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我怎么怎么倒霉!”司月已经开始哭嚎了:“我可是你们亲生的,我三姨也不要我了吗?!”
远山此时已经完全是陆吾神的样子了,意气风发,令行禁止:“西王母的代行者就在这,代行者的意思是,所言所行,皆可代表西王母,全权。”
在不远处站着的司昼神色不忍,以手掩面。
“司昼!脱粉了!亏我还在重黎面前维护你来着!”
等一下!司月抱住自己,要问出一个困扰她神生很久的问题:“下去之前,先给我解答一下。我大姨二姨呢,为什么西王母自称是我三姨。”
远山迫近司月:“因为当时在场有三个神,她不想当你妈,这么叫图显年轻。”
“……”
西王母曾经的回答是:“别问,问就是死了。”
未等司月激动地大叫救命,远山快速问赵长生:“可以了吗?”
赵长生掐指一算,:可
司月足下一软,这是杀人还要算个天时地利人和?
未等远山罪恶的身影逼近,司月已经吓得站到了大渊边上。
司月想说,你怎么能这么做,难道我不是你的下属,你的朋友,你的亲女儿吗,司月眼看着对面这男人要做出一些不伦举动,却紧张地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叫爸爸还来得及吗?
就没有人能救救我吗,我后妈呢,我和我后妈可是过命的交情!
成霜显然也正拼命的想去英雄救(?),奈何被妖魔拦路。
司昼的玉索把成霜困成个跳跳僵尸。
司月:?司昼!你不救我,还不许我后妈救我!?
还没等成霜跳到司月附近,远山大手一挥,司月足下那片岩石立刻崩解。
司月在坠下去的前一刻想到她要问的那个问题:“我会死透吗?”
不死透的话,按照昆仑丘职工的复活率还是挺有希望的。
远山的大手在司月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你猜。”
司月的瞳孔放大,以极为惊恐的表情在这一下的推力之中落入大渊。
如果她还能在下落的过程中回忆起赵长生对于这个深坑的介绍,她应该想起:无神力者入大渊则亡。
成霜只来得及在崖岸边大喊出一声“啊。”
再“啊”也是掉下去了,后妈你可真没用!!
远山喝道:“行了,别演了,连滴泪都哭不出来,要不是我动手动得快,非让你搞砸。”
被捆成粽子的成霜正在干嚎,听了这话,也不嚎了,一蹦一蹦地往回跳:“快给我解开。”
赵长生默默地看着这群人,一个唱黑脸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跑龙套的,给司月忽悠瘸了。
其实刚刚她在算的是,司月的转运珠持续佩戴的时间,而不是什么运道,要是算运道,那就不用算了,司月本身就是最差劲的运道。
在小东庄市场上为司月戴上的转运珠,可以与她的窥天镜相互感应。比如现在,她翻出镜片就能看到一只铁锤在漆黑的无底洞中逐渐显影,而铁锤所依附的那团光晕月华般流转,最终看起来,像是一块……磁铁,带光的那种,照亮了无底洞下幽深的迷雾。
原来这就是福灵之泽的本体。有磁吸的能力,不拿你造净世玉璧,拿谁造呢。
怪不得能粘住当时那把凿月的铁锤,还可以充当磁吸钥匙打开大渊的门,
司月下辈子你必开个五金店!
唉,司月这丫头,从诞生那一日就在被骗,到今天还是在被骗,去哪、做什么,哪一次是自己说了算,更别提那无数个倒霉催的狼狈时刻。
赵长生想着,看远山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是集体的产物。”远山说。
就因为他经常唱奸角,他就该挨骂吗,大家一起挨骂才对。
唯有坦然面对绝境而生出勇气,才能让神力循着昆仑丘的气韵回到司月掌中。成霜虎惯了,而司月则凡事都会给自己找退路,所以只能截断她的退路,让她为自己鸣不平,才能有向死而生的机会。
也许常人落入弱水大渊会死,但是司月不会,因为她本身诞生于弱水大渊中的福灵之泽,俗称“福气”,祥和之气更为轻盈,会向上浮动,只需要成霜借出一缕流云,等到司月坠落到戾气浮动处的时候,触底反弹,赵长生就会将她吊上来。
司月的事情被移交给赵长生和成霜负责,远山和司昼交换了一下眼神。
私聊
无端海不能让外人进,于是赤水来见他的倒霉队友。
听了重黎的遭遇后,赤水说道:“傻吧你,这是洗脑!”
