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妁低语“你若是用了那法子,明天就被讨伐。”
“啊,那也没什么关系啊。”封越略显无所谓,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
而绛妁不再说什么,目光看向敬意。
“我们也不客气了。”敬意这话刚出,绛妁便把剑甩出来,敬意抬起青衣挡住红色虚影。
而下一刻绛妁便冲过来拿住剑,剑光之间身侧两个人却是冲向封越。
“诶?”封越诧异一刻,他还以为是三打一,结果是剑道打剑道,他堪堪躲过两道灵力。
绛妁闲暇之时余光看到那边也打起来,她手中之剑紧握,侧身挡住敬意的青衣剑,这把剑有些柔,比之她手中的剑太柔了。
青衣剑柔软无比,居然可以从她的剑下绕过去,绛妁手一顶,手中的剑便飞起来到她面前挡住青衣剑,绛妁沉了沉眸子翻身用脚踢开青衣剑。
下一刻青衣剑带着绿光挑破绛妁的衣袖,红色虚影回到她手里,剑光一闪红绿交错起来。
绛妁手中的剑居然旋转起来,一道红色漩涡出现,直直打向封越这边,挡住灵力的攻击。
“你后面长眼了吗小祖宗。”
不回他的话,绛妁用伞挡住青衣剑的攻击,绛妁往后退去,敬意咬着牙道“和我打,你居然还敢分心。”他长得显老,现下这般更是惊心。
绛妁伞中注的是她先前的灵力,身后太阳光照在她的背后,脖颈处露出来部分被太阳光照射,显得有些红。
可偏偏绛妁察觉不到,手腕一用力红伞飞起来,绛妁回身刺向敬意,敬意一怔用青衣剑挡住,剑中带着煞气,敬意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那股子煞气只是一瞬而过,他不确定是不是煞气。
这边打的激烈,那边封越打的憋屈,那个法子用不了,他的灵力本身并不高,这会子打根本不占优势。
“公子。”
柳拂扬在远处看着,风吹动他的衣袖,负背而立。
不太对,这个女子不仅没用全力,还少了些什么感觉。
他知道封越是什么样,而那一日清泉说她似乎是很厉害的,柳拂扬眯起眼睛看着那边,现下与清泉描述的有很大出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绛妁剑尖直指敬意,她歪了歪头“可否认输。”
虽是歪着头,可眼里清冷,如同高岭之花不敢让人亵渎,东城何时有这般女子了。
“喂,小祖宗!”封越喊了一嗓子,绛妁回头看过去,只见封越处于下风,几乎快要战败,绛妁一用力,剑身旋转着飞过去,形成圆盾一般的力道。
绛妁飞身过去站在封越面前,一把红色虚影的剑在她手中,散发红光。
封越眼神很好,他看到绛妁剑上流苏的花,他见过,好像叫西府海棠花,长在北方的一种花,也不知小祖宗为何喜欢这种话,莫不是她生在北方?
可他怎么觉得小祖宗应该是南方人。
“不错啊,以后有危险,我就叫你了啊。”封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胳膊上也有些伤痕。
绛妁低眼看向他的伤,又看向那两个人。
居然是双胞胎,两个男子同样装扮同样感觉,有些冷厉的模样。
“你这么厉害,以后就护着我吧,我保证一定尽心竭力给你找身世。”他蹲在绛妁身后,任凭对面柳清泉说什么,愣是不出来。
“你这躲在女子身后,算什么好汉!”
