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改嫁后——李闲庭
时间:2022-05-05 08:12:38

 书名:四小姐改嫁后
作者:李闲庭
 
文案
信安高平侯府上有个貌美如花的四小姐,上有权势滔天,老来得女的高平侯宠着,下有英俊潇洒,风流多情的三个哥哥护着,于是这四小姐成了金安城里能止小儿夜啼的小霸王。
四小姐的第一个相公是个状元郎,可惜他命不好,大婚当日就被涌入金安的叛军拿下,做了刀下亡魂。
后来江山换主,人间富贵花四小姐被强制改嫁,却觉得新夫君十分眼熟,看着新夫君在大婚之夜磨刀嚯嚯,四小姐才想起这不是杀自己前夫的叛军首领么!四小姐咽下口水,已经想象到改嫁给这个逆臣贼子之后的悲惨生活了。
苏迟实在瞧不起父亲给自己挑的这个新娘,举兵打入金安后,他的身价一路水涨船高,像他这般文武纵横天下的好儿郎该当配个绝世美人才是,可明明是侯府养出来的人,长相平平无奇,行事略带猥琐,他表示不屑。
可惜再后来,要在四小姐面前立夫纲的人却变成了这样。
“娘子今日走得太累了,还是让为夫来背你走吧!”
“娘子脚可是不舒服,为夫今日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这就来你给揉揉!”
众人见,卒!
自恋自信自我的大将军X无知无识无耻的小娇娘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熙,苏迟 ┃ 配角:傅玉书,任上榕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四小姐的登天史
立意:心有灵犀
 
 
 
