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碗口大小的面包圈托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好似捧着团棉花。
  要是这般大小的馒头捧在手里,起码得有二两重。
  捧到鼻底下闻了闻,那股干燥而又独特的面香味瞬间浓郁到极致。
  迫不及待把面包放到嘴里,咬下去,表皮略带一丁点的硬,却又衬托得里面的芯子,软乎得好似天边的云彩。
  豆沙甘甜,绵密细软,融在松软的面包里,口齿生津。
  许母看着手中咬了个缺口的面包,她惊讶道:“这、这是何物?怕不是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享用如此美味的馒头。”
  馒头二字刺激得安乐脚下趔趄,差点没摔着。
  理论上来说,面包和馒头都是面食,这样叫吧……问题也不大。
  可一想到以后她烤制面包都要被许母叫做馒头,那股违和感实在太强烈了,她有点受不住。
  她忙说:“这叫豆沙面包,您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做给您吃。”
  “好,乐儿你有心了。”
  烤的面包着实过多,许母担心吃不完会坏掉,于是她拉着安乐的手说:“待会儿你们拿些豆沙面包去村子里,给你爹也尝尝吧。”
  虽然许母对张氏没什么好印象,但上回接触到安老爹,她觉得这人还行。
  张氏欺负乐儿,他虽帮不了什么忙,但他的心还是向着乐儿的。
  听到许母的话,安乐恍然,自从嫁进许家,她竟然一次都没回去过。
  感激许母替她着想,安乐点点头应下此事。
  留下够他们三人吃的面包,剩下的全放进背篓里,许裴昭背着和她一起回安家。
  刚走到安家门口,一把扫帚从里面飞出来,从安乐的面前滑过,险些砸到她头上。
  许裴昭把她拉到身后,面带不悦地看了眼安家,紧张问:“没受伤吧?”
  安乐摇摇头,转头看向院子里。
  张氏站在里屋门口,面带怒色指着安老爹的鼻子骂:“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她害得我挨了板子不说,还害我侄儿也遭大罪!”
  安老爹坐在门口不答话,“吧嗒吧嗒”抽旱烟,默默承受下这一切。
  张氏看到他摆出的这副模样怒意更盛,抬手推了他一把,把他从推到在地,点着他额头骂:“别以为你闷着这事就能过去,我跟你说,你要不去找安乐把药钱赔给我侄儿,这事儿我们张家跟你们安家没完!”
  “我到要看看,你们张家还能不要脸到何种地步。”
  安乐捡起地上的扫帚跨门而入,一瘸一拐地走到安老爹边上,把他扶起来。
  她恨了张氏一眼,黑漆漆的眼眸对上她,吓得张氏叫骂的话全梗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这瘟神怎么突然回来了?她还没忘记那天衙门里,瘟神害她挨的板子。
  到现在她走路都还不利索,臀腰时不时在疼。
  看到张氏的眼神明显闪了闪,安乐冷冷勾起嘴角,不带感情地又催促了一遍:“说啊,怎么不敢说了?”
  “你、你嫁到许家去了,回、回我们安家做什么。”
  “嘁。”
  安乐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扶着安老爹坐下去。
  她蹲到安老爹身边,柔声询问:“爹您没事吧?”
  安老爹放下烟杆,对许裴昭讪讪笑了笑,转而问她:“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准备什么,家里哪有闲钱准备东西迎她回门。”
  张氏见缝插针怼安老爹,顺便瞅了眼许裴昭。
  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都传遍了。
  许家那老娘们身患恶疾,数着天过日子。
  死丫头这个时候回来,铁定是想从她手里弄钱去给老娘们看病。
  张氏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安老爹脸色凝固,他又偷偷看了眼许裴昭,发现他没因张氏的话动怒,心中稍松口气。
  上次去许家的时候他便发现,不管是许母还是许裴昭对囡囡都挺好。
  囡囡这次执意要嫁到许家,或许日子过得清贫些,起码心里头再也不用受委屈。
  但不管怎么说,张氏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他难得硬气地呵斥道:“作为囡囡的娘家,有没有钱都该准备东西迎她和姑爷回门,你这当继娘的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规矩的话。”
  张氏也没料到向来骂不还口的安老爹,居然还敢反驳她。
  当即她又拿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坐到地上大哭大闹:“我为你们老安家生儿育女这么些年,得来的就是一句没规矩。安老头你说这话良心痛不痛!”
