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多卡斯想了想,即使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做这种事的人,她还是不想和他恋爱,这又算什么呢,西里斯·布莱克对一个麻瓜种女孩子的怜悯?
“你不喜欢我吗?”黑狗看起来非常惊讶。
“喜欢的啊”,多卡斯伸手摸他下颌,她尤其喜欢这里的折线,“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啊,那为什么突然过来找我说要交往”,她还是觉得对两个人都没什么约束的情人关系比较好。
“做这种事情还需要理由的吗?”他扶住她的髋部,他们现在贴在一起讲话。
“那么,你对交往的定义是什么?”多卡斯叹口气,在他浅灰色的眼睛里看自己的影子,“这是一种排他的行为,不能随时随地的想断就断,还附带着后面同居—结婚的可能,你对接下来的步骤做好准备了没有”,有必要对他进行一下恐吓,她不和没可能建立稳定关系-结婚的人交往,更何况是可以预见会带来不断麻烦的他。
“你当然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傲慢而理所当然,“而且当然不会有别人了”,他盯着她看,像盯住猎物的狗。
“好吧——但我还是要回去,把我的天聊完”,神明操纵着有翼飞马,燃烧的战车横行过天宇,那她还有什么办法呢?他显然还有话说,但是她瞪他,他瞪回来,多卡斯开始笑,“十五分钟,我保证十五分钟内结束”。
雷古勒斯走了,现在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西里斯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多卡斯还端着自己的杯子,“所以,你现在要干嘛?”
“你吃了吗?”他看起来在努力找话题聊天。
“吃了”,她喝一口加了苏打水的橙汁,“你吃了吗?”
“还没有”,他们的桌子上摆了吃了一半的烤肉拼盘,大概点了这个,雷古勒斯看起来没有吃很多,反正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她是搞不清楚的——为什么要把女朋友介绍给当了食死徒的弟弟?
“那你先吃吧”,她扶一扶额头,刚刚她和帕里斯喝了一点茴香酒,晚餐他们在路边的小车边上解决的,卷饼、烤羊肉、希腊酸奶蘸料,像四五年级之间的夏天,奶奶带她回去探望亲戚,从南边的海岸逐渐北上到崎岖的山地,他们常吃这些,还有搭配了一点橄榄油的面包。康斯露薇·梅多斯从结婚算起,离开故乡已经快六十年了,五十年代的时候短暂回去过一次,然后因为多卡斯四年级的时候祖父去世,所以回乡探亲,她呆了一个月,在海风和日光里把皮肤晒成了浅棕色——后来又因为苏格兰的阴雨重新变浅,搞不懂为什么西里斯的皮肤会是这么漂亮均匀的蜜色,像碟子里的糖渍杏仁。
“那是你男朋友吗?”帕里斯在十五分钟前问她。
“五分钟前不是,现在是了”,她苦笑着回答他。
“恭喜”,他看起来有点遗憾,“看起来我今天晚上要一个人回去了”。
“你不现场找一个?”她也笑。
“好主意”,他也笑,他显然是不缺女人的那种好相貌,剧院里都是随便的人,她在后台常撞见人在玩那种四脚兽游戏,化妆室简直是重灾区。帕里斯低头看她,“他介不介意三个人一起?”
“我吃不消?”多卡斯开始笑,“他估计对和屁股有关的活动也,不太行”。
“那真可惜”,帕里斯看起来也有点遗憾,“那我走了?”
