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把多卡斯叫到楼上去了一会儿,然后下来叫波利斯,“你妈需要你去和她谈谈?”波利斯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背叛,父亲看到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这让波利斯好过了一些,到最后还是他们两个都一起上楼了。
多卡斯呆在二楼他们的房间里,波利斯上麻瓜小学以后就搬到楼上书房旁边了,这里还是像十年一样没什么变化,威廉·莫里斯拉斐尔前派的墙纸,黑色铁艺床,白布草,还有用了无痕伸缩咒的迈入式衣帽间。母亲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冷静,她给他变了一张软凳,用了一个活泼一些的开场白,“听说你很招女孩子喜欢?”
“那又怎么样呢?”波利斯尽量模仿父亲的某些神态和母亲的冷静状态,“爸年轻的时候难道不也这样?”
“不要随便和他们发生关系,自愿健康原则,小心有迷情剂的食物——除了最后一条,其它的我麻瓜小学开学前就教过你的吧?”多卡斯皱着她浓密的眉毛,“其它的话我想你也不会没有数”。
原来是重申性教育,波利斯几乎想吹一声口哨,他现在知道老爹说的,独属于老妈的‘爱人方式’是什么了,那的确是令人飘飘然的愉悦。他把腿叉开,身体前倾了一点,带着向坐在对面的母亲撒娇的态度,“所以怎么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呢?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这种”。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吧”,多卡斯揉了揉自己眉毛,“这种事情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波利斯转向小天狼星,“爸,妈糊弄我”。
他三十八岁的父亲懒洋洋靠在自己那张软椅的背上,“难道你想你妈告诉你,在所有喜欢你,而且人不错的人里面,挑一个最好看的吗?”波利斯用余光看到多卡斯微笑着看父亲,并不是非常友好的表情。
“可是,我最好看啊”,他真得这么觉得,至少在学校里。
“你真得尾巴翘了啊”,小天狼星看起来被他逗乐了,“什么时候学会摇尾巴了再在你老子面前横”,他今年暑假还试着教过波利斯阿尼玛格斯,收到的回复是‘没用,懒得学’,应用范围太低了,波利斯可不觉得变成狗跑来跑去有什么好玩的——这让小天狼星感到很挫败。事实上,波利斯不想学的最大原因,是他的守护神是一只苏格兰梗,变成梗犬的样子也太丢人了,至少也要像老爹一样大只吧。
“我才不想找妈一样的对象”,波利斯把后半句‘我都不知道她爱不爱我,还要时时刻刻担心她跑走’咽了下去。多卡斯看起来对这样的话也不太生气,还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现在小狗觉得母亲更加不靠谱了。
“你真得应该从小被送到格里莫12号养大”,波利斯挺喜欢雷古勒斯叔叔的,所以小天狼星的恐吓没有起到应该起得作用,而他的建议听起来更像是道德训诫式的废话,“你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某个人,就不要去碰她。如果是亲任何一个人的话,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记得告诉她你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没了”。
但波利斯的烦恼到圣诞节之前就终结了,他从火车上下来就一直憋着,到了接上维嘉,一家人到家,多卡斯进厨房,小天狼星准备抓妹妹去写作业的时候,他宣布了这个消息。
“爸,妈,我有对象了”。
多卡斯手里拿着从纸袋里找出来的番茄和芦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那么诧异,但是波利斯还是可以感受到她身上轻微的愉悦气息,“这么快……好吧”。
“哪个学院的?”小天狼星接过了话题。
“赫奇帕奇”,波利斯回答得很快,他们一家都是格兰芬多,但是好像布莱克那边的讨厌亲戚都是斯莱特林,但对赫奇帕奇的评价,好像都,很一般,所以他还是有点忐忑的。但是那个姑娘很可爱,齐耳的金色短发,明亮的灰眼睛,像一只小仙女。
“姓什么?”多卡斯看起来有了点兴趣。
“斯卡曼德,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他们在禁林遇见的。
“啊”,多卡斯笑了起来,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原来是他家的小孩”。
“她带我去骑了鹰头马身有翼兽”,波利斯抿了抿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酷”,光滑的羽毛和凶悍的巨兽,和飞天摩托流动的机械和魔力完全不同,伊利斯是一个好骑手,她说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和这些凶猛的神奇动物一起玩了。
“现在不要求姑娘会数学了?”小天狼星还抱着维嘉,靠在楼梯上眯着眼睛看他。
