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索性我那日写了些记录了不少,这个也拿去吧,这个便算了,与他也看不懂,留下我还能再添些,以免忘了......”边说着边从内堂出来,手里正捧着两本书。
“诗集?”孔冶低头看去,是本很新的书页,细细翻了下,约莫只十几首诗词。
静和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她夜里一一录写下来的,其中大多都是师父亲手交给她的知识,她已经成了孟静和,师父曾交给她的诗经,诗词,药理她目下虽然都记得,但她唯恐时日长了,手上又无能查阅的书页,尽数忘记,那如何对的起师父的栽培,再者师父曾细细叮嘱她,别的倒是无碍,唯有这诗经与药理,是务必不能忘的,套用师父的那句话,这些东西,到哪都能混口饭吃的。
她忽而一顿,想起师父醉酒时对她说的“静和,师父想家了,可是回去不的。”
她那时年岁还小,还疑惑为何师父会回不去,她如今手捧着这世上难寻的这些知识,忽而心中一震,师父是不是同她一般,魂飘到了旁人的躯壳里。
“你怎么了?”孔冶见她抱着一本书募自陷入呆呆的回忆里,眉头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静和深思的思绪猛地叫他一声抽离出来,满怀心事的摇了摇头,嘴角微抿道“无事。”顿了一下看了眼他手上的诗集道“这些不过十几首诗,先拿去让他瞧瞧,后续再添,他若得趣你在拿给他看就是。”
她显然一副不愿说的样子,孔冶也不勉强,他只是道“好,劳烦你了。那本是?”
“这个?是本药理的书,左右他看不懂,本也不是生涩难懂。”边说着便将那书又收了回来,自想到师父可能与她是同一样的人,只觉得手上的药理书更是珍贵了,一瞬便觉得沉甸甸的。
一听是药理的书,孔冶的目光便顺着那书飘散看去,明木昨日便来报,他将白管事招来,又在府内问了一群下人,最终确定阑珊的病确实是孟静和亲手医治好无误的,想起那夜近乎去掉半条命,不过十日便大好的阑珊,他多少是有惊异。
他手细细摩挲了下大拇指上的玉髓扳指,最终道“可否借我看看?”
静和闻言一愣,全然没想到他会开口问她借书,不过转念一想,便又觉得情有可原,他是在外征战的将军,浴血沙场多见伤病,想研究这些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她抬头看向孔冶道:“现在我写下的只是治疗普通伤热的,可能与你不大有用,稍等几日,我再添些治疗外伤的医法再给你,可行?”
她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丝毫不藏私的与他商量,她确实是秉着出家人普济众生的心肠,一想到这世间有人在战场苦受磨难,她的一颗心就觉得难受,如今她能帮得上忙,她自然万分欣喜,要帮,便不遗余力才是。
孔冶闻言一怔,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痛快,似不认识又看了他几眼后,才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你何时会的这些?”
第12章 栽赃 这是将户部亏空的款,栽到了他身……
静和闻言手一紧,眉睫微微颤动,诚然,她是信佛之人,向来直言直语,从未想过诓骗别人,但若是真的将所有一切都告知面前之人,她不是孟静和,他约莫会是觉得她疯了,亦或是觉得她是个鬼魅妖怪。
她斟酌再三才道:“自那次酒醒后,我便不是孟静和了,我只是静和,这些东西都是我一一习来的。”
她目光熠熠,坦荡招招,此刻心念菩萨,到底是没胡捏一句,全然认下了,她本就不是孟静和。
孔冶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答她,一双黑眸平和的看了她片刻,手握着她写的书,片刻后却是点了点头。
显然一副颇为谅解的意思。
静和眼眸睁大,全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这未免太平和了些,这是就信了?
只听他淡然开口理解道:“你想通就好,你愿放下一切执念从头来过最好不过。”
静和:“.......”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静和眉头一皱,只觉得啼笑皆非,喉间哽住想解释清楚。
“不是.....”话没说完,却见此刻门外明木脚步匆匆进来了。
明木显然讶异他两会平和的待在一起,朝着静和作揖后才冲着孔冶道“将军,皇上传您入宫一趟。”
即使皇帝来巡,孔冶半刻也不耽搁,看了眼静和便跟着明木出门去了。
静和看着孔冶匆匆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呆了片刻,而后募自便见她轻笑了一声,也罢,她左右是说明白的,他做旁的想法,她确实干涉不了。
她转身走到案桌前,此刻天正明亮,明窗下露出来的阳光照射在墨兰下很是温柔,将桌前的药理书章摊开,拿起笔墨细想了片刻,便顺畅落笔,缓缓写来。
孔冶人坐在马上,手执缰绳,眼睛瞥了下手拿着书的明木,眼睛微微一颤:“书先送去我书房,晚些时候我亲自交于陈老太傅。”
接着便听“驾”的一声,马蹄踏地奔驰,朝着南边街道奔去。
明木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将军敬重老太傅,礼数是该讲究些没错,只是送书过去也不是第一回 了,但真是头次见将军要亲自去送的,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稀奇的翻了翻书,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纳罕的抱着书又往府内走去。
天禄阁(御书房)
孔冶到皇帝书房时候,天已落幕,西边云彩渐亮,刚踏进石阶廊柱时,远远的就见有两人此刻正颤颤巍巍的守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