“再见”,多卡斯笑着抓了一颗糖渍杏仁,坚果甜脆的口感在嘴里化开。
“晚上跟我回去吗?”西里斯问她,她还在吃杏仁,这间酒吧的佐酒零食味道很不错,她常来就是为了吃零食,酒么哪里都能喝。
“回去吧”,她顺手喝了一口苏打水,“不睡觉可以吗?太累了”,整件事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在多卡斯的理解里,西里斯决定把自己拴住或许是他四十岁以后的事情,玩不动了之类的。
“喔”,他正在往嘴里塞烤肉和土豆,“你不是说要住在一起”。
怎么回事,他以前没有这么,傻乎乎的吧。
“啊,原来这就是在一起”,西里斯埋头在多卡斯鬈发里,他公寓的床在单人床里也是算大的,显然躺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他对自己能一个人搞定一间麻瓜公寓的事情相当得意,即使还是找了一位阿尔法德推荐的房产中介,各类家具则完全是他一个人去百货公司和市场买下的,连挑剔的多卡斯也没有什么糟糕的评价。
“怎么了”,他的女朋友在他怀里动了动。
“抱着很舒服”,胸是胸腿是腿,即使不睡觉,手感也相当好。
多卡斯低头咬了他小臂一口,西里斯把手往下挪了挪,压在她胸脯上,两个人都累了,还喝了一点酒,洗完澡躺在床上,随便讲点什么大概就要睡觉。“又咬我,以前还挠我”,他把鼻子埋到她耳后的鬈发里,“还不理我”,六年级的事情,他把她抱到桌子上索吻,她挠了他一把,还拿额头撞他,跑走了以后就不理他,最后他带她去禁林里看了独角兽,算是和好了。
“那天我大腿上都被你弄出指印了,你还想带我去你宿舍”,她开始逐根捏他手指,显然是一个威胁的态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被人看到了,我怎么办”。
“被人看到了有什么关系”,西里斯把大腿压到多卡斯腿上,怕她逃掉,她前科太多了,“所以我那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天我们还没开始交往”,显然因为被他压着,她只好耐心跟他解释这件事。
“哦”,她已经开始把他手指往后掰了,这时候还是闭嘴为好,比如他觉得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他们交往和没交往也不都是在一张床上睡觉和说话,“下次我做错了什么记得跟我讲好不好?”不要直接跑掉,或者糊弄他不理他之类的。
“好啊”,多卡斯还在玩他手指,他知道她有这个癖好,高兴的时候还会含他指尖,“其实那天我还想不要你了”。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他把她抱紧了一点,顺便啃了啃她肩膀,意识到她现在好像完全属于他这件事让西里斯有点兴奋,至少以前如果谈到这个话题她会直接跑掉,或者糊弄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松弛懒散带点威胁的态度。
她开始在他怀里舒展身体,“松手,热死了”,他抱得松了点,然后她把他手推到她大腿上,舒舒服服得趴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得摸了摸她大腿内侧,这让她抖了抖。西里斯还记得今天晚上她和身边的漂亮男人聊天的姿势,他们坐在吧台的最里面,栗子色鬈发的女巫宽松的驼色毛衣滑落一侧,露出黑色的肩带,穿紧身牛仔裤的腿漂亮得交叠在一起,黑色亮面过膝靴的鞋跟勾在吧台高椅的踏脚上。
但他们太累了,他也答应了她不睡觉,这样抱在一起还挺好的。
现在是初夏,伦敦的天气还不是很热,他们在被子里耳鬓厮磨之下也没怎么出汗,轻软如云的埃及长绒棉被褥包裹着他们,西里斯抱着他以前的情人,现在的女朋友,感到很安稳。他目前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像把多卡斯变成对象是很不错的事情,比如这样的时间是很好很好的,他现在不太想那么快就死了,而是要和她一起活下来。
接下来的路就是两个人的了。
他把她往上抱了一点,额头抵在一起,手伸到她脑后的鬈发里,看着她浅琥珀色的眼睛,真得很好看,像蜜糖像阳光,然后看到她突然笑出声,“你一个晚上就把我这样玩来玩去啊?”
