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依然是太后——飞雨千汀
时间:2022-05-09 07:37:41

  温梓童看着祖母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好似她老人家提前心里有了数,便试探问:“祖母可知贤妃娘娘宣见孙女做什么?”
  祖母笑的更开了,颇有得意之色:“祖母确实给那中官了些好处,让他透露一二。”她老人家说到这儿顿了顿,见孙女面色急切无比,才深感满意的接着说下去:“中官说日前某夜,太极殿上空突现瑞相,红光万道,与先皇后当年入宫时极为肖似。贤妃寻人问了,得知那日你入过宫,故而觉得你有福相,想再见见。”
  温梓童一凛,随即心如电转的想起:“可孙女进宫那日,连家姑娘也进了宫,并且至今都在宫里。贤妃就算信天象,为何认定是我?”
  祖母面上的和色立时便冷了下去,狠狠瞪温梓童一眼,申斥道:“贤妃娘娘都不提,你为何还要提那连家丫头?她若真与你来抢这事,对你有何好处?此话不许再提!”
  见祖母当真气极,温梓童也不好再说,只暗暗在心里想明日进宫要怎么婉转的将矛头往连今瑶身上引。虽说她也不想连今瑶这等小人踞于高位,可总比自己嫁给李桓被其毁蹋一生的好。
  离开偏堂后,太夫人又叫人送到汀兰苑几件传家的首饰。温梓童知祖母的意,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命人好好收起来。
  第二日入宫晋见时,她挑了件干净素雅的苏绣凤蝶软烟罗细褶裙,又叫素容帮她绾了个极简单的双平髻,戴上祖母昨日特意送来的红玉全套头面。
  从玉簪到巊珞圈,再到腕上的镯子,皆是艳润绮丽的红玉制成。看上去容止端雅贵气,又不失妙龄女子透进骨子里的娇媚。
  祖母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又亲自目送马车驶出平阳侯府,这才满心期待的拄着拐回了自己的康寿院去。回去的一路上都不掩饰面上喜悦。
  倒是温梓童,马车甫一出侯府侧门,她便拔下头上红玉簪花,解了巊珞圈,取下腕子上的红玉镯子。
  看着她做这些,素容和椒红两个丫鬟傻了眼,直至眼睁睁看着她全摘完包进帕子里,素容才问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呀?这好好的首饰为何要取下?”
  温梓童随意将那些首饰包好,然后塞到素容手里,嘱咐道:“收好,回府时我还要再戴上。”
  两个丫鬟直了眼,面面相觑,却是见自家姑娘面色冷沉,不敢多话。只照吩咐将东西仔细收好。
  不过两人也心里有了数,显然姑娘是不想让贤妃喜欢她,这才有意穿戴平平。却又怕太夫人生气申斥于她,故而只在出府和回府时才打扮的光鲜亮丽,好让她老人家安心。
  事到如今她们也看出来了,自家姑娘中意的是四皇子,而不是贤妃娘娘的那位六皇子。
  感情这种事自是不能劝的,平日姑娘待她们再好,她们毕竟只是丫鬟,这种事姑娘一但做了决定,她们便只有陪着想办法圆谎的份。
  于是两个丫鬟一路安静,只不时提醒上几句临行前太夫人和侯爷嘱咐的规矩,生怕姑娘出了差错冲撞了贤妃娘娘。
  温梓童听的不耐烦,阖眼靠在绸枕上假寐,不作理会。宫中熬度了八载,她岂能记不得那些?
  大清早的晨光绚丽,空气也格外清新,温梓童特意打开着半落车窗,熏风拂动着帘幔,裹挟着泥土晨露的香气。她深吸一口,便有暖意流入心田,似是有一股力量告诉她,今日必会一切顺利。
  如此她便心情愉悦一些,伸手摸了摸颈间的扳指,更觉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信心满满。
  这扳指虽无从印证,可她莫名就笃定是李玄愆的那枚。虽说她也不能确定是如何落在她院子里的,但隐约猜着是当初赏赐那些东西时夹带的,只是物件小未被留意,下人清点入库时落在地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面上挂着笑,还真就在路上睡了一小会儿。
  待马车行入宫中,素容将她轻声唤醒时,那日头已高高的升了起来,透过窗棂射进来的光线格外刺眼。
  她抬手想将帘幔遮上,可那金光刺眼处却正有两个身影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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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争抢[V]
  那并排走着的二人,恰是李玄愆与李桓。
  宫中规矩森严,正面遇见帝后或是皇子公主,须得下车下轿正经行礼。温梓童今日是得贤妃特允,才能将侯府的马车驶入永安门。如今路遇两位皇子,自然失礼不得。
  虽则温梓童也有回避之心,却还是不得不唤马夫停下车来见礼。
  李玄愆初初看见这辆马车驶过眼前时,便一眼看见平阳侯府的徽记,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便见那马车放缓停了下来。
  温梓童带着两个丫鬟下了马车,在车前给他二人恭敬行礼。
  “免礼!”这二字急急自李玄愆口中脱出,他险些就要大步上前亲自将她给拦住!
