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姜允
时间:2022-05-14 07:13:34

  好像是听到了荒唐的笑话。
  “你是有多么恬不知耻,觉得南姝喜欢你?”
  陆星盏平静地望着傅惊野,“那难道喜欢你么?”
  他的神色哪有半分往日的温文尔雅,那潋滟干净的桃杏眼里,如今盯着人,全是森森阴鸷。
  “南姝曾说过她讨厌你,我想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从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像个人?南姝在南芮绮成人宴高烧昏迷,是你害的吧,是你让她掉进了河里,视若无睹地让她在天寒地里晾着。什么碰巧在图书馆发现南姝生病才带去医务室,全是你搞的名堂,甚至在桑拿室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心知肚明。要我一笔一笔,跟你数数曾经那些你欺负她的账么?“
  傅惊野没有生气,黑眸幽深了无生机。
  “陆星盏,如果我要数你和东方瑛纠缠不清,让陆月白有恃无恐,做出的一件件伤害南姝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
  傅惊野解开环起的手,站直身体,“你我争出输赢没有任何用,南姝的选择才是判决。那么,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站在你面前?”
  天色沉了下来,预感到什么的陆星盏,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傅惊野流露出一丝狡黠,压低了音量,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我是来让你离我的人远点,不是要和你下战书的。”
  答案显而易见。
  陆星盏睁大了眼。
  好像有什么巨物猛地撞过来,他全身晃颤,面前天昏地暗。
  在剧烈的绞痛后,他克制着脸上肌肉的抽搐,在这荒唐事实勉力抽离,抬起一双充满忌恨的眼。
  “你难道有名有份了么。”
  天空忽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中断了这场无休无止的角逐。
  傅惊野和陆星盏各自冷着脸,在陌生的雨林里,并肩原路返回。
  风雨中,傅惊野机敏的觉察到什么。
  是血腥味。
  他循着方向找去,在树丛里扒出重伤的保镖。
  这是他放在附近,保护南姝的护卫。
  傅惊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
  雨过天晴,南姝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洞里。
  身前是燃得正旺的火堆。
  她头重脚轻,仍在一场大病中。
  南姝艰难地想要起身时,有人回来了。
  “要加点柴火么?”
  他自问自答。
  “你渴了吧,我给你找水。“
  年轻人穿着姜黄色的冲锋衣,爽朗干净,少年明媚,像一轮太阳。
  禹逸飞。
  作者有话说:
  重头戏,节奏会比较快了
  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啦
  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谢谢小天使们~
 
 
第55章 
  南姝半睁着眼睛, 靠在石壁上,看着面前的一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穿着黄色抽绳户外服的青年蹲在南姝面前, 在洞窟阴暗的光线里,露出白白的牙齿,对着南姝笑。
  “看起来南姝小姐姐不想看见我呀。”
  南姝病情没有好转, 甚至还在恶化,身体紧巴巴地疼,好像拧到一块的毛巾,冷冰冰地没有冒出一滴汗来让她退烧。
  所剩无几的力气勉强用来思考。
  “你抓我到这里, 有什么目的。”
  禹逸飞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他特别不开心地将目光撇向一旁,顶着腮帮子, 压制着怒火。
  最后忍不了, 怒气腾腾地瞪向南姝,“你真把自己当个仙儿了,觉得是个人都得天天觊觎你的美貌?一年多了我还放不下你, 下了降头一样对你朝思暮想,死皮白赖地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拐你?”
  南姝闭了闭眼,回想昨日那凶险的种种。
  她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根本没有多少求生的时间, 身上历来随身会带一些小玩意,南姝记得自己掏出来用过, 但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身体就在一片天昏地暗里失重, 继而丧失了意识。
  现在看来, 自己好像成功了。
  应该是滚到了什么隐蔽的地方, 歹徒因为一些原因没来得及找到她,被禹逸飞碰巧救下。
  看南姝对自己的怒火视若无睹,禹逸飞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变得幽怨。
  “姐姐,我救了你哎!你自己滚下山昏迷不醒,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没气儿了!”
  南姝闭目眼神,“嗯。”
  禹逸飞睁大眼,“嗯?嗯是个什么意思!?”
  南姝对救命恩人冷漠淡然的态度,让禹逸飞深觉荒谬。
  “你怎么也得说声谢谢吧!就一个嗯,没了?”
