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死对头——寒月静
时间:2022-05-18 07:34:29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见他一脸傻乐的模样,陆思渊挑了挑眉,“我看您似乎很开心。”
  “这么明显吗?”
  顾晏凝视着少女甜美的睡颜,表情比灯笼里的朦胧火光还要柔和。
  “是很开心啊。因为——有一个从很久之前就许下的心愿,好像……终于要实现了。”
  *
  头疼。
  这是陆思妤睁开眼睛的第一感受。
  脑袋宛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至骨髓深处——早知醒来会这么难受,就不和桑娜拼酒了。
  “阿念……给我倒杯水……”
  她连动都懒得动,只想瘫在床上当条咸鱼。
  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以及倒水的动静,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着茶杯递到她嘴边——
  “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起来喝?”
  听到熟悉的温润嗓音,陆思妤浑身一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蹭地坐起来。
  “早、早啊……哥哥。”
  “巳时三刻,不早了。”陆思渊面无表情地在床缘坐下,把手中的青瓷杯又朝她递近了几分。
  “不是说口渴吗?喝吧。”
  陆思妤哆哆嗦嗦地接过,紧张得差点把杯子打翻。
  看这架势,是要兴师问罪了。
  经验丰富的二哥常用的招数是千错万错低头认错,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她索性心一横——
  “哥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可是陆思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都敢在外和不相熟的人拼酒,醉得路都走不动,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陆思妤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这不是桑娜公主相邀,我不好推拒嘛,搞不好可是会影响两国邦交的呢……”
  对付处于气头上的大哥,她比陆思齐那个倒霉蛋有优势多了——只要稍微撒个娇,大哥就舍不得说她什么了。
  陆思渊轻叹,修长的手指贴上少女光洁的额头。
  “头可还疼?”
  这是不打算继续责备了,陆思妤趁机诉委屈:“疼,晕乎乎的,想吐。”
  “你啊,咎由自取。”
  嘴上这么说,陆思渊还是帮她按揉起穴位,力道不轻也不重,陆思妤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昨日你和殿下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嗯?没有呀,就很普通地喝酒。”陆思妤以为兄长指的是桑娜,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是那位公主,我是说阿晏。”
  陆思渊状似无意地问:“昨日殿下背你回来时,我感觉他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具体是哪方面的不对劲、好的还是坏的、高兴还是难过,他故意没有点明,等着看妹妹的反应。
  “顾晏?原来是他送我回来的啊……”
  陆思妤完全不记得喝醉之后的事:“那我就不清楚了,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喝醉,第二天醒来肯定断片。那个家伙喜怒无常的,根本摸不准他的情绪,可能哪个不长眼的惹他生气了吧……”
  “或许吧。”
  陆思渊看着没心没肺、自顾自猜测着的妹妹,心里不禁对顾晏生出几分同情——
  这世上能影响他情绪的,只有你一个啊。
 
 
第33章 意外落水(三合一)
  翌日是安国公世子的生辰, 定远侯府也在受邀之列。
  按理说一个小辈的生辰是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大肆操办的,但这安国公世子陈卓不同。
  他母亲是当朝长公主、嘉宁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光是身份就比寻常公子哥高出许多。
  长公主以御夫之术闻名盛京, 安国公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即使婚后公主久久不孕也不曾往府里抬半个侍妾——而陈卓便是他们年近四十才得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夫妻俩老来得子,自然是当个宝贝似的宠着护着, 对独子向来有求必应,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是以每年生辰都会为陈卓大办宴席,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让自家孩子前去赴宴,算是给安国公和长公主一个面子。
  定远侯府也不例外。
  陈卓和陆思齐交好,陆思妤跟他玩得也不错,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去给他的生辰宴捧捧场倒也无妨。
  而陆思渊因年长他们几岁, 又是那样一个清冷的性子, 几个人从小就怵他。
  他知道自己在场这群孩子会放不开, 索性不凑这个热闹,只在弟弟和妹妹出门前细心叮嘱道——
  “切莫贪杯, 照顾好阿妤,别只顾着自己逍遥而把她撇在一旁。”
  “每次都是我带这个小拖油瓶, 玩都不能玩尽兴了……”陆思齐小声咕哝, 但还是被陆思妤耳尖地听到了。
  “陆思齐你说谁拖油瓶?要不是陈卓邀请, 本小姐还不稀罕去呢, 而且我是代替大哥监督你, 省得你捅出什么娄子来。”
  “喂喂,可不兴血口喷人啊, 每次都是那群家伙惹的祸, 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去年喝醉打破长公主心爱的花瓶的不是你?”
