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恋:女凰江山——筱冰兰月
时间:2022-05-02 12:04:33

 
 
第18章:众妃之首
 
 
临近年节,赫连妤冰神思倦怠,不思饮食,每天只知道睡觉,司马誉看在眼中,想要请御医瞧,才想起她自己也是医生,询问之下,赫连妤冰并不同意请御医瞧自己,某日赫连妤冰一如往常到御药房与陈御医探讨医术,脑袋一阵恍惚,陈御医见赫连妤冰脸色不好,询问之下也没问出什么,但是赫连妤冰却同意让陈御医诊脉,只淡淡说了一句:“请陈御医搭脉之后,替妤冰保守秘密,包括皇上。”
陈御医是御药房之首,常日与赫连妤冰探讨医术,俩人倒成了忘年之交,陈御医平时负责替皇上司马誉、皇太后和端贵太妃瞧病,却也深知后宫的险恶,赫连妤冰如此说定然后她的道理,只是默认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亲自写了药房,抓了药亲自替赫连妤冰将药熬好,祝福赫连妤冰一定要喝下。
赫连妤冰信得过陈御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药虽苦赫连妤冰却还是喝了下去,但是自己的身子他知道,陈御医明白她的用心,无非是想后宫中少些纷争。
最近一个月,司马誉隔三差五的晚归,而自己总借故自己身子不适不让司马誉碰自己,数月前向皇太后复命时,皇太后曾言及刘婕妤入宫的真实原因,竟然是为了牵制高卓,鄂国公这个爵位高卓将来是要承袭的,手握重兵,权谋之下拆散的有情人,可这深宫之中,若没有子嗣将来又如何能安度。
孕中切记多思,想要好言劝慰司马誉让刘婕妤与朱妃将来在宫中有所依靠,而自己对司马誉的情分终究深信不疑,吩咐妙芸将炖好的羹汤端着,替司马誉送到御书房,可御书房内没有人,只有几名值守的内监,清思殿回来的宫人也说皇上不在自己的寝殿。
赫连妤冰深深记得司马誉告诉自己的,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此刻竟两处不见人,转身时却一不留神将金妙芸手中的羹汤触碰着,惊动了值守的内监,内监的表情慌慌张张,却让赫连妤冰有些狐疑,内监明白赫连妤冰的身份,虽然尴尬,阖宫上下都尊称一声俪娘娘,匆匆跪在地上:“奴才参见俪娘娘。”
“皇上在哪里?”
两名内侍面面相觑,神色闪躲,赫连妤冰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加重了问话的语气,这样的语气似乎有些疾言厉色,金妙芸虽跟着赫连妤冰时间短,不知道,但从宋婕妤、婼妘和婼姗的口中深知,赫连妤冰一向平和,从不与人争执,也从不疾言厉色,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从心口冒了出来,只听赫连妤冰连续用疾言厉色的语气问了三次:“皇上在哪里?”
“皇上……皇上在祥仪宫”
赫连妤冰握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努力安慰着自己,也许不过是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内侍跪在地上仿若天塌下来一般,只听赫连妤冰缓缓吩咐着:“今晚就当没见过我。”
离开了御书房的范围,赫连妤冰瞧着金妙芸手中托盘里的一盅羹汤:“妙芸,羹汤赏你了,今晚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下去休息吧!”
也许同皇上司马誉回宫以来,将自己避在凤仪殿,让自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就可以避开纷争麻烦,可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去弄清楚司马誉究竟去祥仪宫干什么,趁着月色赫连妤冰独自一人在宫内游荡。
好奇的心里促使着赫连妤冰踏进了祥仪宫内,她深知如今的祥仪殿为馨妃南宫馨萝所居的殿阁,此刻宫灯已然熄灭;可东边的庆馨堂依旧灯火通明,四周静悄悄,赫连妤冰待要凑近庆馨堂,却见元宝一行人在殿外站立着,刚才踏进祥仪宫远远听见宫女的议论之声,仿若是司马誉召幸了嫔妃。
元宝是司马誉的近臣,宫内一刻不离的伺候着,如今这样,赫连妤冰却不想在知道答案了,悄然离开祥仪宫转道去了朱妃的甘泉宫,宫女们见是赫连妤冰,也就行礼后让赫连妤冰进了甘泉宫。
朱妃本已休息,起身披了件褂子,又瞧着赫连妤冰脸色不好,关切地问着:“妤冰,你没事吧?”
