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色鬈发的女巫靠在喷泉围栏上,开始笑,“看起来我要披露关于小天狼星,惊人的美貌的一些秘密”,她拆了一根甘草糖,“你知道他有几把魔法效果不同的梳子吗?须后水和刮胡膏要什么特定的牌子?沐浴露洗发液和身体乳?他的衬衫要怎么烫才没有褶子,皮夹克和麂皮靴子要怎么保养——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显然,格兰芬多男巫过分的英俊除了天生丽质之外,还需要日常的大力维护。
“詹姆以前当球星的时候”,莉莉回忆了一下,也剥了一根甘草糖,“有专人帮他打理那些”,她也难免有点忍俊不禁,想到那些时装照片和本人的差距,“看起来容光焕发”。
事实上那位婚姻咨询师也有提到这些——开始的时候是一对一的,引导他们反思自身的问题,和在婚姻中某些行为的成因,分析自己的作为。那的确是有效果的,到最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莉莉觉得自己和詹姆的确心平气和了很多,而不是很轻易的都会为一点不顺心的小事对对方发火,他们坦然的交流了某些行为模式的问题,对一些基础模式达成了共识。
“看起来今天和咨询师聊得很好”,糖果很容易掉色,她们两个手指上和嘴唇上大概都沾上了一点,多卡斯唇色浅,看起来很明显,带着侵略性的一抹红。
“还好吧”,莉莉坐在喷泉边,她不太想和多卡斯聊这些。或者说,她不太喜欢和玛丽以外的人聊自己的私人生活,没有经历过的人总是不会懂的,所有的朋友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但是,并不能聊这个。
她的确觉得和詹姆生活在一起有一种窒息的疲惫,但是在和婚姻咨询师的谈话中他们都发现自己是希望对方高兴快乐的,或许还是完成了生育和将孩子养大成人的天职之后,突然就不知道怎么相处了。多卡斯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把她带到了脱衣舞俱乐部,这或许是莉莉第一次这么强烈的直面自己的欲望,她知道自己喜欢詹姆和他背后世界里的一切,和平安宁的家庭环境,忠诚热情的丈夫,结实有力的□□,但是很少想到她是不是真得喜欢和詹姆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
“小天狼星和詹姆去哪里了?”莉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多卡斯咬着甘草糖笑,“录像带厅吧,要么是西部片,要么是□□片,《荒野大镖客》《豪勇七蛟龙》《夺宝奇兵》《美国往事》——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间段去看三级片”。
“像小孩子一样”,快四十岁了还是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不觉得我们今晚的娱乐活动很正常”,多卡斯靠在喷泉围栏上,朝她笑。
莉莉忽然有些开朗起来,生活好像就是这样的,充满了各种各样无解的冲突,与其一定要把它磨平成自己期望的模样,还不如接受它的存在。詹姆很好,她想,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能接受一个工作那么繁忙的妻子,和只生育一个孩子的家庭,他在退役后几乎是在全力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多卡斯大概发现了她的转变,她在拿纸巾擦拭手上和嘴上甘草糖留下的颜色,给她也递了一张。“我们是不是还要留心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莉莉难得开了个玩笑。
“啊”,多卡斯揉了揉头发,“那就早点回去吧,还来得及洗个澡”,她们两个莫名其妙笑得很厉害,大概是因为共享了某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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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添加修改章节的缘故,二合一了
第46章 郎心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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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斯今天回家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抱着小天狼星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他不是肌肉强健块垒分明的人,大部分情况下只是在执行任务中锻炼,但还好,四十多岁了,还是瘦得很,肩宽,腰不是特别细,看起来比例很匀称协调,有一种流动的美。维嘉去霍格沃茨了,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小天狼星低声问她,“晚上要不出去吃吧?”这是不想做饭。
“好啊”,她在他背上靠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
他看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海鲜调味饭?”
