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红色风车
时间:2022-04-19 08:24:20

苏沐棠一听,当即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要当填房,更不要当后妈,而且三十三岁?快赶上我爹的年岁了。这都不是娶妻,是要找人养老了吧?”
柳弘之乜了她一眼,又接着道:“第二个岁数倒是年轻,只比你大三岁,他身形健硕,如今在祖父的军中任职,人你见过的,刘副将,和你倒是志同道合!”
一想到那个人一身的腱子肉,苏沐棠就连连退却,“这个不行,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柳弘之何尝不知自家这个表妹,惯来喜欢的是小白脸类型。
不过光是小白脸还不够的,否则他便不会如今还只有替人拉纤保媒的份,他又道:“倒是还有一个长相合你心意的,便是弘文那对纨绔里面,有个教训康少的,人生的风流俊俏,为人也温柔烂漫,就是家中尚未娶妻,妾室就堆了一院子,还时常闹出些人命来。”
好家伙,她娘这是要她去死啊。嫁去这样的家,以她的脾气,非得被气死不可。
苏沐棠有些气馁,“我就不能不嫁人么?”
柳弘之道:“生父不详,是为野种。”
柳弘之这话可谓诛心了,他明明亲眼见过苏沐棠的父亲,对苏沐棠说过这般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苏沐棠离开了苏家,至今还未和苏远青恢复联系。
果然这话一出,苏沐棠就偏开了头,红了眼眶,努力地挤回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柳弘之不忍看,他闭上了眼睛,却是继续劝道:“沐棠啊,九皇叔也许不是最好的夫君,但却是你孩子的父亲,更何况如今三家要结盟,这个孩子是最好的纽带。
于情于理,你都得嫁他。”
这一回苏沐棠没有再反对。
 
