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时每分,被他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每每脸上露得欢愉,他就像是抓住了重点,继续重复。
从未有过这般极致的体/验,让她直到此刻迟迟都无法安睡过去。
“嘎吱——”
房门被关上,他带着湿气回来,躺到她身边。
“睡不着?”
他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轻轻地拥过来,揽她入怀。
枕着他臂膀,安乐无意识地蹭了蹭:“以后不许像今天这样了。”
“不高兴?”
许裴昭不由搂她搂得更紧--------------?璍。
“嗯,不高兴。”
手指在他心口上打着圈,她说:“我以为那事让我们都感到高兴,你才会这般沉溺,我不喜欢你忍着难受。”
就像他在观察她,她同样也有观察他。
他额角不断暴起的青筋无数次让她以为他是不是快要炸了,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失去他。
她不喜欢这样。
额头被他贴住,柔软而又滚烫。
许裴昭浅浅地吻了吻她额头:“你迟早会把我宠坏的。”
轻拍她后背,他柔柔地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两人交颈而眠,不一会儿一起进入梦乡。
这一睡,到了日上三竿安乐才将将醒过来。
没有人来叫醒她和许裴昭,她是被饥肠辘辘的肚子唤醒。
小扇子般的睫毛缓缓撑开,刚有动作,还在沉睡的许裴昭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埋头在她颈侧继续睡。
他就像是个火炉,贴着她热。
小心去拉锢在腰间的手,却把他从睡梦中拉出来。
“什么时辰了?”
哪怕睡了一夜,他的嗓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快未时了。”
不说话不知道,开口说话安乐才发现,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锤他几下,她埋怨道:“都怪你,我们俩这嗓子,怎么出去见人?”
但下一刻,他翻/身将她压/下,亲到她嘴角:“那不出去见人了,我们继续?”
“哎呀,你好烦。”
安乐踢他两脚,从旁边钻出去,坐到床边。
那边许裴昭爬过来,比她先一步下去,去衣柜那边翻找衣物。
从后面看过去她才发现,他后背上又新添了多少抓痕。
一道道血痕结了痂,看起来像是受过什么酷刑,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她走过去,指尖在伤痕上抚过,低声道:“你不知道疼吗?”
许裴昭拿出件白色绣花主腰递给她,笑了笑:“那时候我哪顾得上这个。”
别说只是些抓伤,就是她撕咬下他几块肉,他怕是也察觉不到。
“讨厌!”
接过主腰,她背过身去脱下中衣换上。
却不知道,雪白的主腰围到身上,到衬得肩膀上那几个红梅愈发惹眼。
许裴昭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又从衣柜中翻出件完全不透的棉质粉色短衫递给她。
安乐捏了面料,皱眉道:“不想穿这个,热,你给我拿件轻薄的衣裳。”
他不由分说把衣裳放到她手上,轩眉道:“我倒是不介意你穿轻薄的衣裳,就是轻薄的衣裳遮盖不住后颈的印记,你确定?”
下一瞬,她立即抬手捂住后颈脖,回忆起昨夜他一遍遍啃噬的样子。
恼羞成怒,她嗔道:“你属狗的吗?”
骂骂咧咧穿上这件偏厚的衣衫,并在心中下了个决定,要想凉爽地过着个夏,她要和他分房睡!
许裴昭摸摸鼻尖,不敢接这个茬。
要是把她惹恼了,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
他一言不发地再取了条白色花鸟百迭群出来,指尖缠住粉色系带,又递过去。
看他小心翼翼的讨好,安乐还能怎么办?
自己挑的相公,除了宠着,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气鼓鼓地换好衣裙,作为报复,她也去衣柜里翻出件白色抱腹丢给他:“你穿这个。”
许裴昭抓住衣服的系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小乐喜欢这个,我记下来。”
说完他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上。
白色的抱腹挂在身上,将他身上的痕迹半遮半掩。
特别是后背上的抓痕,缠过衣服的系带,莫名多了几分色/气。
安乐也没想到,她明明是整蛊他,怎么反倒变成这样。
气不过,她又赶紧从衣柜里翻出条白色垮裤丢给他:“穿上穿上,丢人现眼。”
再次接住裤子,他笑道:“不是你让我这样穿的吗?小乐,你不讲理。”
说话间,他已脱/下中裤,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
安乐这才发现,他腿上也有不少掐痕。
“……”
昨晚她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感觉她好像特别不是人?