“我会就行了”,波利斯耸了耸肩,准备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吃的,气泡水就可以了,他答应伊利斯一回家就给她写信,还要去问问花园里的热带鸟谁愿意去送,或者住在她家陪她玩一段时间那种。
【婚姻咨询】
当莉莉·伊万斯跟玛丽·麦克唐纳说出口,“请问你有认识比较好的婚姻咨询师吗?”的时候,的确是松了一大口气的。
玛丽棕色的眼睛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莉莉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今年三十八岁,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魔药及植物伤病科主治疗师,独生子今年刚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毕业,进入傲罗办公室实习,丈夫是退役的查理火炮队魁地奇运动员,明星追球手,现在是不列颠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的主任,政治前途一片光明,两个人都是巫师战争中幸存的凤凰社战争英雄——而她觉得自己需要婚姻咨询。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玛丽带着帽子,上面垂着面纱,她在麻瓜私立女校教书,未婚,平时出门来到巫师世界都是这样打扮,她看起来远比莉莉要年轻有活力,不过巫师也一直都是看起来很年轻的。
“什么都没发生”,莉莉不安得转动着无名指上那枚宽戒指,方形切割的钻石搭配黄金,是弗丽蒙德当年向尤菲米亚求婚的那枚,传到了她手里,或许以后还要传给她儿子。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没发生才是最可怕的,哈利毕业之后她和詹姆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于是他们开始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很多时候可能是她刻意挑起的战争,她做了饭结果他在外面吃了没回来,她没做饭结果他先回来了,弄了些东西自己吃了,甚至不是吵架,就是,两个人都很失望。他退役后相对闲一点了,讲话的时候除了没完没了的回忆学校里那么点罗曼司,谈点哈利,似乎没什么好说,她在医院很忙,也不一定有在认真听——她的确觉得在医院的生活比在家里有意义,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在逃避家庭生活了。
“单身生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愉悦”,玛丽看起来试图谨慎得说服她。
“我没有想离婚”,还想试着在挽救一下,“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需要一次咨询”。
“好吧”,玛丽叹了口气,“我会帮你问一下的”,毕竟婚姻咨询是一种只在麻瓜世界存在的东西,而莉莉也不可能在巫师世界找一个合适的人去诉说,詹姆·波特太有名了,他们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吸引丽塔·斯基特的注意。
小天狼星听见詹姆说要和莉莉去做一次婚姻咨询的时候在给他倒酒,他们在他伦敦的住宅里,准备喝一点威士忌。他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十六,在霍格沃茨读六年级,第二个孩子今年八岁,多卡斯哄她上楼睡觉去了,正好是他可以抽出时间陪老朋友喝酒的好机会。
“我实际上从二十四年前对这个问题就相当不解了”,他在用冷冻咒做冰,“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省事又舒服的伴侣”,而是在莉莉背后追着跑三年才成功一亲芳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也同时又对他有诸多不满,非要等他改变许多才愿意屈就。反正小天狼星是不会愿意和这种要求这么多的女人在一起的,再好看也不行,他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幸灾乐祸。
“难道不应该找自己喜欢的吗?”榛子色眼睛的男人过完圣诞就三十九岁了,黑头发还是不服帖的到处乱翘着。
“你居然不喜欢省事又舒服”,好吧,小天狼星承认自己有一点幸灾乐祸,“那么,这些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伙计”,让他去做婚姻咨询他宁可离婚——这就是为什么他和莉莉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友善的最低限度,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分歧太多了。
“我只是在想,我真得做得这么糟吗”,詹姆比划了一下,就像那次在黑湖边问他他是不是太自大了,“我觉得我和之前十八年几乎毫无区别,为什么就到了哈利毕业就要去做婚姻咨询”。