“我不是好汉,我可是弟弟,让人喜欢的弟弟。”封越哼了一声。
这话说的让人有些脸红,绛妁略显尴尬的抿了抿嘴,可惜封越却是不在意这些,他歪了歪头“你们这样欺负我和她,不觉得害臊吗。”
“清泉。”柳拂扬从暗处走出来,一身青衣走过来。
“柳家嫡子,柳拂扬。”封越低了语气在绛妁耳边道。
绛妁看过去,确实是那晚的人,方才她便觉得周围有人在注视这边,手里的红色虚影剑消失。
“封公子,绛姑娘。”柳拂扬微微作揖,绛妁回礼,而封越却是顿了顿,他怎么知道绛妁的名字呢。
“方才不小心,让绛姑娘衣袖破了些。”柳拂扬看向身侧小厮,小厮手里是一身衣裳向绛妁走过来。
绛妁下意识往后一退,左手紧握伞。
见此封越上前几步挡住,一手接过那衣服,摩挲了一下倒是挺好的手感,他道“我替她谢谢柳公子了。”
小厮神色鬼怪了些,点点头又退回柳拂扬身侧,二者目光一对不过一瞬又移开。
小厮低着头“未曾有异样。”
除去那边有些冷,确实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不过寒冬之时,总归是冷的。
柳拂扬点点头一脸笑意道“清泉不懂事,二位莫要责怪。”
“自是不会。”绛妁开口,柳拂扬回头对着柳清泉道“你该道歉。”
“我?二哥哥我为什么要道歉!”柳清泉红了脸,他不理解“明明是这个封越做错了,怎么还要我道歉。”
“你大哥和封越那件事,本就是你大哥做错,你还这般,且伤及旁人。”柳拂扬声音沉下来“道歉。”
柳清泉看了一眼封越,又看了一眼柳拂扬,他见自家二哥哥眼神认真,咬了咬牙“我不要道歉!”说完转身跑开。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柳拂扬微叹一口气回头行礼“对不住二位,我会带着清泉回来道歉。”
这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绛妁和封越两个人有些疑惑,目目相觑。
“这个柳家嫡子看得透彻。”
毫无意义这是个夸赞,封越摸了摸鼻子,若有若无看向绛妁,阴恻恻道“透彻是真,试探也是真的吧。”
确实,这么想着绛妁回身离开。
“方才他一直在,却未曾出手,怕是想试探我是否为所谓的外修者。”一路上绛妁没有说话,直到许久才开口说话。
封越点点头“确实,只是不知他这般是否看出什么。”
地上雪融化成水,太阳照着倒是有些刺眼。
“应是未曾。”绛妁摇摇头“我掩盖的很好。”
她语气停顿一下,又用右手拉住封越的衣袖,封越停下步子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怎么,爱上我了。”
“我想你答应我莫要用。”
封越微微张着嘴“我也没用啊。”
“堂堂正正的答应我。”她语气沉了沉,像是一定要让封越答应一般,封越一个闪身蹿到绛妁伞里,一双眸子看着绛妁。
“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
绛妁停下步子定定的看着他不言语。
一直后退走的封越也停下来,面上染着笑意“这样,你若说我担心你,就这四个字,我就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用。”
闻言绛妁垂眸思虑,封越刚想说什么,绛妁便抬眼看着他“我担心你。”这话刚落下来封越咧嘴一笑。
“你答应我。”绛妁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封越叹了一声“行吧行吧,我答应你了,万不得已,绝对不用。”
得到他的回答绛妁才抬步走,错过封越往前继续。
封越小跑过去,明显心情都好了些,手背在后面,竟还哼起小曲。
二人肩并肩走着,天上飘下小雪,落到伞上,封越余光瞟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东城(六)
又是一夜落雪,子正之时,外面突然狂风呼啸,吹起一地雪。
黑夜里封越突然睁开眼睛起身,目光沉沉望着门口方向。
柳家之内,男子睁开眼,柳拂扬进门作揖“父亲,外面发生了一些事。”
男子正是东城城主,柳家家主,柳携和。
柳携和起身走向门口看着外面,他眉色微沉,脸上显露出疲态“无碍。”
“可父亲,幼子失踪案又出现了。”柳拂扬不依不饶道。
“又出现了?”
“是,自五年前停止以后,最近又开始有幼子失踪,儿子担忧,便想着东城应该…”柳拂扬的话还没说完,柳携和冷声道“幼子失踪你就去查,忧心这个忧心那个怎么承大业。”
“是父亲。”柳拂扬作揖离开,他心下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幼子失踪案从很多年前便有,久到他根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本以为已经停下,却再度出现,并不是好事,人心惶惶。
他抬头,发现东城西边有些异样,心下觉得有些不对,思前想后还是起步过去。
噔噔噔的声音一直在周围徘徊,非人即鬼,封越站起来走到门口,毫不犹豫便把门打开。
外面大风突起,雪花飘在空中,迷了封越的眼睛,勉强把门关上打了个哆嗦,他微皱眉头。
“刺啦刺啦。”
外面似乎有东西在说话,封越侧耳想去听,却是一震刺耳的声音。
“有鬼在说话。”
这个声音一出,封越吓一跳,他整个人往一边倒了一下,整个人怔怔望着绛妁,无奈道“小祖宗,你差点给我送去和鬼作伴。”
绛妁沉了一段时间,似乎在听外边说的什么,她歪了歪头“听不清,但是在说什么仇。”
“啊?你还能听懂?”封越啊了一声,转念一想绛妁可是鬼啊,自然能听懂,他咂舌“要不,我出去让你好好听听?”
幽幽而出,绛妁站在他身侧“你敢吗。”
封越嘿嘿一笑“不敢,所以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为何?”
