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捏着帕子,精心擦掉碗边沾染上的油污,安乐呼唤许裴昭:“阿昭,帮我把菜端出去,我再煮个汤,我们便开饭。”
  “好。”
  许裴昭扫了眼周围满脸羡慕的学子们,突然心底有股别扭的自豪感。
  现在在书院里大放光彩的是他的妻,他们这些人只能羡慕他,拥有如此贤惠的良妻。
  叫完许裴昭,安乐又拿了颗圆白萝卜,在冰凉的水中洗去表皮污泥,再削去表皮。
  将萝卜放到砧板上,一分为二。
  然后淮安书院的学子们,见到了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肉眼不可捕捉的快刀,闪出片银光,那圆溜溜的白萝卜,眨眼间变得细如发丝,软软囔囔地趴在那。
  有学子吞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许……许夫人恐怕并不只是厨艺高超,兴许她还是个侠士?”
  下午在书院和安乐对峙过的学子们,集体捂住后颈皮,心上顿时一阵后怕。
  原来这姑娘下午只是嘴上和他们吵吵,并没有动真格。
  但凡她动真格,他们瘦弱的胳膊腿还能完完整整地留在身上吗……
  再次看向安乐的眼神,全变成敬畏,若是可以,他们现在就想上去给她道歉,免得被她记仇。
  安乐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躲起来偷笑,偷笑完之后,再拎着菜刀一个一个威胁,要他们对许裴昭好一点。
  切好萝卜丝,她又去取了些黄秧白洗净,切成段放到旁边备用。
  起锅点火,什么都不放,直接放入萝卜丝,用中火慢慢煸炒。
  微微发硬的萝卜丝变软,在锅中溢出内涵的水分,这时安乐将它们呈出来,放到旁边备用。
  再往锅中倒入热油,她敲了几个鸡蛋放到有种。
  透明的蛋白在接触到热油的那瞬间,立即变白,没接触到油的蛋清,依旧透亮地在蛋白上和圆溜溜的蛋黄一起摇晃。
  渐渐蛋白边缘开始变成金黄色,安乐眼疾手快地将锅中的荷包蛋翻个面。
  荷包蛋煎熟,她往锅中倒入水,再把先前煸炒过的萝卜丝放进去,还有切好的黄秧白也一并加入锅中。
  方才还空空荡荡的锅子,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鲜嫩的黄秧白盖在上方,只能从菜叶子的缝隙里,看到底下白白的荷包蛋,以及半透明的萝卜丝。
  盖上锅盖小火慢煮,萝卜的甜香和黄秧白的清香慢慢传出来,听着锅中水沸腾的声响,掐着时间,安乐揭开锅盖。
  此刻锅中不再是黄秧白刚放进去时的静悄悄,不断翻腾的白色汤底里,黄秧白柔软地覆盖在最上方,成了地下萝卜丝和荷包蛋的保护伞。
  往黄白黄白的一锅里,撒上少许枸杞。
  原本看不见重点的一锅汤,立刻就有了吸引人眼球的聚焦点,而这锅汤也看起来更加有食欲。
  撒上一点点提味的胡椒粉,出锅前,再放入适量的盐。
  把菜捞出放到碗里,冲入碗中的汤底已是奶白。
  小心端着萝卜白菜汤出去,放到水煮肉片旁边,安乐笑道:“开饭。”
  许裴昭拉她坐下,去饭堂那边舀饭。
  终于可以休息片刻的安乐,忽然听到一声叫骂:“好你个安丫头,偷偷来饭堂做吃食也不叫我,是不是已经把老夫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回过头,岑夫子脸色铁青站在饭堂门口,那委屈的小眼神,像是安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彦博兄,这是……?”
  站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小老头,目光在他和安乐之间来回扫动。
  岑夫子这才向他解释道:“这是我学生许裴昭之妻,今日前来探望裴昭。”
  说完,岑夫子急迫地冲到安乐身边坐下,并对小老头招招手,催促着他:“兼昶兄快来尝尝,这丫头手艺可好了,你要是错过了这顿,再想品尝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安乐:“……”
  这顿饭是她做的吧?未经她的许可,岑夫子就当家做主,替她张罗邀请人?
  而那边的傅兼昶也是哭笑不得,但不能折了岑夫子的面子,他走过来对安乐点头示好:“原来是许学子之妻,难为你跋山涉水走这一趟。”
  这个小老头的态度倒是挺好,安乐收起心中的不高兴,站起来邀请:“夫子好,若是不嫌弃便坐下同我们一块吃顿粗茶淡饭吧。”
  她刚说完,岑夫子凑过来,小声同她耳语:“这是傅夫子,曾教出经义一科单科状元,裴昭真在他门下学习。”
  “!!!”
