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醉红烛
时间:2022-04-24 07:33:13

 《门没锁》作者:醉红烛
文案
陈骆十岁丧母,不出一年,继母就带着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住进来了。陈骆不哭不闹,如常生活。生活学习从来不用人操心,一路冲向光明未来,掌握家族根基。
陈骆能做到今天,要归功于他的没温度,没感情,没弱点。他让人敬让人怕。美人趋之若鹜却也望而却步。
唯有一个叫谭芸的女人,无视他,且明目张胆得利用他,到处散播他们是男女朋友的消息,还用一个吻直接把他送进了医院。
某天晚上,陈骆浑身湿淋淋得站在谭芸面前。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几乎贴着她的嘴唇说话。呼吸缠绕着呼吸,没有人向前也没有人后退。
能感受到彼此唇间的温度。
他的手抚着她的湿发,她半湿的浴袍,落在她腰间打着蝴蝶结的腰带上。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谭芸,陈骆 ┃ 配角: ┃ 其它:救赎
一句话简介:千年冰坨,初尝爱情滋味。
立意:有爱就有希望  
 
 
 
 
第1章
 
谭芸推开便利店的门,被不知何时挂到天边的火烧云吸引了注意。她一边看云,一边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烟来。有不少行人也被这难得一见的景象震撼到了,有拍视频的,有拍照片的,还有趁机浪漫一把接吻的。
谭芸手里夹着烟,很久都没送到嘴边。
忽然有辆煞风景的大客车,狂按喇叭呼啸而过,掀起一阵灰尘,把这一时半刻的浪漫给扫得干干净净。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除了人就是车,挤得满满当当,红灯一亮,更是半天动不了分毫。
行人趁机见缝插针地横穿马路,谭芸在行人里,有些醒目。
她裹着一件带帽子的黑色皮衣,帽子兜头,只露半张脸,原本脸就不大,又被墨镜占了些尺寸,只留一张红唇视人。
她埋在人群里,低着头,不时地把帽檐拽得更低。
走了十分钟,地铁站到了。不出所料,哪哪都是人,哪哪都爆满。谭芸站在人行扶梯上,一点点下降至平地,找了一个稍微短点的队伍排队。
电子屏幕显示,最近一趟地铁还有三分钟。
谭芸算算时间,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谭芸怕他听不见,拢着嘴说:“钱收到了吧?收到就行,别跟任何人说知道吗,我会再找机会打给你。”
地铁准时到了,携来一阵冷风。等车的人乌央乌央往前挤,有人不小心踩了谭芸一脚,挺有诚意地跟她道歉。谭芸没说话,转身从人堆儿里往外撤。
踩了她的人没工夫理她,只管跟着人往里挤,等地铁开了,才看见那个奇怪的穿皮衣的女人正在上楼梯。被她踩了一脚就不坐了?这人也太矫情了点!
谭芸三两步一回头,快步走出地铁口。
她越走越快,随便冲进一个便利店,在货架上抓了一把就往外走。
“喂!你还没给钱呢!”收银员推上小抽屉就要往外追。
这是明目张胆地偷啊!看热闹的三三两两地往这边来,但谁也没有上前。
这时候正在结账的男人忽然说:“她的我付。”
收银员几乎是轻而易举就把小偷拿下了,手都握住了。这会儿尴尬地脚趾抠地,恨不得原地爆炸。
“是……原来二位是一起的呀!哎呀!这事儿闹地!”收银员回到收银台,脸憋通红,“一共是268元。”
谭芸定睛看着为他付款的男人——西装笔挺,戴个金丝边儿眼镜,头发背在脑后,干净利落,且生人勿近。
这人,她不认识。
短暂地打量过他之后,谭芸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认安全后才走出去。
她站在吵嚷的街边,拿出一支烟抽。
很快,为她付款的男人也出来了。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往天桥的方向去了。
谭芸慢慢转向他,跟了上去。
跟了没几步,男人就察觉到了,他停下来问:“有事?”
谭芸把烟灰往一旁弹了一下问:“为什么帮我?”
“上次欠你的。”
“上次?”
谭芸把墨镜往下拉,仔细地打量着他。顺便往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看了一眼。几罐啤酒,几块面包,好像还有牛奶。
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认识吗?”
