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低头,目光落在她唇上:“你别说,我还真想。”
沈逸矜抬手,指尖戳了下男人的喉结:“你是野猪吗?”
祁渊为了方便吃饭,早解了围巾,还解了衬衣领口,这一下被戳得,喉间顿时一片痒意。
他发现了,沈逸矜特别喜欢对他做这个,喜欢戳他喉结,看他上上下下,滑落又突起。
祁渊压住唇角的笑,手掌在她腰上使了下力,声音低下去:“我是野狼。”
沈逸矜猝不及防,喉咙里被迫发出一声低低的破碎的气音。
祁渊得逞地笑,掌心力度加重了些,沈逸矜反手去掐他,却被祁渊躲开,还被他带着往前一倒。
这下好了,两人失衡,祁渊摔在了沙发上,沈逸矜摔在了他身上。
外面宴会厅里响起了轻柔的钢琴曲,由着空调暖风缓缓传来。
祁渊将人捞进怀里,暧昧的呼吸在两人指尖缠绕,很久没这么亲密,他感觉怀里柔软,纤瘦,还有些微的凉。
他往里侧让了让,将人抱得更紧密了些。
沈逸矜穿着旗袍不好动弹,几次想爬起来,又跌下去,最终打了下男人,下巴搁在了他的胸膛上。
祁渊问:“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人明明就在怀里,可心里却依然想得发紧。
他仰着头看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刘海,其中有一簇很叛逆,高高翘着,触手柔软,可一松手,它又翘起来,怎么也抚不平。
有点像沈逸矜骨子里的反骨。
沈逸矜下巴一抬一放,漫不经心:“不记得了。”
抛开理智里的那些束缚,沈逸矜会觉得这样很舒服,就像两人以前在婚姻里一样。
那时候,她把婚姻当成了一场交易,一场玩儿的游戏,她享受当下就好了。
可婚姻结束后,她才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是多么得不对等。
她到底是认不了真,还是太认真,她也搞不清楚自己。
“真没良心。”祁渊声音压在喉咙里,问她,“想什么呢?”
他手指下移,手背贴到她脸颊上,摩挲那片冰凉。
“爱情和婚姻可以分开吗?”
沈逸矜抬高一点自己,看着男人,很认真地问。
祁渊感觉到了什么,稍稍弓起身,伸直一只胳膊,将人搂在自己的臂弯里。
角落花架上摆着一盆兰花,那花开得正热闹,几枝花剑团团簇簇开满了玫紫色的花,而那花盆是深褐色紫砂盆,衬得那花更高贵优雅。
祁渊指了指那兰花,沈逸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祁渊说:“我觉得爱情就是那花儿,婚姻则是那花盆,那花儿好不好看,其实和花盆没关系。但是如果有个好的花盆,那花儿会更好看,更有档次,而如果花儿用错了花盆,也可能会被养死,是不是?”
他这个比喻比得妙极了,沈逸矜“诶”了声,笑道:“哲学家啊。”
祁渊挑了挑眉,心想美国那段日子起早贪黑的刻苦没有白费。
可沈逸矜不满足,又问:“那你呢?你更想要花儿,还是要花盆?”
祁渊侧过身,调整了两人的姿势,看去她的眼睛。
盈盈波光里,潋滟水色。
他垂下眼眸,捉了她的唇,答案清晰地喂给她:“我想要——你。”
一个久违的吻。
开头只是浅浅轻啄,像品尝一般,渐渐地,他捏住她的下巴,往深里加重了力度。
滚烫又热烈。
沈逸矜不自觉一声低吟,推着他:“唔……”
“怎么了?”祁渊吻得有些忘情,可他更怕沈逸矜不舒服。
果然,沈逸矜眸光闪烁,心神不安,频频朝门口看去,怕有人随时会进来。
这地方说到底连房间都称不上,没有门,没有墙,大厅仅离他们几米远。
祁渊有一刻后悔自己选错了地方,他抱着她坐起来,将她呵护在自己怀里,吻着她的发顶说:“今晚我们一起回家。”
沈逸矜的手还在他手里,被动地游走,触感到裤料里的紧实,手指触电般蜷缩,心口“突突”得乱了跳动的章法。
“回哪个家?”她招架不住这样的他,脊梁骨都松软了。
“当然是我们的家。”祁渊薄唇擦过她,带动她的手一点点往下,声音蛊惑性感。
“……”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礼物?”
“回家就知道了。”
……
第49章 诱她入怀
沈逸矜去了趟卫生间, 重新梳理头发,顺便清醒清醒自己。
夏薇跑进来,看见她, 眼里电波不断,笑着说:“头发乱成这样,沦陷啦?”