只听赫连妤冰淡淡然的回了一句:“也许皇上是该雨露均沾,作为帝王,他有太多名正言顺的女人,而自己不该独占他。”言毕,眼角滑落了一丝眼泪,转身跑了几步,背对着朱妃朱晗雪叮嘱着:“玥儿,别说今晚见过我,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言罢,匆匆离开了甘泉宫。
凤仪殿内,赫连妤冰衣着整齐的躺在贵妃榻上,又用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许是时候了,原以为怕他不愿意,如今这样的情况,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如今正是名正言顺。
赫连妤冰闭着眼睛,在贵妃榻上和衣躺了一夜,天微亮,听见了司马誉踏进凤仪殿的脚步声,赫连妤冰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皇上,批阅了一夜的奏折,想必累了,此刻离上朝还有些时辰,先去龙床上躺着歇会吧!”
司马誉嗯了一声,解开衣物,换了睡袍伸手欲抱赫连妤冰,赫连妤冰见此情形,直接站了起来:“皇上好好休息吧!”言罢,起身拿了件大氅裹在自己身上匆匆离开了凤仪殿,赫连妤冰前脚走,司马誉后脚就追了出来,只是却发现赫连妤冰不知去向,心中狐疑,似又做贼心虚:“元宝,派人去把娘娘找回来。”
担忧着赫连妤冰的安危,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在自己的凤仪殿自己倒还安心,如今宫内宫外不明的势力蠢蠢欲动,万一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如今她又没有武艺防身,到了早朝时间,司马誉无奈换上龙袍去上早朝,满朝文武都知道司马誉今日议政心不在焉,好在无甚大事,匆匆退了早朝,司马誉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凤仪殿,依旧不见赫连妤冰。
巳时已过,数个时辰,回禀之人都说没找到赫连妤冰,司马誉先去长乐宫给皇太后请安,却发现赫连妤冰似乎并未到过长乐宫,离开长乐宫又将后宫中平素与她交好的几位妃子的宫殿都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赫连妤冰,他深知朱妃与赫连妤冰关系最好。
甘泉宫内,朱妃正在查内侍局送来的彤史,赫然看见近一个月司马誉多次召幸傅婕妤,连馨妃南宫馨萝也有宠,心中的疑惑倒是解开了一半,也许昨夜妤冰是发现了什么,前些日子之前她从未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朱妃了解司马誉,听闻外间通传皇上驾到,又想起赫连妤冰昨夜的嘱咐,立即命人将彤史藏了起来。
朱妃站在殿外,沉稳应对着:“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平身吧!”司马誉口中虽然说着,却在四处打量,朱妃却慢慢悠悠有礼有节地问着:“皇上,是丢了什么,若是丢了什么,可不在臣妾这里,请别处去寻吧!”
她了解赫连妤冰,只要遇到问题,就会躲起来,找个清静的地方想清楚,若没想通,就算找到了人,亦是无用,司马誉听朱妃朱晗雪如此说,突然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什么,她手握六宫大权,有些事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她,问着:“爱妃,最近可有看过内侍局的彤史?”
