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高修从零开始养家——荷锄归
时间:2022-05-18 08:58:47

  范碧莲才走,姬临霄又竖起一根指头——上!
  正忙着数钱的水寇们,忽然被四周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水兵一拥而上,当场拿下。
  为了掩人耳目,水兵们立马按照原计划扒掉了这些水寇的衣服,换掉自己的官兵服制,留下来继续钓大鱼。
  姬临霄领着水兵们押着水寇往回走,快到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肉香味儿,勾得他腹中咕噜噜作响。
  他也不假正经,直接把审问的差事一并丢给了林如海裴长亭他们,自己不请自来,加入了豪华的野炊盛宴。
  尤其当他听说冷吃兔是裴允贤亲手做的,便毫不客气,直接把一整盆兔肉全端到了自己面前,根本不给任何人伸手的机会。
  裴允贤被他逗乐了,又把一盆热乎的兔肉野菜汤推了过来:“我做了一半,最后收汤和加作料是瑞雪做的,吃吗?”
  “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归我!”姬临霄实在是饿急眼了,不过他还是维持着皇子的优雅风度,坐在木材临时搭建的“餐桌”旁,细嚼慢咽。
  裴允贤盛了一碗汤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出一头的热汗来,有那么一刹那,产生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第44章 以牙还牙
  吃饱喝足, 裴允贤便领着弟弟妹妹们捕鱼去了。
  她原打算今日留在岛上的,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这么多人要住宿, 饮食起居的一切一切,都要细细规划了着手开始建造了才行。
  可出了被偷袭这档子事后,她只得改变计划, 赶紧再弄点鱼卖了,买点看家护院的狗子和猫猫回来。
  要是钱有的多, 那就顺便再买点日用品,反正她想好了, 全都把账记在裴耀庭头上, 她就不信了,堂堂的一代宰相, 真的好意思白吃白拿的。
  因为上午饭吃得晚,午饭索性省掉了, 一大群人在岸边忙活, 一直到下午才收工,裴允贤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次起码有上万斤, 篓子不够用了, 她也不敢耽误, 直接对着芦苇荡挥了挥手,须臾, 几十只编织好的篓子派上了用场。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林黛玉这个小妮子, 一直惊叹不已:“哎呀, 贤姐姐, 这又是什么神通,得空教教我!”
  “好啊,荷仙姑。”裴允贤笑着擦了把汗,袖子湿了大半截,也顾不得冻手臂了,抬起篓子就往船上搬。
  马勤不在,船行过江,由他手下一个叫阿福的妇人负责,妇人长着一双桃花眼,一笑格外的好看,瞧着约莫三十出头了,身形高挑纤瘦,一看就不像是干力气活的。
  船上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妇人是马勤的嫂子,男人死后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便将孩子托给公婆带着,跟着马勤出来跑生活了。
  阿福没有姓氏,很小的时候被人拐走的,马勤的大哥心地善良,见人在集市出售小丫头片子,便将她买下,毁了卖身契,还她自由身。
  她倒是不肯走了,左右也不知道原来的家在何处,便跟在马勤大哥身后回了家,后来便当做童养媳,及笄之后便成婚了。
  原以为一家四口可以和和美美天长地久,谁想到呢,她男人半年前跑船的时候出了意外,水性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淹死了。
  阿福看到尸体的时候,直接哭得背过气去,苏醒过来之后,阿福本打算回家办了丧事认命过吧,谁想到,她听到了马勤和公婆的对话,才知道她男人所在的那条船上居然无人生还。
  这就奇怪到没谱了,跑船的人大多生长在水边,一辈子靠水吃水的,水性不知道有多好,怎么可能一整条船的人都被淹死呢?
  这里头要说没有点古怪,谁信呢?
  阿福与她男人感情那样好,一想到她男人有可能是枉死的,便坐不住了,索性借着出来挣钱养家的名头,暗中调查了起来。
  辗转在各个码头和水路,阿福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事发时的消息。
  所有碎片的信息拼凑起来,她只得出一个结论:她男人倒霉,码头卸货的时候撞见了某位高官家家奴的肮脏交易,本来没什么,只可惜那个家奴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货色,跟接头的人价钱没谈拢,打了起来。
  双双跌进阿福男人的那艘船上,又从船上打到水里,这事好像还惊动了当地的捕快,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结果,当天晚上,阿福她男人的船就沉了,至于怎么沉的,谁也不知道。
  官府至今也没有打算把船打捞上来,只是叫人把船工的尸体寻回来,算是满足了船工家人“死要见尸”的要求,这事便应付过去了。
  裴允贤听罢不由蹙眉:“可知是在何处州县的码头听来了秘密,又是在何处河段出的事?”
