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野又痞——嫁酒
时间:2022-06-14 08:24:29

  段之愿咬着嘴唇:“对,对不起……”
  第一次追人,还真是做不到面面俱到。
  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腿上一凉,是他的手在慢慢滑动。
  寂静的空间里,他给的压力源源不断。
  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化作潮.湿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部,再一丝一缕钻进她的心。
  不陌生他的动作,因为什么都已经给他看过了。
  久违的酥麻感轻而易举就勾起曾经的回忆,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些年月。
  好像上一次随他飘荡在云端就是昨天。
  她低低地呼吸,与他的呼吸相互交错融合。
  和他对视能看见张昱树眼中涌现出来的饥饿感。
  陡然令她想起红色圆月下,仰天长啸的孤狼。
  脸很快烧起来,心跳的弧度似是沸腾的开水,段之愿垂下眼,依然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盯着她看。
  直到他猛地凑近,那双唇毫不客气印在她的唇上,这才明白她就是作为猎物,要献祭给孤狼的晚餐。
  突然袭击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就随着他的力气向后仰。
  以为会撞到墙,却不曾想他早已把手掌垫在她脑后,反手一扣,本就稀疏的空气全部都被挤压出去。
  他抓着她精心编好的乖巧麦穗丸子头向下一带,段之愿就被迫仰头,迎合他的亲吻。
  男人用的是蛮力,比她高还比她壮,手臂上肌肉毫不夸张地说,和她腿一般粗。
  段之愿挣扎了几下,他猛地一抬头。
  眼神丝毫不见友善之色,明显是要她给个理由。
  她攥着他背心的一角,抿了抿唇:“……疼。”
  这不是理由。
  张昱树再次低下头。
  唇上的力度不减,但能感觉到抓着她丸子头的手松了些。
  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光怪陆离的世界丝毫不受到任何阻碍,在她瞳仁里旋转成泛着绿光的各种奇异形状。
  沸腾的细胞早已烧到干涸,窒息的前一秒他才错开脸到她脖颈处寻觅温存。
  纤腰被他掐在手掌心,迷茫之际听见他语气微沉,又添性感。
  “你自己送上门的。”
  似是肉眼可见从远处袭来一场暴雨,让她眼睫颤了颤,春雾似的眸子泛着粼粼波光。
  “别后悔。”张昱树说。
 
 
第45章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段之愿就想说她没后悔。
  本以为会拉持久战的追求计划,仅仅几天就来到了终点站。
  她只需要踏出一小步,张昱树就如曾经那样向她迈出一大步。
  心里的雀跃不比那年走出高考考场少。
  可张昱树没给她机会, 让她腾空而起再倏然坠落, 就如同那朵小苍兰一般, 在他面前娇艳地盛开。
  这个房间应该很简陋吧, 段之愿觉得。
  好像还是个上下铺,因为她偏过头就能看见脚踩的铁梯。
  吱吱呀呀的声音甚至比男人的呼吸声还要大。
  屡次在朦胧中迷失, 都是这接连不断的声音把她唤醒。
  简陋与否一点也没所谓,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
  只要是他的,那就是好的。
  房间的温度升高, 比刚进来时还要高。
  等段之愿能逐渐适应黑暗, 她才去扯墙上那条细绳。
  不满意她的不投入,张昱树攥住她的手腕向上扣,将她身子重新扳回来,但段之愿已经成功。
  电风扇开始运转,是个不会转头的。
  强烈的风直接吹在她脸上,不到两分钟段之愿就喊冷。
  张昱树骂了一句,抬手扯了一下, 风扇关闭, 热到让人迷失的温度骤然回归。
  她自然又要喊热。
  吸了吸鼻子,软侬的语气吩咐他:“你……你让它转圈。”
  “老子这不跟你转圈儿的吗!”
  “你快点呀。”她娇嗔着推他肩膀。
  张昱树不耐烦抬手, 两下之后, 风从她头顶直吹到脚下, 再由脚下重返头顶。
  下一秒, 风声和吱呀声一同袭来, 似是游轮舞会晚宴里的二重奏。
  又似是夜半时分海浪和长鸣灯塔的加密对话, 听着羞赧又神秘。
  汗液悄然蒸发,段之愿缓缓阖上双眼,随着他一起奔向云端。
  也总算在心里捋清楚一个她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事。
  她的神魂颠倒、贪婪放纵以及冲上云霄,只有在张昱树面前才会抒发的淋漓尽致,奇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等天与地不再混沌,段之愿懒懒地歪着脑袋。
  张昱树问她:“开灯不?”
  “不要。”她嗓子有些哑,清了一下还是那样,索性就不管了,问他:“这里能洗澡吗?”
  安静了一会儿。
  张昱树:“能。”
  见他犹豫,段之愿问:“很远?”
  “不远。”
  黑暗中也能看见他坐起身,弯腰捡起刚刚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背心,套上之后拍了拍她的脚背:“走,我带你去。”
  “我累。”段之愿有气无力。
  “那还去不去?”
  “去。”
  去,又说累。
  张昱树下了地,直接打开灯。
  白色灯管在头顶亮起,段之愿扯过被子就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和墨一样亮黑的一头秀发,铺在属于张昱树的枕头上。
  他眸色一暗,地上捡起她的裙子。
  放在手心揉了揉,材质柔软又光滑。
  但依旧不及她的皮肤细腻。
  张昱树连被带人把她抱在怀里,亲自给裙子套上,抱着人家就去了浴室。
  这边是他们店里员工的宿舍,里面有个汽车修理厂也是他开的。
  夏天天气热,工人们下班就会来浴室洗澡。
  后半夜了,大家都在睡觉,里面也没有别人。
  张昱树锁了浴室门,带她来到里面。
  七八个淋浴头歪歪扭扭,好在有请阿姨每周过来清扫三四次,卫生情况还不错。
  段之愿问他:“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嗯。”
  “你们家的旅店为什么换人了?”