  南姝根本没有将禹逸飞的小情绪放在眼里,口吻理智好像在审犯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禹逸飞坐在地面上,眼神迟疑地看了会南姝,没好气地说,“我爸在这里有地,他把我送到这里护林。”
  南姝沉默一会,说,“原来是被发配流放了,看来你爸也没你想的这么宠你。”
  被嘲笑的禹逸飞无趣地抱膝打量外面的雨幕。
  一年前确实在南姝面前扬言,自己是独子,无论做什么他父亲都会保他。
  好歹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禹逸飞没有严涛这么无知无畏,他其实那时心里也打鼓,但南姝实在是踩到了他自尊的底线,便也不管不顾地要吓她一吓。
  谁知道南姝真请得动傅惊野这尊大佛,就连他父亲也救不了他了。
  家里生意因此受到严重影响,父亲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就心灰意冷地把他丢进了大山沟沟,说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禹逸飞现在是打心眼里觉得,还是读书好,日子平平无奇但至少有爸妈疼。
  但这些话禹逸飞绝对不会跟南姝讲。
  “不用考试,还相当自由,待一辈子我都乐意。”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真像挽尊,不如不说。
  禹逸飞如芒在背,悄悄朝后竖着耳朵留意南姝的回答。
  结果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一个字。
  直到禹逸飞都想去她鼻子下面摸一摸,看还有没有气儿,南姝开口了。
  “谢谢。“
  禹逸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手指怔怔地顿在半空,而后他看见南姝缓慢地睁开眼睛。
  曾经黑色珍珠那样的宝光熠熠的瞳仁,被病痛灭了灵气,灰暗地将他望着。
  “但仍旧不能否认你是个人渣。”
  禹逸飞翻了个白眼,也没生气,用一种为她可惜的语气道,“南姝啊,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吧,你也不怕死在这荒郊野岭的。”
  历来在南姝心里,恩与仇各是各的,没有相互抵消的说法,她显然记恨着禹逸飞此前在潼城给她带来的麻烦。
  当然禹逸飞也记得他与南姝发生的一切。
  “跳板让你当了,陆星盏的人情你也做了,慕英更是让你去了,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就我成了大冤种,傻兮兮地被你骗得团团转,我说什么了吗?”
  南姝养精蓄锐,“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把我拖下水,起初也不是我拽着你来害我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她的确聪明,的确有手段,这种情况下也能在他的陷害中明哲保身,还反将一军,跳出一个插翅难逃的死局,这是一种本事,不是一种过错。
  挺招人忌恨的。
  “那你现在不也得求我?都走投无路了,骨头还这么硬。”
  禹逸飞气闷地嘟囔。
  南姝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找得到出山的路吗?”
  禹逸飞是在巡视过程中掉队的,除了一些必要物资,无法跟同伴取得联系,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找回去,结果半路遇到南姝。
  禹逸飞来的时间不短了,“我当然知道公路在哪里。就是你这个样子,跋山涉水能扛得住么?”
  南姝:“能。”
  她自醒来,第一次神色还算认真地注视禹逸飞。
  昔日伶俐诡黠的眼睛在病中一片灰蒙,凝着层湿气。
  皮肤毫无血色,鬓角发丝濡湿,凌乱颓废,黑白分明。
  少女如同封印在玉像里的妖物,安放于无人涉足的冰层深处,美艳不可方物,却只能远观,脆弱易碎,却有诡异的力量。
  她微抬手指,戳了戳禹逸飞,驱使他。
  “蹲下来,让我上去。”
  禹逸飞:“……“
  这个女的到底是仗着什么如此有恃无恐?自己都这幅处境了,还能对别人颐指气使地命令?她真以为所有人都会听话地任她差使和操控么?
  背着南姝行走了几公里山路的禹逸飞,在心里如此咒骂。
  南姝像一朵病恹恹、蔫哒哒的花,在禹逸飞背上耷拉着,实话说,没什么重量,禹逸飞背着不算太辛苦。
  “先去营地,然后跟外界取得联系,你病得厉害,让救护车来带你去市里。”
  南姝不说话。
  禹逸飞自顾自说着,好一通后,他忽然记起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惨成这样?”