  “我……”
  眼看两人争着争着就要吵起来, 陆思渊连忙伸手制止:“好啦好啦,再不出发就迟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过头,观脸上神情,皆表现出“看在大哥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计较”之意。
  *
  一路上两人都闹着别扭,分别坐在车厢角落,谁也不理谁。
  当马车抵达安国公府,陆思齐仗着人高腿长率先跳下车,却不打算直接进府,而是站在原地鼻孔朝天,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胳膊——尽管还在怄气,但他并没有忘记身为兄长的责任。
  陆思妤傲娇地哼了一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借力走下马车。
  兄妹俩一前一后踏入国公府的大门,在管事的引领下步往举行宴会的正厅。
  国公府家大业大,亭台楼阁、廊桥水榭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若不是和某人一起出行,陆思妤还有心情稍作欣赏。
  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二哥和大哥就相差那么大?
  她偷偷瞪了眼走在前方的陆思齐,也因此注意到——少年目不斜视地前行,只留给她一个硬邦邦的背影,看上去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样子;但步伐却压得又小又慢,明显是怕她追不上自己。
  陆思妤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仅存的那点火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二哥虽不比大哥温柔,内里却是个细心体贴的,嘴上老是嫌弃她,实际中时刻关怀着她这个妹妹。
  总觉得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二哥,和他闹脾气作甚?上天垂怜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应该更加珍惜身边的人才是。
  于是她快步上前,主动牵住了陆思齐的手。
  “二哥,我们不吵架了,和好吧。”
  陆思齐被她的举动吓到:“你吃错药了?”
  “……”陆思妤深吸一口气,抑制住额上暴跳的青筋,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和你顶嘴。”
  从来都是要人哄的妹妹居然也有哄人的时候,陆思齐震惊的同时也感觉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脸:“咳咳,我、我也有不对,不该说你是拖油瓶,确实过分了些……”
  “你也知道过分啊?哪有哥哥说妹妹是拖油瓶的,道歉!”
  陆思齐:“……”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觉得他妹妹会服软哄人。
  兄妹俩边拌嘴边来到正厅,一进门,就有一个十八、九岁,长着双吊梢眼的少年起身相迎。
  “你们可真慢,菜都快凉了。”
  此人便是国公府世子、长公主的心肝宝贝——陈卓。
  陈卓揽过陆思齐的肩,哥俩好地说:“你回京以来咱们还没好好聚过,怎的,当上大统领就瞧不起我这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滚滚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管得有多严,而且我一天到晚待在骑兵营,哪来的功夫跟你喝酒?”
  都是认识多年的玩伴,陆思齐跟他说话没什么好顾忌的。
  “别急着拉我,先把我妹安顿下来。”
  陈卓这才转向陆思妤,语气轻浮:“一段时日不见,妤妹妹又变漂亮了。”
  陆思妤夸张地拱了拱手,回击道:“一段时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
  “哈哈哈哈哈,小爷我别的不会,就这张嘴最能说会道!”
  把讽刺当夸赞,这般理解力也是没谁了。
  陆思妤翻了个白眼,早已习惯他的厚脸皮。
  陈卓笑着扬了扬手,示意丫鬟带陆思妤就座。
  在场的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因此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只简单分成男女各一边,连道屏风都没竖。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不期然地对上末席一位白衣青年的视线,陆思妤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她叫住陈卓,低声问:“你怎么还请了苏言卿?”
  陈卓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忘记你跟他退婚了——要不我让他滚?”
