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迟来会逢霜
时间:2022-05-15 07:47:22

那还有哪可以藏东西,床下。好干净,有问题,爬进去看看。
不行,万一我刚爬进去人回来了怎么办,远山可能能感应到我,我可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先加个隐形的结界再爬。
我跻身进去,趴在地上,一块砖一块砖的敲。
忽然,门开了。脚步声传来。
更深露重,来人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
……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从床底下爬出去未免也太尴尬了。
我犹豫,犹豫期间装死,捂住自己的嘴,怕发出什么声音。
床咯吱一响,人躺到床上。床下人苦恼不已。
轻轻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给司月发信息,让她快把远山喊出去,给我一个从社死边缘爬出去的机会。
司月发来信息:……等着。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怎么还不来,我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怕出动静,远山的五感远在普通的神之上,我得再加固一下这个结界,指尖轻转,一缕云气也做贼似的流出来在床下缓慢加封结界,屏蔽着我的气息和身影。
然而云气流动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阻碍,我朝着阻滞处望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远山去开门。
司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内个……下来吃夜宵吗?”
“……不吃。”远山嗓子微哑,果断关门。
……无语子,这就是司月的办法?
我再发短信:“???”
司月:莫急,planB,等着。
planA都这么愚蠢,我还怎么相信planB。
等就等,我把心思继续放到结界的阻滞处。第一遍封结界的时候有些许仓促没有注意到,现在耐心去感受,发现了这处诡异。床板光滑,没有丝毫凸起,云气在那里居然有凝冻的趋势。这……有点东西,不在床下,那就是在床上?
敲门声再次响起,远山去开门:“我说了不吃!”
“不是,不是吃夜宵,是司昼找你有点儿事。”
远山语气有些疲惫:“你让她来找我。”
未等司月说一句“其实也没啥事”,他续了一句:“十分钟内来,正好我也有事和她说。”
关门声响起。
……
我在床下轻轻掏出手机,给司月发信息:这就是你的planB大姐?
司月回复:他妈的,我都请动司昼了,谁知道他这么狂?
那怎么办?
司月回复:我还想知道在怎么办呢,我他妈还真得让司昼去?救了个命了,希望不要穿帮。
我急速码字:去找赤水。
司月那边不回复了,应该是真去找司昼了。
累了,队友太废。我不如在这里躺一夜算了。希望这个床不要塌。
敲门声响起,司昼真的进来了。
“你又回去了?”司昼问道。
“嗯。”远山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嘘,结界。”
神力在四周流转,将二人的密语挡在屋内……挡不住床下一只偷听的我。
“怪不得司月说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任谁看了不起疑。”司昼打趣道。
我屏住呼吸,希望远山不要纠缠司月的话。
“起疑又能怎么样,你不说,就只能是‘疑’而已。”远山说。
呼,幸好。
“但是赤水好像‘疑’地很有指向。”司昼话中有话。
远山哼了一声:“你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当初图省事让他承建八方山岩,他怎么会在山岩里开了一个暗道,趴那儿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趴在床下的我,觉得有被内涵到。这是我们云水一族的族群行为吗?
“人家确实修建的不错,私开暗道而没有被你发现,只能说天赋异禀。”司昼怼他。
远山笑道:“那怎么没见你当面夸他?”
司昼拉过来一把椅子,落了座,裙摆拖地,道说:“你我还是各扫门前雪,少置喙彼此闲事的好。”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你就不用两头跑了。”司昼问。
“还有一段时间吧。”
远山坐在床角,声线疲惫:“我回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下一次巡检的日期要到了,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我们要速战速决。”
司昼笑言:“有您如此辛勤,自然是妥帖。”
远山严肃道:“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人都可能是变数。尤其是赤水,你最好管好这个捣乱精,不然你也保不住他。”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管不了他。”司昼冷言道。而后她又补了一句:“尽量吧。”
“麻烦,如果不用瞒着她,什么事都好办许多,现在我说话都要打几个转,生怕说漏嘴。”司昼埋怨道。“不如我帮你全说了算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理应我出马帮你办妥。”司昼戏言道。
远山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你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莫管他人瓦上霜。”
“看到时候重黎来了你怎么办,管得住赤水,你管得住你的老冤家重黎?”
“那你尽快,杀了他。”远山阴狠道。
我咯噔一下,给司月发信息:再不解救你的队友,你的队友被发现后会被暗杀的!
司月:在挑拨了,赤水马上到。
“开玩笑,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有这个臂钏,你连赤水都打不过。”远山哑声笑道。
司昼骤然起身,声线冷冽:“区区微神,管好你自己!”
气氛有些紧张,我在床下咽口水。
话到此处,可以一拍两散了,二人密语至此结束,司昼解开结界离开房间。
远山躺回床上,闭目小憩。
 
