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高修从零开始养家——荷锄归
时间:2022-05-18 08:58:47

  “前几日便想给你戴了,只可惜船上人多眼杂,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这是我亲自去至臻斋选来的,喜欢吗?”姬临霄给她戴好了手镯,将她的手腕对着烛光高高举起,欣赏一番后赞道,“真好看,不愧是我选的。”
  “你是在夸镯子吗?那你不如夸我天生丽质,戴什么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裴允贤对于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信心的,忍不住自恋了一句。
  姬临霄嘴贱道:“天生丽质,那更适合做妖女了。快快做妖女把我收了,免得我整日心神不宁。”
  你够了少年,真不是故意摸你的!裴允贤真冤枉啊,不过她也真的理亏,是她没注意,是她的错,她忘了她这位未婚夫正值二次发育的年纪,某些方面的念头已经开始疯长了。
  她可得趁早打消他的念头,别的不说,她自己心里那道坎都过不去,毕竟这按照她原来世界的标准,姬临霄就妥妥一未成年,她这等于是在养童养夫啊。
  这么一想,好羞耻怎么办。
  可是她绝对不能输阵,便怼了一句:“我倒是想收呢,只可惜你太小。不说了,我要去放火烧贼了!”
  姬临霄眼神一紧,索性一把勾住裴允贤的腰身,将她捞到怀里来,脸帖在她肩上:“你好狠的心,让我咬一口,咬一口我就饶了你!”
  咬吧咬吧,裴允贤闭上眼,跟英勇捐躯的烈士似的。
  没想到,这次姬临霄却挑了个微秒的位置,没再咬她的手,而是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虽然留了几分的力,但也够裴允贤脸上火辣辣一阵子了。
  她明明想装一装见过世面的御姐呢,结果呢,却被这么一个小奶狗一记反杀拿捏得死死的。
  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手捂在脖子上,心想那牙印一定很瑟情很暧昧。
  这小流氓,她到底是没忍住,牵起他的爪子,掀开他的袖子,在他手臂上也留下一排牙印:“不客气!”
  姬临霄笑着离开的,裴允贤虽然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里也在偷着乐,她从空间里掏出一面手持的铜镜,举起看了看,啧,要不是铜镜这高糊的画质,她真没法装作无事发生了。
  这小奶狗,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蔫坏蔫坏的!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再不做点什么一大家子又要睡着了,裴允贤便喊了一声婉月,恰好婉月端药去了只远远的在船头应了一声,裴允贤便推开舷窗,凝视着岸边。
  月色下的芦苇荡,正迎风起舞,北风摧折,不少芦苇杆都东倒西歪。
  便是在那一丛最为整齐也最为神秘的芦苇后面,藏着好几个偷窥的宵小之辈。
  裴允贤不再留情,眼中似欣赏夜景一般,淡淡扫了一圈便收回,顺便将舷窗也落下了。
  须臾,那些芦苇身上的温度越升越高越来越烫,以至于不知怎的,当中一株的末梢忽然爆出了几点火星,火星落入干枯的芦苇荡中,瞬间点燃了早已濒临燃点的芦苇。
  一时间火光四起,哀嚎声不断。
  那些偷窥之人,一边骂娘,一边往水里跳,眼看着就要来船上报复一通,却不想,船头忽然站起来一整排的侍卫,手持长刀,寒光森森。
  吓得这些贼人落荒而逃,只得往远处尚未着火的岸边游去。
  待他们一走,马勤便来求见姬临霄:“九殿下,草民瞧着那里头有两个眼熟的面孔,似乎是前阵子范氏那条船上的船工。”
  “此话当真?”姬临霄神色肃穆,盯着那些远去的身影一挥手,林通便领着几个侍卫,从甲板解下一条小船,划着追了过去。
  片刻后远处响起一片刀剑交错的厮杀声,不多时,只一名侍卫划船回来,林通则领着其他几个人,将那七八个贼子尽数捉拿,用绳子串成一串,踩着浅水区的河床跟赶鸭子似的走了回来。
  姬临霄叫林通连夜审问,得知这些人正是范氏派来的,至于范氏为何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据其中两个人的交代,似乎与姬青有什么关系。
  岸边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跃,姬临霄眼中一片杀气。
  林通那边又传来消息,说又有了新的口供:范氏叫人一路尾随却并未动手,是想等他们过了苏州城,行至泰屏县对岸的祥安县再动手。
  那祥安县与泰屏县隔江而望,多年来有互通姻亲的传统,因此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故而范府的触手早就越过浩渺的江水,伸到了祥安县了。
  姬临霄怒不可遏,冷笑一声:“很好,将他们全都灭口,再去苏州城中找几个体型相仿的人来,占了他们的船,跟在后面做做样子。”
  “不如留一两个活口,届时有不清楚的也好再实时跟进。最好是留下传递信息的主笔,一来免去模仿笔迹的烦恼,二来,免得口吻学得不像,暴露咱们的计划。”裴允贤穿戴整齐走了过来,特地在脖子上化了点妆,遮盖那里的牙印。
  姬临霄看了眼,眼中闪过促狭的笑:“便依王妃所说。”
  林通照办,却又有一事回禀:“殿下,这岸边的大火怎么办?”