  安乐再也不怪岑夫子乱做主,瞎邀请人过来吃饭。
  凡是要教许裴昭的夫子,请都邀过来,她立马去给他们整桌更厉害的。
  许裴昭正好端着饭碗回来,看到桌边多了几个人,面露诧异,但也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行礼。
  傅夫子看许裴昭优先把饭碗放到安乐面前,眉尾轻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原来许学子倒不像平日里表现得这般冷清,心里却是重情重义之人。”
 
 
第124章 
  岑夫子听到他的话,笑着说:“我带来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差?傅兄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眼光便不如从前?”
  傅夫子摇摇头,连忙摆手:“岑兄说笑,我岂敢质疑兄长眼光。”
  两位夫子客套之际,安乐在桌下拉拉许裴昭的手,小声说:“再去给岑夫子和傅夫子舀两碗饭过来。”
  许裴昭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暖得不得了。
  眼前小姑娘,明明刚从灶台上下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只是因为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兴许对他有所帮助,她便强撑着精神,继续为他张罗着。
  如此贤妻在侧,他又有何脸面不奋发向上?
  平日里惯不会做讨好人之事的他,笑着应下,听话地去舀饭。
  而坐在桌边的傅夫子,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眼神停留在了安乐身上。
  短短几日接触下来,许裴昭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傅夫子心里有个大概轮廓。
  他行事虽不张扬,可以说是内敛至极。
  但他也不是个为了某些事,愿意去讨好别人的人。
  像这样的犟脾气,居然会听劝,违背本能做事,能劝动他的小姑娘,看起来不简单。
  安乐回过头,正好看见傅夫子看着她,她忙笑道:“夫子可是有话同我讲?”
  偷看被抓包,傅夫子也不觉得尴尬,神闲气定地理了理衣袖,望着许裴昭的背影,回以一笑:“老夫只是想感叹,许学子娶了位良妻。”
  莫名被夸奖,安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心底却高兴得厉害。
  她就希望听到别人夸赞,她和许裴昭天生一对之类的话。
  不多时,许裴昭端着两碗饭回来,恭敬放到两位夫子面前。
  岑夫子闻着这香喷喷的一桌,早就坐不住,他端起碗,立刻朝水煮肉片夹过去。
  白色的肉片已经挂满了红色汤汁,被染成粉色,刚放进嘴里,那股香得沁人心脾的味道立刻在嘴里炸裂。
  舌尖立刻活在又麻又辣的环境里,汗水瞬间布满额头。
  滑滑嫩嫩的肉片轻轻一碰,便像是要在嘴里化开了似的,嫩得让人不忍心咬下去。
  香辣十足的肉片,烫得他直哈气,但越烫辣意越重,越辣味越浓。
  忙不迭扒几口饭,普普通通的白米饭,在嘴里竟然便得清甜可口。
  平时感受不到的米香味,此刻异常浓烈,在麻麻辣辣的肉片的衬托下,愈发清晰。
  把嘴里的饭和肉吞下,岑夫子抬起头,看到傅夫子还矜持地坐在那里,连忙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面对这么好吃的菜,你还坐得稳?”
  说完他又埋头苦干,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好不容易安乐来一次,本来他也不好意思蹭她的手艺。
  可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晚上居然歪打正着撞上她做吃食,哪有放过这种机会的道理?
  其实岑夫子吃饭的仪态并不难看,只是他进食的速度非常快。
  周围围观的学子看到岑夫子风卷残云般地匆匆吃着,由衷地羡慕他。
  安乐拉了拉许裴昭,让他坐下,在岑夫子的筷子下抢过几片肉,放到许裴昭碗里,小声同他说:“快尝尝,别你一口都吃不上。”
  红红的汤汁顺着肉片浸入米饭里,也流到了安乐的心里。
  一顿饭吃完,桌上只剩残汤。
  岑夫子揉揉撑得快要直不起来的肚子,言语间充满了惋惜:“好久没吃到这么舒心的饭菜,也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
  说完他无辜地看着安乐,颇有几分“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再给我做饭”的意味。
  安乐装作没看见,坐在许裴昭旁边,当自己不存在。
  饭也吃了,两个夫子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给许裴昭几番指点?