幸好他没打算用这个为难她,已经快速将垮裤穿上,熟练地系上了腰带。
而后他又看过来,期待地看着她:“然后呢?还穿什么?”
“你不会自己找吗?”
她转过身,指尖在一叠衣衫上扫过,指向一件透明的纱制长衫,眼中划过奸诈。
茶色长衫被扯出来,她拽兮兮地把衣服丢过去:“穿这个,不许换别的。”
许裴昭看着衣衫底下透出来的掌心纹理,他扬眉:“你确定?”
“确定。”
安乐插着腰,她就不信,这样不能让他感觉丢脸。
“好。”
大掌将衣服抖开,透过衣服,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抱腰和垮裤的颜色。
他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到身上,全透明的衣衫下,抱腰的系带看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些抓痕也都清清楚楚。
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衣襟上的系带打了个结,他抬起头来,宠溺看她:“这样就满意了?”
“轰隆!”
安乐脑袋中有雷鸣闪过,看他毫不知羞的模样,她反倒是脸上先发烫。
别的不说,他这模样……看起来太……太诱人了……
洁白之下,是惹人心生邪念的伤,让她想要往上再添几道。
急急忙忙转过身,她把自己埋进衣柜里,重新取了件棉质的长衫反手丢过去,急声道:“那件衣服不好看,穿这件。”
似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许裴昭看着她发丝下充血的耳垂,无声翘起嘴角。
扯开系带,把纱衣脱下,重新展开这件灰色长衫,慢慢穿到身上,将不该示众的一切都掩藏起来。
叠好那件纱衣,他跨步过去,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把衣服放到柜子里。
只是轻轻一带,她后背就靠到他胸膛上,他轻笑道:“我知道了,原来小乐也坏,要把我藏起来,不准旁人看。”
第215章
安乐木着脸,想要打醒他。
曾经那个内敛的许裴昭去哪儿了?还给她啊!
没好气瞪他一眼,她拉开房门走出去,正好年芳过来找她。
“东家,京中来信。”
“嗯?”
她接过信封,看到封着的火漆挑眉。
还从没收到过这么严肃的信,难道京中出了什么要事?
急忙拆开信,她抽出里面的内容。
一目十行从信上扫过,看完她眉头皱成了丘陵。
许裴昭从后面出来,看到她竟然站在日头下晒着,忙拉她一把:“怎在这里晒着?也不知道在屋檐底下躲一躲。”
安乐抬起眼,把信捏得满是褶皱:“出事了,大理寺派人把卢成抓了。”
“什么?”
许裴昭和年芳同时惊呼。
他握住安乐的手,接着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把卢管事抓了?”
她按着额角,只觉得头一阵阵疼:“信上说,大理寺带人去抓卢成的时候,说他是什么谋逆罪人,也没给个解释,便把人拿下了大牢。”
想了一会,她转身回房:“不行,我得去京城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到底卢成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要和我作对。”
只是刚走两步,手就被许裴昭抓住,他跟过来:“我跟你一起去,虽然我只是个翰林院的修撰,但也比你无官身要便利得多。”
安乐回头看他,眼中充满了感激,两个人都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回京。
年芳在外面看到两个人的动作,急得来回踱步。
卢成以谋逆之罪被抓,身为他的东家,安乐回京会不会出事?
