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风的地方(穿书)——啥也不是C
时间:2022-04-16 08:04:29

  “我……我不会弄这些。”何止是不会,她连看都不敢看,一想到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那种无形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配合我就好。”可他坚定的目光里载满了对她的相信。
  程果一再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手还是难以自控的抖着,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剪开他的衣袖,生怕再弄伤了他。
  整个手臂的伤口在她面前暴露无遗,它就像一只盘卧在上面的暴怒的猛兽,面目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
  她按照芮穆泽说的,掰开药瓶,用针管把麻药抽进来,排掉里面的空气,把它们注射到他的身体里,麻痹着他的神经。
  但这个开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接下来怎么也做不到再把那么尖锐的针头扎在他的皮肤里。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了这些,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恨自己的没用,可她没出息的只会哭。
  芮穆泽把手覆在她冰冷的手上,没给她一点退缩的时间,她手里的针连着线就穿梭在了他的皮肤里,虽然有着麻药的作用,可他如若平常的镇定完全在观看一场别人的手术,而主刀还是一个已经把自己吓到发抖的新手。
  缝完后,程果整个人都已经虚脱,身上粘粘的一层接着一层的汗消退不下。
  她侧目看着芮穆泽,除了脸色还很差外,已经如若平常,还是那样冷冷的对她说:“你走吧。”
  她就算再不懂,也知道今天的事远无休止。
  “为什么要救我?”他为她得罪的可是整个宋家。
  芮穆泽眸色深冷,周围带着寒气,让程果又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去看他。
  可只有他自己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住自己的心虚,才能让她不再追问他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第36章 
  “哥哥,我怕。”
  每个城市都会一些年久失修的桥洞,那是免费遮风避雨的好地方,也是流浪汉常年的居住地。
  男孩紧紧护着他怀里的小女孩,明明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让那些对他们不怀好意的成年人都心生畏怯。他狠厉的眼神让人知道,他真的会为保护那个小女孩而拼命。
  “冷吗?”
  小女孩儿懂事地摇着头,可小脸已经冻得发青。
  男孩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女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最重要的人。
  男孩只剩下一件破旧的衣衫,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更加的单薄,可他的脸上却尽是暖意。
  ……
  “快起来,哥弄到吃的了。”
  男孩兴奋把手里吃的东西捧到小女孩面前。
  “哥哥,你吃。”
  女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却还是把第一口留给了他。
  “你吃,哥都吃过了。”
  看着她吃的狼吞虎咽的,男孩本能的咽了咽口水,脸上却是比吃了山珍海味还满足。
  “臭小子,挺能跑啊你。”两个膘肥体壮的男人追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满身大汗,手里还拎着一根足有一米长的铁棍。
  男孩把小女孩挡在身后,低声对她说:“听哥哥的,快跑,去老房子那儿等我。”
  “哥哥,他们要干什么?”那两个人掂着手里的铁棍,一步步逼近他们。
  “没事,你快走。”男孩用力的推着小女孩,只恨她怎么不听自己的话。
  “我不。”小女孩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肯离开。
  “走啊,别管我。”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第一次厉声呵斥她,看到她瞬间泛红的眼睛,他却来不及心疼,拽着她把她护在身下,用他瘦弱的身体挡住那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棍打。
  ……
  “哥,我有钱,你不用总给我,我打工挣得钱够我花的。”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许再打工了,挣钱的事有我呢,你专心好好学习就行。”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耽误学习的。
  “拿着这些钱去买几身新衣服,你看看你这衣服都是几年前的了,都是大姑娘了,要交男朋友了。”
  “哎呀哥,你说什么呢。”
  “我们家的小魔王还会害羞呢。”
  “谁说大了就一定要交男朋友的,我就跟我哥过一辈子不行啊。”
  “行行行,你是咱们家老大,你说什么都行。”
  ……
  程果醒来的时候,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又身处在哪里。
  “果果,果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程英喜极而泣的拉着她的手,他提心吊胆的惶恐不安,日夜守候的焦心憔悴,都抵不过这一刻的失而复得。
