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皇权富贵/东躲西藏——YUKISAM
时间:2022-05-17 14:52:26

谢琼乐双手过举头顶接过蚕丝锦织的圣旨,金色的圣旨背面彩绣腾云仙鹤,两端玉轴。
“儿臣接旨。”
李民将圣旨奉于她手中,连忙将她请起,脸上端着和蔼的笑意,庆贺她得皇帝赐婚。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谢琼乐手里抓着圣旨,浅然微笑:“多谢李总管。”
李民斜眼打量她脸上的神情,既无不满也无不愿,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稍稍安了。
“奴家还有事要回陛下身边侍奉,便先告辞了。”
谢琼乐唤人取了一袋银钱放在他手上:“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李民妥帖地将一袋银钱收好,笑弯了眼睛,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
“哎,谢过公主殿下。”
谢琼乐送走了李民,拉开圣旨又瞥了一眼。
于国安顺遂时择吉日完婚,可是指北宆与大兴两战结束之时。
北宆与大兴于鹿岭对战,北宆因王储命丧大兴而众志成城,士气大涨。
双军对战,北宆一鼓作气,气贯长虹,单凭怒火与意气将大兴将士挑于马下,长|□□穿胸膛。
兵荒马乱的时期里,最受苦受难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大兴退守城墙,城墙内的居民惊悸不安,流离失所,城中富庶的居民早就携儿带女地朝其他城镇迁移。
颠沛流离的流民涌入其他城镇,谢封仁收到战前寄来的急报。
惠城即将失守,还望请求支援。
谢封仁为前线战事焦头烂额,便下旨让古祁蕴领兵前去支援。
拆了东墙补西墙,律氏国隔岸观火,随时虎视眈眈寻机生乱。
季成安觉着如此不是办法,便自请上书前去惠城为其出谋划策。
“陛下,臣自请前去惠城,还望陛下恩准。”
谢封仁盯着那个居庙堂忧其民的季成安,一时拿不准主意。
前头战事吃紧,季成安若是能够前去解了惠城的燃眉之急自是最好。只是他刚为季成安与端柔公主赐婚。
在这个时机派他去危机四伏的前线,他若是不能平安归来,他又该对谢琼乐有何交代,对季莫向如何交代。
季家,可只剩下这个小辈了。
“臣心忧社稷,但请陛下准臣为国解忧。”季成安一意孤行,谢封仁虽担忧他,却更关心国家前途命运,便准了他的请奏。
“临行前,你再去沐月宫见回公主罢。”
谢封仁站在他面前,拍了拍这个身高与他差不多少年人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声气:“保重自身。”
“臣谢过陛下。”季成安抿着薄唇。
季成安行至沐浴宫门前,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心里摸不准谢琼乐听闻他要去惠城指挥作战会是什么反应。
待他做好了准备,欲进门之时,流云正巧从宫内出来。
她才刚踏出宫门半步,便瞧见了季大人提步正要进宫,连忙朝着他屈膝行礼,又慌慌张张地跑到宫内去禀报了。
季成安摇了摇头,终归还是要说的,便提步进殿。
谢琼乐正在宫内和尚衣局的女官学习女红,谢封仁知晓了她私自跟着季成安离宫的事情,意外地并未责怪她。
只是一道圣旨下来,赐婚她与季成安,并以此为由,让她在宫内学习女红等女子出嫁前该学习的规矩手艺。
季成安入内,女官向他行礼,便向谢琼乐告退:“公主殿下,今日臣就先退下了。”
谢琼乐瞧着自己面前摆着的绣棚,绣布上绣出来的一只鸳鸯成形,乍一看还挺像回样子的。
只是与女官大人的绣布上的鸳鸯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再加上绣的图样还是鸳鸯的,谢琼乐莫名有了些小女人家的羞怯,起身挡在绣棚前,将自己的绣布挡住。
“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是陛下为他们赐婚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季成安站在她面前,有些心虚地不敢对视谢琼乐的眼睛。
身后的夕窈和流云尚且年幼情窦未开,却是对谢琼乐与季成安两人之间暗戳戳的气氛十分好奇,滴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
秋画见两个小毛头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拽着两人的袖子便将她们都带出了殿内。
留下谢琼乐与季成安二人独处。
“秋画姐姐,为何将我们拽出来。”夕窈不解地问,满是求知欲的明亮眼睛里难掩失落。
