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飞升前后都是大佬——南柯梦卿
时间:2022-05-08 07:49:21

  于是避开身形,意在让对方先走。
  却见玄溯向她走了一步。
  越祎只以为他谦让,又向旁边避开些距离,后背已然贴到了石面。
  然而玄溯并没有依她所想,反倒步步走近,两手抵在她的身侧,将她圈在巨石与自己之间,道:“越祎。”
  越祎抬眸,不由感叹他这皮囊果真是得天独厚,无一处不完美。
  尤其,瞳色。
  “越祎,”玄溯又唤了声,道,“你在小世界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越祎回想了一番,心知他大概是指恢复记忆那日,面上却佯作不解,漫不经心地道:“什么话?”
  玄溯心下一沉,即便早有预料,还是不免难受。
  正要收回手,撞入她带着笑意的眸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险些上当了。
  玄溯也露出几分笑意,没有直接戳穿,只是道:“忘了?”
  “好像是有些记不起来。”
  “无妨,我帮你回忆一下。”
  玄溯略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形。
  双唇相贴的瞬间,好似世间所有的风声都停了。
  “你们在做什么!”
  二仙回神,不慌不忙地分开。
  越祎看清岸边站着的是谁,道:“或许真的该给你套个锁灵圈。”
  应时没有被她的话吓到,心中的慌乱已然压倒了一切情绪,深吸了口气,才道:“越祎,你和他……”
  越祎犹豫着该怎么委婉地表达不满,他们只碰了个唇面就被他打断了。
  玄溯冰冷的视线扫过去,道:“天宫同僚共沐仙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若是想,下次带上你?”
  应时松了口气。
  他隔得远看不真切,还以为……
  应时没有注意到玄溯面色不对,无知无觉地道:“好啊,下次你们可别再将我落下。”
  越祎扶额,道:“龙族都是这样?”
  应时道:“什么样?”
  越祎看了他一眼,忍了忍,还是把“傻”字吞了下去。
  玄溯在岸上换好衣袍,就听身后的女仙道:“玄溯,我对你说过的话,一向作数。”
  这是回答了方才的问题。
  “好,我记下了。”
  直到他走远,应时才道:“什么话?”
  “如你所闻,我对他说的所有话,”越祎到了岸边,提醒道,“你想看着我换衣服?”
  仙泉中的灵力浓郁,泉水并不清澈,又有雾气和长发相阻,根本看不到水中的情形。
  但应时还是觉得不自在,薄红一路蔓延上耳际,背转过去道:“谁想看你。”
  多年前他们初见,她可都没把他当人,换起衣服那么大方。
  等等,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把他当成同类了?
  应时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又止不住欢喜,轻咳了一声,道:“你对他说的话作数,那我呢?”
  “你?重要的话作数,其余的未必。”
  应时不乐意了,道:“凭什么他是‘所有’,对我说的话就要分成两种?”
  越祎笑道:“你要‘所有’也不是不行,那锁灵圈……”
  “别别别,”应时迭声打断她,道,“两种就两种,这样很好。”
  是日。
  句尘步入月宫,见越祎坐在清池旁,石桌上放着卷轴。
  “师妹这是要去寻下一块神器碎片?”
  “嗯,休整这么久也够了,”越祎想起从小世界出来时,他异于寻常仙者的力量,道,“师兄可还记得我说,人间的碎片须解开卷轴的封印,方能取得?”
  句尘明白过来,道:“师妹是想让我试试神位?”
  “不错,”越祎心念一动,卷轴上方浮现出三行字迹,“只是此举有风险,如若错了,你我都会遭到反噬,师兄考虑清楚再试也不迟。”
  “考虑什么,你我又不是没有一同涉过险,”句尘看着空中的名字,道,“即便师妹不提,我也是要一试的。”
  这几个生灵中,白钰、玄溯觊觎着师妹;自己看不惯的凤族,在师妹心中很有分量。
  一个两个都是神祇,若他只是个寻常的仙,拿什么去争?
  他不能败给他们。
  “这么多,我该试哪一个?”