“我去你们店里洗过车,因为手机丢了又没现金,最后你帮我付的款。”
他这么一提,她想起来了,不过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
“哦,怪不得有点眼熟。那就谢了。”谭芸重新戴好墨镜说了声,“再见。”
没等男人回应,谭芸就走了。
男人也回过身,继续赶路。
走出一百米左右的时候,谭芸回过一次头。男人已经上了天桥。
谭芸转回身,把帽子戴好,压低,跟在一群吵闹的年轻人后头再次进了地铁站。谭芸很困,一路迷迷瞪瞪坐到了终点站,之后又转乘了一趟公交才到家。
谭芸搬到阳光花园半年了,因为地处偏僻,周边配备跟不上,房子又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破小,所以租金很便宜。
谭芸上到三楼,楼梯间上下扫了一眼,之后拿出钥匙开门。
进门后,她把房门锁好,拖过来一个单人沙发堵在门口,之后一路脱掉衣服进了卫生间。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卧室里有一个镜子做门的木色衣柜,据说是纯木刷漆的,里头角落里摆着谭芸的一个行李箱,挂衣杆上稀稀拉拉有几件衣裳,倒比男人的衣柜还不如。客厅有一个长条地柜,里面空的,什么也没装。还有一张圆形餐桌,一个木制沙发。以上就是这间屋子的所有家具了。
谭芸刚洗完澡出来,头上裹着个毛巾,没裹进去的头发顺着肩膀往下滴水。她从衣柜里拿出件睡裙套上,头发重新裹了一下之后就去了厨房。
小厨房是阳台改的,小的只能待一个人。
谭芸推开窗户,不知道谁家在炸鱼,一股香味儿扑面而来。
谭芸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方便面,小奶锅煮水,水开了就把面饼放进去,调料也一股脑往里倒,面饼周围渐渐起了许多细密的泡泡,快扑锅前,她把奶锅拎起来,火调到最小,泡沫从锅沿渐渐退下去,接着小火慢煮五分钟,快好的时候把切成小段的香肠放进去,再加颗鸡蛋,面好了。
她看着热腾腾的方便面,忽然想起一句话——温水煮青蛙。
她端着面来到电视机前,随便调了个台,把声音调大,屋里瞬时聒噪起来。
谭芸是真饿了,最后吃到一碗面见了底,连汤都一滴不剩。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电视里在演什么,一档综艺,是个恋爱观察节目,嘉宾是素人,演播厅里是明星。
明星们正在猜谁和谁会配对成功。谭芸拿过手机,查了一下银行户头里还有多少钱,数额令人失望。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盘昨天吃剩的西瓜,掀开保鲜袋尝了一口,没坏,索性都给吃了。
冷静够了,吃了那么多,胃都冷了。她再次拿出手机,把水电煤气费都缴了,欠多少交多少,一分也没多交。
生活一地鸡毛,却无法中止,连最简单的家务都没法拒绝。
洗碗槽里还有昨晚没刷的碗,谭芸把刚用过的筷子扔进去,抹布沾了点洗洁精,开始洗碗。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放学的孩子们跟着家长快乐地回家,手里大多拿着点小礼物。孩子的世界,快乐简直无孔不入。
谭芸不知不觉也笑了。这时她才如梦初醒,把手上的泡沫冲掉,拿出手机给弟弟谭石发了一个红包。
谭石很快接收了她的红包,还发了条语音过来,“别告诉我这是六一儿童节的礼物。”
听声音,谭石的确跟小孩儿没关系了,不但没关系,那低沉成熟的声线倒像个大男人。
谭芸也回了一条语音,“儿童节快乐。”
谭石回复:“行吧,快乐。你下班了吧,吃饭没?”
“吃过了。”
“吃的什么?”
“面。”
“泡面?”
“嗯。”
“那也叫面?”
“都是面。”
“姐,你得吃点好的。”
“吃好的不是长肉吗?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倒是你,明年高考了,多吃多睡,注意身体,有什么困难跟姐说知道吗?”
“知道了,每次都要说一遍,我都背下来了。”
“光背下来不行,得执行,像对待高考一样认真执行知道吗?”
“知道了,姐,有同学找我打球,我得过去了。”
“行,去吧!注意身体,别跟人打架,别受伤知道吗?”
“知道了,我去了啊!”