沈逸矜笑回去:“你才沦陷了。”
夏薇凑近到身边, 将手里的手机翻过来,露出背后的透明手机壳, 给沈逸矜看,里面塞了一张房卡。
夏薇悄声说:“祁时晏给我的。”
沈逸矜眼皮子跳了跳, 口型张成圆形,笑着打趣:“你这是要为爱献.身啦?”
夏薇羞赧一笑:“没你会, 快说说, 我要准备点什么吗?”
沈逸矜:“……”
其实那种事,她和祁渊只在新婚夜做过, 后来总有各种阻碍没做成,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只不过两人之间亲密的花样倒是玩了不少, 但那也不能随便和人说啊。
沈逸矜将自己头发重新梳好, 挽了个苹果花,看去镜子里补妆的闺蜜,哑然笑了会。
她拍了拍对方, 放句诨话:“祁时晏情史那么丰富, 他一定懂得怎么疼你啦,你好好享受你的初.夜就好。”
夏薇拱了下她的肩膀,笑骂了声。
两人又诨说了几句, 沈逸矜笑着先出了卫生间。
她打算去找闻哲语, 可是闻哲语还没找到, 先见到了陈嘉远和周茜。
于决正带着陈嘉远在见一些人,有关公司将来的发展。
而周茜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前摆着食物,却因为孕期反应,吃得很慢,没什么胃口。
她穿了件宽松的呢料裙,肚子还没显出来,不注意的人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沈逸矜走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两人聊了会天。
周茜指了指不远处被人群簇拥着的祁渊,问:“祁渊脖子里那红围巾你送的?”
沈逸矜看过去,笑了下:“我亲手织的。”
周茜翻了个白眼:“难怪那么丑。”
许是福至心灵,祁渊目光穿过人群,朝这边看过来,看到沈逸矜,遥遥与她对视,引得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沈逸矜睨了眼祁渊,转过身去,背对了他们。
什么都没改变,但空气里却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周茜掩了掩口,犯恶心的样子:“我真的要吐了。”
沈逸矜心情好,陪她斗嘴:“要吐去卫生间里吐啊,别吐这,别人也要吃饭呢。”
周茜顺回一口气,喝了口水,问:“你俩这情形,是不是要准备复婚了?”
“复婚?”沈逸矜有一点愕然。
忽然想起祁渊之前说的,要她和他一起回家的话,当时意乱情迷,她以为那是两人感情进一步发展的步骤,就像夏薇和祁时晏开房一样。
可现在周茜的问话提醒了她,祁渊想要的恐怕还是婚姻,就像他以前那样带她回家,就是想和她做夫妻。
而她,只是想和他谈恋爱啊,一直谈到崩那种。
沈逸矜踩上一只高脚椅坐上,支肘撑额,脑袋忽然有点发胀,好像兜兜转转,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眼花缭乱了一圈,一场浮华虚空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周茜看着她:“怎么了?你也有了?”
沈逸矜摇摇头:“乱说。”陷入了沉思。
有人从旁边跑过,边跑边叫:“女厕所有人打起来了。”
沈逸矜第一时间想到夏薇还在里面,站起身就往前走,周茜看着不对,也跟了上去。
卫生间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隔着人群,有女人的哭叫声传出来,沈逸矜听着正是夏薇,这下心里更急,拨开人群就挤了进去。
一眼看到两个女的正在揪着夏薇打,其中一个女的身上穿着一件貂皮短裙,动作特别粗暴野蛮。
围观的人群里站着一个清洁工,工作服兜里有一瓶洁厕灵,沈逸矜二话不说,跑过去抓起那瓶洁厕灵,就冲了上去。
换平时,她最怕这种吵架打架的事,可看到好闺蜜被欺负,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沈逸矜将洁厕灵对向貂皮女,连续不断地朝她身上喷,那金黄色昂贵的貂皮上顿时一片蓝色水渍。
貂皮女“啊”一声,气疯了地大叫,转身朝沈逸矜扑过来。
沈逸矜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一吓,握着洁厕灵的手不可控地抖了起来。
但是她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小孩玩家家的打打闹闹,这是欺负与反抗的决战,堪比你死我亡的生死之战,她如果退缩,就只有死,不想死就必须往前冲。
沈逸矜吸了口气,一只手抓不牢洁厕灵,抬高两只手一起抓住,对着对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喷过去。
