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手指轻轻揉捏她的唇瓣,肩膀微微往下滑一点,含住她的唇,慢慢侵占深入,逐渐吞没了她那点可怜的氧气。
沈逸矜心房里跳动激烈,眼神迷蒙至几近眩晕。
她情难自抑地呜咽了声。
却换来男人更汹涌肆虐的吻。
两人舌尖勾缠,男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要深入缠绵,直到沈逸矜濒临窒息才放开了她。
沈逸矜大口喘息,脸上红霞如云。
她低怨,这是吻吗,这是要她的命。
祁渊薄唇埋进她的颈窝,轻声抱歉:“太想你了。”
小腹上覆上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热量,沈逸矜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渐渐温热传导,在衣料的摩擦声中,那温热越发的烫,还有了往下滑行的趋势。
皮带搭扣松开的声音响在静谧的房间里,过于尖锐而暧昧。
沈逸矜脚趾头不自觉蜷缩,脚背绷紧了。
她手指想揪住沙发靠背,可皮质光滑又冰凉,只有指尖抠进夹缝里的装饰扣,才觉得能使上一点对抗的力。
一室的暧昧与旖旎。
却总有人不识时务。
谢旭谦打了电话来,说今天是他双胞胎儿子的满月宴,叫祁渊早点,别迟到了。
祁渊气息不稳,低气压集聚在胸腔里,喉咙逼出一句:“理你。”
扔掉手机。
可没一会,沈逸矜的手机也响了,是施一诺打来的,也是一样叫她早点去。
沈逸矜看着面前眼露凶残的男人,笑着答应了。
*
两人出了门,去酒店的路上先去了一趟购物中心,给施一诺他们家的小宝贝买了很多礼物。
到了酒店,见到施一诺的两个小宝贝,可爱极了。
两张小脸蛋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粉扑扑肉嘟嘟的,嘟着小粉嘴。
瞳仁也都是琥珀色,遗传了施一诺,看人的时候眼皮懒洋洋地掀起,躺在摇篮里,小胳膊张开,小腿儿交叠。
这范儿简直是从谢旭谦的模子里刻出来的,才一个月大的小P孩就已经有了大佬的气质。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瞧这一对哥儿俩,一看就是你生的,完全继承了你们的优点。”
沈逸矜坐在摇篮旁边,轻轻摇着摇篮,逗着小宝贝们,和施一诺聊天说笑。
不远处,祁渊和谢旭谦也在说话,两人目光频频投到这边。
谢旭谦说:“这回追回来了,快点扯证吧,别再把人放跑了。”
他外号狙击手,做事快准狠,效率上就图个“快”字,看着祁渊多花一年时间才把人哄得和好,连连啧,连连鄙薄。
但祁渊和他不一样,祁渊身处的家庭环境,集团冲突比谢旭谦经历的要复杂得多,他表面看起来阴戾暴躁,但做起事来却非常得心思缜密,一切更是以稳重为基础。
他眸光一记反鄙薄丢过去:“别拿你那套跟我说,该扯的时候我会扯,你把红包准备好了就行。”
这一年多花得时间的确是他的致命错误导致的,失而复得的滋味没有人比他体会得更深,将来的日子他也会更珍惜,不过现在才做了人家的男朋友,依着沈逸矜的慢性子,他必须给足时间。
可是,他现在看沈逸矜看着孩子有点久了诶。
祁渊皱了下眉,脚步往她那移动过去。
他怕沈逸矜面对孩子又要乱想,这个话题他还没机会和她聊过。
谁知道走到跟前,两个女人正在聊做亲家的事。
施一诺说:“你们动作快点,生一对双胞胎女儿,我这两小子就给你备下了,将来只喊你做丈母娘。”
真不亏和谢旭谦是一对相得益彰的夫妻,催人催快都是一个样。
沈逸矜笑:“好啊,丈母娘。才满月啊,你就这么着急他们的终身大事了。”
施一诺叹气:“那是你还没生,等你生了就知道了,养儿一百岁,担忧九十九。”
不等沈逸矜安慰她,祁渊接了话去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生。”
他笑着搂过沈逸矜,趁机表态:“生孩子,养孩子多辛苦?我们两个好就好了,自由自在,做对活神仙不好吗?操心那么多。”
施一诺不知内情,只当他玩心重,听了他的话,反而更劝沈逸矜:“你看男人都这样,又不要他生,还唧唧歪歪。等有了孩子,他才知道什么叫责任。”
沈逸矜笑了笑,没再说话,只和祁渊对视一眼,感激他的体贴。
宾客渐渐多了起来,看孩子的人也越来越多,祁渊将沈逸矜带离,不让她再对着孩子。
沈逸矜笑他:“你是不是草木皆兵啦?我没那么脆弱,不用担心我。”
祁渊看着她,只手捻过她脸颊边上的一缕头发:“我不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看着别人的时间太长了。”
