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原亿
时间:2022-04-29 08:07:35

  可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射出来。
  他努力地想要完成蓝玉的“奖赏”,但每每濒临高潮,都会想起两个“外人”的存在,总也没法突破心里那道防线。
  挣扎着尝试数次,阿烟终于放弃。他跪正了身体,然后哑声对蓝玉说:“主人,我做不到,您罚我吧。”
  当着朋友的面,这可算作是天大的忤逆了。
  他身下那物仍支棱着,蓝玉闻言叹了口气,伸出脚趾狠狠拧了一下。
  “……啊!!!”阿烟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仿佛再也跪不住一般趴伏在蓝玉的腿上,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蓝玉伸手去摸摸他汗湿的头发,安抚道:“好了,没事。”
  这样哄了十来下,阿烟才从紧张又委屈的心态里恢复过来,只是双手抱着蓝玉的腿,怎么也不肯抬头。
  蓝玉知道,他会为了没能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愧疚难过,会想要自己的惩罚来平定心神,只是他最近经受的调教频率太高强度太大,怕他身体要受不住了。
  沉吟半晌,蓝玉道:“这样,阿烟起来,去找两位先生,让他们一人打上二十下,算作表演失败的赔礼。好不好?”
  语气十分诱哄,阿烟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沉默地点了头。
  木淳:“?”
  付睿:“???”
  俱是一脸“家务事为什么找我”的责怪表情。
  蓝玉视而不见,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阿烟艰难地趴在木淳腿上等他打的时候,这位先生的脸色堪称青紫。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被蓝玉征用为打手的一天——“……喂!”
  蓝玉假装并没看到他使的眼色,反而对阿烟吩咐道:“小贱奴,先生不肯打你,快求一求。”
  木淳无法,只得颇为敷衍地抬手打了阿烟二十下屁股,然后赶紧把他交给付睿,动作快得如同抛掉一块烫手山芋。
  四十下巴掌挨完,阿烟一点都没觉得痛,反而打人的两位先生浑身不自在。
  “人呢,我带回去继续收拾,”蓝玉起身与他们告别:“你们俩就自便吧。”
  木淳举杯示意,看起来依旧没有回家的打算。
  阿烟有些体力不支,站得摇摇晃晃,看着可怜,蓝玉便招手叫了苏濛先把他背回去,自己多留片刻吩咐一些事宜。
  五天没好好休息的阿烟实在太累,已经任由折腾不想睁眼。
  苏濛身形生生比他大了一圈,将他抱起来也没废什么力气。
  阿烟察觉到他的动作,虽然浑身酸痛,但还是强撑着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叱问道:“你干什么?”
  蓝玉的吩咐是“背回去”,这人竟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姿势暧昧,苏濛神色却如常:“烟哥,您太累了,这样抱着舒服一些。”
  阿烟被他真诚的表情唬得一愣,却隐隐能感觉到他托在自己腿弯的手掌在抚过他的大腿。
  那动作实在若有似无,为此发作有些太过敏感,可放纵下去又觉得如同被猥亵。阿烟攥了攥拳道:“放我下来。”
  距离已经不远,苏濛便顺从地将他放到地上,由着他勉强行走。
  他站在阿烟身后,看着阿烟由于腿根发软,走得并不稳当,大衣遮盖下除了一件露骨的白衬衣外一丝不挂,脖颈处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爱痕。
  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烟哥,我扶您。”
  -
  好不容易熬到“假期”结束,阿烟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他瞒着身边的手下,接手了一批蓝先生那边送来的心腹,开始追查那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男人。
  深秋一到,满城尽被肃杀之气所笼罩。
  阿烟坐在车子里,身上看不到一点蓝玉身边那个委曲求全的小贱奴的影子,他薄唇紧抿,鼻梁高挺,眼神如同经年不化的冰霜:“到了?”