流云年纪又比夕窈大上一点,虽然知道不该打扰公主与季大人,脑袋还是想伸进去瞧瞧。
“秋画姐姐,将公主与季大人二人独自留在殿内可合适。”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合规矩。
秋画食指点了点两人的脑袋,笑着打趣两个小姑娘。
“公主与季大人已然是订了婚的关系,不同于普通男女,倒是你们,这般年纪就如此喜欢看热闹,指不定哪天就要寻了如意郎君求公主成全。”
流云和夕窈羞红了脸,嘟囔着嘴散了去做该做的事情去了。
谢琼乐后来才为自己的主动感到羞赧,如今对着季成安手里绞着帕子,站在原地一时没想到该如何开口。
瞥见季成安的脸上的神情不大对劲。
“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季成安启唇,眼睛对视上她双眉微抬疑惑着的双眸。
“我今日与陛下请奏,明日便启程去惠城。”
她微微张开双唇,低眸眨了眨眼,静默了会儿。
“这样啊。”
季成安若是孤身一人,来去自如不受拘束。
只是如今身上有了软肋,走每一步定下每一个决定之时,都要多深思熟虑一番。
季成安手里拿着一根碧藕荷花钗,伸手递到她面前。
谢琼乐见他似乎是错以为她生气了,又不知该如何哄她开心,只能寻来女子喜欢的簪钗。
谢琼乐嘴角偷偷扬起一个月牙弯钩似的弧度。
接着又将嘴角的弧度收敛了些,错过他身边朝着对面的书桌走去。
季成安手里握着钗子,叹了口气。
公主果不其然生气了。
谢琼乐从书桌上拿起檀木盒子,里面是她亲手绣的福袋,里面还有上回去重灵寺祭拜时带回来的祥符。
祥符被她缝进了福袋里,她手里抓着福袋又走回到他身边。
接过他手里握着的钗子,把那福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知道你向来是把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你既然要去我拦不住你。”谢琼乐指腹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钗面,“这是我亲手绣的福袋,你戴在身上,保你顺遂。”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谢琼乐一贯觉着只有无能之人才会求神拜佛。
如果这是个念想,谢琼乐希望能够为季成安带来些许好运。
季成安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准备福袋,也没有料到她会这般豁达。
不知为何,谢琼乐没有阻拦他,他心里竟隐隐有一丝失落。
只是这点失落又被手中塞满了棉花饱满的福袋给填满了空隙。
“公主放心,我定然平安归京。”
季成安小拇指勾着她的手指,脸上这才有了些明媚的笑容。
他凑近在她耳边:“来迎娶公主进门。”
谢琼乐一掌将他推开,见他愈发地不正经,真是跟谢安学坏了。
谢安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谢琼乐让他将钗子替自己戴上。
季成安手指捏着钗子的拆面,寻了发髻的空落处将那钗子簪在她的头上。
“好看吗。”谢琼乐摸了摸脑袋上的钗子。
她笑吟吟地抬头瞧他,灵动的眼神与嘴角的小梨涡比头上的钗子要漂亮多了。
“好看。”季成安诚恳地点了点头。
听了季成安的甜言蜜语,谢琼乐被强制憋闷在沐月宫日日绣花的心情也好多了。
季成安的视线凝聚在她的唇边。
他痴痴地出声:“公主,我能吻你吗。”
谢琼乐瞪大了眼珠子,被他的直白惊讶到,慌乱地扫过殿内。
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季成安笑着搂上她的腰,低头吻上自己图谋已久的唇瓣。
谢琼乐双手无处可放地压在他坚硬的胸膛前,闭上了双眼。
季成安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唇上,梦中柔软难以忘怀的触感再次与他相贴。
他的掌心贴着她纤细若柳的腰。
回想起射虎的一幕,他接住了从白玉身上坠落的谢琼乐,手臂搂着她的腰。
这都过了一年有余,她的腰是一点儿没长肉。
季成安坏心地掌心收紧,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
她贴在他胸膛前的双手抓着些许衣衫的布料,撒娇地嗯了一声,酥得他耳朵都软了。
想再深入一点,再紧密一点。
谢琼乐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胸腔。
季成安依依不舍地松开到嘴的香甜果肉,低头睁眼凝视她透亮的眼睛。
“季成安。”
季成安快速地打断她的话,将她的头压在怀里。
“公主,等我。”
等我回来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姨妈不太舒服,更三千,五一努努力多更一点。
 