“那只是两个小娃娃。”沈逸矜嗔他。
“不管,你眼里只能有我。”男人口吻强硬又霸道。
沈逸矜笑了,低低骂了声:“大傻瓜。”
这一声温柔,暧昧,还有种来自女人特有的宠溺。
祁渊听得耳朵都酥了,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拉过女人的手按在掌心里捏了捏。
两个小家伙的满月宴豪华又热闹,毕竟他们的父母强大,又有实力,来贺喜的宾客中多的是商贾名流,其中好些人和祁渊也彼此认识,互相之间有着或多或少的交情或是商业往来。
祁渊一身矜贵,带着沈逸矜应酬,与人介绍中,大大方方地说:“这是我女朋友。”声音疏朗,底气十足。
沈逸矜莞尔,挽着他的胳膊,落落大方。
*
宴席结束后,沈逸矜又去看了会两个小宝宝,才和祁渊一起告别了谢旭谦和施一诺,出了酒店。
祁渊本想直接住在酒店,沈逸矜却想去他家住。
沈逸矜说:“白天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家,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样子。”
祁渊笑了,先前带她回家,本来就是想让她看的,结果是自己没把持住,没看成,只是现在如果回去住的话:“我的床有点小。”
他眼眸幽幽地看着她,意思床小,两个人睡会挤,不利于他的身手施展。
沈逸矜耳根莫名有点儿热,回怼了一句:“能有沙发小?”
说完了,发现男人的目光更炽烈了,好像她赞赏了他沙发上的表现似的。
“不是,我意思是……”再怎么小只要够两个人睡就好了。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已经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像是非得和他挤一块睡似的。
沈逸矜咬了咬唇,嘴太笨了,有理说不清,只有眼睛扑簌簌地闪开视线,才能缓解一下心里的羞耻感。
祁渊将她小表情一窥而尽,笑着搂过她后腰,做下决定:“那就回家。”
汽车很快到跟前,他拥着她一起上了车。
中途,路过一家小超市,祁渊让司机停了车。
“去买点东西。”祁渊拉过沈逸矜的手,拉她一起去。
进了超市,祁渊提起一只购物篮,沈逸矜看着怪怪的,主动伸过手去,说:“给我吧。”
她是觉得他太矜贵了,进小超市就已经格格不入,再提个篮子在手上,那就太违和了。
可祁渊没给,笑着回她:“你的姨妈巾我都买过了,还有什么比那更违和的吗?”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一年多以前,那时候两人刚结婚没多久,祁渊一边克制自己理性对待婚姻,一边又不受控地爱上自己的新婚妻子。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个女人买那样的东西,可在那之后,他感觉还不错,会有种两个不熟悉不了解的人互相适应互相交融生活的体验,那便是做夫妻的快乐。
“被笑话死了吧?”沈逸矜脸上赧然一笑,脸面不自觉往男人臂弯里蹭了下,像只撒娇的小猫,“早知道嘛,戴个口罩,戴个帽子,车子也开个低调一点的,也不至于被人拍到,搞得全榆城人尽皆知。”
祁渊笑,想起后来有一次自己就是这么低调的装扮,去买了避孕套和巧克力,想给沈逸矜惊喜的,结果……这些东西到现在还在家里,一直没动过。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腰杆笔直,觉得买这些和买瓶水,买盒口香糖一样光明正大。而且还有份骄傲,好像别人都没有女朋友,只有他有似的,浑身散发着意气风发的劲儿。
就,像是刚陷入恋爱的毛头小子。
可沈逸矜不行,拿了零食之后,发现自己正被男人带往计生用品处,她停了脚,松开他的手,小声说:“你自己去吧。”
她低头,眸光清澈又闪烁,侧面的容颜娇羞又媚,特别得捉人。
祁渊看着她,微微弯身,拉住她的手,诱哄她:“一起去挑。”
沈逸矜头低地更低了:“又不是我用。”
祁渊轻笑,跟着她放低姿态:“那,我用得好不好,不还得你喜不喜欢嘛?”
明明声音很轻,却像只浑有力的蛊虫钻进了人耳朵,沈逸矜羞耻难捱,脸上瞬间爆红,咬着唇,朝男人打了一下。
力度却软绵绵的。
祁渊宠溺地笑,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原地等着,自己去货架上拿了。
等他回到身边,沈逸矜余光瞟过一眼购物篮,刚缓和下来的血压又升上去了。
她说:“买这么多!”