  南姝难得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问她。
  “有人追杀我。”
  禹逸飞脚步一顿。
  肉眼可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瞳孔猛缩,冒出冷汗。
  “你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南姝淡然:“你要是害怕,可以把我放下。”
  禹逸飞双脚发抖,僵了很久,然后他奔跑了起来,像只山里逃窜的野兔。
  夜幕四合,让大山变得危险起来。
  禹逸飞心惊胆战地找了个藏身的地方,大气不敢出地窝着,火都不敢点。
  “你没骗我吧?”
  这是禹逸飞问的第n次。
  南姝终于不胜其烦,“家族仇人,趁外出游学对我下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不会罢休,依然会在山里寻找我的下落,在安全出山之前,我不能被他们找到。”
  大山里危机四伏,野兽出没,路又不好走,现在不是能赶路的时候。
  禹逸飞慢慢地承认了这个现实。
  他一咬牙,“既然我救了你,就要救到底。”
  也许大概应该……这些人是来找南姝的,不会轻易对毫不相干的人下杀手吧。
  “就是……你要是出去了,跟我父亲爸妈求求情,还是让我回家吧。”世家出面,父亲怎么也会卖个面子。
  南姝点了下头,“好。”
  看来禹逸飞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南家了。
  饿了一天,禹逸飞找出点压缩饼干,拿出水壶的时候,发现破了个口子,水漏完了。
  吃了饼干,两人都已经渴得不行。
  禹逸飞犹豫了又犹豫,做了两个小时的心理斗争,实在忍不住口渴的痛苦,拿起水壶出去。
  南姝即便是没怎么走路,但以她虚弱的身体状况,趴在人背上都耗体力。
  禹逸飞走后没多久,南姝被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袭,睁眼天旋地转,脑子里有种细胞和神经处处崩裂的抽痛,没过多时她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朦朦胧胧之间,遮挡山洞的植物被撕开,淡淡的火光暴露在黑夜里。
  高大强壮的成年男性,身负危险的攻击性,站在外面,阴险地盯着他失而复得的猎物。
  惨白的月光照亮他嘴角狰狞的笑容。
  是杀手!
  禹逸飞呢?他在哪里?是被发现然后杀掉了吗?
  那人踩碎满地的树枝,杀气腾腾地向南姝走过来,就要朝她下手。
  忽然间,有个身影从上面跃下来,像一只猛禽扑咬走犬,与歹徒搏斗起来。
  南姝想趁此逃脱,却像个木头动弹不得。
  再加上很早开始,南姝的眼睛就充血发炎,肿得厉害,现下眼球痛得好像被放在火上烤,更别说看东西,她完全跟个瞎子无异。
  耳边的搏杀声骇人,忽然间有个人冲过来,把她抗在身上就抢走了。
  呼啸的山风疾驰而过。
  南姝像个麻袋,被粗暴地挟持着,河滩石子飞溅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突出。
  没过多久,只听一声惨叫。
  南姝与扛着她的人一同摔倒在地。
  “别别别——艹!”
  拳脚暴击声中,响起禹逸飞崩溃的咆哮,“不是一伙的!我跟那人不是一伙的!!!!”
  禹逸飞被单方面压制在地上,脸都要被埋进石子里了。
  这辈子没被打得这么惨,他简直痛得要吐血,又气又委屈,“我刚刚不是在配合你嘛!”
  月色下,禹逸飞的脸被照亮,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好歹还是让对方发现了他的眼熟。
  “谁叫你跑得这么猥琐。”松开钳制,收回那差点就要拧段禹逸飞脖子的手,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禹逸飞,好像叫这个名字,我记得没错吧?”
  苍莽的月光下,杀机暗藏的深山中,青年背光而立,汗珠在夜色下泛着冷光,刚厮杀过一场,身上还残留着阴狠的杀气。
  禹逸飞被直接趴在地上罢工,咳嗽着哑声道,“你去看看南姝吧……”
  傅惊野从禹逸飞身上跨过去,找到倒在浅水里的南姝。
  南姝:咕噜咕噜,终于有人……咕噜咕噜……想起我了……咕噜咕噜……
  =
  “这里不能久留,要赶紧走。”
  傅惊野背起南姝,像一戒备的头狼,有着比平日更肃杀的危险气息。
  禹逸飞全身现在还在痛,没敢抱怨傅惊野,只问,“那个人不是已经被你打倒了吗。”
  傅惊野打量着禹逸飞,“不只一个,不出所料,后面还有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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