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傅宗羡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唇,义正词严,“正好,晨练。”
“……”
他埋头到她颈间,一个接一个的吻缱绻、柔情。
曲照受不了,抵着他的胸膛。
他却牢牢掌握着她的敏感点,逐个击破。
可无论他怎么引诱,曲照还是不太想,并奋力扭躲。
傅宗羡:“难道你不知道,你越抗拒,我越兴奋?”他哑笑,“还是说……你是在制造情趣?”
“……”
曲照觉得,他十有八九是精虫上脑。
她极度怀疑是不是先前那段时间让他禁欲太久,所以导致积欲过多。因为自从她的身体允许之后,他就像是被关禁闭后又突然解禁,适得其反,较之前,越发没有了节制。
早上的好时光,又浪费在了这件事上……
一场结束,酣畅淋漓。
曲照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脑袋里突然想起什么,问他:“小冉呢?”她真是很久没看到小冉了,自从她住进傅家开始,她就再没见过她。
傅宗羡抬了抬眼皮:“读书去了,她年纪还小,读书才是对的路,省得被她家里压榨。”
“你知道她家里的事?”曲照有些惊讶。
“比你知道得多。”
看看,这样自信的话是从他那张嘴说出来的没错了。虽然欠揍,却无疑是事实。“没想到你这个老板心还挺细。”
傅宗羡哼了哼:“那是。如果心不细,我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地躺在这里?恐怕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顿了顿,又道,“再说,关心他们也是我分内的事。”
曲照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话。
也是,傅家如今只剩他一人,那么大的傅氏现在也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该要多强大,才能把这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该有多累?
会不会,他也有无助的时候?而那样的他,会不会觉得孤独?
想着,她不自觉抱紧他。
感觉到女人臂弯传来的力度,傅宗羡有那么几秒钟的恍神。随即,他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胸口,在那寂静的寸地,听着她有规律的心跳,喃喃自语:“我花了很久才学会小心,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可男人不行。”
他们没继续在床上赖多久。
察觉到窗外阳光已经将房间照得很亮堂,傅宗羡拖着曲照起床。
洗漱过后下楼。
大厅里,今天的气氛格外异常。
佣人们有的交换眼神,有的手脚无措,大家的神色看起来无一不是慌张的。
曲照并没有注意到。
她跟着傅宗羡坐到餐桌前,问田嫂:“曲阳呢?”
不远处,田嫂脸色惨白,浑身都在抖,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察觉到不对劲,傅宗羡看向其他人:“怎么回事?”
又是几秒的安静。
最后,还是吴妈站了出来,声音发虚:“先生……阳阳……阳阳他不见了……”
“你说什么?!”曲照的脸色瞬间煞白,腾地站起身。
“把话说清楚。”傅宗羡比她冷静。
“早晨田嫂带阳阳出去遛弯,期间接了个电话,就那一会儿的时间,再回头……婴儿车里阳阳就不见了……”
“找了吗?”
“找了……”吴妈的脸色不比曲照好到哪儿去,一五一十,“田嫂沿途找了一遍,回来跟我说后,我带着几个人又把这一带都找了个遍……”
傅宗羡眸光沉沉,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他将屋内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沉声道:“管好嘴巴,这件事,我不许任何人流露出去。”
话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没显示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傅宗羡……”曲照看着那串数字,觉得那铃声此刻好像催命符,心中不安……
傅宗羡抓住她颤抖的手握紧。
接通电话。
那端,变了声的声音怪腔怪调携着电流传来:“傅宗羡,很意外吧?”随即是得意的笑声,“咱们废话少说,你那相好的宝贝外甥,现在就在我手上。真是可爱啊……就是太小、太脆弱了……你听——”
那头倏地传来曲阳的哭声,伴随咳嗽,夹杂干呕,撕心裂肺……
听得傅宗羡心猛地一震。
“我要一亿。”狮子大开口,丝毫不客气,“这点钱对坐拥傅氏、富可敌国的傅董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吧?”
随后更是直接挑明:“给你三天时间,打到我发过去的账户上。钱到,放人。晚一秒,我就在这小东西身上割一刀,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他撑得久。”
“我要一个星期。”
“你当老子傻?”那头一声怒喝,然后是压着声音的咒骂,“我他妈给足你时间让你打好主意怎么对付我?”
“傻?”傅宗羡笑了,“你怎么会傻?你都知道怎么来钱最快,还找上我。”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头没耐心了:“别他妈跟我搁这块咬文嚼字阴阳怪气,痛快点,老子认真的。这小东西你不拿钱来赎,我就能让你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信不信?”
“信。”傅宗羡语气恳挚,“只是你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三天太短,资金周转不过来。”
“你这么有钱还要周转?”傅宗羡是真当他傻?他可是看了新闻的,祁城大学9.9亿傅宗羡说捐就捐,会差这一亿?这会儿想来,他都觉得自己要少了!
傅宗羡揉额,淡声道:“我是有钱不错,可事发突然。你也知道我是商人,难道我会傻傻地把钱攥在手里守着?”他说得入理切情,“我不得让它钱生钱?不然哪儿来的被你盯上的这荣幸的一刻?”
“真的?”
“真的。”傅宗羡声音平静,“如若你答应,我愿意再加一千万。”
“再加一千万?!”
“嗯。”傅宗羡回他,“可你要保证孩子毫发无损。不然,我也不介意让你了解一下我的手段。”
那头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那五天!不能再多了!”虽是满腹狐疑,可听到加钱,还是按捺不住心动了,“不过你要是敢报警,我保准你的心上人哭断气!”