  司机是个蓝先生派来的年轻人,他戴着墨镜,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是。”
  阿烟点点头:“好。”
  他理理自己的袖口,踏进眼前这栋小楼的院门,身后跟着十数个黑衣手下,顷刻间便将所有的守卫清理干净。
  “不必,我自己上去。”阿烟抬手挥退询问是否要跟的众人,慢条斯理地走上楼。
  那男人对他一直存疑,但苦于什么真实的线索都追查不到,而他还在怀疑阿烟身份的时候,阿烟早已将他底细查个底掉。
  曾出手救过自己的母亲不假,但正如阿烟曾猜测的那样——目的不纯。
  凡男人目的不纯者,无非为色。知秋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他有心温存一时松懈,被阿烟母亲哄骗逃走,多年杳无音信。因为这样的疏忽,他被那措逐出,如今偶然遇见知秋的孩子,动了立功再回那措身边的心思。
  阿烟身上还穿着奴隶制服,锁骨隐约露着几道鞭痕,如约被那男人买下,由‘hush’送货上门。
  那男人不疑有他,开门让他进来。
  谁知阿烟这次再也没有如从前般温顺跪下服侍茶水,反而倚靠在门边冷笑看他。
  他吃了一惊,只见阿烟从奴隶制服宽松的衣摆下抽出一把匕首,对他说道——
  “先生您好。”
  “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第14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清汤寡水
  蓝家老宅地方十分偏僻,群山掩映,院落分明,带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气息。
  阿烟在浴室里仔仔细细将身上洗干净,确定闻不出一丝血腥气才换了衣服。
  手下们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便赶紧汇报道:“烟哥,人断气啦!”
  阿烟淡淡地点了点头,吩咐他们按规矩自行处理。这下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他接通先生的电话,开始擦拭自己的佩刀。
  样式沉稳,刀锋锐利,是陪着他一路从滇南边境丛林里杀出来的旧物,凹槽里尚带着新鲜的血迹。
  蓝先生那头正在抄经,嘴里问的却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话题:“人处置了?”
  阿烟点头:“嗯。”
  蓝先生想起他的意图,就忍不住好笑:“把你当奴隶送到我身边,然后给我下毒,算他有想法。”
  又问:“那措人在哪儿?”
  阿烟手上动作没停:“北美。”
  蓝先生笔锋一顿,摇头道:“老东西,躲了我这么多年,还是被我发现踪迹。”
  阿烟不咸不淡地恭维一句:“先生一向心想事成。”又问道:“您的意思,是想亲自走一趟吗?”
  蓝先生沉吟道:“当年力有不逮,没能斩草除根,如今腾出手来,当然想了却这桩遗憾。”
  所向披靡的利刃终于擦拭干净,阿烟抬眸:“先生,我想求您一件事。”
  蓝先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沉默半晌后开口道:“阿烟,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我们的人很少把手伸到北美去,那措虽然元气大伤不成气候,但是他万一狗急跳墙,你毕竟年轻,斗不过他的。”
  “我知道,但我不怕。”阿烟手里紧紧攥着刀鞘,用力到指尖都泛着青白:“您见到我第一面时我就说过,我还有父母大仇没报,所以我不能死。”
  父母血仇,没人有立场拦。
  蓝先生只得叹一口气:“玉儿不会同意你去的。”
  这位慈父知道女儿看重这个年轻人,他不想让阿烟去冒险,是既不想让故人遗孤送命,也不想蓝玉为此伤心。
  满身反骨的阿烟一向倔脾气,可最听小姐的话,蓝先生只能寄望于蓝玉能将他拦住。
  可阿烟微微一笑:“先生,瞒住小姐不就好了?”
  -
  九月中旬,那措的手下出现在阿烟面前,到阿烟摸清底细处置干净,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十一月中旬,蓝先生与阿烟暗中联络,示意北美已有部署,可以动手了。
  阿烟将先生从私库里抽出来的一批枪械清点查验过,点头吩咐手下准备动身。
  万事俱备,只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环——前往北美的事,他还没向蓝玉提起过。
  回到家里,蓝玉正和一个年轻保镖下棋,手里握着好长一根白玉烟嘴,桌上的玉石棋子一个个打磨得光滑透彻,十分玲珑可爱。
  那小保镖本就是被随意捉来陪着玩的,哪里会下棋,正丢盔弃甲间看见阿烟过来,赶紧退位让贤,自己找个理由退下了。
  阿烟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棋,对蓝玉笑道:“今天怎么有这样的兴致下棋?”
  蓝玉身上一身青色旗袍,外头披肩罩着,浓黑卷发散在一侧,珍珠项链、翡翠手镯,活像个油画里的美人。她将烟嘴搁在红唇间抽了一口,道:“你最近忙得很,一天天不在家,我玩不着你,只好寻点别的乐子。”
  美则美矣,蓝玉此人却向来是不肯好好扮一个大家闺秀的,她踢掉一只高跟鞋,穿了丝袜的脚自然而然地搁在阿烟腿间,而脸上的表情却坦然又无辜:“该你了,下呀?输一局脱一件。”
  阿烟心里有事瞒着她,没法专心在棋局上,他平日里也不用心钻研这些,不出几局就把自己的裤子都输个精光。
  这下蓝玉的丝袜直接贴在了他皮肉上,但平日一撩就硬的人此刻却有些意兴阑珊。蓝玉搁在手中的棋子问他:“怎么,有心事啊?”