“我要缓一缓。”重黎一边说着一边拍自己的脑袋,试图把刚刚洗脑的水全都震出去,如果是洗脑,这也太洗脑了,明明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怎么感觉远山说的很有道理呢,怪不得他是领导。
“我给你捋捋,你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的是,你要痛斥昆仑丘,然后现在是被昆仑丘痛斥一顿,你还觉得很对。你不要笑死我。要不这样,跟我回无端海,我给你踹下去,你再重新洗一遍,洗回来。”
“滚滚滚!”
“得,爷走了。”赤水不理这个二傻子了,回无端海晒自己的心情去。
重黎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刚刚他被洗脑的地方。
等待他的是远山与司昼。
司昼拊掌:“他还真看懂了你的手势。”
远山和她一唱一和:“看来应该考虑给他升职了,现在像他这样有眼力见的下属可不多了。”
“有什么是需要私下约我说的吗?”重黎阴着脸问。
刚刚远山临走的时候在他面前掸了一下衣襟,重黎勉强回忆起这是陆吾神批示“再谈”时候的动作。
没有眼力见儿的成霜当然没有看到,但是重黎火眼金睛,瞧了个清楚。
再谈?谈什么。
“当然有的谈,你没发现这是高层会面吗。”远山说。
支开了闲杂人等,只剩下昆仑丘两位话事人。
司昼:“这次要谈的是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刚刚那堂是思想教育课。
……是不是有点快了,间隔还没有一天呢,还没有完全吸收呢。
重黎:“……我还没说要帮你们吧。”
远山:“时不我待,你早晚会答应的,先告诉你要做什么。”
“……脸怎么这么大呢?别逼我,信不信转头就去天之九部举报。”重黎出离了愤怒,怎么一副拿捏了他的样子,都不知道收敛吗?
远山哄了这倒霉孩子半天了,怎么还这么犟,他快要失去耐心了,板起脸:“去,你现在就去。如果我们这场事业中道崩殂,你就是千古罪人,到时候西境颠覆,我佩服你是始作俑者。”
呵,真面孔露出来了吧,刚才还谈理想谈人生呢,重黎腹诽。
但是倒是没有转身就走。
远山见他识相,接着说:“四月初四,天之九部万年一次的巡查开始,到时候寻渊小组会汇报大渊找到的消息,我们会将大渊引会昆仑丘,而英招会前来验收,我要你代替英招,回到天之九部。”
这是多大自信,还没有归顺完就提出让他当间\\谍的行动计划。
“英招善用火,与你有长得几分相像,最重要的是,他对我们起疑很久了,不能再让他回天之九部。这件事,非你莫属。”
“……”
“事不过三,重黎,今日对你坦诚这所有真相,都是为了释清你心里的怨,我们的诚意到了,你也应该给出你的诚意,这么多年你扔下的工作应该弥补一些了。”
“……”
重黎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没有,问他们:“说实话,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凭借那一丝残火的翻涌,他已经感觉到了,眼下的远山已经恢复的陆吾神力,与司昼神一起,完全可以再次镇压他,但是他们没有。
远山没有想到重黎会这么问,想了想这么多年和重黎之间的是是非非,也有些许感慨。
实话,什么是实话?
“当然是因为动手没有用,你是上古祝融一族,不死不灭,镇压你你也会逃脱。”面对这个意志顽强的对手,陆吾神也会感到头痛,重黎真的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我到现在身上还留着把你封印在冀州那时候落下的伤,更不要说,我重伤之后休眠了多久,错过了多少要事。再来一次,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这确实是实话了,重黎觉得。
“所以你们要招安。”
司昼笑道:“算招安吗,你本来就是自己人。”
重黎觉得自己真的是斗不过昆仑丘的,只要昆仑丘还是司昼与远山当家。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在这会面的空档,他收到了冀州传来的消息,现在他在冀州所有的家当都已经被收缴了。
这不仅是一出投石问路,还是一出调虎离山。
重黎此前已经确认过昆仑神都已经来到了云州,才动身前行。
但就在他动身的那一刻,司星也动身前往了冀州了。
昆仑驻云州办事处今年轮到司星神值守。司星,司昼手下第一干将。
此时的昆仑驻云州办事处。
刚因司星神的缺位引发了骚乱。
姮娥便前来传达司昼神神令,核查云州所有神迹。
一时之间,办事处忙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都当姮娥是突降的巡查,谁还管之前那位司星神去哪了,也许是做假\\账被司昼神发现,叫回去挨骂了。
此时的冀州。
长着一对柳叶弯眉的司星女士,细声细气地劝乾坤袋里的散神们不要再挣扎了,越挣扎越紧。
见他们不听,乾坤袋东倒西歪,只好补了一脚,这下乾坤袋安静了。
司星自言自语道,她的的业绩又要被抹黑了。
要不是司昼说非她不可,她才不放着正经工作不干,大老远来冀州出外勤。成霜司月她一个都没见到,还要坐什么火车来掩盖行迹。
二次洽谈结束。
司昼在路上问远山:“你说重黎会答应吗?”