她站在门口,揉着衣角急忙说:“东家,我觉得你们不能如此着急前去京中,还是派人先去打听一番,一面有黄雀在后等你进网。”
因为收拾得急,安乐都顾不上衣服是否被放得平整。
乱糟糟地收拾出来个包袱,她跨门而出:“你放心,我和顺天府尹刘哲还算熟悉,等回了京我先去找他打探消息,不会贸然行事。”
这时许裴昭也收拾好东西站出来,他牵住安乐的手,笑着说:“再者,我还有功名在身,也算是朝廷命官,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为难小乐。”
安乐同他对视,也露出笑:“不论卢成到底有没有犯下谋逆之罪,我就是个顾他做管事的人,这事牵扯不到我身上。”
只是要回京,势必要去告诉许母一番。
于是两个人背着包袱,去寻找许母,告知她,他们打算回京。
此刻许母正在屋里逗两个小家伙,快五个月大的已经麻溜的会翻身。
每每他们翻过身去,她就把俩小家伙翻过来,看他们怎么办。
两个小家伙也不好哭,被阻止之后,就又翻过去便是了。
一大两小玩儿得不亦乐乎,只有逼急了,许悦安会哼哼几句,许母拿拨浪鼓逗一逗,她又跟没事人一样。
许母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背着包袱,眼神在他们身上溜了一圈,沉着问道:“你们这是?”
安乐不打算把具体的事情告诉许母,以免她跟着担忧。
于是她说道:“京中店面需要我回去看看。”
而许裴昭则说:“小乐一个人回京我不放心,我得陪着她去。”
“不行。”
许母看着他们俩,神色不变:“你们谁都不可以走。”
如今京中多事之秋,谁也不知道,翻案的事进行到哪一步。
万一他们两个贸然回去,打乱了宫里那位的部署,前功尽弃是小,惹那位心烦,又找个什么罪名按在他们身上,那让她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还真杀进宫去?
且不说这样做有多大逆不道,他日下得黄泉,再见裴昭他爹,她又如何告诉他,为了两个孩子,她提刀去见他最疼爱的弟弟。
“娘,我真有事,不是去玩闹。”
安乐解释,卢成被抓生死未卜,她身为他的东家,必须回去替他打点周转。
手下人出事,她这个做东家的在郊外当起缩头乌龟,不论将来卢成是否平安归来,手底下的其他人势必对她有别的看法。
随着店面逐渐增多,需要用人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为了让手下的人死心塌地的跟她干,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寒了底下人的心。
可这些门门道道如何能和许母说?
且不说她完全不动这些东西,就算她真的懂,安乐也不可能让她该享清福的时候,跟着操心担忧,会不会被卢成连累。
许裴昭完全理解安乐是何想法。
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其实非常像。
对家里,尽量报喜不报忧。
喜事让家里人跟着欢喜便好,忧愁多一个人跟着烦恼也无济于事。
他接着宽大的袖口遮掩,捏了捏安乐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他说:“娘您别担心,等去了京中,确定无事,我们便回来。”
许母却难得固执地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今天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出了这道门,往后也别认我这个娘。”
这话说得就重了,安乐忍不住看了看许裴昭,发现他也在看她。
许母不是个强势的人,无论安乐和许裴昭说什么做什么,大体上她从不会反对。
可是今日她态度这般坚决,显然不太对劲。。
安乐紧了紧包袱,她忐忑地看向许母:“娘……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理由让你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京。”
许母向来知道安乐是个聪慧的人,今天她如此坚决的反对,安乐势必会察觉到异常。
可是,比起让她察觉到这些,不让她进京才是大事。
只要京中水落石出,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要是那件事得不到一个好结果,那就是他们无缘知道那些事,那些事就虽时间散去。
可无论如何,现下最要紧的事便是阻止他们进京。
别开视线,许母闭口不谈:“有些事,等时辰到了你们自然便知晓。但今日你们谁都不许去京城,你们回房去把包袱放下吧。”
“可是……”
“没有可是。”许母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坚决,“乐儿听话,娘不会害你们。”
“那个……”
秦三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安乐回头,看见他满脸尴尬地站在门口。
他捏着扇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来看看小悦安,没想偷听……”
见势不对,他拱手拜辞:“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那我就先告辞,回京去了。”
“等等!”
安乐叫住他。
她先是对许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娘您为什么不许我去京城,而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