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点头,她算是日日跟俞大哥呆在一起,这一点倒是不用特意去做。
“这第二呢,你得会哄人。”
秦悦不知想到了哪里,红着脸重复道:“哄人?”
怎么哄人?
方新柔一副过来人的经验总结道:“咱们女子喜欢被男子哄着、让着,那男子难道就不喜欢被女子拿好话哄着吗?”
想着眼前的秦姑娘定然是不会这些的,便给她指了条捷径道:“你要实在不会,就想想你喜欢听你心爱的男子对你说什么,你就反过来把这些话说给他听。”
“总之,你得多哄哄他。”
秦悦点点头,表示受教,这个似乎也不是很难。
“好,多谢方姑娘。”
说完后眼巴巴看着方新柔,显然盼着多多益善。
第六十九章 找机会轻薄他
方新柔很是满意秦悦的态度,勾着手指继续说道:“第三条,除情敌!”
“你那位俞公子有喜欢的姑娘吗?也或者喜欢他的姑娘?”
秦悦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回道:“俞大哥并无婚约在身,应当没有喜欢的姑娘,可喜欢他的姑娘。”
说到此处她忍不住轻轻一叹,“喜欢他的姑娘,估计挺多!”
她才认识他多久,就想着嫁给他做夫人,认识他更久的那些姑娘,自然也是不眼瞎的。
方新柔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你连他有没有心意的姑娘都没打听到吗?”
秦悦立马保证道:“我明日回去就打听!”
俞大哥要是已经有喜欢的姑娘,她还搞个毛啊!
方新柔就稀罕这种积极上进的学生,口中强调道:“赶紧打听清楚,没有最好,有也不要紧,你既然中意他,他又未有婚约,抢过来便是。”
这就是大小姐的逻辑,喜欢的就要抢到手,秦悦却不敢苟同。
万一俞大哥有喜欢的姑娘,那姑娘也喜欢他,她去抢不就是挖人家墙角吗?
而且就算她豁出脸面去搅和,俞大哥人品贵重,也不是那朝三暮四的人。
方新柔见一句话的功夫,秦悦就一脸灰心丧气的模样,赶紧安慰道:“你此时想得再多,不如找个机会问清楚,别自己吓自己。”
“反正对你的俞公子身边出现的任何女子,你都要保持警惕,绝对不给她们可乘之机。”
秦悦气短点头:“嗯。”
“第四条,算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秦悦赶紧现学现卖,振作精神开口哄道:“好姑娘,多谢你了。”
方新柔对着外面看了看,见侍女们皆没在跟前,加上是自己的院子,还算放心,才小声说道:“第四条,找机会轻薄他。”
秦悦瞪着双眼,霎时脸红如血,简直不敢置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一个古代女子口中出来的。
“轻,轻薄,他?!”
你也是这样对那位贺道友的?
方新柔此时也红着脸,故作镇静道:“我听说玄门的玉山道院号称是玄门清流,家风颇严,他家一贯出名门君子,你找个机会轻薄你的俞公子,他如果没有将你一掌扫开,你多半就有希望啊。”
秦悦恍恍惚惚的点头,好像是这个理。
“可俞大哥要是将我一掌扫开了呢?”
方新柔捂着脑门,叹气道:“所有才让你找机会啊,难不成你打算直接扑上去!”
秦悦连连摇头,思索到:必然是不能直接扑上去的,那不是女流氓嘛!
虽然俞大哥长得好,她也不能真做流氓。
自古酒最能乱性,她要是借口醉酒,小小轻薄一下俞大哥,不就能试出来了?
哪怕翻车了,也能怪在酒身上!
“阿柔,你说我借口喝醉酒有没有机会?”
方新柔点点头,莞尔一笑,夸赞道:“这个主意不错。”
秦悦得到肯定,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笑意,眼角眉梢皆是欲欲跃试,她真诚言道:“阿柔,多谢你,我要是真的追上了俞大哥,我们成亲的时候一定给你发喜帖。”
方新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我等你的喜帖,这次可别半途而废啊。”
秦悦重重点头,认认真真给方新柔道了谢。
二女在屋内因着共同的秘密,迅速成为了朋友,却不知五十米之外的楼阁上,正有两个男子面面相觑。
周良炉实在是忍笑忍得辛苦,看着一旁脸红得快要滴血的贺方回,口音古古怪怪道:“贺道友,好福气。”
而下一个这样好‘福气’的,是玉山道院光羲道君!
