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就这么不想去书院上学?”
  许裴昭摇摇头,低落地说:“我去书院享清闲,让你一个人在外忙碌,我心中有愧。”
  “你怎么是去享清闲呢?”安乐叹口气,柔声劝解这位闹别扭的小朋友,“我在外忙碌劳的是体魄,你在书院念书用的是精魄,我们都在为美好的明天付出劳动,谁也别嫌弃谁偷懒。”
  顿了顿,她打趣道:“再说了,我还等着你考上状元,让我风风光光地做状元夫人呢。”
  说完许裴昭没反应,她自己倒是先笑出声。
  状元夫人啊……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说明她可能已经把他攻略完成,吃干抹净。
  只是这份窃喜还没来得及多存在些时间,一道讥笑声从背后响起:“就他?他也能考状元?你是多看不起状元这两个字。”
  安乐回头看去,发现来人略微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先前在书铺想欺负许裴昭的人。
  她像防狼般看着秦仲言,抬手把许裴昭护在身后。
  嫌弃的眼神将对方从头扫到尾,她砸嘴道:“瞧我这耳朵,竟错听有犬在吠鸣,仲言不会怪我耳朵不好使吧?”
  一口老血梗到秦仲言喉咙,他讥讽的脸瞬间变得卡白。
  颤抖的手指着安乐的鼻子,他张嘴大叫道:“你这歹毒的妇人,竟然辱我为狗?”
  “停!”安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义正言辞地反驳,“我什么时候骂你是狗了?我明明在骂我自己耳朵不好使。”
  她故意又停下来,不怀好意笑到:“怎么,难道仲言兄也和我一样,耳朵有问题,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看着她那笑脸,秦仲言心里头的火烧得极旺。
  她还骂他耳朵有问题!
  不知该如何骂回去,他看了看安乐的手推车,忽然心中安定。
  气急败坏从他脸上褪去,秦仲言扬了扬下巴,轻飘飘地瞥着许裴昭,讥诮说道:“啧啧啧,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养活不说,还心安理得拿着女人赚的钱在书院偷闲。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同窗而感到羞耻。”
  他话音落下,许裴昭藏在袖口的手猛力攥紧,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指甲深陷肉中,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
  想反驳秦仲言的话,但他心中更明白,秦仲言没说错,他就是靠安乐养活,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头顶的天游过白云,投下大片阴影,将他遮在其下。
  那道影子刚好把他和安乐划开,像是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天堑。
  一个在明媚的阳光中,只是简简单单的背影,也在灿灿生辉。
  一个在昏暗的阴影里,自卑将他浓浓的包裹,散着无边阴郁。
  这时,娇俏的声音朗声起,安乐插着腰,理直气壮地说:“我和阿昭同为夫妻,我的便是他的,关卿何事?谁给你脸对别人家的事指手画脚?”
  气不过这傻逼当着她面又欺负许裴昭,她挽起袖子,从手推车里翻出柄长勺,作势就要打过去:“我让你嘴贱!成天像后街那排吃了没事做,只会叨叨别人家闲事的八婆,崽种你站着别动,吃我一勺!”
  银勺高举,被阳光照得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秦仲言看安乐居然说着说着居然要动手,吓得他两腿哆嗦连连往后退。
  天空中那片游云走过,暗色阴影也从许裴昭的身上流走。
  阳光重新洒落在他身上,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觉得暖融融。
  袖中的手放开,心里头那个疙瘩慢慢消散。
  望着安乐的背影,他缓缓勾起嘴角。
  现在的他的确拿不出来锦衣玉食,也无法让安乐过上富足、清闲的生活。
  可是来日方长,只要他努力向上,他会把她期许的状元夫人名头,亲手交到她手上。
  怕她真和秦仲言打起来吃亏,许裴昭两步走过去,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
  就是这条细细的手臂,为他争取了如今的一切;也是这条瘦弱的手臂,在不管不顾地保护他。
  黑漆漆的眼眸,像看死人那般盯着秦仲言,但他却温柔得似阳春三月的微风,轻声对安乐说道:“别因为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被他紧盯着的秦仲言,心底生出的寒意,他克制不住地打了个颤,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从前在书院里,许裴昭一直是任骂任说,不会回答他们,怎么今日感觉他有些变了?
  而那边,许裴昭轻轻扳着安乐的手放下,取走勺子放进手推车里,是当秦仲言不存在一般,催促安乐:“时间不早了,快去出摊吧。”
  不放心他独自面对秦仲言这豺狼虎豹,安乐心里忐忑极了。
  像许裴昭这种谦谦君子,怎么对付得了秦仲言这种小人?