“好。”傅宗羡应下,“放心吧。”
电话被挂断。
曲照看着他,她的手不知何时反过来也紧紧握住了傅宗羡的。双眸颤动,早已覆盖一层泪光,她不敢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傅宗羡也看着她。
犹豫。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是勒索。”
勒索……
她就知道……听他提起时间和钱的时候她就知道……
“你别激动。”傅宗羡将她整只手包进掌心,牢牢握着,“我不会让曲阳有事的。”
曲照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不受控制的。她浑身都在抖,声音也发颤:“对方……要多少?”她还有些积蓄,父母和姐姐都给她留了不少钱。大不了……把御景湾那栋别墅卖了……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她的曲阳好好待在她身边……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一千万……
曲照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浑身凉透。
“别担心,交给我。”傅宗羡安抚她。
目光回到手机上,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随即,拨通一个电话,吩咐道:“发给你的手机号码和银行账户,查。动作要快。”
第24章 不省心
没过多久,电话响起,傅宗羡接通。
“傅先生,您发过来的手机号码没有实名制,无从查询,因为关机也无法定位。但这个银行账户是缅甸佤邦银行的,查到开户人是一个长期在缅北跟着一个贩毒团伙做事的中国人,叫闵百川。查到的有用信息不多,只知道他是个男的,35岁,祁城人,是个瘾君子,近期好像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
“有查到他现在在哪儿吗?”傅宗羡问。
那头思考了会儿,缓缓道:“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缅甸木姐的一个赌场,之后不是很清楚,但研究他的一些轨迹,我猜想他去了云南瑞丽。”
“他现在在祁城。”傅宗羡声音发沉,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他对电话那头说,“大约一个小时前,他在我家附近带走了一个孩子。”
不等那头回话,他直接下达指令:“监听我发给你的这个手机号码,下回通话的时候定位,我要知道他在祁城的具体位置。”
“注意,”他强调,“他手上有孩子,别打草惊蛇。”
“明白。”
本该和谐的小年夜,因为这件事,傅家上下异常沉闷,完全就是一潭死水。
看到傅宗羡往她碗里夹了一片青菜,曲照再也沉不住气:“我吃不下。”她放下筷子,整个人从上午到现在都处于水深火热里,眼瞳通红。
“曲照。”傅宗羡唤她,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这样严肃地叫她的名字,“我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再次打电话过来。”无论那头关机与否,只能是闵百川打过来,他不可以打过去,要是被怀疑,事情只会更加麻烦。
他们只能等,别无他法。
曲照看着他,心口堵得难受。
从曲阳被带走到现在,超过十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傅宗羡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她等!
等等等!她等了这么久,为什么那个电话一直不打来?为什么?!
那些走投无路丧心病狂的疯子!谁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信守承诺?!
他们要是会信守承诺,还能做出这种事?!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多等一分多等一秒,曲阳就危险一分危险一秒!
“如果他一直不打过来,我们就一直等吗?”曲照忽地起身,目光森冷,“你可以等,我做不到!”她说着去夺傅宗羡放在一侧的手机。
被傅宗羡一把捉住手,握得死死:“你想干嘛?”
“把对方的号码和银行账户给我。”曲照挣扎着要抽出手,“我来凑钱,我去赎!”
“怎么凑?怎么赎?”傅宗羡压住心底腾起的火焰,“你是准备卖肾还是准备卖身?还是拿你自己和去曲阳做交换?”
“我就是卖肾卖身,拿我自己去交换,我也要把曲阳赎回来!”曲照说着两行泪便掉了下来。
“你可真是伟大!”傅宗羡冷哼,“那你不如卖给我。”
“你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就把号码和银行账户给我!”
“曲照。”
“放开我……”
“曲照!”傅宗羡丢了筷子也站了起来,“你还嫌不够乱?!”
“放手……你放开我……”
再不多言,带着极大的怒气,傅宗羡拽着她上楼。进到她的卧室,又将她拖进了浴室,最后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傅宗羡将水温调到最低,拿下花洒对着曲照一顿冲。
冰冷的水在这寒冷的冬天有如锥子,刺得曲照一个激灵,倒吸几口冷气,浑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清醒了吗?可以冷静了吗?”声音是从喉咙深处逼出来的,傅宗羡紧咬牙关。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几乎也被冷水溅得湿了个透。
曲照冻得弓着身子,冰冷的水从她的脸上淌过,伴随抽泣,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她浑身都在颤抖,狼狈透顶。
傅宗羡俯身来抱她。
被她侧过脸躲开,奈何她浑身都冻僵,想要阻止傅宗羡动作的手根本使不上力。
“你走开……”坐在那冰冷的水里,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大腿、手肘……好多处都在抽搐……
傅宗羡顿了两秒,眼角有些泛红,就那么看着她,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随即,他不容拒绝地将她从浴缸里抱起,脱去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抽了条毛巾将她擦干,又将她抱回卧室,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
将她裹进被窝里,他不许她起身不许她动。打电话叫楼下的佣人煮来一大碗姜汤,他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亲自喂她。
“喝了。”他扶着她的背。
曲照显然记恨他刚才的暴虐,所有的倔强都写在脸上,她不看他,眼泪止不住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傅宗羡拿着碗的手指逐渐收紧,他的耐心向来有限。
曲照忍着将那碗姜汤推翻的冲动,铁了心要犟到底,一动不动。
“好,很好。”傅宗羡脸色阴鸷。
碗忽地被他送到自己嘴边,含了口姜汤,他攫过曲照的脸,强势地嘴对嘴喂给她。
一口、两口、三口……漏了不少。
眼看就剩半碗,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如果剩下的这些漏了一滴,今晚,我不介意就这么给你喂一晚。你信不信?”
曲照被气得不行,却没有一点办法。胸口急剧起伏着,她攥着被子的手指指尖都是青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