  “在徐州府城南码头听来的,出事的便是徐州往扬州这段的大运河往南三十里处。”阿福眼中嗪着泪,她这大半辈子几乎都是跟她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成亲之前已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成亲之后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她男人这一走,无异于要了她半条命。
  年纪轻轻便多了几缕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显得与年龄格格不入。
  裴允贤沉吟片刻:“阿福嫂,此事我会帮你留意,尽我所能,还你一个公道。”
  “真的吗?”阿福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耀眼光芒。她一时激动,竟然给裴云贤磕了三个响头。
  裴允贤不是说大话的人,郑重地将扶起来:“阿福嫂,现在岛上什么都缺,所以我就先不劝你接孩子过来了。等过阵子,一应的饮食起居都可以自给自足了,也不会再出现今日这样被人在芦苇荡伏击的事情了,到时候,你便将孩子接过来。左右我裴府孩子多,我已请了一位女先生,孩子们若是想学,可以跟着学学琴棋书画,过阵子再请两位教书先生,孩子若有那考取功名的志向,正好可以跟着我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听听。”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阿福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膝盖一软,又要磕头。
  裴允贤忙制止了她:“阿福嫂,你们是跟着我白手起家的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的。”
  “哎!哎!王妃您真好!怪道马勤总跟我说,是他配不上您这样的仙女,您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才学这样的人品,是该九殿下这样的英雄人物才能相配的!”阿福嫂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满怀期待地畅想着未来。
  太好了,只要把她家男人的死查明白了,她这可以安安心心守着两个孩子到老了。
  今日的松江县街市格外的脏乱了些,昨日龙抬头,少不得一些庆祝活动,那些烟花爆竹的碎屑尚未清扫干净,风一吹,满大街乱窜。
  菜场那边的摊贩一看到这一群少男少女又来了,一个个唉声叹气。
  有人索性收摊回去了,有人干脆当个看客,看看今日的这一大家子又有什么新花样。
  裴允贤迎着他们挑衅一般的目光,什么花样也没,只亮出她清润甜美的嗓音吆喝了起来。
  那认真的模样,即便是初春的寒风都无法抵挡,海风扑来,多情地在她脸颊上染上两摸红晕,又呼啸着往内陆去了。
  今日的鱼出售得格外迅速,很多都是老顾客了,知道她家的鱼新鲜肥美,也懒得还价,甚至有附近的乡绅慕名而来的,早就等在鱼行附近,一见他们开售,便赶过来,成百条地买。
  其中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手执一把羽扇,半是害羞半是紧张地站在侧面,偷看她一眼,再看一眼。
  待她都快收摊了,那公子走过来才细声细气地开口:“某乃松江县华亭乡乡绅云家栋的独子云朗,特来拜会小姐,敢问小姐芳名?”
  姓云?
  这个姓氏倒不是很常见,京城那边她认识两家,一家关系不错,大女儿云妙与她是闺中好友,另一家倒是关系一般,不过家风严谨,从没有什么污言秽语传出。
  都是书香世家,虽然官阶不是很高,但是胜在人品高洁。
  记起与好友的往昔情谊,裴允贤便给了云朗两分面子:“鄙姓裴,公子有心了。若是喜欢我裴家的江鲜,日后还请多多赏光。”
  云朗颤声唔了一声:“原来是裴小姐,日头西斜,时候不早了,某来日再来拜会。”
  说罢,便臊红了脸走了,身后跟着十来个家丁,抬走了上千斤的江鲜。
  映雪算完了账,正欲报上数字,好叫长姐心中有数,却不料,对面急乎乎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气冲冲地,一来便指着她家长姐的鼻梁骨谩骂:“好哇,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勾走了我家云朗的魂儿!今日既叫我逮着了,你便休想再走!”
  那女子说着,当即扬起手中的马鞭,不客气地朝着裴允贤甩了过来。
  映雪眼疾手快,急忙飞扑过来替长姐挡下了这一鞭子,清脆响亮的破空声后,是皮鞭划破衣料鞭笞在皮肉上的声音,一听便是下了极重的狠手。
  裴允贤回过神来时,映雪已经痛得面如菜色,扑在地上蜷缩成了一个虾米。
  裴允贤怒了,直接对着空中吹响了口哨。
  巧得很,菜场这边本就离城墙很近,虎妞他们正好在附近追踪一只野鹿,听到哨声后虎妞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留下她的几个孩子继续陪野鹿玩玩,随后借着城墙外的一株粗壮无比的梧桐树,一跃一蹬,跳上墙头,飞身而来。
  虎妞那健硕修长的身形,犹如一座小山般压了下来,她立马判断出来裴允贤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子不是善茬,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将这少女飞扑在地。
  血盆大口一张,一声极具威慑力的呼啸声,将菜场的摊贩们全都吓成了木头人。
  有那胆小的已经尿裤子了,也有人抱头尖叫着狂奔而去。
  倒是这个被压在底下的少女,居然还有勇气,骂骂咧咧的。
  虎妞毫不客气,张嘴叼住了她的下巴,这下好了,辱骂声变成了哀嚎声。
  没有裴允贤的指令,虎妞就这么咬着,不做进一步的伤害,却也一刻不肯松开。
  不多时,那云朗便去而复返了。
  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羽扇半遮在面前,失去了面对裴允贤的勇气。
  眼看着少女好像沁出了鲜血,且挣扎得越来越弱了,云朗只好跺跺脚,上前求情:“裴小姐,实在是某管教无方,竟叫我表妹胡乱撒泼。还请裴小姐高抬贵手,某回去后定会好生教导,再不让她惹是生非。”
  “我对你家的烂摊子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杀人偿命,伤人赔钱。你表妹将我妹妹打成这样,可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结的!”裴允贤对于云这个姓氏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扶起地上的映雪,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借力,允武已经去附近寻找医馆了,她也准备带着弟弟妹妹离去了。
  只是,这个恶女定不能轻饶。
  云朗自知理亏,心中焦躁难耐,便问道:“裴小姐,要如何您才肯放了我表妹呢?她自幼失了恃怙,被我父母亲娇惯坏了。不过您放心,回去后我定会严加管教,至于您妹妹的医药费,也有我云府一力承担!”