男人眸底深深:“我们有的是时间。”
“……”
街上夜色阑珊,两人结账出了超市,沈逸矜被他那句话说得有意晚点回家,提议说:“这里离家不远了,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祁渊狭长的眼尾眯了眯,点头答应,将东西交给司机,让人先送回去,他则牵了女朋友的手,看她这段路能耗多久,能不能蹦出他的手掌心。
沈逸矜笑,放慢脚步,在大街上慢慢踱,东看看,细瞧瞧,神态悠闲。
眼前灯影斑斓,车水马龙,在梓谷寺住了两个月,习惯了清静闲淡的生活,转身面对俗世繁华,有种前世今生交错恍然的错觉。
沈逸矜说:“弘慈的事,我一定要谢你。”
沈爷爷出家了,沈逸矜不便再称呼他为爷爷,都是直呼法名。
祁渊笑着看她:“我没做什么,只是找到他而已。”
沈逸矜父母的意外,对她造成了亲情上的割裂,就像一个人身上突然被取走一个重要的器官,那人还能好吗?
加上在苏家这么多年,她不但没能得到更好的救治,相反还总是被刺激伤口,因此她才会从PTSD一级级往上发展,病情越来越严重,直至情感障碍。
弘慈法师的出现,无疑缝合了她的伤口,尤其是她父母骨灰的回归,对她更是一种亲情上的弥补。
加上这两个月佛法禅修的心灵净化,沈逸矜心底的阴霾渐渐被剔除,她心理上的病也便渐渐好起来了。
再不需要伪装,快乐全都发自内心,是真心快乐。
沈逸矜见男人变得谦虚,她便也端起清高,说:“本来还想好好表达一下谢意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谢啦。”
祁渊一听,立马反了口,邀功求表现:“我的确只是做了找他这件事,可你不知道这一个‘找’字有多难,我那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找到了人。”
说得自己苦大愁深似的。
沈逸矜看着他笑:“有多难?”
她问得轻松,是真的不知道她世上仅存的亲人有多难找。
沈爷爷辞官去大草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他到草原后,和沈奶奶两人化了名,常年旅居,居无定所,和原本生活中的人和事几乎脱离得一干二净。
祁渊当时追查中断了线索,只好又从沈逸矜的小姑着手,但小姑出国留学早,嫁了人之后又跟了夫姓,入了法国籍。
这么多年过去,想找她也是大海捞针。
最后,祁渊去了大使馆,从小姑最早的签证找起,一路顺藤摸瓜,花了数月才找到了人。
小姑听了沈逸矜的事,内心很震荡,可她如今也是子女成群,生活琐事多,一时半会没法脱身回国。
而她和沈爷爷这些年的联系也很少,只在十多年前接过他的一个电话,告知她沈奶奶的离世,以及说他自己了断了红尘,准备出家了。
此后再没有联系了。
茫茫草原,无边无际,好在寺庙有限。
祁渊这就开始在寺庙里找人,但是出家人一旦出家,便洗去了一切凡俗之名,何况沈爷爷年事已高,祁渊有一刻很担心自己徒劳无获。
这一找又是几个月,似是跋山涉水历尽千难,他的诚心和坚持终于让他找到了弘慈法师。
祁渊细细说了一遍,沈逸矜听完,眼角晶莹,弘慈法师不是寻常之人,她料想过找他不容易,可没想到这么难。
“诶诶。”祁渊拉了拉她的手,大拇指揩去她的泪,拉近她,“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哄你开心,可不是让你哭的。”
他手背摩挲了下她的脸颊,讨赏的口吻:“快说说,怎么奖励我。”
沈逸矜这才笑了:“你想要什么?”
祁渊毫不犹豫:“回家。”
沈逸矜嗔他一眼,脚步跟上他的脚步,走快了些。
第55章 漫漫漫长夜
繁华街头, 灯火璀璨,人头攒动。
祁渊一边走,一边指着哪哪的建筑物, 告诉沈逸矜那里和小时候怎么不一样了, 以前是什么样,后来什么时候改造过,成了现在的样子。
又哪哪的什么菜有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很遗憾得吃不到那味了。
沈逸矜听着, 笑着, 仿佛看到一个明朗张扬的少年在街头奔跑而过的身影,而她自己那时候却还只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不点, 对柠城城里的印象只有模糊的槿花巷, 和她读过书的小学,除此之外, 别的都很不熟悉。
毕竟她在柠城只呆了两年。
槿花巷不说了,她和祁渊一个住巷尾, 一个住巷口,两年时间, 彼此像在两个平行世界, 竟然没能够产生什么交集。
而沈逸矜读的小学, 巧了,正好也是祁渊读过的小学,可惜沈逸矜读一年级的时候, 祁渊已经升初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