,滋滋的冒着油烟。
那时候这就是人间天堂了。
她的酒量,就是在这里练出来的。那时候他们形容酒量好的人,就会说“踩着啤酒箱子喝” 。她就能踩着箱子喝。
这样的摊子,会出现在大学墙外的各个角落,各个马路边儿。
每到毕业季,到处都是一团团的大四学生,或喝着或笑着,还有抱头痛哭的,总之笑了哭、哭了笑,反正年轻人,就是这样。
她也属于这样的一个团体,有关系好的寝室女生,有关系好的友好男寝同学,还有女同学的男朋友,和男同学的女朋友。
这样的聚会场合里,总有一个男生最爱干这烤肉串的活,现在也记不清他到底是谁带来的朋友了,只记得他穿一件普通的白色半袖T恤,也不怕蹦上油星儿,一直翻动着肉串,时不时撒上些红色的辣椒面、灰色的孜然粒。
她本来从来没注意过他,直到他微笑递给她两串,低声道:“你一晚上光喝酒了,什么都没吃。”
原来他竟然是特地烤给她的。
散局时,不知怎么竟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他们在路灯下慢慢走着,影子拉的老长,那个男生问她毕业要去哪个城市,又忽然问,他能不能去找她。
她当时心里一惊又一乱,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仿佛坦然笑着说:“那要看我男朋友同意不同意!”
那男生惊慌失措,尴尬不已,大概在他的情报里她是没有男朋友的。
当时她是那么想的,自己的未来有那么多不确定,那么多困难,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面对其他的问题了,哪怕是最憧憬的爱情。
所以她习惯于自己去面对难题,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逃避感情。
这大概就是不完整的原生家庭,带来的对家庭、婚姻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
 