不成,这事儿他一定要插一杠,好好看看俞南祈的笑话。
不如找机会,真的将阿悦妹妹灌醉?
贺方回出玉清院时刚好碰上周良炉,被他以守夜的名义,拉上了玉清院外这处空着的楼阁上。
哪知不过一时半刻,就会听到如上内容。
此时的贺方回红着一张脸,甩头而去也不是,继续跟周良炉呆在一起,又见他笑得实在太过畅快,着实尴尬。
他虽面红耳赤,却也板起脸来:“周道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周良炉无声大笑得前仰后仰,倒不敢太过分,不然定是会被秦悦发现的,那就没得玩了。
“你怎么跟玉山道院的人一个调调。”
没意思。
不,是有意思极了!
第二日一早,秦悦随着方新柔去拜见方老爷,毕竟主宾一场,总归要有始有终。
哪知她先是遇上了一脸古怪的周良炉,抽风似的对着她笑个没完,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中疯了。
好容易摆脱周良炉,在一道垂花门前,又遇上了前来探望方新柔这个表妹的林巧儿。
二人话不投机,秦悦才得了人家表妹的恩惠,倒不好将林巧儿怼得太过。
而方新柔忽然想起,她这位表姐似乎也看上了那位玉山道院的俞公子,那她昨夜的行为,岂不是在吃里扒外?
方新柔尴尬的看了秦悦一眼,示意她赶紧走。
秦悦十分知机道:“我自己去拜访方老爷就成,方姑娘不如好好和林姑娘说说话。”
林巧儿闻言冷哼,刚要说什么时,却被方新柔一把按住。
方新柔对着秦悦歉意道:“秦姑娘,我就不陪你了,后面的路让念夏领你去吧。”
说完悄悄对着秦悦眨眨眼。
秦悦面上虽端着一张脸,也跟着悄悄眨眼,二人算是心照不宣,她随后便跟着念夏极快离去了。
走的远了,秦悦却隐约听见林巧儿追问方新柔的声音:“阿柔,俞公子也在方府,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秦悦脚下一顿,这姑娘还没死心啊!
忽然就有点不开心。
“阿悦?”
秦悦回神的瞬间,眼前就站着带着一点好奇之色,正在唤她的俞衡渠。
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悦一把拉起俞衡渠飞快往前而去,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俞衡渠感受到秦悦的急迫,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处,脸上闪过诧异之色,阿悦这一出又是何故?
绕了足够远后,秦悦终于想起来要问:“俞大哥,你的腿伤好了吗?”
“小伤而已,已经不碍事了。”
听俞衡渠说无碍,她才又问道:“俞大哥你不是应该在杜府吗?怎么来了方府?”
俞衡渠瞟了一眼依然被握住的手腕,装作没有此事的模样,耐心解释道:“来辞行。”
秦悦恍然,原来也是来辞行的啊。
“那你辞完了吗?”
“已经和方老爷辞过行了。”俞衡渠说着,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雕花小巧木匣递给秦悦,口中解释道:“三千两银子,方老爷托我转交给阿悦,救回方姑娘的报酬。”
秦悦没想到这银子方老爷是真肯给,简直意外之喜啊。
她顿时眉开眼笑,接过俞衡渠手中雕花木匣,捧在手中,笑容越发灿烂。
俞衡渠看了看自己被放开的手腕,眉眼微敛,似有憾色。
秦悦将木匣打开,取出里面的银票,看了又看,恨不得抱住亲两口,到底顾忌着在俞衡渠面前的形象,才没有做出那样财迷的举动。
“俞大哥,我突然觉得自己离发家致富的日子不远了!”
说完后又是一阵傻笑,可笑着笑着,秦悦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是她的大债主啊!
她不舍的将银票装回雕花木匣,合上后递向俞衡渠,示意他收好。
俞衡渠脸上诧异,自然不解她此举何来,刚刚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财迷模样,怎么此时就忽然没了笑容?
“阿悦为何将银票给我,这是你的那一份。”
秦悦当然知道这是她的那一份,看过一眼乐够了,就该还账了。
“俞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你三千两银子没还啊!”