第1章
 
人间有四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可看着已经被抹了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新郎官吴淮,任熙悄悄咽了咽口水,默默想这状元郎再无福气遇上最后两件喜事了。
除了撒了一地的花生、桂圆,这铺红盖紫的洞房倒也不像行凶现场那么狼藉,原本在房里侍奉的奴仆们三三两两抱成一团,抖如筛糠,有那胆子小的,差点哭出声来,一下子就被身边人捂上了嘴巴,生怕引起还在现场的凶手注意到。
任熙就坐在床上,从远处看,好像依旧是个安安静静等着入洞房的新娘,可谁也不知道,她那交握在长袖里的手已经掐出青紫来了,要是摸上一摸,简直比玉石还要冰凉。
新郎官的血从颈部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流到了她的脚边,随着这鲜红的血一起过来的,还有那带着几分随性的脚步声。
喜帕还盖在头上,遮住面容的金流苏一根都没有晃动,要不是场合不对,任熙就要告诉高平侯夫人自己已经练就了“百步不摇”的本事了!
现在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她尚有些佩服自己!
而站在她面前的苏迟,看着这个如玉雕一样纹丝不动的新娘,也觉着有些新鲜。
从他闯入洞房到一剑了结新郎官,这女子除了歪头看他杀人,竟没有半点动作,在屋里的侍女尖叫连连四处逃窜,可她愣是没有叫出一声来,只坐在床上,看着他如何“行凶”。
像是在看戏。
苏迟踱步到她面前,此刻二人间的距离比拜堂时用的红花长绸还要短上几分。
一坐一站,谁也不说话。
而后,男人手持宝剑,用那尚沾着腥血的刀尖挑起喜帕,女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得僵硬起来。
苏迟嘴角一挑,继续玩着他的游戏。
鲜血的腥味蹿入鼻尖,好像还能感受到它刚从身体里流出的热意,锋利的刀尖离自己的脸不过一指的距离,要是再近一点,任熙觉着她就要去地府找亲夫去了。
可男人似乎也并不想杀她,喜帕被挑在宝剑上,他拿了起来,用它来擦拭自己利剑上的献血。
等帕子被随意扔在地上时,擦拭得干净明亮的宝剑再一次指向了新娘,脸上的金流苏被挑开。
好了,现在刀尖离自己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任熙这样想。
平平无奇。
这是苏迟见到任熙的第一个念头
可看着这女子看着自己,眼里脸上都没有半点慌乱,他倒是有些欣赏这沉着冷静的性子了。
“胆子倒是大!”
男人收回利剑,没有再做什么,大步离开了这里,守在门口的士兵也跟着主子离去。
危险的人都走了,原本躲在房里的奴仆们连滚带爬到了任熙脚下,那个白日里还趾高气扬的秦妈妈哭喊道:“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去找老爷、夫人去,让他们救救少爷!”
任熙暗暗叹了口气,这老妇到现在也没发现不对劲吗?事情发生到现在,愣是没有一个府里的人来瞧瞧,而且如此热闹的夜晚,现在已经听不到半点宾客喧闹的声音,只有士兵们沉重厚实的跑步声和利剑回鞘的刺啦声,想来该杀的已经杀了,要整顿离开了。
这妇人还要去找夫人,老爷,说不准现在吴家一家已经在地府团聚了呢!
可笑的是,这吴家的奴仆竟只敢围在自己身边,连自家少爷的尸首也不敢看上一眼。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任熙抬头一看,是自己的贴身侍女青萝,那人闯进来时,青萝正好出去抬药,她还担心这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小人会不会遭遇不测,见她平安回来,也算松了口气。
青萝生得与别家姑娘不一样,她个子比不少男人都要高,个头壮实,如小牛一般有力,瘦弱些的姑娘三个才能顶她一个,今日看她这体型,任熙心安几分。
“快,给我揉揉腿,我动不了了!”任熙招呼着侍女。
青萝跑过去,见新浪已倒在血泊中,她也只是赶紧抬开脚,生怕那血渍粘在脚上,接着就跑到主子面前给她揉着,一缩一放间,女人终于觉着自己稍稍能动了。
“外面怎么样了?”
青萝一边揉着,一边摇头。
“那些贼子只将我们赶在院里,守着不让我们动,倒也没有随意杀人。宴席那边就不清楚了,只听客人们一直叫喊着,怕是出人命了!现下贼人已经离开,等会儿奴婢就去那边看看!”
“算了,太危险,不用去了!”任熙赶紧止制她,说不准现在过去,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之景呢!
主子怎么说,青萝就怎么做,听小姐不让她去,她只嗯了一声,只问任熙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夜闯宰相府为非作歹。
女人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来,实在有些受不住了,这金玉头冠压得她脖子生疼。
这些是什么人呢?自然是要在信安搅出风云来的大人物啊!
任熙看着那被扔弃在地上的喜帕,嘴里嗫嚅着,声音太小,无人听见,离得最近的青萝也只能看她嘴巴一开一合。
不过一会儿,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哀嚎声,男女老少皆有,哭声凄厉,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楚和不幸,这哭喊声吸引了房里的奴仆,几人相互一视后,纷纷逃离了这里。
青萝抬头看着主子,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任熙起身,略带僵硬的走到小桌前,大口大口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银耳羹,要知道为了能穿进这件礼服,她已经足足饿了两天了。
“还能怎么办,吃饱肚子,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青萝哦了一声,就看见自家小姐将装有银耳羹的碗抬了起来,竟连小勺也不要了,直接倒入肚子里。
她满足了舒了口气,却无意看见新夫的尸首还在一边躺着,有些倒胃口,女人不满地撇撇嘴。
女人吃饱喝足后,就坐到梳妆镜前,将金冠取了下来,她扭了扭脖子,舒缓酸意,盘好的头发也放了下来,那假髻上插了不少金簪,待将它取下来后,任熙只觉着自己的头轻得能飘起来。
她慢慢梳着头发,看着铜镜里的样子,久久不说话,那双眼睛弯弯得,像只狐狸一样,里头藏着多少奥妙教人看不出来。
青萝在一旁看得心里发毛,她觉着今日的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她们两个就在洞房里一直等着,外头还是一片哀嚎声,让人听了心里害怕。
不用出去看,任熙就已经知道外头是什么状况了,她让青萝把门关上,等到红烛烧了一半后,终于有人进来了,是高平侯府的大公子,她的亲哥哥任景元。
他一进来,任熙赶紧跑过去,一头埋在大哥怀里,哭喊道:“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真是怕死了!”
任景元还是第一次见妹妹如此害怕慌乱,毕竟是侯府娇养出来的贵女,哪里见过这样血腥混乱的场面,看见倒在一旁的吴淮,任景元想今晚也真是吓到她了!
明明该是热闹的洞房花烛夜,结果新夫君被叛贼斩杀,夫家惨遭灭门,后面的事还未可知,可让这养在深闺的人儿怎么办?
任景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先随大哥回家去,这里不要待了!”
女人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
从婚房到宰相府正门有长长的一段路要走,连路走来,愣是半个人都没有,走到一半,便是吴家设宴的场地,原本觥筹交错的地方现在一片狼藉,桌子全部被推倒,离得最近的一张桌子竟生生被砍成两半,摆放好的佳肴全部被掀翻在地,混着红色的血液,生发出一股腻人的恶心味来。
夜色已浓,可任熙还是隐约看到不少尸体都倒在地上,脚下的鲜血已经渗透进了地砖和泥土里,可亭子上溅了的血渍告诉活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屠杀。
任景元刻意走到任熙右边,遮着不让她看,任熙也只扫过一眼,便随着哥哥大步往前走。
新娘红色的长摆从路上拖曳过去,也不知有没有沾到鲜血。
出了正门,侯府的马车便在外头等着,周边都是拿着刀的士兵,样子凶狠,让人看了生畏。
任景元脸绷得紧紧的,等马车顺利疾驰,他神色才轻松了些。
任熙轻轻撩开车帘,朝外看去,宰相府果然被人团团围住了。还不止,这官宦人家住的青鸟坊周围也全是肃穆整齐的士兵,五步一人。
不是保护,是禁锢。
信安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张大吉呀朋友们!
 