  “有这样的好事?赔了医药费便可以了?那好,索性让我也抽她一鞭子,你也不用赔我医药费了,咱们两清!”裴允贤说话的口吻一点都不像是在征求意见的,她直接从虎妞爪子下面抽出那只皮鞭,随后吹了声口哨。
  虎妞立马跳开,好叫裴允贤抽个痛快,不过,裴允贤却转身将鞭子给了映雪:“四妹,你来!”
  踏雪与映雪乃是双生姐妹花,没有谁比她更在乎映雪受到的伤害,她也不客气,接过鞭子便毫不留情地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抽起的碎布料与血水在空中飞溅,踏雪的脸上,是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与爽快。
  裴允贤冷笑一声,将鞭子丢在云朗脚下,领着一大家子走了。
  那云朗呆呆站在原地,竟是连他表妹的声声哀嚎都顾不得了,只喃喃低语道:“如此护短的女子,倒真是另有一番风姿!”
 
 
第45章 十分懊恼
  天还没黑, 裴允贤担心映雪的伤势,带着大家绕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从空间里掏出一些外伤用的喷剂和绷带纱布等。
  允文允武他们脱下外袍, 抖开拉长了举着,背对着裴允贤他们,围了一圈。
  伤口在背上, 从左边肩胛骨一直斜到右边的腰间,可见那个疯女人是怀着多大的恶意下的狠手。
  映雪没忍住哼了两声, 裴允贤只得轻一点,再轻一点:“待会找找有没有脾气糟糕一点的狗, 以后出来都带着。映雪你忍着点, 我得给你补一针破伤风。”
  “破伤风是什么?”映雪小脸惨白一片,痛得一头冷汗出来, 湿了额前的碎发,糊在脸上, 更衬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裴允贤大概解释了一下。
  还好她这空间商店货物挺全, 不然那鞭子那么脏,真要是让映雪染上破伤风可就糟了。
  一针扎在映雪的肩头,小姑娘忍着痛, 没敢扰乱长姐的注意力, 打完针后柔柔弱弱地倒在长姐怀里:“姐, 你这个样子,比男人还可靠。我明白你是为了照顾我们, 只是你在殿下面前的时候,可以适当柔弱一点。姨娘说, 男人都喜欢保护弱小, 此番抄家, 殿下不远千里追了过来,可见此言不假。”
  “傻姑娘,装出来的柔弱,自己都不信,还能骗得了别人吗?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来,把衣服穿上。”映雪原来的衣服已然被那一鞭子抽毁了,六弟惊涛已经带着允礼买了一套新的回来了。
  “还能走吗?”映雪这个样子,裴允贤瞧着还是尽快送回去趴着休息的好,索性叫允文带着其他人都回去了,留下允武陪自己买些猫猫狗狗。
  眼见着要跟神通广大的贤姐姐分开了,林黛玉怪舍不得的,便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贤姐姐倒是狠心,不想我们留下来当拖油瓶,却也不想想我们会不会担心你。”
  这傻妞,想跟着直说就是了。
  裴允贤也没拆穿她,笑着牵起她的小手:“好好好,我错了。那就劳烦我们的荷仙姑帮忙把把关,看看哪些猫狗适合跟咱们走咯。”
  林黛玉锤了她一拳,梨涡里像是盛了蜜,甜糯糯的。
  路过书行的时候,裴允贤停了下来,抄家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只带走了一些藏书,那些启蒙的书和科举用的四书五经等等全都没带。
  也不知道手头的钱够买几本的。
  算了,还是先把猫猫狗狗买了再说吧。
  卖猫狗的在前几日卖家禽家畜的那边,是西街头上一处巨大的开放性集市。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