  如今剩下七处空缺,一个初代神祇,一个二代神祇,五个三代神祇。
  想到小世界与凡间那般相像,越祎的目光顿在弈疏一旁的空白处,道:“师兄,这里。”
  闻言,句尘毫不迟疑地刺破指尖。
  两滴血落下,句尘执起凭空现出的笔,书上凌厉而遒劲的两字。
  字迹亮起时,越祎的识海中显露男子的侧颜,双目微阖,笑得肆意。
  句尘,二代神祇,司掌人界。
  越祎道:“果然成功了。”
  也是此时才意识到,人间,凡尘。
  仙界的望尘台,望的是凡尘。
  而句尘的“尘”,也是凡尘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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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魔宫 [V]
  “师兄,你本是司掌人界的神祇。”
  “人界?”
  他初来乍到,去过的地方不多,却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于他而言,凡间确实比别处好些。
  只消乔装打扮,混入人群中,谁也不识得他,自可由着性子浪迹天涯。
  腻了便换个模样,又能体悟另一种人生。
  句尘偏头道:“师妹,你可试过你自己?”
  “试过,”越祎笑道,“两倍的反噬之力。”
  句尘突然觉得,神位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未等越祎启动卷轴,就先来了神器的消息,当即跟着仙鹤,寻那传信的仙君。
  到了魔界主城,越祎看着鬼鬼祟祟缩在一隅的身影,有些不太敢认:“墨引仙君?”
  “嘘——”灰头土脸的仙君示意她小声,道,“我在跟踪魔物。”
  “难怪仙君打扮得这么……淳朴。”
  墨引仙君低头看了眼破破烂烂的补丁,一手蹭了蹭墙灰,尽数抹到脸上,道:“那魔物差不多快出……”
  话未说完,就见绿衣女魔从法器铺中走出,又进了个茶馆。
  越祎道:“神器在她的身上?”
  “正是,原本在一个魔族商贩手里,我只是犹豫了会儿,就被抢先了。”
  越祎听着他的语气,道:“因何确信一定是神器?”
  以往仙君们给她传信,皆带上了“疑似”二字,她以卷轴相触,也无一例外都是毫无反应。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笃定的。
  墨引仙君想到自己也曾找错过,道:“它和上次那个不一样,这次的会发光,花纹也像。”
  说着,拿出一页图纸。
  正是越祎所绘,找寻神器的仙君手中都有一份。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高价买下,反倒要在暗处相随?”
  “仙君有所不知,魔族嗜杀成性,又一向护食,宝物刚拿到手新鲜着呢,哪里肯转手?”
  只怕他才开口,对方就拔剑了。
  越祎有些迟疑地道:“仙君不会是想强抢吧?”
  “仙君说笑了,跟着只是怕找不到她。等她对神器失了把玩的兴致,我再偶遇一番,拿于魔物而言更有用的宝物相换就是了。”
  茶馆二楼,女魔就坐在窗边,隐约能看到放在桌上的物件。
  越祎心中升起古怪之感,道:“既是护食,为何不收好?如此张扬,好似生怕别的生灵看不到。”
  墨引仙君也察觉到不对劲,道:“仙君是说,魔物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钓着谁上钩。
  墨引仙君脸色一黑。
  被钓的鱼儿还能是谁?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在找神器的仙吗?
  正想说什么,就见女仙消失在原地。
  越祎在二楼现身,在女魔不远处落座,一边喝着茶,余光留意着窗边。
  在她第三次看向自己时,越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向着对方走去。
  越祎笑道:“姑娘这法器属实别致。”
  女魔见她终于过来了,盘算着该与她说会儿话,再亮出条件。
  然而越祎很快收回视线,下了楼。
  “墨引仙君,不必跟着了,八成是假的。”
  “可是天道留下来的至宝没有反应?”
  越祎摇头,道:“她在防着我,卷轴离得不够近,感应不到。”
  却足够她看清花纹。
  她统共见过四块碎片,彼此之间虽有相似,却绝没有到了那般如同复刻的程度。
  与凡间的那片像极,又有轮回镜的影子。
  设局者必定同时见过两物,方能弄出个假的来。
  而魔宫,离主城可并不算远。
  墨引仙君料想她是有旁的鉴别之法,也没有深究,只是叹道:“那碎片也太难找了。”
  女魔走出茶馆,提防着身后没有尾随的仙,一路出了城。
  “魔帝。”
  “没有谈妥?”