  见她不搭理自己,岑夫子在心里暗骂她是小没良心的。
  今天帮许裴昭引荐了傅夫子,小丫头也不想着报答报答他,再给他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碍于这里学子众多,岑夫子端着架子,不好意思同她胡搅蛮缠。
  他捋了捋胡子,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意味,问道:“安丫头你什么时候走?还是说,你不打算走,就留在书院给我……”
  “我”字还没说完,在他嘴里消音,他立马改口:“给许裴昭做饭。”
  安乐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岑夫子,暗想着:小老头为了口吃食,也是拼尽了全力。
  她淡淡道:“明日我便要下山去。”
  “什么?!明日就走?!”
  岑夫子吓得扯掉了几根他的宝贝胡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此时此刻他已然顾不上疼,慌慌张张地说:“你今天才来,明日便要离去,跋山涉水这么久,还真只是为了看许裴昭一眼?”
  而周围学子听到她的话,粗粗松了口气。
  女煞星可算是要走了,和她同呆一个屋檐下,他们都只觉得呼吸困难,生怕她突然不高兴,提着菜刀杀过来。
  刚刚他们可都看见了,她那刀法耍得那是虎虎生威,他们这群文弱书生,在她手里不就跟砍萝卜似的?
  却见安乐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道:“谁说我要回宁禾镇?我已带着娘亲搬到漳州城内,想要过来书院看阿昭,随时都可以。”
  她警告的视线在周围学子身上扫过,她缓缓勾起嘴角,眼中发着寒芒:“从今往后我便在漳州城内做生意,夫子要是想吃我做的东西,差人带个口信,我托人送来便是。”
  学子们纷纷恶寒,她明明说的是让人送来吃食,可他们却觉得,她说的是随时可以打上山来。
  有胆小的学子坚持不住,不愿呆在这里闻菜香,和身边人道别,匆匆离开饭堂。
  有了那个学子带头,其他人也跟着撤离,方才还热闹的饭堂,瞬间变得冷清。
  傅夫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挺直了腰板坐在那,意有所指地说:“今天书院里传闻,许学子家妻到访,痛骂了我院弟子,看了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安乐没打算否认,她对上傅夫子的目光,沉着冷静地问:“我想请问夫子,夫子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夫子沉沉地看了她许久,忽然笑道:“姑娘是个有意思的人。”
  若是没有意思,怎能让书院里这些自视清高的学生,对她刮目相看。
  安乐却摇摇头,十分不赞同傅夫子的话:“我明明是个只求自保的人。”
  她不退不缩,在傅夫子的目光下,挺直了脊梁:“他们欺我相公脾气好,随意侮辱我相公,可是我的脾气不好,受不了这些委屈。”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想问问夫子,我为了我家相公挺身而出,做错了吗?”
  傅夫子顺着她的意思摇摇头,静候她下文。
  “所以下午我和书院里的小先生们,关于那些污蔑人的话题进行了一番探讨,也不知是谁舌头堪比村口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噗。”
  岑夫子听到她的比喻,没忍住笑出声。
  他捂着嘴,同傅夫子说:“丫头没什么见识,傅兄你别同她计较,话虽糙了些,理却是那么个理。”
  傅夫子的目光看过来,似笑非笑:“你们一个地出来的人,是不是想欺负我孤家寡人,和你们对峙?”
  不等岑夫子和安乐再说话,傅夫子说:“行了,我又不是来追究这件事的。况且……书院里的那些学子,平日里傲惯了,有人杀杀他们的气焰也没什么不好。若任由他们的性子发展下去,将来进入仕途,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说起来,我还该谢谢姑娘,让他们长长教训。”
  “好说、好说。”
  安乐摆摆手。
  又闲聊几句,傅夫子和他们道别离开,这时岑夫子才拉长脸,拍了几下安乐的头。
  脑袋忽然吃痛,安乐捂住头大叫:“夫子你打我干什么?”
  岑夫子黑着脸用手点了点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净胡闹。”
  几个人起身回院落,岑夫子走在前头数落她:“刚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还想不想许裴昭在这书院好好学东西?”
  安乐在后方牵着许裴昭的手,不高兴地嘟囔气嘴:“要怪也该怪他们淮安书院的人,先骑到我们头上来,您怪我作甚?”
  前边岑夫子摇摇头,他本想借着淮安书院的学子太过分为名头,要书院的夫子给许裴昭开小灶,多学些他们的本事,现在倒好,被安乐打岔毁了个干净。
  只是这些小九九也不好和几个小辈说,回到院子后,岑夫子径直回到房间里,不理会几个小辈。
  安乐拉了拉许裴昭,有些忐忑:“我真做错了?”
 
 
第125章 
  扣住她的手,许裴昭笑着安慰她:“没有的事,是夫子想太多。”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岑夫子的房间,拉着安乐往回走。
  岑夫子的计划,许裴昭早就猜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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