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赌博欠了挺多债的,被一群人追债,我爸受不了跟她离婚了,没多久胃癌死了,知道AHDB吗?”
白月眼神忽闪,前几天星网热搜上有出现过,那是在前年国外黑市研究出来的一种春.药,在黑市流通许久,听说还是某个实验室的人员用来自己玩的,但没经过多次实验就被流传了出来。
不仅仅有那种功能,还会上瘾,解决的办法只有一种,不停的跟人上.床。
江纵的声音冷似冰:“然后,她就死了。”
“那些追债的人拿不到钱,就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让我帮他们工作,要么就剁掉我的手。”
白月心头一颤,猛地缩紧,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呢?你,怎么出来的?”
“没出来。”江纵笑了声:“冬天还挺冷的,没地儿睡,就坐在巷口大街没风的地方躺一晚上,身上没什么钱,就只能偷点抢点东西吃,还被人打,打习惯了就不在乎了,继续抢。”
白月抿着唇,心脏高频率的刺痛,指甲陷入肉里,感觉眼睛有些干疼。
冬天,多冷的一个季节。
“江纵,以后,春天会温暖的。”
江纵瞧见她的样子,感觉格外好笑,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最后捏着烟,笑的肩膀发颤,喉咙滚动。
“这么好骗么。”
白月一怔:“什么?”
江纵冰凉的手掌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感觉手下柔软了下,心里都塌陷下去了。
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个脆弱又精致的玻璃,吸引浑身污秽的人的所有注意力,又让人不敢靠近,不敢玷污。
“骗你的。”江纵站起身,声线很淡,看起来心情不错:“被抓过去之后,我就报警了。黑暗横行,正义仍在。”
会有人誓死守护这个星际人民的安全。
白月站起身笑了,心头忽然想起了星际联盟的徽章,那是光明的象征。
“江纵,会有人保护你的。”
江纵指尖烟蒂落了一地,他的声音微哑,很惬意的笑:“你么?”
白月偏头,很认真地点头:“嗯,我保护你。”
第8章 日出
白月说完那句话,垂眸感觉头脑有些昏沉,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本就阴沉的天色变得愈发的暗沉,眼前开始一块一块的黑色悬浮。
她站起身,上前一步,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江纵的手臂,手下是少年有力的臂膀,滚烫的温度,她抓紧,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
白月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旁边放着一张纸条,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纸张,写着“喝药”两个字。
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熟料袋,里面有纸张包裹着几个白色药片,看起来很苦。
另一旁还放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应该是新买的,垃圾桶里还扔着这上面的小标签,里面是热水。
白月坐起身,手下是柔软的棉被,深蓝色,很干净,充斥着少年身上的味道,很整洁很干净。
这个房间很单一,除了一张床,旁边放着毛巾跟洗漱用品,一旁衣柜里空荡荡的,只有甚少的衣服。
他的生活可以用凑合两个字带过。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上班,他们工地是五点半下班的,如果有特殊情况,还需要晚上加班。
地点是在一个正在建立的大楼,听说这个大楼将会作为星际联盟在平雾的政事大楼。
科技飞速发展,有不少居住在外星球的人群来交谈做客,这里,将会作为一个谈事基地。
有科学家预言,在浩瀚的宇宙之外,隐藏着神秘的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科学实验室的爆炸应该也是为了发现,或者抵挡外来生物的侵犯,以及解决最近出现的诡异事件。
白月起了身,还是喝了热水吃了药,尽管没什么用,她也不想像今天吃麻辣烫一样让江纵误会。
他太粗暴了,有的时候白月感觉她会招架不住。
流浪小狗,是有些非人的锋利与尖锐的。
江纵晚上似乎很少吃饭,白月很怀疑这人聊以生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即便是现在,烟对人的危害已经变小,但也没有彻底解决温饱的功效。
她心血来潮,点了她最喜欢吃的营养粥,让外卖送来这里,下了楼捏着粥去了附近工作的地方。
整个秋天都被笼罩阴冷之中,白月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小心翼翼地站在远处看他们。
人很多,大多都是男人,高高的楼房已经盖好了一个轮廓,所有人都站在高高的楼房之上。
应该是快要下班了,一切都在往下降,里面戴着帽子的工人也在缓慢往外走。
男人门暴露着有力的臂膀,黝黑的皮肤,脸上带着讥笑,说着什么。
“哎哎?这妞又来了?长得还挺好看的,起码有c,肯定特有滋味儿。”
“嗤,江纵的妞儿,能看得上你?”