喷得貂皮女大喊大叫,离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朝沈逸矜双手乱舞。她同伴见她失利,慌忙丢下夏薇跑上来,想抢沈逸矜手里的洁厕灵。
沈逸矜转头,认出了人,竟然是马秀秀,曾经瞧不起她背A货包包的那个。
这下,沈逸矜更豁出去了,哪怕心里慌到了极点,也迫使自己坚持下去,转个方向将洁厕灵一顿狂喷,全喷到了马秀秀身上。
马秀秀尖叫一声,也认出了沈逸矜,心知她背后有靠山,顿时护着衣服,人往后退,不敢再跟她起冲突。
可貂皮女不管不顾,得了个空隙就冲上来要打沈逸矜,而沈逸矜手里的洁厕灵也快喷没了。
沈逸矜心里着急,把洁厕灵瓶子朝对方丢了过去,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也幸好这点时间,有人上来帮忙了。
那貂皮女脸面一黑,突然一个垃圾桶罩在了她头上,顿时垃圾,脏纸,卫生巾纷纷从她脑袋四周掉落,那个脏可想而知,引起人群集体发出呕吐之声。
这是周茜的杰作。
周茜平时虽然总是刻薄沈逸矜,但这个时候敌我矛盾分得很清楚。
貂皮女脱掉垃圾桶,惊悚地连声尖叫,捂着脸跌跌撞撞,和马秀秀抱到了一块,对沈逸矜这边三人骂起脏话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沈逸矜弯着腰,大口喘息着,双手抱住发抖的自己。
这一仗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场争强斗勇罢了,但是于她,却是内心突破了一个重要关隘,像是跨过了一场生死劫。
她终于知道,自己也是可以这么勇敢的,也是可以直面冲突的。
周茜这方面比她强多了,只是碍于身孕,才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这会打口仗,正好给她那张刻薄的嘴一个发挥的舞台。
周茜将沈逸矜拉到身后,双手叉在腰上,和对面貂皮女两人一对二,一句一句骂得气势冲天。
夏薇脸上妆花了,头发被扯散,身上旗袍也被撕裂了一个口子,直到此时,她才缓过神来,捋了一把乱发,看去貂皮女。
她整理好自己,挺直了脊背,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铮铮的声音,走到貂皮女面前,抬手一挥,一记响亮得“啪”,脆生生地打在对方脸上。
“你敢打我?”貂皮女懵了一瞬,睁大了愤怒的眼睛瞪着夏薇。
夏薇冷笑,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就是你。”
貂皮女本来已经落了下风,气焰败了,这下脸面火辣辣的两巴掌又彻底激怒了她,整个人像发了疯,撕破了嗓门大叫着朝夏薇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夏薇往旁边一让,貂皮女直线扑往周茜,沈逸矜一想周茜有身孕,急忙推开她,而她自己眼看躲不开了,咬了咬牙,准备挨打,可忽然脚上一轻,腰上一股热量将她抱离了是非之地。
同时,另外有人挡到了她前面,一只长臂扼住了貂皮女,厉声喝了句:“疯够了没?”
是祁时晏。
紧接着一大群保安围了上来。
沈逸矜松了口气,转头对上祁渊深沉阴郁的眸子,说不上来的心安,朝他露出一个笑。
祁渊用力摁了下她削薄的肩,将她摁牢在自己怀里:“还笑得出来。”
身后一声:“老婆,你快出来。”
陈嘉远也来了,脸上阴沉地将周茜从人群里拉出去。周茜因为那声“老婆”笑颜如花,挽起陈嘉远的胳膊,一改刚才叉腰与人对仗的气势,像只乖巧的小鸟靠到他身上,甜蜜蜜极了。
这一出闹剧很快被压了下去。
祁渊楼上开了个房间带沈逸矜去休息,他担心沈逸矜经过刚才的事会不舒服,可沈逸矜只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心慌、发抖的症状就很快消散了,心情也出奇地很快平复好了。
沈逸矜爬起来,说:“我没事了,我想去看夏薇。”
祁渊不放心,摊开她的手掌,捏了捏,里面没有虚汗,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也正常。还是不放心,又拉起她的手腕,把了下脉搏,耳朵贴上她心脏的位置,听了听心跳。
沈逸矜捧过他的脸,笑着说:“我怀疑你心思不纯。”
她也觉得挺神奇的,换以前她要经历这样的冲突,没个半天缓不过劲来,但现在她恢复得很好。
要说有点不一样,就是人显得异常兴奋,情绪有点儿高,还一时下不来那种。
“我什么心思呢?”祁渊抱过她,心情跟着好。
两人亲昵了会,在感知到男人有进一步动作时,沈逸矜笑着挣开了他,正巧夏薇打电话过来,沈逸矜丢下祁渊就跑了。
*
原来那貂皮女叫孟荷,正是祁时晏的联姻对象。
他们两人所谓各玩各的,其实是孟荷管不上祁时晏。
可今天遇上夏薇,发现夏薇和祁时晏之间的暧昧,孟荷不知道哪里不对,大受刺激,将夏薇堵在卫生间里,才有了如此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