多卡斯把他的腰抱得紧了点,“我给你做吧”,她今天碰到了点事情,正好在做饭的时候想一想,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闻到油烟味就犯恶心,都是小天狼星做饭,他也就这样一直干下去了,她偶尔接手的时候基本都是出于兴趣。
“你这是”,他操纵着飞天摩托轻快地滑进了海德公园的树丛里,等多卡斯跳下来,然后用缩小咒把它塞到了兜里,“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不算吧”,多卡斯发现自己真得会被某些奇怪的事情影响心情,“我今天去魔法部开会了”,替格林威治天文台去报之前买入一套十二件仪器合计两百加隆的账,“见到了一个人,被拉着说了好多话”,一半是发票贴得方法不对,填写表格的字体问题,还有应该事先提供的证明不够,格林威治天文台挂靠在魔法事故灾害司,但同时和神秘事务司行星室有联系,账目十分复杂。
“肯定是关于我的——但我知道你从来不信那些”,小天狼星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下巴下面,他们现在牵着手穿过树丛,走到铺满碎石的主干道上,准备回诺丁山家里去。
“她姓普威特”,多卡斯叹口气,“柳克丽霞和伊格内修斯的女儿”。
“她是谁”,小天狼星皱着眉头看她,烟灰色的眼睛里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像样。多卡斯伸手到他腰上,拧了他一把——“好了好了我错了”,他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被她这样上下其手,“结婚二十几年了,你还在意这个啊”。“
“觉得好玩罢了”,多卡斯把手放回外套兜里,小天狼星伸手来揽她腰,“我听了点陈年往事,就来问问你,真相是不是和我猜的一样”。
“我懒得回忆小时候的事”,他回答她,“你跟我说说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是啊,帮你编借口”,多卡斯顺势靠在他身上,两个人贴在一起。
“我说就是了”,他显然被她搞得很无奈,“但是晚上我要开酒”。
“成交”,多卡斯把手揣在兜里。
多卡斯从来都是看心情做饭,一边整理一边想事情,随心所欲的加调料,也不难吃。她给他倒了半杯干白,就去开虾线,给鸡肉、青豆焯水,西红柿、青椒、彩椒、珍珠葱切丁去了,小天狼星看她系着围裙忙忙碌碌,也知道不去打搅她。等她把红辣椒粉和藏红花加进锅里翻炒,往米饭里倒了高汤、白葡萄酒、黑胡椒和海盐调味,需要等它焖烧一刻钟,才有空过来和他说话。
“多卡斯,你为什么要叫多卡斯啊”,他突然想到。
“我出生那天是圣人多加的主保日”,她工作了一天也难免有点疲惫,在厨房抽屉里抽了一张白底红点子的手帕把鬈发束了起来,调了计时器,变了张高脚凳坐在他对面。
小天狼星把杯子推过去,她看了他一眼,把装着淡黄色透明酒液的高脚杯推回来,把头埋在臂弯里,“不喝,我睡一会儿”,到时候时间到了计时器会响——但是他用了无声咒,让她一个人睡过去了,他加了青豆和葫芦瓜丁,再焖了一段时间,饭粒膨胀的时候,放进蛤蜊、虾和鱼肉,等到可以连锅端到桌子上的时候,才把她叫起来。
显然这是一个等待夸奖的态度,她贴了他一下,算是完成了任务。
“关于你想要知道的那个事情”,他扶着她脑后的鬈发,不太习惯得扒拉一下那个手帕,“就,我们小时候认识,我母亲可能有点想法,她又要和我们一起玩,又不经玩,不和她玩了就哭”,这样搞了两三次他就觉得没意思了,敷衍那个小姐罢了,或许雷古勒斯还有兴趣和她玩——所以小天狼星搞了个大的恶作剧,在她长裙子底下放了只青蛙,可能那只青蛙一直向上爬到了她大腿上,结果是柳克丽霞再也不带这个长一岁的表姐上门。
她在他胸前趴了一会儿,可能在掂量他讲话的真实性,小天狼星感到帮助小狗骗她时候的焦虑,他不安得扒她的卷发,好奇那个普威特家的表姐到底告诉了她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维嘉去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月,他们二十年来第一次迎来家里没有孩子的声音事,像二十年前一样两个人独处着。他顺便还想到了三四年前哈利毕业从波特家搬走后莉莉和詹姆做了一次婚姻咨询这件事,小天狼星打了个冷战,他决定转移一下她注意力。“你四年级的时候,在魁地奇训练场上,那个蒲绒绒,是我放进去的”,那是早春,训练间歇多卡斯抱着枕头躺在看台上睡得很香,他莫名其妙的不爽,就在她脸上放了一个蒲绒绒,然后就钻进她鼻孔里把她搞醒了,她也没有很生气,打完喷嚏跟那个小动物玩了一会儿,还顺手把它放了继续训练去了。