  程果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越过,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事实上在她醒来后,他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消失了一样,只留下方洲一直在外面守着。
  倒是程英依旧每天风雨无阻的跑来医院照顾着她,她的生活习惯、饮食喜好他都一清二楚,就像曾经那样无微不至的把她带大一样。
  许牧瞳也是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只是她见到程英的时候仍满是敌意。
  一直说的言峰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程果和许牧瞳果然是好闺蜜,连看男人的眼光也是相似,言峰绝对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熟男,而且还帅的一塌糊涂,难怪在这件事上许牧瞳会倔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们婚礼的事也终于尘埃落定,言峰做了妥协,他为了她不顾家乡流传百年的风俗,但也遭到了全村人的耻骂,同样,他也没有告诉许牧瞳,因为这件事,他父母在村儿里一直抬不起头,因为这是许牧瞳无法理解的。
  虽然这并不是许牧瞳真正想要的结果,却是他向她证明爱的方式。
  程果也没再向许牧瞳追问,因为在程英的问题上,许牧瞳难得的会跟芮穆泽保持一致。
  程英还是总会给她讲他们小时候的事,她每次都听的很入神,会为她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而啼笑皆非,也会为他们的命运多舛唏嘘感叹。
  因为他跟她说的那些过往不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存在她脑海里的画面。
  她恢复了一些记忆,虽然还是零星的片段的,但拼凑在一起起码能让她有了最基本的判断,不再任人摆布。
  只是依旧没有他的存在。
  渐渐的她对程英也没那么排斥,甚至是觉得这样的相处好像让他们回到了小时候,看到这对难兄难妹是怎样相互支撑着走过来,有的时候竟也不自觉的跟他亲近了几分。
  虽然小时候他们生活的颠沛流离,但在程英的呵护下程果就是个爱说爱笑的小鬼灵精,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曾经的缺失开始在她心里逐渐扩大,同学的歧视,社会的不公,她遭受的所有差别对待也让她越来越冷漠。
  程英为此想尽了各种办法,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周遭的一切让她不断加厚自己的保护壳,让人难以接近。
  不过也因为这个,程果成了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程英也成了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从没上过学的他倒是没少挨老师骂,气的他每次回来都恨不得皮鞭沾凉水。可每一次刚一进家门,她又是给他拿拖鞋,又是端茶倒水,揉肩捶背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只要一撒娇,他还哪有什么底线原则。
  他若不宠着她,她该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
  而对于程果而言,就算她对全世界都是冰冷的,他也会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存在,他也正在唤醒那段时光里的她。
  所以当她亲眼看到刚刚还再正常不过跟她聊着天的人,就这样躺了在地上,控制不住的震颤、抽搐,浑身上下就像被大雨冲洗了一样,瞳孔渐渐扩大,眼里鼻涕不停的流。
  他狼狈的爬在地上,终于够到椅子上的包,从里面掏出针管和一个银色的纸包,熟练的把里面白色的粉末抽进针管里。他卷起衣袖,胳膊内侧一片淤青,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针眼。
  那些液体注入他的身体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仿佛真的找到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看到程果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时,他忙放下袖子,无措的只想慌乱逃走。
  “你是怎么染上毒品的?”
  这是个终究都躲不过的问题,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你知道蒋楚涵为什么要杀你吗?”
  那天蒋楚涵来找她,程果也以为是旧事重提,可她的眼神是仇恨,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你知道蒋楚阳吗?”
  “蒋楚涵的哥哥。”她听芮穆泽说过。
  程英靠坐在墙边,仿佛还沉浸在毒品带给他的虚幻中,连声音都是飘渺的,“芮穆泽应该有跟你讲过他是怎么死的。”
  芮穆泽说过蒋楚阳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才对蒋楚涵照顾有佳。
  当年云南那笔交易,明知道是九死一生,但芮穆泽和蒋楚阳别无选择,事实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有人把他们的交易消息泄漏给了警方,警方将云南的贩毒团伙一网打尽,他们也是伤亡惨重,要不是蒋楚阳,芮穆泽也不会死里逃生。
  “你说那个给警方泄漏消息的人是我?”