  “灭了吧,免得引人注意。”姬临霄一下令,林通便叫手下的侍卫下船,提着水桶去岸边扑火了,因为水源就在身边,这火灭起来倒也利索。
  天明时分,苏州府水道闸门一开,船便启程。
  “快到沐雨和临渊的生日了,我想去城中采买些礼物。”裴允贤还是第一次来苏州城,虽然只是在船上看看两岸的风土人情,但已被其深深吸引。
  姬临霄自然看出来她的神往之情,正好林通要找人假扮范氏的手下,便陪着裴允贤上岸了。
  热闹的街市,拥挤的人群,喧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还价声,头顶阳光明媚,脚下城池富饶,不愧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裴允贤买了许多的小玩意儿,准备给弟弟妹妹们一些惊喜,却在经过一间茶楼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茶楼内宾客满座,其内有一位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地讲述前朝宰相裴耀庭,是如何狼狈不堪地被抄家流放,又是如何奴颜婢膝地请求王德轼饶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的。
  裴允贤脚下像是生了根,姬临霄来牵她的手,她都无动于衷,她盯着那茶楼里的说书人,眼中尽是愤怒与不平。
  姬临霄听了两耳朵,便不耐烦地对林通说道:“去把苏州知府喊过来!”
  苏州知府亦姓林,名叫林如海,正在为辖下松江县闹独立成府的事而烦心,听闻一位林千户来求见,便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见,别说是千户,就是万户,亿户全都不见,松江县的这帮魔王,一个两个都想造老夫的反!”
  林通便索性强闯:“林知府好大的脾气,却不知九殿下何时成了松江县的魔王?还望林知府说个明白!”
  林如海斯斯文文的一个读书人,祖上贩盐发家的,到他这一辈开始从文,腹中颇有些文墨,便是骂人也只会骂魔王这样文雅的词儿。
  此时见这位侍卫强闯进来,倒是有些意外,正欲起身问个究竟,门外又有人来报:“知府大人,东街上有个自称九王的,一把火烧了花间辞,还叫小的们来通知您一声,让您好好管管苏州府这些满嘴狗粪的说书人。”
  林如海惊得一身冷汗来,九王乖张跋扈,声名在外,年前烧了裴府他便有所耳闻,没想到,现在又跑他苏州府放火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要烧花间辞啊,那只是一间茶楼啊。
  再一细想,这几日上衙时确实在街上听过几次那些说书人新编的段子,心中便有了底,忙丢下手里的公文,与林通赔罪道:“某不知是九殿下驾临,还请林千户代为引见,某也好亲自赔罪一二。”
  林通本来瞧不上这些官老爷,在一方作威作福,不干正事,不过他看着这位林如海老爷倒是格外的儒雅谦和,便应道:“知府大人且随下官来。”
  林如海才走,后院的一位娇小姐便喊道:“雪雁,快随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又是放火又是赔罪的,爹爹不会有事吧?”
  名为雪雁的丫鬟长得白白净净的,尚未退去脸上的婴儿肥,因而看着有些圆润,她应了一声,扶着自家娇滴滴的小姐往前面的府衙走来,一路上劝说道:“姑娘,您一向身子不好,老爷早就说了不要您操他的心,您偏不听。这会子出去,少不得要去那人多嘈杂之地,若是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我去自家门口转转难不成还碍着谁了?”林黛玉根本不在乎这些,袅袅娉婷,弱柳扶风一般地来了。
  这场火本是裴允贤放的,她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临界点,那茶楼的木头早就与她产生了共鸣,须臾便爆出几个火星出来,姬临霄一见,便叫身后的侍卫拿出火折子,脱下身上的外袍,一把火点着,对着茶楼的房顶扔了上去。
  大火冲天而起,须臾便烧穿了房梁。茶客们受惊不小,一时间嚎叫着四散奔逃,倒是那说书的,还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惊喜且热烈地看着裴允贤。
  这样的美娇娘,这样的可人儿,要是可以一亲芳泽,该多好啊。
  谁知他刚起了这样孟浪的心思,姬临霄便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刀,对准他的命根子,一刀投掷了过去。
  噗呲一声,刀尖刺破布料,稳准狠地扎在那人的裆下二两肉上,痛得他再也没有了肖想美人的心思。
  林如海赶到的时候,裴允贤脸上的两行清泪已经干了。
  姬临霄亮出了身份,周围的茶客纷纷跪倒在地,不敢造次。
  有几个心里还犯嘀咕,也不知道这是真的九王还是假的九王,却不想,他们的知府大人一来,便叩首朝拜:“九殿下贵人临贱地,下官不胜荣幸。九殿下有何不满尽管提出,下官定大力整治,绝不懈怠。”
  姬临霄本来跟林如海就没什么过节,只是想敲打敲打他:“这些说书人,不配为说书人,本殿瞧着,可以改名叫说谎人。麻烦林知府彻查苏州府还有多少这样的说谎人,全都揪出来,戴上木牌,游街示众一个月,一个月后再逐出苏州城,永世不准再入。至于他们后来去了周边的哪座府城,哪些府城敢收留他们,劳烦林知府记得一一记下,叫人知会本殿一声。”
  “下官领命。九殿下可否赏光,去寒舍小坐?”林如海虽然无意讨好姬临霄,但是出于地方官的职责,皇子亲临,岂有不接待的道理。
  姬临霄本打算摇头,裴允贤却记起来,此人似乎是爹爹旧时同窗?