第73章 婚期定
 
一句“野种”让苏沐棠彻底妥协了。
等柳弘之将孩子生父是萧祜的消息带给柳氏,柳氏面上果见压不住的笑意,一扫一整日的阴霾,当即着阿兰领了红烛鞭炮以作庆贺。那震耳欲聋的便鞭炮声哟,险些将院门前的水缸给震坏了。
秋红听见动静,打趣地道:“小姐,你看夫人,她多高兴啊,所以你干嘛要瞒着大家啊?九皇叔不是蛮好的,大家都狠满意呢。”
苏沐棠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也对他很满意?”
秋红是个直性子,当即就道:“全天下也只有小姐你会嫌弃九皇叔了。”
苏沐棠想起那张与裴以安不分伯仲的脸,撇了撇嘴,“就那么好?”
秋红道:“是啊,秋红真心替将军高兴呢。”
其实苏沐棠也知道,萧祜这个人并没有那般差劲,但见自己的亲信这般真情实意地夸他,顿时也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对他太苛刻了?
却说,柳氏那边高兴了一阵,却又开始操心起一桩事来——该如何不失体面地通知萧祜这个事情呢?
再如何说,未曾成婚,先有了身孕,这样的事情,不论放在哪朝那代,那都是不光彩的事,对于男子还可以说一句风流,对女子而言,那就可是奇耻大辱了。
若是遇到无耻一些的男子,不认下孩子,甚至以此为借口要悔婚,或是贬妻为妾的,也不是没有。
道一千,说一万,世间最苦的,还是女子。
柳氏将她的担忧说了出来,“沐棠,你说萧祜会不会因此而反悔啊?”
苏沐棠自然知晓她娘口里这个反悔是何意,他之前为联姻许下的那些承诺,比方说终生不纳二色,还有头一个孩儿姓苏的事。
虽对萧祜这人也不甚了解,但苏沐棠还是十分笃定地道:“他不敢的。”
萧祜这个人啊,对她的感情虽然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苏沐棠却是没办法否认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是虚情还是假意,她还是分得清楚。
“那等过两日,你外祖从外边儿回府,娘就叫他过来,找个最近的好日子,把婚期定下来?”
苏沐棠垂眸觑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倒是没有再反对,柔声应下,“好。”
然不等柳老太爷归来,萧祜便托了番禺城另一世家大族的族长陆老太爷前来提亲。
柳氏虽喜出望外,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问苏沐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沐棠倒是想起那一夜在大舅舅家的牵扯,顿时了然了几分,便道:“恐怕他已经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此也好,免去一顿啰嗦。”
听这般说来,柳氏倒是多了几分信心,“原本还担心他变卦的,没想他倒比你娘还急,沐棠,萧祜这人人品还是不错的,你们既然孩儿也有了,往后好生过日子,收着些脾气,男人讷,没有不喜欢温柔小意的。
苏沐棠心想:娘啊,你还真是错了,萧祜亲口同她说过他就喜欢她的强悍呢。但嘴里却是道:“娘你尽管放心,他不敢耍甚心思的,你别矮了气势,丢了我的面。”
尽管苏沐棠再三让她莫要担心,萧祜翻不出水花,但真的见到陆家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提着大雁一表人才的萧祜,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萧祜竟然请了整个广东最尊贵的家族族长前来提亲。
陆家是番禺沉淀了千年的世家大族,可谓是铁打的陆家,流水的知府,柳氏小的时候,柳老太爷已经官至番禺知府了,但提起这位德高望重的族长,还是多有自惭形秽之时,便是后来官至两广总督,也总是小心讨好着这个盘踞在广东近千年的家族。
没想到,萧祜竟然能请动他上门提亲,倒真是用心了。
柳氏余光瞥见一表人才的萧祜,心下对他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这个女婿,当真是万里挑一了,自家女儿性子古怪,竟然放着这般人才的夫婿不要,非要赖说是甚小倌经的手,也得亏了她家侄儿来的巧,否则她岂非要错过这般好女婿,她的外孙儿岂非要错过这般好父亲?
柳氏殷勤地招呼两人落座后,陆家老爷子便开门见山,“柳家小女,今次老夫前来,是为向你闺女提亲,不知你做不做得了这主?”
柳氏先表明了自己做得主的态度,随后拿出了苏沐棠以朱砂三个大字的婚书,叫阿兰呈给萧祜收下,这才转眸堆满了笑意向萧祜道:“姑爷同沐棠,兜兜转转几回,也算是终成眷属,从前娘这里多不周之处,还请姑爷多担待担待。”
柳氏不知道萧祜就是崔三,是以这话多少有些客套的成分,毕竟上一回她却也拒绝过萧祜。
但这话听在萧祜耳里,就别有深意了,他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自家丈母娘知晓了自己就是崔三,于是忙也起身,一揖到地,诚惶诚恐地道:“小婿从前碍于身份,不敢以真实身份相告,只得以崔三之姓名,行走于湖海之间,因此惹了岳母泰山嫌弃,是小婿的不是,不怪岳母。
小婿能得泰山大人嫁女,得偿平生夙愿,已然铭感肺腑,实不敢有所见怀,望岳母大人明鉴。”
柳氏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其中得意思:他说他就是崔三,当初没有公布身份之前,只能以崔三的身份行走江湖,但却因为崔三商人的身份被她嫌弃了,但他能娶到她女儿,已是十分之高兴,不敢对她有任何的不尊重。
这话可谓是说得相当的漂亮了,但柳氏还是面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懊悔,又是庆幸。
尴尬的是,她竟然将天看作地,将珍珠混作鱼目。
懊悔的是,因为她乱打鸳鸯的缘故,险些错失这么一个好女婿。
庆幸的是,这个女婿真是通情达理,不曾与她计较。
“姑爷,那件事是娘对你不住,你走过后,沐棠为此与我闹得好生生分,还险些不认我这个娘了。”柳氏似是水做得人儿,眼泪是说来就来。
阿兰从旁低声提醒,“小姐,今儿是小小姐的好事,哭不得啊。”
婚期定在十日后的五月初五柳氏连连点头,“是,是,我不哭,这是沐棠的好日子,我不能哭。”
萧祜也是劝慰道:“都过去了,岳母大人也忘了吧。”
“好好好,都过去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生二心。”
提亲一帆风顺,婚期定在十日后的五月初五,赶是赶了一点,但再往后的好日子,又贴合两人八字的,要到八月去了,苏沐棠的肚子可等不及。
 