敲门声响起,远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发火的脾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
赤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远山你给我滚出来。”
听见是赤水,远山把那口气又吐了出来,出门之后把门砰地关上了。
?这?太快了吧,前后不到几秒钟就给引出去了,搞远山果然还是要靠赤水。
司月这个planC应该调到最前来,不过没有PlanB我怎么听墙角呢,我现在萌生了一种想住在远山床底下的想法。如果我要是住在远山床底下,过不了一个月,万事我就都清楚了呀。
我一个战术翻滚就从床下爬了出来,想要迅速离开这个房间。
不对,给我三分钟,我来查查这个床上有何玄机。赤水和远山干架至少得十分钟吧,我只需要三分钟。
枕头扔到床边,掀开被子,卷起褥子,对着床下那个位置,敲去,中空。
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凝了一个刀状云锋,快速切割。
脚步声响起。
我三下五除二,放下被褥,开始画结界隐身。
……日哦,来不及了,物理消失吧,我一头扎进被子里,把头蒙住。
这一招叫掩耳盗铃。
 
门开了,来人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我在被子里窘迫地组织语言,这可怎么解释呢,我刚刚为什么不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而一只大手提着我的一只脚脖子把我拖了出来,失去地洞保护,社死预警。
远山嫌恶地甩着衣袖上的水珠,靠在衣柜旁,审视我这一身睡衣打扮。
“你这个装扮,偷偷进我的屋,还躺在我的床上,盖我的被子,什么意思?”远山靠在门边。
什么意思?当然是鸠占鹊巢,不是自荐枕席!
“啊?这不是我的屋吗?我……梦游了。”我立刻作迷茫状,这是哪啊。
远山呵了一声:“我就出去两分钟,你就摸进来了,你梦游很掐时间嘛。”
不是两分钟,是三分钟,而且,我早就进来了……不行,这些都不能纠正,纠正了我就暴露了。
“其实……我是新给你买了衣服,特地来送一下,见你不在,我歇会儿等等你回来。”
“衣服呢?”
“我随手赛衣柜了。”
我琢磨着反正他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衣服,都是我给他买的,他搭一眼就赛衣柜里了,而且好几套都是同款,满衣柜的衣服多一件少一件也不明显。
“你给我买过二十四套衣服,其中春秋两季十二套,冬季六套,夏季六套,浅蓝色深蓝色墨蓝色,浅灰色深灰色咖色,按色号排列,重复的款式的衣架也是相同的,此外,还有白色黑色左右押尾,你说你新买的是哪一件,什么季节什么颜色,我现在就找。”远山如数家珍,说着打开衣柜的门。
“……你怎么都记得?”我败了。
“每一件我都记得。”远山扣上衣柜门。
“好吧,其实我是预订了一款,货还没到,就是来带个话给你。”我强笑道。俗话说,只要我不尴尬,就有别人来替我尴尬。
远山踱步到床边,把枕头从我身后拽回去,摆在床头,他靠上去,闭目养神,“订单给我看看?没有是吧,那你就在这里想,想出一个不那么拙劣的借口再回去。”
我沉思,到底什么借口才天衣无缝。
沉思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怎么就听他的了呢,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远山命令式的语言总是不由自主地让我听从与他,这是什么奴性思想!要反抗!
我正要说一句我就是进来视察一下各个房间的卫生情况没有别的理由要你管我?然后理不直气也壮地踹门走人。
砰的一声门真的被踹开了。
我意念先行了?
 