  李桓似是从这语气中听出些蹊跷,微微侧目看向四皇兄。
  他自是从别宫时便明了四皇兄看上了这温家四姑娘,只是怜香惜玉的回护之情尚可理解,可这连尊卑都不分,人家行个礼他都要心疼……过了吧?
  何况四皇兄可不是惯于将心思写在脸上的人,只是每每碰上这姑娘,他便没了城府。这可真真是拿他拿得死死的煞星!
  李桓这样想着时,李玄愆也扫他一眼,留意到他面上显露的骇怪表情。一时也觉自己表现有些失仪,便对着温梓童温和的笑笑,出言圆道:“我母后冥寿之时,温姑娘刚刚经历一难,眼下身体虽凭借汤药恢复许多,但是药三分毒,还需仔细将养。”
  说这话时他态度端的极为雅正,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沸腾!
  眼前的温梓童垂眉敛目,恭而有礼,可他脑中所思,竟皆是前日夜里他入她闺房,见她酒后失仪的样子。她乖巧趴在他的怀中,他也紧紧将她拥抱,还有她留在他肩头的那两排齿痕,以及临别时他留在她额前的那一吻……
  温梓童起礼后原地恭立了许久,却还不见二位皇子走。依照礼节皇子不离开,她不能先退下,她得立在这儿恭送二位皇子走远。
  温梓童悄悄抬了抬眼,也仅敢看到李玄愆的皂靴,若是再往上看便有僭越之嫌。可她看到李玄愆的一双脚在原地扎得稳实,丝毫没有转身要走的意思。不禁轻轻眨动眼睫,猜测着这僵持要到什么时候。
  她虽也想见李玄愆,可在庭壸宫巷这等宫人内官频繁往来之地,众目睽睽下她也不敢抬头看他。这种见面除了令她深感局促压抑外,并无增近之用。
  是以她这会儿倒是盼着李玄愆快些提步离开。
  只是李玄愆并未如她所愿,反倒开口问道:“温姑娘入宫来是为何事?”
  温梓童只得垂首恭立着回答:“回四殿下,臣女入宫是为贤妃娘娘所宣见。”
  “贤妃?”李玄愆疑惑着复念了句,便即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桓。李桓双手负在身后,淡定自若,并未因温梓童的话显露出半分惊讶,李玄愆便知他是早知晓这事的。
  可早知晓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李玄愆不由得双眼微眯,对李桓流露不满之意。
  在别宫时他可是已向李桓明里暗里透足了心意,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非温梓童不可!李桓却明知自己母妃属意温梓童而不提。
  “呵呵,原来如此。”李玄愆笑笑,随后便道:“在别宫时,贤妃娘娘算是代我这个做儿子的主持了先皇后的祭礼,说起来我还未向贤妃娘娘当面致谢呢。”
  说罢又转头看向李桓,明知故问的询道:“刚刚六弟可是说要去承娴宫给母妃请安?”
  李桓明知是套,也只得应道:“正是。”语气略带忐忑,他不知这位四哥又想了什么折子。
  李玄愆展颜一笑,“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便与六弟同去这一趟,也好了了这桩心事。”说罢,率先提步朝着承娴宫的方向走去。
  李桓看得目瞪口呆,李玄愆竟为了一个姑娘这样?
  要知道自他记事以来,李玄愆就没给过他母妃一回尊重,更莫提登殿致谢这等子事了。不过诧异片晌,李桓也大步跟上。
  看着两位皇子殿下都往承娴宫去了,温梓童不禁有些茫然。若是同行,她便不能高过他们,快过他们,也就意味着马车她不能继续乘了,须得走路至承娴宫。
  饶是心里叫苦不跌,她却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位皇子身后,步行往承娴宫去。
  贤妃既然宣见了温家四姑娘,今日便是早早将发髻梳好,施了妆容,安心的在宫中等亲儿子以及温家四姑娘的到来。
  可谁知她最后等来的,却是三人同行!