“哦,那个还挺好玩的”,她还趴在他胸前,看起来现在才有睡醒的感觉,大概去魔法部开会还被人拉着滔滔不绝真得很累,“我不想问了——本来我就没觉得她说了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吃完饭我想早点休息”。
“累到啦”,他下巴蹭着她鬓角,那看起来还好。
“嗯呐”,她抓着他腰,“今天碗你来洗吧——本来该是我来的”。
他还是哄着她喝了一点酒,她兴致不高,吃东西的时候也不是很开心,小天狼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按时叫醒她惹到她了,但或者这就是很日常的一天,只是她去和魔法部的官员们吵了一天的架,所以看起来格外累。
她吃完就去洗了澡,大概要提早眯一会儿,小天狼星在楼下干自己的事,他洗了碗,躺在安乐椅上玩了一会儿游戏机,整理了自己的摩托车杂志,差不多时间了就去睡觉——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多卡斯穿着睡裙,拧了台灯歪着头在看某本麻瓜戏剧杂志,他躺倒床上的时候乖乖滚到他怀里,他就知道她今天只是格外累,现在稍微休息过来了一点。
“所以我表姐是不是欺负你了”,他问她,他是真的没想到怎么会有这种,二十年没见一出来就恶心人的,烦人亲戚,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柳克丽霞姑妈,她在十年前过世的时候他甚至没去参加她葬礼。
“还行吧”,她窝在他胸口,“她就是讨厌你——或许,恨你”,拽一缕他长发到胸前,“梅林,还好我没有改姓”,她还是在用梅多斯这个姓,并看起来准备一直用下去,他不反对,反正他也不觉得姓布莱克有什么好的。
“小羊”,他埋头在她鬈发里,“我做错什么要跟我讲的。”
“累了”,她在他身上舒展身体,看起来睡了两个小时让她舒服了一点,“睡觉吧,其实真得没发生什么,双方的观点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偏心你一点,当然觉得你做得没错,她很讨厌,斯莱特林,没意思。”
“你也发表学院歧视言论了?”他放心了,伸手逗她。
“所以让我抱着睡一会儿”,她在他胸口找了个位置,抱着他胳膊,“困死了”。
“睡吧睡吧”,他蹭了蹭她鬈发。
多卡斯第二天起得很早,在厨房做法式吐司,顺手给小天狼星煎了边缘焦脆的培根,倒了咖啡,他套着宽松的乳白色缆绳绞花毛衣,穿着牛仔裤,看起来很愉快地嗅闻着鲜奶蛋液的味道,坐在餐桌上等她弄完。她她恢复过来了,心情很不错——小天狼星,胳膊被她抱了一整晚,大概也是年纪大了,早上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在某些角度嘶了好几声,她在边上梳头发,看他这个样子很好玩。
“我睡着了你就抽走呗”,到这个年纪了他们还像以前那样黏,睡得很好,一个礼拜总有一两次的。
小天狼星垂着眉毛抬烟灰色眼睛看她,大概在暗示他不敢这么做,怕弄醒她。
“说起来,还是有些事情挺好玩的”,多卡斯把煎锅丢进水槽,“我居然开始觉得你是可以依赖的了”。
“我以为从巫师战争起我就是可以依赖的了”,小天狼星皱着眉头。
“啊不是的”,多卡斯把吐司倒进盘子里,取了自己那一份,用刀切成小块,把鹅黄色羊毛套裙外面的围裙抽掉,“我会把个人生活中,那么琐碎的烦心事跟你说了——显然我也不太在意那些,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揉着眉毛,“以前我都习惯自己处理的”。
“你看起来不知道自己帮我解决了多少问题?”小天狼星在拿叉子卷培根,挑了挑眉毛。
“我帮你解决那些琐碎的问题,难道不是你爱我的原因?”多卡斯在往装了半杯气泡水的杯子里掺浓缩橙汁,“我从不让你烦心的”,她算是看透他了,小天狼星忙起自己的事情来就是天昏地暗的,真到了和食死徒有联系的大案子,一个礼拜不着家的也有。或者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或者和劫道者朋友们出去玩,这种时候她不但要看好小狗还要管好维嘉。但都是值得的,两个小孩几乎算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家里还是默认他做饭。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承认我爱你了?”小天狼星支着下巴看多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