赤水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居然把老子塞到冰箱里,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决定要迅速找回这个场子。
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我和远山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款动作,我往被子里钻,他把我往被子里塞。
就是……方向有点反,我往被尾去,他把被头往上抻,这不整拧了嘛。
这个倒忙帮的好,导致我从被尾正扑床尾,头磕到床尾的木框上,嘶哈一声,抬头正对上赤水瞪大的眼珠子。
这个场景过于糟糕,赤水看到了一张床,两个人,包括头发凌乱,面色通红还略有□□的我。我要是说这是刚刚被子里憋的,肯定没有人信。
赤水恍然大悟,冲远山说:“噢噢噢原来你急着要回房间,是这样!”
“……”
浑身沾着冰碴的赤水忽然忘记了自己是来报仇的,怀揣八卦图,眼睛都亮了起来。原来这般,这般如此!
我不知如何解释,赤水来之前我不是正在组织借口呢嘛!还没组织完呢!
远山抿唇不语。
我回头低语道:“您帮着解释解释?”
远山说他没什么可解释的还等着我解释呢。
……
但是他张口和赤水说的却是:“我们这里还有事情,你没事就先出去。”
“哈哈切勿扫兴,继续,继续。”赤水怒气尽消,带着他的八卦小喇叭兴冲冲地关门走人,我知道马上这个不堪的场面就要经典咏流传了。
 
“今天竟然轮到我到霉,看你们一个个的。”远山往下躺了躺,闭着眼睛,掐自己的眉中,叹道:“今天竟然轮到我到霉,你们这一个个的。”
我欲开口,远山截断我的话:“要解释的话你编好再去,像你刚刚那么拙劣只会欲盖弥彰。”
有道理,我抱被沉思。赤水泼的脏水是洗不清的,那我今天没有成果的话,白但这个虚名岂不是亏了,那不行,我可不能白担这个虚名。
我目露凶光。
远山似乎是感应到了一股杀气,猛然睁眼,一句“你又要做什么”脱口而出。
暴行需配暴言:“我要坐实这个虚名!”
远山:“……?”
我把被子摔在他脸上,去擒他的手腕。
诶?我当时把云镯放左边还是右边来着?记不清了,那就先左边。
远山刚刚从被子里挣扎出头来,却发现叫我捉住了左腕,我急不可耐地往后褪他的袖子,我靠,这件衣服还有袖扣,是谁买的!
……我买的,气!再也不买了这种衣服了!
远山的另一只手按住我在解扣子的手,怒言:“你不长教训是吧。”
此情此景,我以被相隔,从侧面斜着欺身压上,要点一首老歌叫耶斯特得万思茅。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发红,泛着红血丝,下巴上可以看到冒出来还没有及时剃掉的胡茬,他到底一天天的去忙什么,搞得这么疲惫。
“我没摸你!我就看一眼!”
远山是个有经验的受害者了,只愣了几秒,忽然明白过来我的意图,也不挣扎了,又靠回去。
我也一愣,怎么,是自觉不能与我英明神武的司云大人相匹敌吗,甚好。
“你是想找云镯吧?”
我点头。
“我直接告诉你,我没有。”
我犹疑,远山的话能信否?
远山见我动摇又询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你看不到,是真没有呢,还是你看不到而已。”
住口,休想打击我的判断能力。我脑子飞速旋转,我的云镯会否显形,历经数万年会不会改变形态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飞速打转。
就在我懵圈的这一瞬间,他手上骤然发力,起身一翻。
施受双方骤然颠倒。
远山说他今天很累,但是总有刁民不让他休息,那就陪我好好玩一玩。
行,现在被钳制的人是我了。Mad,黑吃黑!
“谁和你说我有云镯?是赤水吧?”远山把被子缠在我手腕上,拿昆仑木固定住,看我手上有一朵巨大的棉花陀螺,不能继续作恶,他很满意。
“是……司月。”我心道赤水说的事比这多多了。
远山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司月,有些微诧,“她……怎么说的?”
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复述了远山怀渊人格分裂的精彩故事,远山越听越皱眉,听到他还不是本体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说司月多少有点臆想症,我信她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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