  “没有,刚从外面回来,还没缓过神。”阿烟垂眸道。
  心事当然有,但实在不想让她操心。这两三天里大概就要动身,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阿烟心里有些酸楚,他伸手覆住蓝玉的手背,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想起今天蓝先生说,自己年少时与夫人情投意合,很是恩爱了几年,自从她意外离去,自己便像丢了一半的魂似地,对情爱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想来命中注定就是这样的含义,这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宝贵的人能走上你的心头,或许有意或许无意,一共方寸大小的地方,再也容不下第二个脚印。
  只是蓝玉态度太过模糊,似是无情却有情,让阿烟前进一步不敢,后退一步不甘。
  没关系,阿烟对自己说,没关系。他从来也没期待过可以有两情相悦的那一天,在无望的日子里,付出也足以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看着眼前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提出自己的要求:“晚上俱乐部表演,不要用别人。”
  蓝玉不以为忤,反而有些戏谑地问道:“不用别人,烟哥肯上台么?”
  “......肯。”阿烟咬牙道。
  阿烟跟在蓝玉身边,从来没被公调过。
  隐忍冷酷的烟哥向来不怕皮肉之苦,唯独畏惧在人前被羞辱。多年威逼利诱,也只是让他稍微习惯蓝玉的两个好友和身为“御用打手”的苏濛。但就算是这样,每次惊险的露出play也都能轻易把他欺负哭,遑论以奴隶身份在大庭广众下做表演。
  见他竟然点头,蓝玉大为惊异。
  阿烟心想,走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底线好坚持,能与她一起做一次公调,也算多一场回忆。将来东窗事发,她想起自己可以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也能消几分火气。
  蓝玉则以为,阿烟向来以完不成命令为耻,上次让他在木淳和付睿面前自慰失败的心理包袱还没丢开,硬要逼自己走出这一步。
  两人隔着棋桌对座对视,心思却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第15章 桃李盛时虽寂寞
  *你只需要听到我的声音
  夜晚的‘hush’如往常般灯影摇曳,帘幕低垂。
  大厅里的西洋钟响过十声,阿烟才被蓝玉施施然带到观众席上。
  表演刚刚开始,正是客人们情绪高涨的时候,乍被打扰尚有不满,却见是一位黑色长裙、戴着面具的女士,一字领口堪堪露出修长的脖颈与秀美的锁骨,鞋跟高得让人替她害怕。虽然面容无法分辨,但她眼神灵动、身姿窈窕,令人难生不快。众人自发为她让开一条路,她慢吞吞地点头道声谢,声音婉转如同少女。她戴了手套,一手执着折扇,一手牵着链条,安然坐在了观众之中。
  大家这才看见被她牵在手中的奴隶,一样被面具遮着脸,半透明的黑色外袍暗纹浮动,其下是被鲜艳的红绳绑着的身体,看着身形矫健并不瘦弱。
  这种场合下大多数人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他们两个看起来实在气度不凡,自然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
  蓝玉并不在意,只专注地抚摸着阿烟的头,贴在他耳边道:“总是待在二楼不食人间烟火,今天带你下来见见人间的豺狼。”
  台上的奴隶一看就是从小拘在这里养大的,是个市面上最受欢迎的经典款,叫起来柔软婉转,哭起来惹人疼爱。调教师与他搭档熟了,对他的敏感点和身体极限了如指掌,奴隶在前头跪趴着舔地板上的水渍,身后翘起的娇臀被抽打着,一声一声动人心魂。
  他们无疑是成功的,然而表演成功带来了场下观众们高昂的情绪,奴隶每叫一声,便有无数哨音与淫词浪语传出,更有些定力不够的,手已隐藏在身下不可察觉的黑暗处抚摸起来。
  “看见了吗?等你到了上头,这些人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这些话也得你受着。”
  “我知道你还介意上次没完成命令的事,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
  “从现在到上台前,你都还有反悔的余地,可别到了台上哭。”
  阿烟终于知道她一定要在表演前带自己来席上看一场的用意,他举目环视,周围人面具下眼神或放浪或轻蔑,看着都令人浑身不适。
  这一路上蓝玉都在不停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希望自己主动放弃这场赌气似的自找麻烦,但阿烟犹豫着,仍觉得只要蓝玉陪在身边,自己就还可以忍受。
  阿烟摇头坚持,蓝玉便也不多言,心想这混蛋,自己已经体谅到这个份儿上,他却还是倔得像头驴。
  只能由他去了。
  蓝玉视线重新放回台上,才发现那奴隶不正是一个来月前和阿烟比试的那个么?叫……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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