  “不必了。”陆思妤只觉晦气,“来都来了,现在赶他走肯定会引起骚动,就这样吧。”
  陆思齐也注意到角落里的苏言卿,皱起浓眉:“你甭理他,当他不存在就行。”
  “知道。”
  陆思妤应了声,便跟随丫鬟走向自己的座位。
  苏言卿将她冷若冰霜的态度尽收眼底,郁结于胸,在外向来克制的他破天荒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旁边的几个青年是他书院里的同窗,学业和相貌样样不如他,还常被夫子拿来和他做比较,难得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纷纷取笑道:
  “言卿,原来陆思妤是真不喜欢你了啊?”
  “我听说你们退婚还不相信呢。”
  “诶、你之前烦她烦得不行,真退婚了怎么这么颓丧?”
  “你也别太难过,那种天之骄女的喜欢坚持不了多久的,要嫁也是嫁那帮二世祖,和我们这些没有祖上荫蔽、全靠自己的读书人终究不是一路……”
  嘴上说的是宽慰的话,语气却夹杂毫不掩饰的恶意,这群所谓的同窗好友等着看他笑话等很久了吧。
  苏言卿心里更加烦躁,没理他们,烈酒一杯接一杯下肚。
  “哟,已经开始了?”
  少年身着金丝蟒绣玄袍,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随着他迈入门槛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利落的弧度。
  鼻梁高挺,飞眉入鬓,一双深邃的丹凤眼似能勾人魂魄,眼尾微微上挑,为俊美的脸庞平添几分妖气。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气质出众、贵气天成,偏生笑容又带点玩世不恭,就连一众混不吝的纨绔子弟见了他都要乖乖低头。
  “表兄——”
  顾晏大驾光临,陈卓赶紧放下酒盏,忙不迭上前迎接:“你、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不欢迎?”
  顾晏扬起眉毛,陈卓立马就怂了。
  作为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他在这盛京里可以说是横着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大自己一岁的表兄。
  幼时和几个发小玩打仗游戏,他和陆思妤分到一组,下手没个轻重,把小姑娘推搡在地,被顾晏追着打了好几条街——现在想来屁股还隐隐作痛。
  陈卓打了个哆嗦,一脸讨好地赔着笑:“哪能呢,你肯纡尊降贵来给我撑场子,我这面上也有光不是……上座请,上座请!”
  能让长公主的宝贝疙瘩如此卑躬屈膝,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顾晏嫌弃地哼了声,在上首那桌的主位坐下,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女客的席位——
  只见陆思妤和旁边的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着,兴味索然,方才看到他来也只是简单招了下手,再没有多余的表示。
  什么意思?撩完就装不熟?
  明明早看穿了他的心思,还说要嫁给他,甚至都做出那般亲密的举动了——现在这个态度,是忘了,还是单纯在逗他玩呢?
  真是……有够折磨人的。
  舌尖抵住上颚,他努力克制住想上前问个清楚的冲动。
  “表兄,你看什么呢?”
  陈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许是终于聊到什么感兴趣的事,陆思妤莞尔一笑,露出可爱的梨涡,娇艳动人的美貌将满室贵女的风华都盖了过去。
  “要说这盛京第一美人,果然还是非妤妹妹莫属啊。”
  陈卓啧啧称赞。
  “要我说苏言卿就是眼睛被鸟屎糊了。”
  他已经喝了不少,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大着舌头说:“我若能娶妤妹妹回家,做梦都会笑醒喽!”
  此言一出,顾晏和陆思齐不约而同地向他投去恐怖的视线,偏偏陈卓浑然不觉,说到兴头上越发口无遮拦——
  “我是说真的啊。我娘天天催我娶妻,但看过妤妹妹这般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人儿,哪里还看得上其他庸脂俗粉?如今妤妹妹和苏言卿那蠢货退了婚,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嘛!诶、阿齐,不如明日我就上你家提亲怎么样?”
  “我去你大爷的!”
  陆思齐怒骂:“就你那三天两头往青楼跑的德性,还想娶我妹妹?”
  “你少冤枉人!”
  陈卓不服气道:“我可洁身自好了,每次去都是听曲儿,从来没碰过那些女人。要是我娶了妤妹妹,肯定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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