封越动了动脖子,他歪头嘴角带笑“他们与我有何关系,左右如今没有我的事,好妹妹。”
见绛妁没有反应,他翻身坐下来道“小祖宗,我二十一了啊,你叫我哥哥不亏啊。”封越撑着下巴望着绛妁,却见绛妁回过头一双眸子盯着他。
“你二十一?”她有些疑惑,打量了他的模样“未行冠礼,未曾束发,你怎知比我大。”
听了这句话,封越不禁苦笑“无人为我行,我本就一个人啊。”顿了顿又是一脸笑意“至于年龄,摸你骨龄就可以了啊。”
绛妁并未听进去后面的话,她转身看向门口似乎能透过门看到外面一样,她许久才开口“没人是…”
屋门突然创动,二人没想到直直往前倒去,封越反应快拉住绛妁做了个肉垫,绛妁倒在封越身上,二者呼吸交错。
“你…”他话没说完,绛妁便起身看向门外,门外创动一下接着一下的。
封越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他沉了沉目光也站起来,伸手把绛妁拉到身边“难道这鬼觉得找到同类了?”
屋内蜡烛突然被吹灭,绛妁微微皱起眉头,漆黑的屋子封越是看不清,借着微弱的透过门的月色,他对上了绛妁的眼睛。
又忘了,绛妁是鬼,夜里看东西是没有阻碍的。
“要小心,是柳家古宅的小鬼。”
闻言,封越看向门方向,他询问道“是背后那个?”
绛妁摇摇头道“不是,他能探查到我们在这边,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他们现在在试探。”
“这小鬼找咱们作甚?”封越略显无语“鬼还记仇?”
“对,鬼最是记仇,特别是这种厉鬼,上次我们进去了,还打了一架,后来还被柳家嫡子给叨扰。”绛妁解释道,一双眸子冷清,她是不怕这些的,不过看了一眼封越,似乎也不怕。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坐下来吧,这么个动静也睡不了。”封越往后退了几步坐下,伸手倒了茶水,深更半夜还要被鬼骚扰。
却又是一下,突闻外面一震声响。
再有半个月便是新年,五大世家齐聚荆楚,有新年宴之说。
是夜,世家聚集,年长一辈在一起,年纪轻的在一起。
“今年冬天常常下雪,却也是极美的。”皇慕氏家主慕泓译一脸正气,目光定定望向外面,手拉着锦碧燕。
“这雪下了,一些诡事也随之而来了。”一身黄衣的白娄氏的娄御齐缓缓开口,目光转向一侧的星泽。
星泽是朱连氏覆灭后承袭南方朱雀的人,改为朱星氏。
“确实,当初朱连氏并未交付道无化,如今妖为祸。”星泽沉了沉目光,手里拿着酒杯摸索着。
而一旁绿衣的青房氏房宗大笑“我们这几个终归会有办法。”
闻言玄姜氏的姜玄也接过话“的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他走到房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话虽如此,却也想念连老哥。”慕泓译叹了一口气。
“朱连氏义正,为世人如此,确为英雄。”娄御齐坐下来不再参与谈论。
朱连氏是百家之伤,提及时也带着感伤,于心不忍。
“不过,这妖肆意妄为确实应该制裁一番。”房宗道。
“不然不然。”慕泓译摆摆手“这些妖还没有控制不住,可以让这些小辈啊,去练练手。”说着目光看向外面。
“听说年后册封太子?”房宗似有探测一般问道,慕泓译侧目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
“自然。”
闻言房宗倒是乐开怀,刚准备说什么便听见慕泓译道“不过我那皇儿媳也不着急,左右年纪太小。”
雪落于地,月色微微映在房涟漪脸上,她打了个哈欠,吃完饭,长辈便在里面谈话,无非是近来妖怪横行。
她坐在亭子里,修仙者对于冷并不会很在意。
“房家妹妹?”慕翘楚在外面唤道。
房涟漪看过去,几位世家子弟都在外面,独独她坐在亭子里,确实有些独特了,她起了身作揖“各位。”
见此慕翘楚笑道“往前房家妹妹最是活泼,如今怎的就沉了下去呢。”
姜澄禹冷哼一声,目光沉沉看向慕翘楚“妗瑟公主,你真是好闲心。”
“好闲心也比不过你。”慕翘楚声音冷了下来,却见到娄桉和星徹析走过来,她面上的犀利缓和下去,略显怪异。
冷风吹在脸上,她轻咳一声,慕颜昀走过来为她披上外衣柔声道“皇姐莫要着凉。”
而他这个皇姐可是一点目光都没留给自己,只怔怔的看向娄桉和星徹析那边,心中暗叹却也没有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