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如今安家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都活得好好的,只有他可怜的儿子被害到牢里去,安家人必须给他个交代。
  张氏又哭着扑过来,抱住安老爹的脚,可怜兮兮求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能看在我为安家不辞辛劳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富贵吗?”
  安老爹嘴抿成一条直线,脸崩得死死地,绝不答应。
  若张富贵只是想杀他,看在安喜的份上,他愿意送张家这个人情。
  可是,那杀千刀的张富贵,不止是要杀他。
  他还想杀了安喜和安乐,要他们老安家绝子绝孙。
  回想起火海里,安喜张皇失措的小脸,还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安乐差点丧命黄泉,安老爹心里头的那口气就堵得厉害。
  他没冲到县衙里,亲手杀了张富贵已是仁慈,张家人现在凭什么要他原谅张富贵。
  这时,安乐慢慢蹲下身,她同张氏平时,神色不动地问:“你为了喜儿欺负我那么多年,难道为了张富贵你就要把喜儿抛弃吗?”
  她话音落,张氏哭声卡主,脸色变得苍白,嘴唇止不住在颤动。
  张氏发虚的视线缓慢平移,放到抱住许母的安喜身上,却见安喜也在无声哭泣。
  安喜对上她的目光,终于说了自打张家人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娘……在你心中,堂哥比我还重要吗?他也差点烧死了我啊。”
  “轰!”
  张氏脑袋轰鸣,骤然跌坐到旁边。
  来之前,张老二只跟她说张富贵差点杀了安老爹和安喜,并没有说安喜也差点命丧他的手里,所以她才替张富贵求情。
  愧疚在心中肆意,她忙朝安喜爬过去,嚎啕大哭地抱住安喜:“喜儿对不起,娘不知道……”
  但安喜却把她的手从身上掰开,躲到许母的另一侧,哭着说:“在娘心中堂哥比较重要,可是在我心中,爹和姐姐才重要。娘,别闹了回去吧。”
  她的话是记重拳,垂得张氏失魂落魄。
  张老二见张氏不闹了,暗骂道:“女人就是没用。”
  他捏紧手中棍子,跨过来作势要打安乐:“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去求知县大人放人,那我便打死你们四口人,为我儿子陪葬!”
  安乐忙起身后退,大喊道:“好兄弟冲呀,把这帮贱民给我赶出去!打伤了算我的,我赔医药费!”
  保镖哭笑不得站出来,尽忠职守把张家人全打趴下,然后一个个丢出许家的院子。
  借着保镖的势,安乐狐假虎威站在门口,环抱双臂垂下眼,看着地上一滩人说:“我没求知县大人给张富贵判死刑,已是我宽宏大量。你们别再得寸进尺,否则……”
  她没把话说死,留给他们遐想于地,然后“咚”地关上门,把这帮人关在外面。
  保镖抱着剑跟在她旁边,他问道:“否则你打算怎么办?”
  安乐俏皮地对他眨眨眼,古灵精怪地回答他:“我可是普通良民,遇到这等麻烦事,当然又是报官咯。”
  *
  两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好似晃眼的功夫,便没了。
  收拾好行李,她还带着保镖一起回到村里,烤了不少豆沙面包,给瓦叔送去,顺便道别。
  张家和安家这点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
  瓦叔拿着她的面包,边摇头边叹道:“走了也好,省得和这帮难缠的张家人牵扯不清。只可惜叔以后吃不到安丫头的手艺咯。”
  他说得安乐心中不是滋味极了,她从怀里掏出张方子,交给瓦叔:“这是烤面包的方子,往后我给您做不了,您自己给自己做可好?”
  “这……”瓦叔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方子千金难得,怎可随意赠我?”
  安乐强行把方子放进瓦叔手里,她笑道:“值钱的从来都不是方子,是我这颗脑子和我这双手。”
  说完她向瓦叔挥手,挑着两筐豆沙面包离去。
  瓦叔紧握住手中的方子,他由衷叹道:“张家人丢了这门亲家,是他们的祸事啊。”
  安乐拖家带口到镇口等候秦三爷,没想到秦三爷的车队已经在镇口。
  她小跑步过去,对秦三爷作揖:“让三爷就等了,不知我们即将去往何处?”