“我赌他会,赌什么?”远山将任务分配好,自己也准备去找成霜汇合,一起昆仑丘,他还得去向西王母汇报。
“赌成霜。”司昼调侃道。
她才不赌,恶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看运气了。
远山切了一声,“赌她做什么。”
“你今天心情好,难道不是因为她没有去见怀渊吗?”
远山笑道:“我今天心情好吗?”
“你说呢,若是平时,你哪有这么多耐心感化重黎。”
“招安嘛,领导层的素质要有。”
司昼也切了一声,这男人挂在唇角边的弧度还没有下来过。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见司昼没有动的意思,远山问道。
司昼让他先回去,她还要去一趟西境驻云州办事处,遣使者去云州汇报氾逃出氾林的事情。顺便看一眼云州有没有关于大渊开渊的记录。
远山说着速去速回,眼中却有别的意思:这件事为什么上次没有汇报?你到底要去哪?
还未等话从远山嘴里吐出来,司昼就把他噎了回去。
“远山,你猜怀渊见不到成霜,他会回去吗?我赌他不会。”
司昼漂亮的面孔上此时带了几分轻佻。
远山唇边的弧度塌了下来。
司昼折身回去,截住了重黎。
重黎:“……你们就不能一次性全说完吗?”
“就问你几个问题。”
重黎干脆也不走了,这一趟趟的。“问吧。”不一定答你。
“你对沧海神力还有没有印象。”
重黎听她提这个,便知道她在问什么了,冷笑:“赤水是不是告诉你,对付我的时候耗尽了。”
显然,重黎并不打算告诉她任何信息,今天他已经受够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现在昆仑丘缺少环山水系,风水不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给沧海神族下驱逐令的是你吧。”
司昼神简短地说:“今时不同往日。”
“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重黎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找,它重新出现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昼刚要追问,重黎就消失在树影间了。
话说赵长生这边,拿着窥天镜,一路跟随着转运珠倒映的景象,带着成霜来到一处崖岸边,这里上方的天空飘着乌云,星星点点的雨落下来,浇得人满头晦气。
成霜正要把云驱走,正在一旁打坐的赵长生出声拦住了她,把雨滴变成了雪花。
雪花越落越大,赵长生很开心,就坐在那里任雪花落在身上,眉毛上。
成霜本想和赵长生聊聊司月的事情,毕竟就算司月的神力恢复,还差神格,神格的关键在赵长生身上。
于是成霜开始绘声绘色地给赵长生分析司月这半生的心路。
“从小嘛也没有人管她,西王母散养她,远山忙,司昼更忙,可以说是爹不疼姨不爱了,但是司月还是跌跌撞撞地长大了,而且每天都倒一点霉,谁和司月玩,谁都要不顺当几天,司月也不想给被人找麻烦,渐渐地司月就学会自己玩儿,还记得……”
赵长生本来还是认真在听的,说着说着,就感觉成霜在卖惨,还是卖别人的惨。
什么意思?苦肉计?让她心疼?
赵长生手指一捻,黑眼仁滴滴溜溜地一转,抓住成霜的话隙就插了一句进去。
问成霜知不知道为什么怀渊第一次的时候帮助西王母开渊,但只帮这一次。
成霜的话被截断,很不爽,尤其是赵长生还提了不可说之人。但是这个赵长生鸡贼的很,居然问到她好奇的问题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原因不原因的也无所谓了,但是她还是好奇。
有话快说,这《司月卖惨记》还没讲完呢!
在信息时代,谁掌握信息就掌握主动权,赵长生又开始说书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他和远山的关系捋起,当然这一趴远山不让讲。简而言之就是怀渊也厌恶远山,远山厌恶怀渊。怀渊讨厌渊际山困住他的自由,远山厌恶牧渊者抛弃他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