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也没能逃过去,刚从大火里捡了条命回来,隔两天就遇到抢劫的,把她的首饰和随身带的钱都拿走了,她们嫌钱少,要对她采取惩罚措施,桃姐吓坏了,说尽好话才保住自己,但她还是被他们羞辱了,她们让她穿内衣走回家。
这件事给桃姐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创伤,好些日子不敢出门,俱乐部的工作也辞掉了!
庆华去看过桃姐,但桃姐不肯见她,让她以后都别去找她了。原本像亲姐妹一样亲的人,忽然间就翻脸了。
庆华幡然醒悟,好像一切都解释通了。
桃姐利用她,让她和白真关系激化,借她的手把白真挤走,然后她坐享其成,等待赵骏回眸。
然而如今,事情搞砸了,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
这件事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俞斐。是她在背后操控的这一切。
俞斐啊俞斐,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恶毒。
*
修修剪剪,总算把这束花给插好了。
修下来的枝枝叉叉被她收拾进垃圾桶,刚插好的花就放进刚买回来的花瓶里。花瓶是青花瓷的,价格不便宜。
她选了半天位置,最后把花放在客厅的长条桌上,刚好跟这个原木色的桌子很搭。
好天气,好心情,还有漂亮的插花。她很满意。
兜里的手机震起来,她接起电话,直奔重点,“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姐原来都知道了啊!一直没有姐的消息,还以为姐不知道呢。”
“那么大的事,新闻都讲了,我可能不知道么?”
“姐,你高兴么?”
“打电话就是问我高兴不高兴?”
“也不全是,我已经出院了,伤已经好了。”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挂了。”
白真放下电话,重新哼起小曲儿。
今天周培深不在家,听说他有一天的会要开,早上很早就走了,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也没给她打电话,男人工作起来是这样的。正好,她可以趁今天回去把在钟旭家的东西收拾一下。
她看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半。
钟旭自打醉酒之后就出差了,他知道她已经搬到周培深家的事,还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拿东西。白真说尽快拿,毕竟总占着人家的房子不太合适。
这天中午,白真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家里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可见钟旭没回来过。
白真的东西很少,从旺民山出来的时候就只拿了几件衣服,到了这里,她也没逛过几次街,新衣服只有一两个。所有东西加起来一个小包就装完了。
把包放在桌子上,她又把房子给打扫了一遍。包括窗户和厕所。
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全都收拾完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午饭没来得及吃,也不想做,就点了外卖。
趁外卖没送到的时候,她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闭眼睛就睡着了。
她是被人叫醒的。
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钟旭。
“钟旭?”
她坐起来,还没醒透。
钟旭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白真迷迷糊糊问:“这什么?”
“你的外卖,忘了?”
“外卖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放门口了吗?”
“外卖小哥在门口敲半天门你都没给开,正好我回来,就给我了。”
白真完全不不知道这回事,她睡得太死了。
“我完全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
“这个时间吃的什么饭啊?”
白真醒得差不多了,揉揉眼睛说:“午饭忘了吃,收拾完屋子才反应过来。”
她很无奈似的,“最近脑子笨,大概是在家里呆久了。”
钟旭四下看看,成果显著,“一口气干这么多活儿也不怕累着。”
“累累才能睡好觉。”
白真很能干,他是知道的,从认识她开始,她就很勤快,家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也都收得规规矩矩。
钟旭在沙发上坐下来,“上回你说在俱乐部遇到的事,有结果了吗?”
钟旭在电话里听她提过,当时就说要回来看她,白真不想耽误人家工作,况且都过去了,她也没受什么伤,再说还有周培深照顾她。她就把事情简单扼要得说了一下,还告诉钟旭什么事都没有,让他好好工作,钟旭又问了许多才放下心来。但那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他的信息,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心情有没有郁闷。钟旭真是个心细如发又温柔体贴的人。
“说是惯犯,以前就常在声色场所出入,但都没逮着人。现在人已经关起来了。”
钟旭留意到白真在说这些的时候,手指微微发颤,但她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甚至无所谓。
“你没受伤就好。我出差这么久,一直挺担心你的。”说到这儿,他摊开手笑了一下,“其实我也知道你在他那儿,有他照顾你,应该挺好的。”
他站起来帮她打开外卖的袋子,“吃吧,要凉了。”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我吃过了。”
他把盒子一个一个打开放好,又从厨房取来自己家的碗和筷子。
“别用他们的筷子,不干净。”
“谢谢。”
白真接过他的筷子,“对了,我一会儿就搬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钟旭早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小包,“行,一会儿我送你吧。”
“好啊,不耽误你什么事吧?”
他笑了一下,“我没什么事,该忙的出差的时候都忙得差不多了。”
白真和钟旭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包,钟旭提醒她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落下。白真说没了。
“各个房间都检查了吗,小东小西的很容易滚进床底下。”
白真砰一声把门关了,锁好,把钥匙悬在他手心,“最后一次帮你锁门,要真是落下什么了就送给你了。”
钥匙落进钟旭手心,“这么大方?”
“对你,我当然要大方。你是我到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电梯来了,白真走进去。
钟旭闪神半刻也跟了进去。
电梯下行,两个人一起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
“我听说,星河俱乐部着火了。”钟旭说。
“嗯,我也听说了。”
“怎么回事?”
“不清楚,说是正在调查,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客人抽烟不小心烧着的。俱乐部里什么人没有。”
电梯到了,白真先走出电梯。
钟旭跟在她后头,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在白真身上来回。
她好像有感应似的忽然站下来,笑着对他说:“你是在偷看我吗?”