  叹口气,安乐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秦仲言说:“你要是敢在学院里欺负我相公,信不信明天我就带着刀砍到你家去。”
  秦仲言看了看她身后脸色阴沉的许裴昭,连忙摇头,白着脸说:“我……我怎么敢欺负他。”
  “哼,算你识相。”
  安乐转过身,对许裴昭露出灿烂的微笑:“要是书院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倒是我带你打回去。”
  许裴昭的视线越过她,看到后面的秦仲言嘴角在抽动。
  收回视线,他柔柔地说:“好,要是有人欺负我,我肯定不瞒你。”
  即便再担心,安乐也不可能不去出摊,随许裴昭进书院去。
  她只能一步三回头,时不时瞪秦仲言几眼,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目送她离开之后,许裴昭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漆漆的眼眸转过来,落到秦仲言的身上,秦仲言本能打了个激灵,后背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许裴昭提步走向他,走到他身畔,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从前我不搭理你们,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不值得我上心。”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小乐生气。”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吗?”
  他就像是在闲话家常,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吓得秦仲言吞咽口水。
  “你……你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动得了我。”
  “呵。”
  轻笑在秦仲言耳边响起,许裴昭慢悠悠地说道:“夜深人静之时,秦家突然走水,可惜了一家老小没能跳出升天,实在可怜呐。”
  话音落下,秦仲言立即瞪大双眼,苍白的嘴不住战栗,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呆愣愣地看着许裴昭,却见对方慢慢退开,甚至还心情姣好地为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然而下一瞬,那双冰冷眼睛再次撞进他的眼中,看得他心中生慢寒霜。
  “别再来惹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否则……”
  许裴昭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秦仲言却知道他的意思。
  眼睁睁看着许裴昭整理好他的衣襟后转身离去,目送他进入书院里。
  秦仲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灌入了铁汁,只能傻傻站着,而他也紧张到忘了呼吸。
  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他抬手擦擦额头,满手的冰凉。
  望着已经没了人影的书院,他不禁暗想:何时许裴昭竟然变成了这般吓人的模样?
  侧头看了看两侧,还好没有人来撞见这一幕。
  他灰溜溜地大步走向书院,并在心中发誓,从此要离许裴昭远些。
  只是他走了之后,陈末带着人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方才发生争执的地方,眼中闪过沉思。
  另一边,安乐推着手推车来到城南,揭开锅盖,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豆花。
 
 
第98章 
  其他卖烤串的摊主发现,今日安乐没有一如既往地支开烧烤摊,也没有摆出烤串,纷纷露出喜色。
  终于这个抢风头的瘟神要改行卖其他的东西了吗?他们也终于能够在她身后捡点残羹剩饭糊口了吗?
  本失去了斗志的摊主们,纷纷惊坐起,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却听安乐如黄鹂般地叫卖着——
  “卖豆腐脑咯!又滑又嫩的豆腐脑,是你从未体验过的船新口味,能甜能咸,口味任君挑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豆腐脑又是何物?
  继烤肉串之后,她又发明了新吃食吗?
  摊主们如临大敌,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向她。
  就见她跟前摆着口大锅,不断有腾腾热气往上冒,她的面容被遮在雾气之后,朦胧得似天仙。
  这哪是什么天仙?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夺人口食的恶魔!
  但安乐哪儿管这些只会抄袭的摊主们是何想法?
  此刻有位行人在她手推车旁止步不前,犹豫地看着锅中豆花。
  “要试试吗?一碗豆花才三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热情洋溢地招呼让行人面上有些挂不住,最终他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忐忑地说:“给我来点。”
  “好叻!”
  顺着豆花边缘,锅铲斜斜地铲下去,大块白白嫩嫩的豆花被舀出来,躺在锅铲上摇摇晃晃。
  将豆花盛进碗中,安乐仰头文行人:“您平时喜欢吃偏甜口的东西,还是更喜欢吃咸口的东西?”
  行人沉吟片刻,纠结问她:“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见他一副不愿说的样子,安乐耐着性子解释道:“您平时要是喜欢甜口,我便给你做甜豆腐脑;您若更喜欢吃咸口的东西,我便给你做咸豆腐脑。”
  “哦……”
  行人点头,看着她碗中的豆腐脑,双手不自在地攥到一起,十分谨慎地问:“那你觉得是甜豆腐脑好吃,还是咸豆腐脑好吃?”