朱妃只是微微一笑:“臣妾得皇上钦赐协理六宫的权利,只是自从妤冰回宫后,皇上就没有在召幸过嫔妃,臣妾看了不也白看,所以这两个月便没有在看过。”
司马誉对朱妃朱晗雪的话,半信半疑又深知自己如此问凭着她与妤冰的交情,定然会告诉赫连妤冰,只说着:“朕近一个月来,偶尔有留宿祥仪宫。”
“臣妾明白,皇上是想六宫和睦,雨露均沾,延绵子嗣,以承国祚”
他深知从朱妃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算她与妤冰情同姐妹,有些事她永远都是以礼教在约束着她自己,不该自己管的事是绝不会插手,自己如今对她坦诚,只希望她若真惦恋姐妹情能够瞒着妤冰,随即匆匆回到凤仪殿。
陈御医到了凤仪殿,平日这时候皇上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赫连妤冰若没有去御药房,定然会在凤仪殿等候,今日到此,却不见赫连妤冰只见皇上,陈御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答应了赫连妤冰她有身孕之事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包括皇上,随即改口:“老臣是来给皇上请平安脉的。”
司马誉在椅子上坐着,由着陈御医搭脉,瞧着陈御医的神情,又素来知道陈御医与赫连妤冰隔三差五的聚在御药房探讨医术,司马誉咳嗽了两声,终还是开了口:“今日……今日娘娘没有去御药房与你探讨医术?”
陈御医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说着:“娘娘身子不适,老臣奉皇上的旨意,除了与娘娘探讨医术外,也格外注意着娘娘的身子,况且娘娘对任何人都不放心,老臣亲自熬了药,平日都是娘娘自己去御药房喝药,今日老臣等了许久,不见娘娘,所以以为娘娘身子不适,就替娘娘将药送了过来。”
他一字一句的听着陈御医道出,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你说娘娘身子不适,究竟怎么回事。”
这话问了出来陈御医知道自己也许失言了,但若不照实说,欺君之罪自己可担不起,毕竟后宫之事瞬息万变,陈御医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是娘娘特意叮嘱老臣,她怀孕之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包括皇上。”随即重重将头叩在地上。
司马誉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追问着:“多久了?”
“回皇上,三个多月了”
她有了身孕却不告诉自己,谁都瞒着,怪不得这一个多月来,她都尽力地避开自己,不让自己碰他,原来她有了身孕,怀了孩子,见陈御医在哪儿依旧跪着:“这件事,你就当没告诉过朕,朕也当不知道,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就好好伺候就是了。”
陈御医如释大获,匆匆离开了凤仪殿,司马誉此刻更是急不可耐的,需要尽快找到赫连妤冰。
赫连妤冰知道,这个皇宫自己平素除了呆在凤仪殿,朱妃的甘泉宫、刘婕妤的映月轩以及长乐宫就剩下御药房,此刻这些地方都不能去,诺大的宫殿,自己已经是无地可去,漫步宫中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形同冷宫的竹韵馆,赫连妤冰抚摸着竹韵馆内的桌椅,无人打扫,现在已然是冬天了,如今的竹韵馆也确实太冷了,不觉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氅。
天空飞起了漫漫大学,赫连妤冰抚摸着肚子,才三个多月,如今临近年下,在过几个月就瞒不住了,正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司马誉飞也似的奔到赫连妤冰身边,将赫连妤冰一把搂在怀中,如宝贝似地捧着,不忍放开。
她想要挣脱,却也无法挣脱,只是冷冷地说着:“皇上,既已回宫,妤冰想求你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百件,万件我都答应你”
赫连妤冰屏住了自己呼吸,眼角泪痕滑过,终还是说出了口:“玥儿和惜筑与妤冰都是情同姐妹,实在不想皇上将她们冷落宫廷,孤寂终老,虽然妤冰要的是唯一,但是请您看在妤冰的份上,让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在这深宫中将来也有所依靠。”
他明显感觉到赫连妤冰说出此话时的无奈:“朕谁也不要,只要你一个,只要你替朕生孩子。”