  秦三爷瞥了眼她身后的两老一幼后,重新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他淡淡地说:“漳州。”
  “漳州啊……”
  故作沉吟,其实安乐并不知道这是哪。
  她扣扣搜搜从包里摸出个豆沙面包递与秦三爷,她说:“三爷若不嫌弃,尝个鲜便是。”
  说完她转身去接许母和安老爹,帮着把一家老幼送上马车。
  这时,秦三爷旁边的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
  老人眼光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低声斥道:“那就是你执意要带走的女人?”
  秦三爷无奈叹气,都不知道向老爷子解释了多少回,可老爷子就是听秦仲言那小子的谗言,觉得他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他凑到马车边,再次申诉:“我真不是那意思,等到了漳州您便知晓。”
  老爷子看了看他手上的豆沙面包,冷哼道:“哼,她真有里说的那么好?”
  说完他指了指秦三爷手中的豆沙面包,随意说着:“那你把手上那东西给我尝尝,若是好吃我便信。”
  “行行行,给您给您。”
  讨饶般把面包递上去,老爷子接过面包后,立刻摔下帘子。
  金黄色的面包躺在手里,感觉又软又硬。
  说它软是因为只是这样拿着,手指便不断往面包内里凹陷,软得似棉花。
  说它硬是因为,即便手指已经先进去了,金黄色的表面已经没被戳破,只是留下一个个小窝窝。
  老爷子矜持地把面包放到嘴里咬一口,冷却的面包不似平日里吃到的馒头,冷了之后又硬又干。
  浓浓的面香味在嘴里荡漾,细腻的豆沙甜津津,在嘴里融化。
  这东西好吃!
  不,若只是用好吃二字来形容,实在折煞这东西。
  应要用无与伦比才能形容它的美妙。
  以不符合老年人的速度把面包塞进嘴里,老爷子意犹未尽地抓抓胡子。
  还想再来一个,他才惊觉,这个长得像馒头的东西,还是那小姑娘给秦三爷的。
  若是还想吃,得去找那小姑娘讨要才行。
  皱皱巴巴的脸拧到一起,看起来皱得更厉害。
  老爷子慢慢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逆子清清嗓,难得放柔声线:“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秦三爷憋笑,看来老爷子也喜欢老板娘做的吃食。
  只是老爷子拉不下来脸,不好意思说。
  他装作不解的样子,故意问:“那我带老板娘去漳州,您不再有意见了?”
  老爷子气呼呼地瞪他,训诫的话冲到嘴边滚了个来回,被他吞回去。
  在心中默念三遍:为了金黄色的馒头,不能跟这逆子生气。
  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咽下去,老爷子道:“你去找那姑娘再要个馒头。”
  秦三爷:“……”
  他就说,老爷子怎么突然给他好脸色,原来是想让他在去讨点吃食。
  而在另一边的马车上,安乐把他们都安顿好后,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个豆沙面包。
  她边啃面包,边同他们说:“刚我问了秦三爷,我们此行目的地乃是漳州,也不种地要走多久才能到达。”
  “漳州?”
  许母诧异,立刻看向安乐。
  却见她好像并不知道漳州意味着什么,忙碌着给噎着了的安喜拿豆浆。
  但许母又想,生长在这等偏僻之处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外面的世界?
  她拍拍安乐的肩膀,笑着说:“淮安书院就在漳州。”
  “啥?!”
  安乐呆愣愣地看着许母,面包都从嘴里掉出来。
 
 
第114章 
  脑袋空了半秒,安乐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却看许母笑得和蔼,不似在说假话。
  心脏“砰砰”跳,她极力掩饰欲翘起的嘴角。
  她已经开始想象,等到了漳州之后,去找秦三爷要几天假。
  而后她偷偷摸摸去往淮安书院,不知道许裴昭见到她是惊喜多几分,还是惊吓多几分。
  小女儿般的情绪,安乐自以为掩饰得极好。
  殊不知她那点儿小心思全落在许母眼中,许母摇头暗笑。
  “叩叩叩。”
  车窗被敲响,安乐边咬豆沙面包,边推开条窗户,就见秦三爷讪笑着在外面站着。
  秦三爷见她正在啃豆沙面包,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豆沙面包,讨好问:“老板娘可还有多余的馒头,卖吗?”
  “咳咳——”
  安乐差点没被噎住,忙接过安喜递过来的豆浆猛灌几口,囫囵吞枣吞下嘴里的食物。
  边锤着心口,她边摇摇手里豆沙面包说:“你要买这个?”