钟旭脸发热,“你今天不太一样。”
白真笑了,“哪儿不一样?”
“笑容多了。”
“是吗?”她并没有意识到。
钟旭开车送她,两个人没什么话题可聊。
原本他们话题很多,任何一件事都能拿来聊聊,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刚从山里出来,什么都不会,连微信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使用手机和电脑,点外卖,手机支付这些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问题。就像其他人一样。
白真靠着车窗,睡着了。
钟旭倒是可以不用搜肠刮肚地找话题缓解尴尬了。
开了半小时,到了。
钟旭才想叫人,转头一看,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了。
“我们到了。”钟旭说。
“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白真看着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极其陌生。
后来她忽然笑起来,“我们还会再见的,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她笑着下车了。
钟旭看着她走在阳光下,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微笑的眼睛晶莹透亮,她摆摆手,转身跑进身后的高档小区。
那一刻,钟旭便知道了,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钟旭在路口调头,原路返回。
上电梯,拿钥匙开门,直奔卧室。
床底下赫然有一个牛皮纸袋子。
白真背着包才进小区,电话就响了。
“不是说没事别打电话么?”
“姐,有件事跟你说。”
“说!”
“那个姓钟的——”
“——他是我朋友。”
蔡纬静了一会儿,短暂地思考以后,还是说:“姐,姓钟的有问题。”
“我说了他是我朋友。”
“姐,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白真挂断电话,蔡纬的信息又来了。
“姐,姓钟的绝对不可靠,我有证据,你别被他骗了!”
随后,蔡纬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白真回了一条信息后,直接就把聊天记录清除了。
周培深在窗户那儿看见白真背个包往回走,跟电话里说:“我先挂了,换个时间再打。”
随后他挂断电话,删掉最近一条通话记录。
第54章
那束花在明朗的阳光下绽放着璀璨的光彩,每一片叶子都鲜嫩清香,周培深轻轻摸过花瓣,闻了闻。
门口有声响,她回来了。
她已经买好了菜,袋子里有肉馅还有小白菜,看来今晚还是吃饺子。
白真一边换鞋一边跟他说话,语气轻松愉快,“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晚点可能还出去?”
白真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丝失望的神色,“还出去啊?我还打算包馄钝呢。”
“回来后我会吃的。”
白真换好拖鞋,把东西往冰箱里放,“算了,要不还是明天再包吧!你爱吃面食,但这个东西还是现做现吃比较好,放一会儿面皮就塌了,算了,改天吧!”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白真已经把东西规规矩矩地收进冰箱,笑说:“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晚上要吃什么。没事,你忙你的吧!有的是机会。”
原本想按原计划出门的,可看她忙来忙去,他临时改了主意,“帮个忙!”
白真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大葱,“什么事?”
“帮我换药。”
白真愣了一瞬,严肃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周培深没解释,白真打开纱布的时候就有点不开心了,“你是不是又碰水了?”
“洗澡沾水了。”
“你有伤,还沾水?欸,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她声色俱厉。
周培深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长得很漂亮,即使不打扮也很出众,不管有多少人,他总是能一眼就看见她。
她眉头微微皱着,嘴巴闭得很紧,生气的时候,她就这个表情。
“你看什么?”
她在他没有伤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周培深纹丝不动,还是看着她。
“还看?”
“有没有人说你漂亮?”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的?”
他直直地看着她,“不用学。”
她要笑不笑,叹了一声,“但漂亮不一定是好事!”
她一边帮他换药一边说起在旺民山的经历。说当初刚到旺民山就有人说她是狐狸精,很久一来她都被人这么叫,习惯了。
她的话题范围只限于旺民山,说了很久。
换完了药,她嘱咐他不要再碰水了。
周培深看着窗台上那束花,“我要出门了,晚饭你自己吃吧!”
“这就要走了?”
周培深站起身,轻轻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嗯。最近事情多,挺忙的。”
她有点自责,“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就只能给你做做饭了。”
“什么都不用为我做,你开心就好。”
白真忽然神色凝滞。
周培深换上鞋,回身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常。
“开车小心点。”
“嗯。”
他走了,电梯临关门的时候,白真余光看了看他的皮鞋。一切都快到仿佛没发生一样,她温柔贤惠地送他出门,叮嘱他小心,他也关切地告诉她要按时吃饭。
电梯已经到一楼了,白真回身把门关好,整个人像松口气一样靠到门上。
在她想静一静的时候总是有人骚扰,电话又响了。
她按着太阳穴,还是接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所有事,你随便吧!”
没等对方说话,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有些焦躁,很久没这样了。
她来到窗前,看着那束精心插好的花,一把捏住它们的根茎。
花束颤颤巍巍的,像是在害怕颤抖。
她慢慢送开手,把花重新插好。
哼起过去她最爱的曲子。
小季很快就到了约会地点。周培深约他在一个小酒馆见面,小酒馆在市区中心的井画廊对面,开店的是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大白天的,小酒馆也没什么人,气氛很闷。只有他进来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几声。
周培深正在角落里座位里喝酒,不同于他家酒柜里的那种他下辈子也喝不起的酒,他喝的只是寻常啤酒。
小季坐下来,“堵车,来晚了!”
“没事。”
小季这才发现,周培深的装扮跟以前大相径庭。已经很久没见了,有事儿都在电话里说的,今日一见变化惊人。
想想也是,人家一个大总裁,哪能整天像寻常百姓一样,布衣装扮本来就应该是偶尔才有的。
“差点没认出周董来。现在的周董跟照片上的周董一样了。”小季笑说。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