“江纵的?啧,看不出来啊,江纵晚上还有这精力,也难怪白天这么有劲儿。”
“有本事你也找个?这女的一看就是挺有钱的那种,说不准就是包着江纵。”
……
他们的话语毫不掩饰,从耳畔拂过,丝毫没有想避着白月的样子。
白月抿着唇,视线不移地看向远处的江纵。
他垂着头,又在抽烟。
漆黑的双眸都被蒙着一层白雾。
白月勾着唇,走过去轻声说:“江纵,我给你买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江纵撇了她一眼,跟平常一样并没有理会人。
白月鼓了鼓腮帮子,跟上去,手指捏着手里的粥,脑子里想着,江纵很喜欢这里吗?
他其实完全可以找一个其他的工作,他明明,跟这些社会上被抛弃的人是不一样的。
起码,不应该在泥潭里混的越来越深。
不过,没关系,她会把小狗洗的干干净净,放在一个更漂亮的笼子里。
他喜欢什么,都能拥有。
江纵手里捏着烟,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瞥见远处盛放着的玫瑰花,下一秒转移了视线。
手指微捻,似乎过了一个下午,少女浑身的柔软还能感知到。
她像是柔软的花蕊,被一直精心呵护,一直到露出尖来,风轻轻拂过,都感觉冷。
娇柔的还不如一支漂亮明艳的玫瑰,起码玫瑰花还有刺。
她的脸颊白嫩干净,眉眼精致,头发散着,很长。
躺在他床上时,江纵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她太精致了,像是漂亮的洋娃娃,贫民窟的人是不会养玫瑰花的,也自然不知道怎么让她躺着更好。
江纵坐在一旁想抽烟,生生忍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差点迟到才离开。
白月一路跟着江纵走到他所住着的筒子楼。
他没开口说什么,白月也没说话。
要上楼。
白月张了张唇,开口:“江……”
江纵狠狠扯了一下楼道的铁门,白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铁门“砰”的一声撞击了一下随后反弹。
在空荡的筒子楼里发出阵阵回声。
白月被声音给吓了一跳,手指一松,手里的保温饭盒掉在地上,塑料的保温盒四分五裂,燕麦粥顺着地面往下流。
她的脸色煞白,本就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愈发不自然。
门被反弹过去,白月看见江纵仍旧散漫地往上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展示完少年的恶劣之后,心情很好的离开。
白月抿紧唇,目光落在一旁的扫把上,把地面处理干净才准备离开。
她转身的瞬间,远处忽然站着一个吹着口哨的男人。
一身流里流气的黑色冲锋衣,染着黄色的头发,笑眯眯地往这边看。
白月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男生已经走了过来,挡住了白月的去路,笑了一声,转身看旁边的男人,眼里意味不明。
“哎妹妹,你家哪儿的?多大了?”
白月皱紧眉,没吭声,瞧见男生要把手臂搭在她身上,抿着唇往后躲了一下。
男生感觉可笑地笑了声,继续不要脸地凑过去:“你躲什么?哎?江纵…很厉害吗?”
白月感觉身上冷了之后,又发烫。
她应该发烧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没吭声。
手指缓缓摸着手里的手机,想要给人打电话。
喉咙干咽了声,手指刚探入口袋里,就被男生紧紧扣住了。
“哎?准备给江纵打电话啊?嗤,一个女人而已,人都不待见你,打什么打。”
男生调笑着,手指暧昧地揉捻了一下她的手腕。
“卧槽,真他妈软,跟玉似的。”
男生眼里情.欲不散,眼角冒红,抬起她的手腕,放在鼻息间轻嗅,笑意更张狂了:“好香啊,是喷了香水吗?”
白月心脏处陇上一层恐惧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丝毫思绪,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浑身紧绷,低垂着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白月看向被他捏着的手腕,感觉作呕,想吐,恶心,脑海根本不敢往下想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污秽不堪的声音入耳。
“要不,你让哥哥爽爽?说不准江纵看见就有兴趣了。”
白月的声音压着,带着隐隐的哭腔,她恐惧地轻声说:“我,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放过我。”
男生轻笑了声:“那可不行,别的东西哪儿比得上你啊,老子今天要定你了。”
“小妖精,整天在这一片转,不久等着有人上你吗?”