  “……”
  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都归她卖,她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吗?这不是自砸招牌是什么?
  她复杂的表情落到行人眼中,行人眼神闪烁,连忙说:“要不你就给我做碗咸的吧!”
  安乐瞥了眼明显惊恐的行人,不禁纳闷:她有这么吓人?
  低头拿出调料,快速往碗里放入少许盐和糖,白色的细末和豆腐脑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又舀起酱油淋到豆腐脑上,酱褐色的汁液顺着豆腐脑的起势弯弯曲曲流下去,最终在平摊之地汇集。
  再滴入几滴清油,撒入炒香了的黄豆粒。
  一颗颗圆润饱满的黄豆粒,像是珍珠落玉盘,哗啦啦跳进豆腐脑里,找准位置埋下半截身躯。
  停留在外面的部分清晰可见它们的表皮从正中间裂开了条细缝,内里豆肉一览无余。
  抓起切得细碎的萝卜干丁撒在面上,藕色萝卜干更能衬托出豆腐脑的白。
  这时她把最后需要放进去的香菜撒在豆腐脑里,一碗咸豆腐脑大功告成。
  把豆腐脑放到后面的桌上,安乐招呼行人:“把调味料搅拌均匀吃便好。”
  行人随她到摊位内里坐下,紧张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关注他,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到豆腐脑上。
  就见瓷碗里,酱褐色的汤汁上,有座白皑皑的山高耸着;山间错落有黄石,还有藕色碎石散落其中;翠绿的植被覆盖在山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他拾起勺子,听从安乐的建议,拨开伏在雪山上枷锁,搅拌搅拌,捣碎碗中的宁静。
  刹那间,山崩地裂,褐色汤汁没入山体中间,碎石绿荫皆被卷入其中。
  舀起豆腐脑,它虽被酱油浸泡过,但依旧能从被染色的外表下,看到底下的白色。
  两三粒黄豆和萝卜干碎也被带起来,还有香菜点缀,正是一勺舀起了所有。
  放到嘴里,香菜之气立刻打头阵,让满嘴都氤满了其味。
  酱油的咸香紧跟其后,却为完全赶走香菜的味道,和它巧妙融合。
  软嫩爽滑的豆腐脑,如水般在嘴里荡漾,都不需要用力抿,已然在舌尖化开。
  行人还是不死心,非要咀嚼两下。
  而嘴里黄豆粒表皮虽然被浸湿、变软,但咬下去干香之气立刻涌上来。
  萝卜干也在这个时候闪现它的存在,咸咸脆脆,怎一个妙字能形容。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碗中豆腐脑。
  这看起来不出众的东西,吃起来却这般丰富,实乃不是凡物。
  “好吃……我从未吃过口味这般复杂的东西……真想天天吃……”
  说完他大口大口地吞咽豆腐脑,活得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连着最后的汤汁都被他喝干净,他才意犹未尽地说:“老板娘,你这豆腐脑确实好吃,你明天还来吗?”
  安乐收走碗和勺子,到旁边洗净,她头也不抬地说:“今日是盲盒食物,即便我明天来,可能也不会再卖豆腐脑。”
  未曾听过的名词,让行人大脑宕机半秒,他疑惑道:“何谓盲盒?”
  那边安乐洗好碗筷,重新放回手推车里。
  她边那抹布擦手,边瞥了眼街道上,一直观察这边的路人们,故意扬声解释:“盲盒食物便是在我开摊之前,谁也不知晓我当日会卖什么。有可能是像今天这般卖豆腐脑,也有可能像我前些日子卖烤肉串。”
  顿了顿,她留了些许时间让路上行人笑话信息,而后笑着继续说:“反正开盲盒讲究的便是提前不知道内容的刺激感。”
  其实行人还是没懂,但他却明白了另外一件事——这豆腐脑明天说不定就没了。
  于是他立刻从怀里摸出来三枚铜板,大气地往桌面拍下去:“再给我来碗咸豆腐脑!”
  手推车外的人见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两步跨过来,往安乐的手推车里扔铜钱:“我也要!我也要!”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观摩的人群被冲过来的人带了带,也不再忍耐,集体往手推车这边冲。
  咸豆腐脑一碗接一碗的卖掉,安乐瞥了眼车内她准备的红糖姜水,该不会甜豆腐脑卖不出去吧?
  刚这样想着,便听到娇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要碗甜豆腐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