谭芸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交代,但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说。她站着想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刻,谭芸跑到门口,拖鞋都跑掉了。她把另一个单人沙发也拖到门口,手边各种能拿的全都往门口堆。
摩托车停了,有人打开单元门上了楼。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谭芸不断地往后退,还被自己跑掉的拖鞋绊了个跟头。
她坐在地上往后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2章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每一步都像踩在谭芸的胸口。她迫使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感到自己在发抖,房门好像也在她眼前泛起波浪,她用颤抖的手擦掉快掉进眼睛里的汗珠,呼吸越来越快。
脚步声好像带着回音似的,一下一下地靠近。某个时刻,谭芸忽然绷不住自己,咬着手背哭起来。即使这样她也没敢出声。
脚步声从她门前经过,没有任何停留,往楼上去了。
她听见敲门声,然后有人说话,语气很客气,“你好,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你,麻烦给个好评!不客气,再见。”
虚惊一场。
谭芸几乎快要虚脱,整个人丝毫提不起力气,等到她彻底不抖了,手脚也没那么凉了,她才爬起来收拾残局。
沙发推回去,鞋子穿好,头发擦干。再抱条薄毯,窝进沙发里。
电视机里还是那档综艺,无声的画面里,俊男美女们笑成一团 ,眼泪都出来了。谭芸的眼角也流出泪来,被她埋进毯子里。
她很累,很困,但每次要睡着她都会醒一下,撑着眼皮看电视,撑了几次,终于撑不住了,也就睡了。
光明街例行堵车了,不过今天比平时堵得时间长了点,半天才挪几公分。过路的说前面出事故了,交警正在疏通。
陈骆跟着车流往前蹭,蹭了二十分钟才蹭到事故现场。现场已经圈起来了,两辆车相撞,撞得挺厉害,其中一辆车头已经瘪进去一半,路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迹,120刚把人拉走,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伤者家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被几个人搀扶着还站不起来。
陈骆关着车窗,只能听见闷闷的声音。在交警的疏通下,道路渐渐通畅了。陈骆渐渐绕出堵塞地带,转个弯,轻点油门,拐上立交桥。
车载电台正在实时播放路况,刚好讲到光明街的事故。主持人刚到现场,正在采访当事人家属。家属的哭声由麦克风放大,尖锐刺耳。
陈骆关掉电台,点了一支烟。
快下桥的时候,电话响了,陈骆瞥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
“秦姨?”
“阿骆啊,到哪啦?”那边很吵,不过秦姨说话的声音很亮。
“刚上立交桥。”
“啊,那还有多久?快了吧?”
“大概十五分钟,饿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这话说的,今天的正主可是你,你不来,我们吃个什么劲儿啊?”
“我会尽快。”
“好嘞,等你啊!”
“好。”
陈骆这边电话刚断,陈洲电话又来了。
陈洲单刀直入地说:“你要是不想来,我可以帮你拒绝。”
眼看要下桥,又遇到一起事故。两家结婚的起了冲突,新娘子当街互殴,谁也不让着谁,两个新郎一人扯一个,但好像也没什么用。
陈骆跟着前车放缓速度,一点一点地往前蹭,“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你就去啊?你怎么这么听她安排呢?你要真那么听话,这都十来个了,速度快点都当爹了!”
陈洲忽然话锋一转,“要不我陪你打球去吧?我最近球技上涨了,专门练的,你来检查检查?”
“今天不打了。”
“说得好像你哪天跟我打过似的,你都拒绝我一百回了,人家求婚求到一百零一次都成功了!你这拒绝得也太干脆了点儿!”
陈骆手里夹着烟,看着前车的后车灯,安静了一会儿,“真有人求婚那么多次?”
陈洲快疯了,“我这只是个比喻,你当真要让我求你到一百次啊?”
二十多年了,陈洲虽然习惯了陈骆不开窍的思路,但每次发生这种对话,还是极度无语。
“我说陈骆。”陈洲语重心长地说:“你又没朋友,总一个人对着墙敲来敲去的好玩儿吗,我好歹是个活人吧?”
“是活人。”
“所以呢?去还是不去?”
陈骆抽一口烟说:“今天不想去。”
陈洲欸了一声,问:“等等,你是在抽烟么?”
“嗯。”
“你不是不抽烟么?”
“去年剩的。”
陈骆瞥了眼时间,“我可能要迟到了,你跟秦姨解释一下。”
“哎哟,你搭理她干吗呀?”陈洲还有很多话要说他,但也知道他不会听,妥协吧,“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陈洲痛快地挂断电话。
陈骆口中的秦姨名叫秦淑芬,是陈骆后妈,陈骆十岁左右的时候嫁进来的,当时陈骆的母亲因病过世还不到一年。秦淑芬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带着个小男孩儿,比他小两岁,就是陈洲。
家庭遭遇巨大变故,陈骆没哭没闹,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只是陈洲有点粘人,总缠着他玩儿。陈骆不怎么理他,他也不介意,陈骆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两个小男孩儿都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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