  “……是。”
  白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道:“下去吧。”
  越祎在魔界滞留数日,从主城跑到了万里之外的小镇。
  也是假碎片给她提了个醒,寻找神器的不只有仙。
  魔界是白钰的地盘,他完全能以假乱真,干扰仙界的视线,再暗自去寻真的神器。
  拖得越久越不利,若他将碎片控制起来,免不了麻烦。
  既然已经到了魔界,不如取走,一劳永逸。
  越祎远远避开魔宫,才让阿卷动用了力量,找寻最近的碎片。
  跟着卷轴飞入荒山,越祎炸开岩坑,以法力托起泛着莹白光芒的碎片,缓缓贴上卷轴。
  碎片即将沉入卷轴,却陡然脱离了束缚,向着右手方飞去。
  墨衣银发的魔物现形,苍白的手握住了碎片。
  白钰对着女仙笑道:“找到你了。”
  越祎望着有些陌生的白钰。
  再温和的假面,都掩饰不住那份霸道的杀伐之意。
  眉间的魔纹透着诡秘的气息,盯得久了,有种神魂都要被泯灭的错觉。
  “魔宫眼线遍布各处,但你太过谨慎,我费了许多力气才找过来,”白钰温声道,“差一点就被你得手了,好在那操纵轮回镜的法子,对此物有用。”
  越祎道:“从别的生灵手中抢东西?许久不见,你这手段越来越不光彩了。”
  “若我坦坦荡荡,你哪里会看我一眼?”
  他去过几趟月宫,可她不肯相见。
  越祎不想同他多费口舌,道:“你要如何才肯将碎片交出来?”
  “祎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越祎攥住剑柄,估算着彼此的实力差距。
  “你我若是交手,难保不会将碎片毁坏,”白钰语气莫名地道,“你自可弃了它另寻新的,可是要等三百年吧?”
  她已然耽搁了一个三百年,再等下去,怕是来不及在天劫之前集齐神器。
  即便能等,安知下次来魔界取碎片时,不会被劫走?
  越祎沉吟片刻,道:“你应当知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白钰见她松了口,道:“你想我退一步?”
  “是。”
  “你想要的,我从来没有不应的道理,”白钰顿了一下,道,“那就留在魔宫,陪我百年。”
  百年于仙而言算不得久,也误不了太多事。
  越祎叹道:“何苦如此执着?”
  “祎祎,兴许你我之间,只是缺了些时日相伴。”
  他是想全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不错,也是在谋得一个机会,百年共处,未必不会生出情意。
  越祎忽然笑了下,道:“可若是我的情意,早已落在了别的生灵那里,无论你我相伴多久,都不会有结果。”
  白钰神色未变,道:“你想告诉我是越……弈疏,然后让我们再斗一次?”
  越祎愣了下,不知是弈疏告诉他的,还是他从别处得知的,道:“不,我是真……”
  白钰满脸不信地打断了她,道:“祎祎,同样的路数,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越祎:“……”
  “虽说那招祸水东引给我引来了麻烦,我也因之受了伤,”白钰收起碎片,走近了几步,道,“但是祎祎,你能拿我来骗他,我很开心。”
  越祎面无表情地道:“你开心就好。”
  “希望有一天,那些话都能成真,”白钰执起她的手,道,“百年不长,但足够我带你看遍魔界的山河。”
  越祎佯作妥协,吃穿用度任由魔官安排,心下另有打算。
  抢了她寻到的神器,再反过来威胁她,还想让她安稳地待上百年?
  三万余日,不信拿不到碎片,只要放入卷轴,便没了后顾之忧。
  白钰知晓自己的凭恃是什么,因而将碎片藏得严,一味带着越祎四处游玩。
  如此过了两个月,越祎借着惫懒之由,不愿出门。
  得了空闲,也将身处魔宫的消息送到了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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