  “想我黄花大闺女一个,嫁给你这没本事的种田郎,你现在倒是嫌我没规矩了,那你当初就娶个有规矩的人做填房,娶我做什么。”
  “……”
  许裴昭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张氏,僵硬转过头去看安乐,就见她仿佛没听见般,扶着安老爹往里屋走。
  他忙跟上去,压着声音在安乐耳边说:“那个……就不管了?”
  安乐毫不在意地说道:“管什么?你是能把那泼妇拉起来,还是能让她不闹了?”
  “啊……”
  本还想再说两句,就听安老爹说道:“让你看笑话。”
  安老爹叹口气,无奈地说:“喜儿娘就是这脾气,稍不如意就像那样哭哭闹闹。若是搭理她,她只会闹得更厉害,不如冷着她,一会儿就好。”
  竟是这样……
  许裴昭艰难回头看了眼还在撒泼的张氏,在心中庆幸,还好安乐的性子不像这般泼辣。
  扶着安老爹在屋里坐下后,安乐让许裴昭把豆沙面包拿出来。
  豆沙面包已经凉了,但是凉了有凉了的风味。
  安乐把面包放到安老爹的手里,期待地说:“爹您尝尝,这是我今天刚做的豆沙面包。”
  安老爹拿到东西第一反应是去看许裴昭。
  嫁人之后最忌讳从婆家拿东西回娘家,要是被别人知晓,回戳着安乐的脊梁骨骂。
  可他发现许裴昭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自豪地说:“小乐做的豆沙面包可好吃了!”
 
 
第45章 
  许裴昭的态度让安老爹心生欢喜,这证明了囡囡在徐家过得很好。
  他垂下眼眸,细细打量手中的豆沙面包,他感叹道:“大小囡囡喜欢弄些新奇的吃食,要不是张氏……”
  说到张氏安老爹的喜色褪去,心情变得复杂。
  张氏刚嫁入安家的时候,其实她对安乐很好。
  有什么好吃的先让着安乐,把安乐当眼珠子那般疼着。
  只是,喜儿出生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家里不富裕,再添张嘴吃饭,捉襟见肘的窘迫立刻显现。
  若是有两个馒头还好,若只有一个馒头的情况下,给安喜还是安乐?
  身为安喜亲妈的她,几乎不用想便做出抉择,于是她对安乐愈发苛刻。
  久而久之,这份苛刻刻进了她骨子里,哪怕后来家里条件变好一些,她也不复当年。
  心不在焉的咬着面包,安老爹抬眼看了眼和许裴昭正在分吃一个面包的安乐。
  她拿着多的那半,像小猫偷腥成功那般高兴。
  却没看到许裴昭咬着少的那半面包,含笑看着她。
  “囡囡,你会不会怪爹?”
  “啊?”
  突然被点名,安乐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安老爹没头没脑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耍泼闹事的不是张氏吗?怪他做什么?
  她把手中剩余的面包塞进嘴里,不解问:“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安老爹看着她天真的脸庞,叹口气摇头道:“罢了。”
  他满腹心事垂下头,无声啃着面包。
  安乐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
  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出什么事儿了?我娘怎么又在院子里闹着要上吊?”
  门帘忽然被人掀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从外面走进来。
  屋里多出两个人把她吓一大跳,但在看清其中一个是安乐后,肉眼可见她眼睛都亮了:“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来人是张氏的女儿安喜。
  安乐对她招招手,欢喜地说:“快过来,我和你姐夫一起给你们送好吃的。”
  听说有好吃的,安喜立即奔过来,趴到桌边看。
  只见桌上摆了好多个没见过的橙黄色圈圈,低头闻了闻,真香!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大大咬上一口,豆沙在嘴里化开的那刻,她满脸幸福地说:“这个好好吃!”