第74章 做自己
 
到了五月初五那日,留园张灯结彩放鞭炮,敲锣打鼓吹唢呐。
苏沐棠坐在铺了大红喜被的床榻上,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她的耳力极好,今夜将成为她丈夫的那个人,已在门口站了好长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扣门而入。
有些犯困的苏沐棠,这才低低地出声:“九皇叔是打算外面站一夜吗?”
听得这话,萧祜这才推开门,打帘子进来,左右一扫,见秋红等人不在,就问:“怎没一个人在跟前侍候?”
苏沐棠道:“她们也累了一整日,我让她们歇下了。”
萧祜似松了一口气,他自从出宫过后,不喜生人近身,多年来身边也不过一个长生侍候起居。
步到床畔,萧祜拿起高几上呈在锦帕上的玉如意,因为太过忐忑,他拿着玉如意的手甚至有些抖。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动静,苏沐棠翘起一边唇角,心里笑他痴汉。
于是,当玉如意掀开红盖头,撞入萧祜眸眼里的则是苏沐棠含羞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是裴以安两世以来,也不曾看到过的。
望着她栩栩如生的面容,纯真得浅笑,想起前次做的那个比一生一世还要长的梦,萧祜动容地握住苏沐棠的手,激动地道:“沐棠,真的是你吗?你我真结成了夫妻?孤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就那么喜欢?
苏沐棠胸腔深处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前这个男人啊,对她的感情似一把火,纵使她心坚似铁,也免不了被融化。
更何况,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终于,苏沐棠回握了他的手,“酒没少吃吧?我们柳家的人,可是很能喝的。”
萧祜勾唇一笑,眼里灼灼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耀眼,苏沐棠竟然关心起他了,忙乖巧地答道:“你丈夫的酒量却也是不差的,你还记得你我曾在河坊街吃酒的事吗?”
苏沐棠怎么会不记得,当时她一门心思结交他这个朋友,结果却在送他回去的途上,被他发疯似的欺负,于是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醉了跟个疯子一样。”
萧祜俯身下去,看着苏沐棠的眼道,“若是我说那一日,我并不如何醉呢?”
似是预示道他接下来要说些肉麻的话,苏沐棠把手一缩,却萧祜索性整个人将她拥在怀里,“若是,我说,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信吗?”
那个时候,他刚得知她是他的妻,又见她这般关心他,这才忍不住想要亲近她,没想到却给她造成那般恶劣的印象,以至于往后的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
苏沐棠这个人吧,别看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是极致的浪漫主义着,否则上一世也不会对裴以安一见钟情。
不过,她可以对旁人一见钟情,却不信自己有本钱让旁人一见倾心,于是煞风景地道:“我信啊,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是我是个无盐丑妇,你也会扑上来,不是么?”
这话就说得相当诛心了。
这是说你萧祜装什么深情啊,不过是看中了我的身份而已,何必把自己说成个情种呢。
但萧祜毕竟长了苏沐棠四五岁,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人都成了他的夫人了,心头大石落下,他自然是稳若泰山,笑笑也就揭过这个话题。
因着苏沐棠身孕的原因,自然就少了某个重要的环节,但让萧祜感到意外的是,苏沐棠竟然肯让他共被而眠。
原先两人还是并肩而睡,但今儿毕竟是洞房花烛夜,不做点什么,萧祜总觉得对不住自己,于是不老实地从背后拥住了自家夫人。
苏沐棠自来一个人睡习惯的,蓦然腰上搭了一只手,总是浑身不得劲,刚要斥责,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忽然之间,改变了注意,任由他这般抱着。
这般久了,苏沐棠感到奇异的是,非但这人的气味和裴以安相似,便是拥着她的姿势也一摸一样。又想到两人之前行那事时,也曾在他身上,找到某人的影子。
这样的想法一升起,连苏沐棠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她有意无意地把萧祜,或者说崔三,当作了那人的替身了么?
所以才会与他有这般那般的牵扯?
真是可笑啊。
你杀了他,却又到处找他的影子,苏沐棠,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为可悲的人了。
几滴眼泪自苏沐棠的眼角滑落,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于是扯开了他攀附过来的手,“你这样,我我没办法入睡。”
她的话带着哭音,萧祜抬手一摸,果在她眼角触碰到湿润,遂小心地问:“怎地还哭上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苏沐棠顿时就哭破了音,“你当然做错了,若非你乱来,我何至于怀孕。我若是没有怀孕,我定是要上战场的。结果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和一个废物有何区别?”
这倒是苏沐棠借题发挥的真心话了。
萧祜对她知之甚深,自然也知道她的委屈,于是他取来手绢拭干她的泪,且承诺道:“我答应你,待你诞下这个孩儿,孤绝不拘着你,你还和从前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如何?”
苏沐棠有些不信,这个世道,真的会有男子喜自家夫人抛头露面,和一堆男人混作一堆吗?
“你真的愿意我以后也领兵打仗?”
黑暗中,萧祜回想起第一次在国子监后山见到的那个毓秀英气的女子,无比肯定地答道:“若是你不能做你自己,便是鱼儿离开了水,飞鸟断了翅膀,会变得不是你的。而我萧祜娶你苏沐棠,不是为了把你变成谁,而是希望你继续做你自己。”
因为,从从头到尾爱的就是那样一个你啊。
突然之间,苏沐棠发现,萧祜这人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这一夜的谈话,让苏沐棠对萧祜的态度有所转变,于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并没有给他脸色瞧。
回门那日,柳氏见自家女儿成婚后,脸上笑容也多了些,萧祜又一直温柔小意地跟着,也跟着开怀了不少,但柳氏想起大婚那日,男方家稀稀拉拉的一两桌硬凑的人数,在苏沐棠要随萧祜回留园时,不忍问道:“贤婿啊,娘提醒你个事啊,你同沐棠这婚事办得仓促,来不及请你临安那边的心腹,将来你们回了临安,合该重新宴请一番,方才未失礼数。”
萧祜听得这话,心中一跳,眨了眨鸦羽一般得睫毛,方才掩下心中的异样,只笑着应下,“岳母说得极是,只是如今战事仓促,宁国公已经抵达了安徽,马上就要与我军正面交锋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没办法安排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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