  所以蒋楚涵是来找她报仇的,而且她应该跟她一样,才知道她哥哥死亡的真相,可芮穆泽为什么要隐瞒她,隐瞒她们,而她又为什么要出卖他。
  “当年芮穆泽为了得到你,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是说,是芮穆泽追的我?”程果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她现在的自己一样,再也没有可以栖落的地方。
  “当然,可你怎么会跟他那种人在一起,他就卑鄙的设计害我染上毒品,你为了我给我报仇,才故意接近的他。”
  “我是怎么认识芮穆泽的?”
  “你很少会跟哥哥说这些,哥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上他这种人的,认识他是你的不幸,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保护好你。”程英自责不已,他是程果的软肋,才会把她害到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芮穆泽把你留在身边,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想占有你,他是要给蒋楚阳报仇。”
  可他明明救了她那么多次,他对她的爱,看到她受伤时的怜爱,对她的疼惜,他亲吻她时的温柔,都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他现在对你所有的好,都是他日后伤害你的筹码。”程英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一点一点残忍的毁灭她心存的期望,“果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想想他为什么要隐瞒我的存在,哥哥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伤心,前段时间我一直找不到你,就是他在从中阻拦。”
  她与他之间难道真的只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我要见芮穆泽。”
  她一定要当面问他,不能他们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这些都抹杀掉。
  可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再次见面便是永生永世的仇恨。
 
 
第37章 
  程果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场景存在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穿越来的那个仓库,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不过这次她是站在二楼的视角。
  “程小姐,得罪了,没有打招呼就把你请了过来。”
  站在她身边的校长依旧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说话的还真是客气,她明明是在医院里被人偷袭,打包送了过来,还特意放两个保镖在门口看守。
  可程果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楼下。
  仓库正中间同样吊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破烂的不能蔽体,一道道伤口像荆棘丛一样遍布全身,就像被血染了一样,让人再清楚不过的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酷刑。
  他垂着头,早已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可他们把一桶一桶带着冰碴儿的水泼到他身上,让他清醒的忍受着折磨。
  他的脸早就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但他们眉宇间的相似让她又怎么会忍不出他。
  可他们把她带来不是让她来救他的,程果现在才知道那两个保镖不是怕她跑了,他们钳制住她,让她整张脸都贴在窗户上,逼迫着她眼睁睁的目睹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你见过坏掉的淋浴头吗,就算关上了开关,水还是不可控住的从四处滴落。那些粘稠的液体就像这样滴落,跟地上的一大滩融为一体。程果仿佛看到同样一个自己被吊在下面,血淋淋的,命若悬丝。
  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是她无所不能的存在,是那双曾经把她从深渊中拽出来的双手,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想否认,他都是带给她信念的人。
  可她看到的是他停在那一排用刑的工具前,像是认真的挑选着哪个用着比较顺手,最后他选了一根足有人手臂粗的铁棍,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满意的点点头。
  就像被一双带刺的手扼住了喉咙,那些刺毫不留情的全部末入时,她才知道那上面原来全都是倒刺,让她连自救的能力都已经丧失。
  即使他那样的欺她骗她,都没能彻底的抹杀掉她对他信任,她满心以为是来拯救他们的人,把手里的铁棒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向程英的脑袋,每一下都是不留余地的狠戾,都是致命的一击。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自己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从愤怒、怨恨到最后的乞求、无望,看着程英在苟延残喘的挣扎,她却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他脸上的阴郁冷漠仿佛让她知道即使她现在跪到他面前,他都不会再为她心软,也再不会心疼她的无助。
  那脆弱的地方挨不住几下便塌陷进去,血肉模糊中仿佛还能看见到裸露出的脑骨和里面的组织,早就成了一具死尸悠荡在那里。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停止,为了这一刻他应该等待了很久,不共戴天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那些血溅到他的手上、身上、脸上,他都浑然不觉。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虚假的深情温柔,蒙蔽了她,让她竟忘了他才是地狱里嗜血的恶魔,他曾经的拯救无非就要把她拖拽向毁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楼上悲痛欲绝的她,刚刚钳制她的人早就松开了手,任她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是剩下了任人摆布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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