  屋里气氛融洽无比,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然而屋外止不住的哭声却扰得许裴昭频频分神。
  两种完全相反的气氛奇妙地碰撞在一起,让许裴昭生存极其浓重的割裂感。
  他看了屋内三个人,他们都好似听不见似的,他咽下到了嘴边的问话,眼中浮现沉思之色。
  安家父女三人聊完,安乐和许裴昭拿着几个豆沙面包向他们拜别。
  剩下的面包要送去给瓦叔,安乐没忘记答应过瓦叔,再弄什么好吃的要给他送过去。
  去瓦叔家的路上,许裴昭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安喜和张氏……感情也不太好?”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安乐抬眼看他,再见到他一脸便秘的神情之后,她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目光柔和地说:“喜儿是个好孩子,她从小便觉得张氏不该那般对我,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对我更好,弥补她娘的过错。”
  “竟是这样……”
  到了瓦叔家,瓦叔听安乐说是来送吃的,他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洗手奔过来。
  面包入手的第一时间,他立刻拿了个咬一口,并对安乐竖起大拇指:“你这女娃子就是会弄吃食,下一次再有好吃的,也别忘了叔!”
  “放心吧叔,我记着呢。”
  把面包送完之后,安乐和许裴昭空着手打道回府。
  却在穿过必经的一片小树林时,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
  “张富贵,当初我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元昌站在田野边,怒目横视着张富贵。
  而站在他对面的张富贵同样脸色难看得紧,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收了我的钱,却没按照我的说法去做,是和说好的不一样。”
  听到元昌提起来这件事,张富贵就来气。
  前两天他让人去镇上把元昌请到村里来,付了他一两银子为报酬,要元昌带人去找安乐的麻烦。
  这边元昌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过了他定下的那个时间,安乐和许裴昭依旧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村子,还去了瓦叔家。
  元昌拿钱不办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找到村子里来要他赔偿?
  他不找他们退钱便算好的了,他们还有脸说要赔偿!
  元昌看到张富贵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在牢里受的委屈立刻涌上心头。
  他气得破口大骂:“张富贵你别给脸不要练,你知道因为你的事,我和我兄弟们受了多少罪吗?今天你必须再给我些钱,我拿回去安抚弟兄们。”
  “我呸!”
  张富贵分毫不让:“你们受委屈?你们受得委屈能有我大?”
  他掀开衣服,露出身上的青青紫紫,指着这些伤痕吼道:“你瞧瞧我这身上,全是那两个畜生给我弄的!”
  “你受伤关我屁事,我和我的兄弟们可是切切实实在牢里关了一夜!要不是我有亲戚把我从牢里弄出来,我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听着元昌和张富贵狗咬狗,安乐躲在树背后,看着他们冷笑:“我就说我们在镇上摆摊这么多天,从没出过事,怎么那天元昌会突然带人来找我们的茬。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富贵在背后搞鬼。”
  许裴昭听着那边两个人的谈话也是一肚子的火,他和安乐在镇上摆个摊做小本生意,招谁惹谁了?
  他刚想说话,又听安乐冷冰冰地说道:“元昌、张富贵,这些欺负过咱们的人,这次一个都别想逃得掉。”
  说完她转身离去,眼中闪过狠光。
  回到家中,安乐一言不发钻进厨房里,继续和面。
  许母见状不由问许裴昭:“发生什么事了?小乐在安家受委屈了?”
  方才在林中听到的话断然不可能告诉许母,许裴昭怕许母担心,他道:“岳父很喜欢小乐做的豆沙面包,所以小乐想再做些。”
  “哦……原来是这样。”
  许母笑了笑,回房去继续绣绣样。
  打发走了许母,许裴昭跟进厨房,他看着安乐忙碌的背影,担忧地说:“你想怎么做?你可以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完成。”
  安乐停下手,回头看他,看到他脸上的关怀,她笑了笑:“没事,别担心,你回房去看书吧,别让这些杂事耽误你学习。”
  她最最心爱的纸片人,怎么可以被这些腌渍之事玷污?
  处理这些人,当然还是得由她出手。
  又是一锅豆沙面包出炉,安乐把它们全放进背篓里,背上篓子就要出门。
  临出门前她想了想刚刚许裴昭说的借口,她神色自若的对许母说:“娘我再出去一趟,我会尽量早些赶回来。”
  “等等。”
  许裴昭将她叫住,他从她肩上取下背篓背到自己身上,站在她旁边垂眸看她:“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许母看了看许裴昭严肃的表情,心里想到:就下山到村里,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转念一想,两个孩子如胶似漆,这本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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