第2章
 
才下马车,任熙就看到自家侯府也被士兵团团围住,这些人身穿黑色铠甲,头上戴的军帽也是黑的,他们手持□□,个个身材高大,穿着打扮与中原兵士大相径庭。
任景元的脚步更快了,任熙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侯府大门紧闭,两边也有士兵把守,男人对守在一边的将领肃声道:“我妹妹已经接回来了,陈将军请开门吧!”
他看也不看那人,语气里有些僵硬和不屑。
那陈将军朝他后面一看,见到了身着喜服的新娘,抬抬手让士兵把门打开:“公子请!”
任景元冷哼一声,带着任熙进了侯府,只是后脚才进去,大门又紧紧锁住了。
侯府的府卫都换了衣服,手持刀剑站在院子里,他们神色紧张,好像随时准备与外头的人大战一场。
这一晚对于信安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平静的一晚。
除了主母侯爷夫人,高平侯府的男子全部整整齐齐坐在大厅里,他们没有因为府里的小姐嫁给状元郎高兴,个个脸上沉重得要命,早早挂好的红灯笼发出的光芒甚是惨淡,除了蝉鸣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任熙看着大厅里临危正坐的侯爷和侯爷夫人后,拼命挤出两滴眼泪来,她小跑过去,一下子跪倒在娘亲面前,抚在她的双膝上哭泣。
“娘,孩儿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这是自小娇养长大的女儿,侯爷夫人怎么会想象不到此时她内心的恐惧和难过,她一脸心疼,眼泪快要随女儿一起掉落下来时,高平侯沉声说道:“也累了一日了,你先带袅袅休息去吧!”
几十年的夫妻了,侯爷夫人自然知道后面的话是不想让女人们听了,她带着女儿一起离开了正厅。
现下,这里全部都是侯府的男人了。
任景元道:“吴氏一族都已经死了,尸身现在还在吴家!”
“吴淮也死了?”说话的是任家三公子任思元。
任景元看看三弟,微微点了点头。
证实了这件事后,任思元皱眉,想着自家四妹岂不是才嫁过去就要守寡了。
高平侯沉浮官场数十年,今夜的事告诉他,也许再过不久就要改朝换代了。
明明今夜女儿出嫁,他们一家喜乐,可花轿离开后不久,小厮就匆匆来报,说有士兵在侯府前,将侯府团团围住了,他们还把大门锁上,不准人出入,有不听的,竟被杀了。
高平侯任江海皱眉,正要斥责神机营的人是想作甚时,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走了进来。
“陈景先代我家将军给侯爷贺喜了!”男人身材魁梧,满脸都是胡茬,脸说话的声音都极为粗犷。
任江海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侯府,不想活了!”
陈景先呵呵笑道:“侯爷息怒,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只是我家将军今夜有事,不能来见侯爷,等事情办完了,自会给侯爷赔礼道歉!”
他在这院子里走得随意,像是在家里一样,竟随意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这般无礼,一下子惹怒了任家的人。任江海的弟弟任江玉直接动武,要给这人好看,不想却被对方三两下就拿下了。
陈景先刀剑出鞘,压在了任江玉面前,原本的山野莽汉一下子变成了冷酷的刽子手。
“省省力吧,今天侯府有喜事,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任江玉还要动手,却被高平侯拦住了。
“瞧你这打扮,不像是信安的将士,你是何人手下?”
陈景先的脸色这才回暖几分,他神色恭敬,一字一字清楚说道:“我乃平凉都督苏浚的手下!”
任江玉还是不服:“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苏浚?
高平侯细细念着这名字,不知想到什么,他像受到极大震撼,只让任家众人回院子里去。
他已明白,现在没有苏浚的命令,谁也不能走出侯府了!
只是他那才刚刚嫁到吴家的女儿怎么办?苏吴两家可是有大仇啊!
为此,任江海请求陈景先,要任家大公子出府带小女回来。
陈景先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想到自家二公子说了,后头还有要得着这任家的地方,不可失礼,他便将此事告知自家公子。
苏迟不以为意,同意了此事。
任家的男人齐聚大厅,各有心思。
苏浚是平凉都督,本应镇守西北,无诏不得入信安,可如今却兵围侯府,众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揣测,苏家这是要谋反啊!
可谁也不敢把这事挑明,大魏走到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皇帝昏庸,听信道士谄媚之言,整日只知炼丹成仙,不问政事,又大举人力物力修筑升仙楼,赋税沉重,世家大族借此机会搜刮民脂民膏,官吏贪污成风,惹得民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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