“睡觉睡觉”,他吻了下她眼窝,松了手,她滚到一边,靠在他手臂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西里斯把她放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抱着她也睡着了。
【日与夜:多卡斯差点被伏地魔干掉,btw有狗所以活下来了】
剑桥的夏末很不好过,特别是他们不敢开空气调节器也不敢开灯的情况下。
多卡斯终于在烧了三天之后醒过来了,事实上她现在两个太阳穴之间的一圈后脑还是痛得要命,不太记得清有没有洗澡换衣服,大概就是在喝缓释剂的间隙去冲了一下,她的第一句话是,“有吃的吗?苹果就行”。
西里斯坐在床边,她是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胡茬冒得密密麻麻,像个糟糕的刺猬之类的东西,平时那么英俊整洁得人,现在看起来也很好笑。他去厨房给她找了个苹果,但还是一直在看她,大概生怕她再晕过去。
苹果洗干净了,酸涩而鲜甜的脆质口感,在炎热的夏夜的确是很好的食物,特别是她这三天除了雷古勒斯糟糕口味的魔药之外几乎没喝其它东西的情况下。
西里斯看着她在吃苹果,没说话。
“我现在不太行——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问题吧?”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下他,他看起来被吓得可以。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他浓黑的眉毛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热死了”,她抱怨,内衣是放在他那里的备用件,身上的t恤大概是他的,还是衣物柔顺剂的气味,他应该也不洗衣服,更不会用洗衣机,可能是什么公寓管理员统一收走清洗以后的吧。
“忍一忍吧”,他显然也有点手足无措,“等明天去我那里洗个澡什么的,或者去你家也行”。
苹果还是好吃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在吸收充足的养分。
“西里斯,如果我说我活下来,但是接下来可能不会魔法了,你怎么办?”多卡斯问他,她的确现在感觉不到身体里的魔力,整个人,非常虚弱。
他显然神色一凛,“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头还晕的”,她想一想,“吃完我就想睡一觉”。
“你先睡”,他靠在凳子上,“我想一想”。
“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值了”,他的手还放在她枕头边,她拉过来贴了下,又重新甩开来继续睡了,如果一直贴着未免太热,夏夜未免太长,她听到墙外草丛里金铃子和蟋蟀的声音。
夏夜长得要命,西里斯靠在凳子上,看多卡斯躺在那里,夏天在这种半热不热的时候最讨人厌,衣服全黏在身上,闷闷得蒸出汗来,不能得到痛快。
他其实还是挺难受的,毕竟他基本上三天里都蜷在椅子上。他其实也有应激,但是没有多卡斯这么严重——他做的所有事其实只是打开了后台某间化妆间的门,听到了多卡斯那一句“从我十一岁时起猫头鹰敲打房间窗棂开始的那场大戏终于要封箱了,未尝不是令人感到高兴的”,而她对面是略显困惑的伏地魔。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逃出来了,禁止使用幻影移行的咒语覆盖范围并不广,他们在层层的绮丽海浪与宫殿里绕来绕去,虽然不过是木板绘成的背景,但也足够给斯莱特林继承人造成足够的困扰。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一个糟糕笑话——如果她身体允许,他们可以计划要一个孩子,让TA在明年七月末出生,TA也算是出生在三次击退伏地魔的家庭里了。莉莉和詹姆遭遇伏地魔的第三次他没有在现场,但想象下来大概也和他们这次一样差不多惊险。无论如何,这位热烈渴望权力的黑巫师做事方式也不太像个上位者,或者操弄权术的政治家——他习惯于自己亲身去冒险。
雷古勒斯也问过他要不要缓释剂,他最后拒绝了,多卡斯身边离不了人,拜托博朗和雷古勒斯看起来都不合适。
栗子色的鬈发被汗水黏在她脸上,下面是她圆润的脸颊和流丽的侧面轮廓,她孩子气得抿着嘴睡着,他给她递苹果的时候顺便试探过她额头,烧是退了。他突然意识到她有多年轻,年龄对于巫师来说是一个困难的话题,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和二十二岁看起来没多大差别,但在四十岁以后会真正成熟-或者苍老下去。
他们其实都很年轻,但是过早的被卷进战争里去让每个人都快速得成熟起来,三年前他能想到詹姆和莉莉会在一起,还有一个孩子吗?显然不行,他们还在湖边的草地上快打起来。
至于多卡斯会不会再使用魔法,其实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要她活着。
但现在这个糟糕的状态难免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在少年时代学习某些关于麻瓜对巫师的迫害的时候,会提到一些分离-转化-寄生在少年巫师身上的魔法生物,,一旦巫师受到极大的感情波动时,体内的默默然就会爆发。如果被寄生的默然者一直不使用魔法,默默然将会反噬宿主,最终接管宿主的身体并不受控制,从而带来灾难。虽然很少有成年巫师转化为默然者,但也并非没有先例,但如果迫害巫师的对象变成了巫师,默默然也会产生吗?
多卡斯醒过来的时候西里斯还在睡,罗伊娜大概给他准备了一张软椅之类的东西,四仰八叉的,姿势不是很好。她总觉得他像一条和他的守护神一样的狗,她喜欢那条狗,但是以前没什么机会让他放出来给她玩,就算确立关系以后两个人也忙得要死,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恋爱”,只是住在一起罢了——穆迪疯掉一样的值夜任务让他们连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时间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