“你可以和莱姆斯一样”,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找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女朋友拍拖”,虽然安多米达就这个问题快要杀了他,但小天狼星还是很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小天狼星”,詹姆看起来几乎要崩溃了,“我不是要离婚,我只是要去做一次婚姻咨询”,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要离婚一样纠结。
“一个人过难道不好吗?”多卡斯刚从楼上下来,把吧台边上的小天狼星赶开,开冰箱找气泡水喝,“我没有建议你们离婚的意思,只是,哈利搬出去了,你们现在难道本质不是,发生关系的室友”。
“多卡斯我为我以前当面说你不好看道歉”,詹姆看起来情绪很糟糕,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酒,“但是我现在请你闭嘴”。
“只是去做一次婚姻咨询罢了”,多卡斯把冰箱门合上,靠在上面,“有什么可怕的吗?”很好,她开始了。
“这难道不是象征着我们的婚姻出了一些,两个人内部无法解决的问题吗”,詹姆开始表达,小天狼星眯着眼睛喝他的泥煤风味单一麦芽威士忌,知道现在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你们也没有打算中止它,对吧”,多卡斯在眯着眼睛喝气泡水,“还有自我修复功能,没死透——我知道你现在来其实是需要小天狼星提供一些,情绪价值——例如让他表示一下自己的婚姻生活其实也并不那么如意之类,然后你心情就会变好了”,小天狼星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种打算,他过得挺开心的,真到了要做婚姻咨询的地步他马上直接跑路付赡养费就是了。
詹姆已经表示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等下要有破坏小天狼星婚姻的嫌疑。
他从壁炉走了,小天狼星插着牛仔裤的兜看多卡斯,“你是不是怕我把他留下来”,喝得酩酊大醉走不动路什么的,然后把詹姆丢在沙发上,第二天还要管他早饭,跟女儿解释之类的。他们在把莱姆斯和唐克斯凑成一对后干过一次,结果是他周末陪她玩了一下午的叼飞盘,原话是,‘直到吸取教训为止’。
“我觉得,他为了做婚姻咨询的事这么崩溃,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即使多卡斯和莉莉关系也不是那么密切,麻瓜出身女巫看起来对某些事情是有一些共识的。多卡斯挥魔杖把詹姆留下的杯子丢进水槽,龙头自动放水开始冲洗,“至于他和莉莉,两个人并不互相了解,但是却还是深爱对方,真是有趣——我不觉得不爱的人会去做什么婚姻咨询,他们只是逐渐的,把对方当空气”。
“那真可怕”,小天狼星摇了摇头,把威士忌的盖子拧上,放回橱柜里。
“我没想到你的,放松方式居然这么刺激”,莉莉看着对面在喝矿泉水的多卡斯。
“所以我用了人体变形”,多卡斯穿着宽松的驼色垫肩外套、米白丝绸衬衫和同色及膝筒裙,别着一枚金色的绳结胸针,靠在特拉法加广场的喷泉边,很难想象她们两个刚从夜店里出来——莉莉和詹姆刚做完婚姻咨询,小天狼星把詹姆拉走了,多卡斯就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去夜店看舞男”,莉莉还是非常难形容这种麻瓜娱乐方式对她带来的冲击,伊万斯家是个单调呆板的清教家庭,在圣芒戈医院的工作也要求严谨律己,固然在婚后的生活中詹姆总是能找到方法逗得她发笑,但她也难免会对那些过头的恶作剧有一些负罪感。
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夜店,无论是单纯喝酒的那种还是有舞池跳舞的。
“好吧”,多卡斯微笑起来,“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朋友很推荐”,她在有的时候会露出某些和小天狼星相似的满不在乎的神情,“很安全,很好玩”。
的确是这样的,这家夜店在西区的地下,暧昧的灯光和跳动的音乐,脱衣舞男的表演从西装革履到半裸上身,动作从展示肌肉到模拟□□,但基本上还是看表演的状态。被邀请上台互动的是一位蹒跚臃肿的老妇人,但舞男还是很认真得像对待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一样对她求偶。这让莉莉感到轻微的被尊重感,这里的男人都很年轻,肌肉结实,但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支付了门票的女人,甚至对于那些平时会被忽视的女孩子更亲切一些。
八点半开场,九点多就结束了,她们两个在兴奋中走了一段,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水和甘草糖,靠在喷泉边上聊天。
很难不聊到婚姻生活,特别是如果下午去做了婚姻咨询的情况下,
莉莉问多卡斯,“你从来不管小天狼星的吗——生活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