此言一出,俞衡渠再次头疼起来,神情显出一点无奈之色,在阿悦这儿,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正好趁今日的机会了结此事。
他先是轻轻一叹,将雕花木匣坚定的推了回去,语气严肃:“阿悦,你听我说。”
秦悦点头,表示她听着,可面上分明是一脸坚定,这笔银子她是一定要还的。
二人一时僵持在方府的垂花游廊上,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
俞衡渠率先退了一步,将秦悦捧上来的木匣打开,抽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接着关好木匣,推拒道:“阿悦,银子我已经收下,此事便算了了,可好?”
秦悦也很是无奈,叹气道:“俞大哥,三千两和一百两,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亲师徒都还要明算账呢,她哪能赖俞大哥的银子。
俞衡渠自认一贯冷静自持,很少与人做口舌之争,此时嘴角浅浅噙笑,开始与秦悦分辩这里面的道理:“我记得阿悦说过,当日乌衣城的房子,我、阿悦、朱十一各担责三分之一?”
秦悦点头,这话她先前在乌衣城是说过。
俞衡渠见她承认此话,眼眸含笑,果断道:“那三千两银子去其一,还剩两千两。”
秦悦一噎,绞尽脑汁想要反驳,然而俞衡渠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极快又开口道:“昨日周良炉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他告诉我是阿悦你托他代为转交的。”
秦悦又点头,前几日她是坑了周良炉一千两银子来着,还托他转给俞大哥。
“三千两银子去其二。”
秦悦:去得这么快!
第七十章 有些委屈的
“等等,这不对。”
“俞大哥,周良炉给你的银子本就是你救他时花的,跟我没关系啊。”
秦悦极力辩驳的模样,让俞衡渠忍不住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花树下的俞衡渠白衣蹁跹,眉眼带笑,举手投足间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
“我救周良炉,拢共不过几十两银子,这样吧,我今日再找他要一要,他肯给我自然最好,不肯给,我也不介意。”
秦悦一脸愣怔,半响讷讷无语,这是温润谦和、君子端方的俞大哥能说出来的话?
她莫不是听岔啦?
俞衡渠见秦悦神色恍然,眼眸中再次有笑意溢出,继续一字一句讲着他的道理:“这一路行来,打尖、住店,采买随身物用皆是阿悦付的银子,我也从未与阿悦争抢过。”
“那阿悦今日,为何一定要与我分得如此清楚?”
秦悦喃喃自语:“这能一样吗?”
她那不是以为他身上没银子了嘛,而且这一路走来也没花多少银子啊。
“阿悦在河阳城时分了我一袋银子,加上这一路走来所费,三千两银子去其三。”俞衡渠说着,将从木匣中取出的一百两银票慢慢收进袖袋中,“这一百两,便算是我厚着脸,收下阿悦的好意罢。”
秦悦眼睁睁看着俞衡渠从三千两银子,一句话一千两的速度,硬生生降成了一百两,还是一副他占了她大便宜的有愧模样。
自认伶牙俐齿的秦悦,嘴上几动,竟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
一时却又不知,要从哪里开始反驳。
她如果非要跟他分个彼此,会不会太生分了?
她连他的人都敢肖想,区区银子,应当也不算什么,吧?
俞衡渠也并不给秦悦反驳的机会,主动牵起她的右手,领着一脸懵的姑娘向外而去,“日头不早了,咱们回杜府,还能赶上午饭。”
“我昨日替阿悦问过了,杜府的伙食还不错,咱们又是客,想必厨房会多花些心思。”
秦悦乖乖巧巧应了声:“哦。”
俞大哥竟然主动牵了她的手,银子什么的哪有这个重要。
“这一路走来,倒是习惯了阿悦替我付银子。”俞衡渠说到此处轻轻一叹,似乎透着些遗憾意味。
秦悦精神一振,想也没想的保证道:“今后我也替你付,你只管在前面买,我跟在你后面替你付银子。”
她这话,应当符合方姑娘所说的第二条,多哄哄他吧?
俞衡渠自然觉得如此甚好,依言从袖袋中掏出一沓银票递到秦悦跟前,认同道:“那我的银票还在放在阿悦那儿吧,总不好次次都让阿悦吃亏。”
秦悦震惊的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银票,这是什么道理,哪一款逻辑?
她不但用一百两消了三千两负债,反而转手又赚回来一大笔,俞大哥莫不是在匡她?
秦悦脑中忽然清明起来,她绝对是被套路了!
“俞大哥,你是不是在套路我?”语气透着股奶凶奶凶的意味。
俞衡渠自然不肯认,透着惊诧道:“阿悦为何这样想,我一个昂扬男子、八尺之躯,难不成要吃软饭,用姑娘家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