  秦三爷点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方才老板娘给我的那个馒头家人甚是欢喜,便想向老板娘再买些。”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她摆摆手,从包里又摸出来好几个豆沙面包,小心从窗户递出去:“此路前去我还得仰仗三爷,三爷倒也不必这般客气地说买说卖。”
  “这怎么好意思?”
  秦三爷说什么也愿不白要。
  他行走世道,最怕的便是欠人情债。
  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反倒是欠人情债最为麻烦。
  安乐却把豆沙面包强硬地放到他手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那便请三爷看在这些豆沙面包的份上,此路前去对我们多多关照些。”
  *
  车队行至驿站歇息,在马车上憋了大半天的安乐终于受不住,跳下来喘口气。
  秦三爷扶着老爷子从车上下来,抬眼便见驿站马车旁,安乐带着安喜不伦不类地伸胳膊伸腿,蹦蹦跳跳。
  虚虚看,其中似有章法,但仔细看,又看不出来什么门道。
  老爷子冷哼:“倒是个不安分的主。”
  秦三爷瘪嘴,小声说:“您刚吃了人家做的东西,这样说人家不太好吧?”
  一口气梗在老爷子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狠狠瞪了秦三爷一眼,孤傲地说:“反正你不许打她的主意,等到了漳州,我定要让你姐姐好生帮你寻门亲事。”
  “都说了不是您想的那……”
  未说完的话消散在老爷子那要吃人的目光里,他分明在说:你那点小伎俩我早就看穿,省省吧。
  秦三爷就像是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
  但老爷子这把岁数,他又不敢跟他瞎掰。
  万一把他气倒,家里那些人不得把他皮扒了。
  苦兮兮地扶着老爷子进驿站歇息,秦三爷也不忘回头招呼安乐也到进去休息。
  头回进驿站,安乐看哪儿都新鲜。
  刚四下张望着,便看见驿站一面墙上,贴满了新的旧的宣纸,上面皆有笔墨。
  有小二哥上来倒水,安乐好奇问:“那是什么?”
  小二哥头也不抬,习以为常道:“我家掌柜喜文,若有文人墨客从此过,皆会求得贵人留下笔墨,一共后来人瞻仰。”
  边喝水,安乐边点头乐道:“原来如此。”
  这时,小二哥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笑着说:“前些日子,有位老先生还在驿站讲学一翻,店内所有人,连歇息都顾不得,全围在老先生周围听他讲学。”
  “倒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可不是嘛。”
  小二哥放下茶壶,乐呵呵地说道:“原本老先生是看到店里的留墨墙,问跟随他的两位弟子有何感想,那两位小先生才就此展开辩论。”
  他比起大拇指,津津乐道:“老先生德隆望重,两位小先生也是顶顶好,那辩议的口才,没览博书可做不到。”
  安乐听到小二哥的夸奖,忍不住想:别的读书人都油嘴滑舌,还是阿昭好,为人老实只做实事。
  就听小二哥又说:“对了,我们掌柜还拉着两位小先生,求了好久才留下他们的笔墨。”
  小二哥指了指留墨墙的顶部:“客官您瞧,就挂在那里。”
  安乐漫不经心抬眼看去,就见陈末两个张扬的大字挂在那,就像是陈末那个人,一点都不讨喜。
  “噗——”
  她忙捂住嘴猛咳嗽,不可置信地看着墙顶。
  但下一秒她立刻意识到小二哥说的两位小先生是谁,她忙向另一边看去。
  熟悉的字印在那里,上面书写的却是她的名。
  她拉住小二哥,看着上头的名字问:“写那副字的小先生叫安乐吗?”
  却见小二哥摇摇头,像是回忆起什么趣事,笑着说:“不是不是,写那字的小先生说,他独行千里,留妻一人在家,心中甚是愧疚。于是便在所过之处,皆留下妻名,算妻与他同行。”
  “噗通——噗通——”
  心脏似要爆炸。
  安乐发现,在好多她看不见的地方,许裴昭默默地留下了那么多,她与他绑定在一块的印记。
  被她藏在心底的思念,在这瞬间疯狂生长。
  想抱抱他,想亲亲他,想……
  她恨不得此刻生出双翅膀,立刻飞到他身边。
  小二哥见她禁声,也不再打扰,去给其他客人添茶。
  徒留安乐一人在这里,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相思中。
  *
  夜幕降临前,车队来到一家客栈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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