  亲眼看着李玄愆与儿子一同过来,贤妃立即从贵妃榻上下来,端正了行止,与四皇子相互见礼。
  礼数过后,才一脸不解的问道:“不知四皇子今日前来是……”
  李玄愆极敷衍的将为何来此说了说,那所谓的“致谢”也不过是在来意中捎带而过,并未正式的说上一句“谢谢”。
  贤妃略觉无语,却也只能好生招待着,立马命人去将新得的湄潭翠芽奉上。
  殿中茶香四溢,烟气缭缭,四个神仙各踞一椅,当真如修道一般保持着静默。在先前客套简单的叙过温凉后,气氛便陷入了空前的尴尬。
  温梓童却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贤妃没法开口撮合她与李桓了。她不禁抬起眼皮悄悄看李玄愆,生出几分感激。李玄愆倒是慢条斯理的饮着茶,有滋有味,不嫌尴尬。
  贤妃本以为客套话说完,四皇子便应该起身辞出了,她便能好好撮合下亲儿子与温四姑娘。可眼见这四皇子屁股坐的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样,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
  四皇子打小冷傲孤清,可不是眼下这种性子,除非他赖在这儿是有所图。
  贤妃不禁四下打量一圈儿,她宫里有什么能让四皇子在意的呢?最后她目光落在温家姑娘身上。
  温家姑娘不知是不是出于低调不争,竟穿了条极素的衣裙入宫,发髻上也是光突突的,只簪了一只淡粉色的珠花。可到底是处在妙龄,又底子颇好,如此不精心的打扮,入眼竟也有艳色绝世之感。
  目光在温梓童身停留了一会儿,贤妃便隐隐有了种猜测,又将目光移至李玄愆身上。
  看来别宫时她猜测的没错,李玄愆对温家丫头是真的动了情。她确曾有过卖四皇子人情的心思成人之美,可那时她并不知这温家丫头有能辅佐夫君登峰的瑞命。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便卖不得这人情了。
  左右今日是谈不成正事了,贤妃便笑道:“温家丫头,本宫原是觉得那日在别宫有所疏忽,才使得你平白遭了一番罪,故而今日才寻你来问问情况。赶巧四殿下也来了,本宫若再强留你在宫中便有诸多不便,既然你说身子无大碍了,本宫便也心安了。”
  温梓童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立时起身谢娘娘关怀。随后贤妃又命人备了些礼物,让她带回去。温梓童先后收了贤妃的不少礼,如今礼让再三,贤妃仍旧坚持,她只得从命。
  果不出贤妃所料,温梓童的裙角才刚掠过屏风出了偏殿,就见四皇子也起身借口庶务告辞。
  贤妃笑着点点头,亲送四皇子几步,之后才重回椅中。乜了一旁亲儿子一眼,道:“你可是早便看出来了?”
  李桓先是一惊,随后也不敢欺瞒,便如实道:“回母妃,四哥在别宫时曾明言,看上了温四姑娘。”
  贤妃面露不悦,又疑又有些恼道:“四皇子在别宫才与温四姑娘初回见面,与你并分不出个先来后到,凭何他说看上了你就得拱手相让?”
  李桓却笑道:“母妃,儿臣并非有意让四哥,只是儿臣对这温四姑娘,并无多少兴趣。”
  听见儿子这样说,贤妃不禁略觉惊讶,“温四姑娘色若春花,尽态极妍,在别宫那日属她最受瞩目,你居然没看上?”
  李桓坚定的摇摇头:“儿臣并非以貌取人之流,且即便以貌来论,别宫那日也有能与温四姑娘相媲美的。”
  “哦?比如呢。”贤妃掀起一丝兴趣,倒是想看看儿子审人的眼光如何。
  李桓有意声东击西,便随口说了几个垫背的,“吕侍郎的千金就不错,还有赵大人的千金也不错……”
  贤妃听了一圈却是没有一个留下印象的。那日的姑娘她打眼看过,出类拔萃的她都在心中留了一笔,若是连记都记不住的,定是第一关就不够格的。
  原本想说儿子眼光有所欠佳,却听儿子抛出点睛之笔,继续说道:“还有那位连尚书府的千金叫连今瑶的,也是出类拔萃的。”
  “连今瑶?”贤妃嘴里沉吟着这名字,心说近来似乎听不少人提她。且秀珠还说天现吉相的那晚,她也在宫中。所以这吉相也未必全因着温家四姑娘。
  这样想着,贤妃闪过一丝动容,可随即又想起昨日听来的传闻,问起:“连家这个姑娘,是不是就是被圣上罚去惎悔斋抄半年经书的那个?”
  问着她便摇摇头,若是受过这样难看的人,她可不想迎进门做儿媳。
  李桓不敢隐瞒,却是悉心解释道:“母妃,虽则连家姑娘的确是被罚去了惎悔斋抄经书,但罚是她的是四哥,并不是父皇。还有,也没谁判她半年,只是说把那掏经书捎完即可。”
  “呵。”贤妃冷嗤,“本宫也听闻了,那经书足有八十多卷,且是梵文。说她半年抄完那都得算争气的!”
  眼见母妃对连今瑶成见如此之深,李桓也只得暂时放弃了继续保她的心思。只心下暗暗立愿,定要设法早些将她接出来,不然半年过去,只怕母妃真的已将他的亲事定下。
  连今瑶的性情与家门,断乎不会与人做妾,即便他是皇子,她也难以同意。
  既然如此,他眼下也只能先行拖延,便道:“母妃,此事不急于一时,可再慢慢权衡,总会遇到合适的。”
  这话贤妃听着却不怎么受用,不甚严厉的剜了儿子一眼,急道:“谁说的不急于一时?下月便要随你父皇去宣城避暑山庄,若在此前不能有个眉目,这一稽延便是三个月之久!”
  李桓见母妃动怒,也不敢再行劝说,只信誓旦旦的应道:“儿臣一切听从母妃的安排。”
  如此贤妃才算将怒气遏住,没再发作。沉吟一会儿稍作打算,便挂了窃喜之意:“本宫记得那个温梓童还有个封号在身?”
  李桓一听便知母妃打的是何主意,且之前在别宫时他的确听连今瑶抱怨过一句,故而知晓温梓童还有个乡君的封号。不由得轻蔑一笑:“呵,母妃,她不过是个乡君,您若想今夏避暑之行带上她,怕是不合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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