司马誉这话传入赫连妤冰的耳中,竟觉得言不由衷,赫连妤冰几乎哭了出来,却靠在司马誉肩头,他既希望司马誉答应,又期盼着他不答应,想起昨夜在傅婕妤的庆馨堂听到的见到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不屑地哼了一声:“求你的事你不愿意,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那你召幸傅婕妤应该就是名正言顺了”使劲推了司马誉一把,后退了几步:“男人都是骗子,骗子。”
追出去几步,召幸傅婕妤,仿佛这是赫连妤冰在对审判自己,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空设六宫,如今却做不到,他将赫连妤冰在次搂在怀中,带着宠溺的语气:“好,朕答应你,答应你,让你的好姐妹在宫里将来有个依靠。”随即替赫连妤冰擦拭着泪痕。
她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他答应了终究答应了,但是却怕他背着自己召幸傅婕妤及其他妃子,狠心说着:“如果惜筑与玥儿一日不曾有孩子,你就一日不许碰我。”当她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为了瞒住自己怀孕的消息利用了自己的姐妹,还是为了姐妹好的一箭双雕,自己何曾用上了这种卑劣了方式,原来自己也不曾心善,做不到与世无争,为了孩子,终究还是算计。
赫连妤冰随着司马誉回到凤仪殿,用过午膳,赫连妤冰说要去御药房,司马誉不允许,赫连妤冰谎称自己身子不适,陈御医开了药,上午就没喝,下午该去了,司马誉却吩咐元宝亲自去将药从御药房取了过来。
饮下汤药,司马誉见赫连妤冰有些嗜睡,深知她有孕辛苦,在龙床上陪着她,待她熟睡后,亲自到御书房写下册封为赫连妤冰为俪贵妃的诏谕。
元宝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司马誉才缓缓说着:“她永远是朕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明日早朝宣读。”
赫连妤冰午睡刚醒,有着身孕身子越发慵懒,困倦嗜睡,妙芸禀告着:“娘娘,元公公一直在殿外候着,像是有事。”
“请他进来吧!”
她已经理好衣物,元宝进了寝殿,向赫连妤冰重重叩头行了大礼,才缓缓说着:“奴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要奴才转告娘娘,明日早朝会当殿宣布正式册封娘娘为俪贵妃,赐居凤仪殿。”
“凤仪殿,不是皇贵妃才该居凤仪殿么?”
元公公向赫连妤冰说着:“本来是这么着没错,但是有惠妃娘娘住德妃华清宫的先例、亦有朱妃娘娘住贵妃甘泉宫的先例,所以寝宫也没分这么详细。”
赫连妤冰听着元公公的一番话,心中不免暗自冷笑自己,册封俪贵妃,上次要册封虽然皇上强行颁布诏谕昭告天下,没有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还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想司马誉会怎么处理,只客客气气地说着:“有劳元宝公公亲自过来一趟,请带我转告皇上,我得空便去谢恩。”
元公公前脚踏出凤仪殿,赫连妤冰心中却高兴不起来,本来正一品有四妃,贵妃居甘泉宫、淑妃居柔福宫、贤妃居清宁宫、德妃居华清宫,有了惠妃和朱妃这样的先例,原本四妃照封号固定的居住寝宫也就变成随居了。
赫连妤冰想到此处不免对自己这样的境况不屑一笑,册封,于她赫连妤冰言也不过是他司马誉后宫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如何反对,自己如今需要一个名分,才能保证这个孩子子凭母贵,傅婕妤的事让我明白,自己与她们都一样,既然自己连死都不怕,又何苦惧怕名分,卓二哥你当真给我出了个难题,让我护着你的惜筑一辈子平安,惜筑也要我护着你一世平安,自己的羁绊此刻何其多,想要护得住你们,却要先护得住自己,总以为自己能够脱俗,原来也不能免俗。
翌日,议政殿内政务决策完毕,因为后宫最尊贵的女子便是贵妃位,本朝祖制正一品贵淑贤德四妃以上的五宫娘娘,除了册封昭告天下外,还要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才算正式上位,自己如今缺的只是文武百官的朝拜。
元宝拿出昨日司马誉亲自写下的圣旨交到礼部尚书沈楚霖手中:“沈大人,这诏谕还请大人代为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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