  便挠了挠姬临霄的手心:“问问爹爹再说不迟。”
  姬临霄便回道:“林知府且随本殿来。”一转身,才想起自己还让这些茶客跪着,便索性开恩,全都让他们起来了,却还是不忘警醒两句,“尔等日后再听这些不辨忠奸不分黑白的段子,便也滚出苏州城!”
  众人噤若寒蝉,哪里有胆子说不,便应道:“草民不敢了。”
  姬临霄心满意足,牵着裴允贤的手回了船上。
  裴耀庭正抱着他的藏书,在给两个嫡长子讲课,自然,其他愿意听的子女,也都在场,只是两个嫡长子年纪不小了,科举三年一期,年前才考过一次,按说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但现在也该抓紧了。
  因此他的主力是放在这两个嫡长子身上的。
  允文虽然平日里憨头憨脑,但是学问却不含糊,允武平日里便不是含糊人,学问上更是个天生的学霸,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触类旁通,听得裴耀庭这个当父亲的自豪不已。
  忍不住赞道:“你们啊,都学着你们的两个哥哥,都要这样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众子女齐齐应了一声,便听舷窗外传来一声激动的呼唤:“哎呀,船内讲课之人可是元修啊?”
  裴耀庭猛地打住,忙起身探看,一见故人,便潸然泪下:“哎呀,如海啊!年前便听说你身体不好不做巡盐御史了,如今看着,气色好像是好了不少。快进来,让我看看,对了,你家的小黛玉呢?怎么不带过来一起见见这些姐姐妹妹们呀?”
  林如海已经撩起衣摆俯身进了船舱,正欲叫人回去请,却见他家娇弱的宝贝女儿,已经不远不近地站在码头看着了。
  便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我还记得,她出生的时候,你特地带着允贤过来送了贺礼,你家允贤呢,快一起喊过来,让这小姐妹俩叙叙旧。”
  裴耀庭便指了指舷窗外:“你看,她俩不是已经说上话了吗?”
  “什么?原来她便是允贤大侄女儿啊!”林如海惊了,这小姑娘站在九王身边,不声不响,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他疏忽了。
  裴允贤忽然被cue,便应声对着船舱内的两位长辈笑笑,随后牵住了林黛玉的手:“妹妹这样体弱,平日里吃的什么药?若不介意,姐姐帮你配上几副吃吃看?”
 
 
第28章 改地崇明
  林黛玉弱质纤纤, 说起话来更是细声细语:“我自小就吃药,求遍了名医配药还是不能见好,现在一直在服用人参养荣丸。”
  裴允贤倒是听容菡提过一嘴, 此药似乎是对气血两虚,精神短少,脾胃不足, 形体羸瘦有一定的效果。
  但她并不是医者,对于林黛玉的病情也不是很懂, 便索性牵着这位妹妹的手:“你且随我来见见我家容姨娘,她可是孙邈景老先生的嫡传弟子。”
  容菡正在另一艘船上, 她的幼女却霜尚未满周岁, 正在她怀中吃奶,大女儿傲霜过完年十三, 家中排行老十,二女儿凝霜十一, 排行十五。
  姐妹俩年纪相差不大, 趴在舷窗上看向苏州城的街道,说着小姐妹俩的悄悄话。
  裴允贤一来,便闯入姐妹俩的视线中, 傲霜人如其名, 心气颇高, 对于家中其他几个庶出的姐姐妹妹们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总觉得她们的娘不如自家娘有才学, 她们也不如自己和妹妹通文墨。
  只是,在见到裴允贤的时候, 再骄傲的小孔雀也会收敛起她的尾巴, 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长姐。
  裴允贤笑着牵着她的手:“快看看, 这位妹妹多可人疼。你娘呢?我还得劳烦她帮忙给这位妹妹诊看一番。”
  傲霜便应声看向面前的林黛玉,但见这位妹妹身量纤纤,眉梢眼角自成风流,却又氤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弱之气,虽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娇美人儿,可总觉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了似的。
  难怪长姐要来找姨娘看病。
  傲霜看在长姐的面子上,对这位妹妹格外亲切了一些,忙牵着她的手往里面引:“妹妹今年多大了?我家姨娘虽然婚后深居闺阁之中,但那一手医术却不曾荒废,妹妹不必担心,姨娘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切莫讳疾忌医才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