白月感觉自己被他拽着往远处一个半开着的门走。
她想喊江纵,但他在五楼,不确定关着门的五楼能不能听到,又害怕他坐视不理。
目光落在远处放着的一个石头上,正想死命挣脱,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扯了过去。
脊背撞击在硬硬的胸膛处,白月歪头,看到江纵那张侧脸。
白月站在一旁用墙壁支撑着身子,眼前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她抬起眼,模糊中看到江纵眼神释放暴戾,大步走过去,手指揪着男生的衣服,拳头猛地砸下去。
砸了几圈之后,男生鼻间血流出来,唇齿之间全是血腥,红色粘稠的血滴在江纵的手腕上,他有些烦,嫌不够,拉着满脸是血的人,一下一下撞击在一旁的柱子上。
男生嘶声裂肺的声音持续响着,最后撑不住了似的,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喘.息声。
“江哥,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我不敢了,我就是跟她开玩笑的。”
……
江纵嗤笑了声,捏着他的后颈,像是把人在手里玩一样不急不慢,随后一声巨响,猛撞下去。
“草!!!江纵我草你妈!!”
“你去啊。”
江纵肆无忌惮地笑着,姿态张狂,一脚狠狠揣在人的肚子上,人直接从几个台阶上坠了下去。
“让我看着你草。”
男生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出来,疼的浑身散架,眼神阴狠地盯着江纵,咬着牙,艰难地爬起身:“你他妈,给我等着。”
“行。”
江纵抽了根烟,咬着,撇了一眼站在旁边小脸煞白的白月,扯了扯嘴角,神情倦怠:“爷等着。”
第9章 日出
白月感冒回了市中心的家里,爸妈都没在家,私人医生给她开了药,白月就昏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境没有尽头,大雾四起,看不清任何东西。
站在秘境之中,她的双腿被攀上了蛇,感觉腿部正在汹涌流动的血液,蛇钻进了肉/体,在体内肆意横行,没一会血奔涌而出,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看到前面站着江纵,正在狂笑,仰着下颚居高临下,眼眸漠然,轻视又不屑。
白月猛地醒来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额头冒着冷汗,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间,久久没有回神。
目光落在远处的放着的一幅画上,是她进入CIB初试时,画的一根弓箭,通身红色,却带着白色的羽毛,参考了古时的冷兵器样式,背景是一片黑雾,带着团团金色符咒。
诡异的色彩总会给人血液倒流的感觉,很显然,这是一张惊心动魄的画作,用色大但,箭身的花纹复杂而明了,狭小的箭身是末日时的人间景象,富有设计感。
脑海中重复浮现出江纵那双冰冷的双眼,像是凶猛的怪物,一旦盯紧目标便咬死不放。
白月恍然之中,忽然想。
她错了。
错把疯子当成摇尾乞食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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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说她昏睡时候爸妈回来了一趟,不过因为工作原因很快就离开了,此时只有她跟管家保姆在别墅里。
吃了感冒药后又睡了整整一上午才醒来,当天下午,何西宁还给她打电话问她在没在家。
白月回复:“在,怎么了?”
过了会儿,何西宁打了个电话过来,轻笑了声:“怎么了,拜托,今天不是你成年礼吗?你还在家睡觉?”
本来是有宴会的,但白月突如其来的感冒防不胜防,宴会临时取消了。
这个十八岁过的……
白月洗了床,外面天还很亮,她把手机放在一旁,一边洗漱一边问:“你在哪呢?这么吵。”
何西宁:“在酒吧玩啊,我可不像你,哎对了,你画画好了吗?”
白月想起自己的半成品还放在那边别墅:“没,还没想好。”
何西宁笑着:“你猜我在酒吧遇到了谁?”
白月挑眉,坐在客厅让阿姨热了杯牛奶,咬着三明治吃:“谁?”
何西宁说:“苏雅啊!这人平常看起来高贵冷艳,还会来酒吧这种地方?”
这句话,说明不是清吧。
“你在酒吧干什么?”
“我无聊啊,你真没趣,这个时候发烧。”何西宁:“你猜,她在干什么?”
白月思忖:“能干什么,准备CIB插画双年展,去酒吧找灵感?”
这次的插画没有主题,让许多画师无从下手,但这个比赛,依照以往的比赛规则,评判官更喜欢更出色惊艳,别具一格的作品。
有些好笑,荒诞反倒成为所追求的东西了。
“嗤,这女人简直是个疯子,每次你参加什么比赛她都要跟着参加,这是被你一直压着给压出病来了吧?神经病。”
白月捏着杯子喝牛奶:“我没想跟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