第57章 第五十七话
 
鹿岭一战,大兴将士节节败退,退守惠城。
古祁蕴领兵前来支援,初入军营大帐,便有人殷殷上前恭迎。
“下臣见过古将军。”惠城守城副将钟霂离单膝跪地向主将行礼。
惠城守城主将亲自领兵杀敌,壮大大兴将士的士气,以身殒阵。
“城中可用将士还有多少。”
钟霂离见他起身的手势之后便直起膝盖站定在侧,低着脑袋肃然回答:“禀将军,惠城可用将士不足六万,前战死伤将士数多。”
古祁蕴领兵五万前来臂助惠城,加起来兵力也不过十一万人。
当下北宆士气正盛,出兵二十五万,就算是减去与大兴对战而战死沙场的士兵数量,应该还剩下二十万余人。
惠城粮草供给不足,便是想要与北宆决一死战,兵力也不足以与北宆对峙。
古祁蕴眉头紧锁,接着问道:“可知京城支援何时抵达惠城。”
一旁负责传信的传令兵急忙回话:“应当还需三五日。”
古祁蕴略微颔首:“我知道了,这几日先不要动作,静观其变。”
季成安紧赶慢赶,在古祁蕴抵达回惠城的后两日到了。
“将军,京城的粮草到了。”
古祁蕴颦蹙的眉间微展,总算是到了。
“京城来的季大人也到了。”
古祁蕴抬眸,低声应道:“快些请进来吧。”
季成安风尘仆仆地赶来惠城,身上的衣衫已有三日未换。他下颌青色的胡茬未清理,鬓角的细碎头发也有些凌乱。
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他腰背直立,眉眼如画,别有一种气质。
季成安轻笑着与他打招呼:“古少将军,许久不见了。”
古祁蕴赶来惠城之前便听闻皇帝为他与琼乐公主赐婚,此时见到他心里并不舒坦。
只是现下并不是有空唠闲话的时候,他起身对着他作揖:“季大人。”
季成安的多谋善断在京城一役便足以显见,他能来此相助,古祁蕴肩上沉甸甸的担子这才轻松了些许。
“少将军,请将副将一同唤来商议对应之策。”
这几日大兴士兵休养生息,久经对战的将士们算是养精蓄锐将养回了些精神,只是士气低迷,并不乐观。
他们急需商议与北宆的对战策略。
“去将钟副将叫来。”古祁蕴挥手让人去叫来钟霂离。
钟霂离一身铁衣在夜光中散发着寒光,掀开大帐帘子,直入其中,少将军正与另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沙盘前比划着什么。
“将军。”钟霂离又要跪下。
古祁蕴正和季成安商议到最关键的地方,听见他的声音一抬眼就看见他跪地的身姿。
他也是出身士族的家庭,自小学习各种礼仪,但是在军营里五大三粗的糙汉里突然出现一个恪守礼仪的家伙,有时候也是格外让人上火。
“以后不必每次见了我就行礼了,先过来吧。”
古祁蕴也是初来乍到,对惠城的地形不如钟霂离熟悉。季成安在路上就研究过了惠城的地势堪舆图,还需要确认一些图上绘制粗略的地方。
季成安指着沙盘中的一处狭长的峡谷询问:“你可熟悉此处。”
钟霂离打量了他一眼,闷闷地回话:“此处名为猿鸣涧,是一处极为狭窄的峡谷。”
“这是北宆士兵要通往惠城的一处关要,易守难攻。”
季成安勾起唇角,与古祁蕴对视。
古祁蕴点了点头:“那便就在此处设伏,伏击北宆。”
钟霂离急慌慌地出声:“便是设伏,我们的兵力也不敌北宆军……”
季成安轻笑着,对上副将不屑的眼神。
“我们要将计就计,让北宆军以为我们兵力不足,如此他们便会带着精兵乘胜追击。”
季成安继而解释:“我们要做的,是将北宆将领与精兵都伏杀在猿鸣涧。如今他们士气正盛,难免自傲。我们要让他们以为自己有可乘之机,实则是请君入瓮。”
钟霂离恍然大悟,但还是犹疑着开口:“北宆真的会追击我们吗。”
古祁蕴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兵法有云,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季成安并不说话,他看得出来,惠城的副将对他并不信任。
古祁蕴见季成安默然,便吩咐钟霂离去安排一下,大兴将士们已经数日没有吃上好饭菜了,既然京城驰援的粮草送到了,便让他们都吃顿好的,鼓舞鼓舞士气。
“季大人舟车劳顿,还是先去帐内洗漱休整一番吧。”
季成安谢过古祁蕴,抬步离去。
季成安回了自己的大帐内,将身上的尘土都洗净了。
坐在床榻一侧,手里捏着那个饱满的福袋,眉眼舒展。
古祁蕴被调往惠城,律氏国得了消息,起了趁乱打劫的心思。
古思域在将军府习武,汗涔涔地准备去沐浴更衣,就见府内的仆役慌乱着脚步,左脚险些磕绊右脚。
“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古思域手里握着块棉布,擦拭脸上的汗水。
奴仆唇舌磕绊,双目频繁眨着眼:“小姐,律氏国大举进犯了。”
古思域将棉布甩在一边的架子上,瞪大了眼睛,扬声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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