 
四十六、懵懂一吻
 
 
柳云芷不是心理专家,也对研究自己的心理问题没什么兴趣。
此刻她只是想到往事,心里一阵惆怅。
因此大半的红酒落了肚。
此刻夜间凉风一吹,俗称的“见风倒”就来了,她不觉头晕目眩,神智迷糊起来。
忽然背后一动,一人惊呼:“你怎么在这?”
柳云芷迷糊的回头,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忽地笑颜如花:“景逸!”
景逸本在这里看见她,就是一惊,看她忽然对自己态度大变,又是一惊,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云芷摇摇晃晃站起来,歪头笑道:“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景逸鼻尖一股甜香酒气已经袭来,一眼看见她手中的酒瓶,本来想问:“你怎么来这饮酒?”还未问出口,却见她摇摇晃晃的身躯,几欲跌落,忙上前揽住她,她便软软靠在他胸前。
只是她还有几分清醒的意识,咬牙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便要推开他。
景逸便扶她胳膊,让她安然坐下,这才开口问:“你和祥格公主不是在烤肉喝酒吗?怎么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柳云芷正是酒后兴奋,这时忘记了要跟景逸保持距离,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景逸坐下。景逸犹豫了一下,便挨着她坐下了。
她望着星空喟叹:“我怕以后没机会在这里看星星了,所以今夜偷跑来的!”
景逸问:“为何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喃喃道:“我要离这皇城、离你们都远一些!”
景逸双眼眸子闪亮:“那为何在燕青山你还要来救我?”
她回头看他,目光闪闪:“胡说!我何时救过你?”
景逸一笑:“顾子扬哪点都好,就是胆子极小,从小就怕我,比起他爹,他还要更怕我!因为他打不过我!”
柳云芷撅撅嘴:“顾子扬,其实人还挺好的。”这就是默认了。
景逸一下想到那日顾子扬说想娶柳云芷,心里微微有些泛酸,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你想嫁给顾子扬吗?”
柳云芷大力摇头:“我不想嫁给任何人!”
景逸笑道:“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柳云芷大力大力的摇头:“我不要嫁人,将来我要去这大千世界,好好玩一玩!”
景逸戏谑笑问:“那你要不要嫁给我?”
柳云芷忽然瞪大眼睛,怒道:“我才不要嫁你!你这只花蝴蝶!”
景逸虽然不知道花蝴蝶是什么意思,却听到柳云芷断言不嫁他,心里也是一怒,他身为太子,身份贵重,又兼外形俊美,性情温柔,自来就是京城闺秀心尖儿上的人,竟然还被柳云芷嫌弃,一眼看到她手中的酒瓶,劈手夺过来,仰头凌空喝了一大口。
柳云芷又抢回来,怒道:“你干嘛抢我酒喝?”然后自己喝了一口。
景逸看她迷糊,又好气又好笑,忽然想起一事,便试探道:“你说是我带你来这里的?”
柳云芷回头看他,嘻嘻一笑,却不回答。
景逸又问:“那天我带你来,问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柳云芷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迷糊道:“你问我……我不是回答你了吗?”
景逸想了想,他那天问了两个问题,好像她是已经回答了一个。
他又试着问:“那你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柳云芷笑道:“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景逸脸腾的红了,心砰砰乱跳,怔怔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试探了她一晚上,似乎知道了真相,又似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柳云芷此时坐的累了,便想起身直一下腰,谁知一起身立刻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景逸一把将她拉住,看她状态,今晚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拦腰抱起她,凌空飞下假山,将她送回怡和轩自己房里。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迷糊中,觉得依偎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闻到他的气息。
她慢慢睁开眼睛,他的面孔近在咫尺,温柔的凝视着她,她又变回了云绣球儿!她开心极了!她又变成了云绣球儿!那她就不用那么辛苦的逃开他了,她可以没有顾虑的享受他的宠溺了!
她开心,就忍不住去舔他的脸!舔他的唇!
舔着舔着,哎呀,他怎么也变成狗了?他竟反过来撕咬她的嘴唇!他是生气了吗?他是要咬我吗?
她吃惊,挣扎起来,可是他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按着自己,唇紧紧抵着她。
她觉得唇微微吃痛,又喘不过气来,就伸出双手抵住他胸膛,用力推他。
人没推开,却看见了自己的手,咦?这白嫩嫩的小手?
柳云芷在他怀里,猛地身子一僵、眼睛大睁,双手死命一推,竟然将景逸一下推开,然后她裹着被子连滚带爬缩到了床脚,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的望着他。
景逸先是一惊,看她样子又觉得好笑,便解释道:“你醉的不省人事,我只能送你回来。”
柳云芷忽然想到一事,又忙揭开一点被子看了看,自己衣裳整齐,看看景逸,也是衣裳整齐,心下稍微安定了些。
刚刚心稳一些,景逸忽然向她俯身过来,她急忙后缩,恨不得贴到身后的墙上,景逸只是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咱们明日再说,云儿。”
她觉得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垂,忍不住的脸通红起来。
还没来得及伸手推他,他已经起身离远她,微微一笑,转身出门去了。
看他出门,她才长长出了口气,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额头冷汗涔涔,忽地,又惊呼坐起,他他他刚才他叫她“云儿”?
 
景逸回到东宫,一晚上神思起伏,在床上左右翻腾,愣是没怎么睡。
早上却早早就醒了,醒来后竟然神清气爽,心情极佳。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一时起了兴致,便令福来将以前给云绣球儿画了一半没画完的画找出来,兴冲冲地重新画起来。
原本是一个雪白小狗蹲坐着,他又勾勾画画,便成了小狗蹲坐在仕女膝上。那女子面容,宛然就是柳云芷。
画完后,他自己欣赏了一会儿,吹干了墨,便卷起来递给福来:“去怡和轩送给云芷表妹!”
福来修为极深,愣是没发问,也没露出惊诧的表情,如常笑嘻嘻的答应了,捧着画就出去了。
景逸心里揣测,柳云芷看到这画,得吓成什么样。
结果福来竟去了半日,回来时候手上还捧着那幅画:“殿下,柳小姐今早宫门一开就出宫了,说是患了急病!”
景逸瞅着他,等着下文。
福来跟随太子多年,做事极有交代,又继续道:“我就立刻赶去了承恩公府,谁知到了柳府,柳府人道柳小姐急出城了,要去雁栖湖庄园小住养病。我赶紧骑马追去,可是柳府的马车已经出城再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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