  张昱树在洗头,突然一滞,顶着一脑袋泡沫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旅店?”
  突然想起来,凑近淋浴头:“以前钱震告诉过你。”
  “我住在那。”段之愿说:“四层那个小窗户房间。”
  “之前我路过那里还看见阿姨了,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她问。
  “那是我二姨。”张昱树说:“帮我妈看两天店。”
  说完,瞧了她一眼。
  刚进来时,他给找了个塑料凳,她就在上面铺了个手巾,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淋浴头撒向她带着青紫色斑驳印记的脖颈,和白皙的脊背。
  她垂眸玩手指头,一动不动。
  张昱树问她:“你不洗澡?”
  她抬眼,无辜又木讷:“你不是还没洗完吗?”
  片刻,张昱树反应过来了。
  “等老子给你洗呢?”
  她不说话,唇微微抿着,又开始摆弄脚指头。
  张昱树让她站起来她也不动,最后还是他无奈开口:“你他妈坐的是老子擦脸的毛巾!”
  他也不嫌弃,拧干毛巾上的水擦了把脸就挂在脖子上。
  他没有沐浴露和洗发露,一块香皂就能洗遍全身。
  睨了一眼段之愿,问她:“行不?”
  她点头:“嗯。”
  香皂在他手中搓出无限泡沫,张昱树先帮她洗了头,又帮她擦身子。
  最后洗脚时他蹲在地上,让她坐凳子上。
  段之愿指了指他的毛巾,扭捏着小声说:“不可以随便坐的,脏……”
  妈的,所以就必须得坐他毛巾。
  张昱树能不同意吗,取下脖子上的毛巾给她铺到凳子上。
  把她脚丫捧在掌心,她的脚很白又小。
  前几年他俩在一起时还说过,她的脚比他手掌还小一点点。
  空气中只剩下莲蓬头滴滴答答落水的声音,段之愿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手指划过她脚心时,段之愿蜷缩了下脚趾。
  张昱树说她:“这不是给你洗脚呢。”
  “又不是用嘴洗。”
  他抬头,瞪着眼睛:“你话怎么那么多?”
  下一秒,段之愿的小脚从他掌心移开一只,脚趾点了下他肩头,留下一点白色泡沫,嗔道:“你怎么那么凶的?”
  纤细的两条眉微蹙着,眼睛里沾染了浴室的氤氲,蒙上一层雨雾般的滤镜。
  鼻尖和嘴唇都是红红的,再加上颈间能证明他们刚刚爱过的痕迹。
  这一切都应该是浪漫的、娇羞的。
  可偏偏她就是没见张昱树笑一下。
  段之愿的脚就搁在他膝盖上,用脚趾挠他大腿。
  张昱树抬眸,脸上还有水渍:“欠.干啊?”
  说完,还不等段之愿说话,抓着她的脚腕站起身来。
  浴室里倒也方便,只需要她把两只手按在凳子上。
  依然垫着张昱树的擦脸巾,也不硌手。
  带着祥云图案的瓷砖在眼中凌乱舞动,似乎是天上真正的云彩在拂动。
  当眼睛里涌上金星,耳中泛起汽笛般的鸣叫时,她好像就真的踩在这片云上,大地都是软的。
  段之愿几乎就要没力气,比刚才累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被他抱着再次回了房间,这才真正注意到他平时居住的地方。
  房间挺大的,还有单独的洗手间。
  可惜到底是个大男人,心思一点也不细腻,窗帘都是坏了一半的。
  一扇窗帘勉强能挡住窗户,两边还余留了缝隙,有月色趁虚而入。
  床对面还有个桌子,是红木的。
  段之愿认出材质跟宾馆前台里有张椅子一样,应该是一套的。
  风扇还在不间歇工作,刚洗好澡全身都滑溜溜的,段之愿朝被子里钻,软软地开口:“你明天几点起床?”
  “中午。”他说。
  烧烤店上午不开门,工人们在里面备菜,等中午他再过去忙一阵,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段之愿弯了弯嘴角,刚好她觉得累,不想那么早起床。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走,我电脑还在旅店呢。”
  张昱树没出声,未几,段之愿浅浅的呼吸声传出。
  日出破晓时,她隐约觉得身边位置动了一下。
  可实在太困,没等几分钟又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时,张昱树正在挂窗帘。
  他手里拿着锤子和洋钉,回头时额头挂着汗,问她:“吵醒你了?”
  段之愿点头,睡眼惺忪穿上衣服。
  两条细白的小腿搭在床边,偶尔张昱树拉开窗帘时,她的小腿就在阳光下泛着微白的光。
  桌上有一箱矿泉水,其中一瓶拿出来喝了一半放在那里。
  段之愿就直接拿起来,打开喝了一口,忽然看见自己的电脑包放在一旁。
  旁边还有新的洗漱用品,牌子是她用了好多年的身体乳和洗发露。
  “你去帮我拿回来了?”她问:“这些东西也是你买的?”
  “嗯。”
  最后一个挂钩钉完,张昱树身手敏捷从窗台跳下来,另一扇窗帘被他修好了。
  段之愿把洗发露拿在手里,问他:“我们要在这里常住吗?”
  “你不想?”他抬眼。
  “可以呀。”段之愿坐下来,将外面封层的塑料拆下来,放到鼻间闻味道:“本来也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将新买的洗漱工具拿在手里,段之愿来到卫生间。
  这里好像也被打扫过,还贴心放了个香薰盒。
  应该都是张昱树趁她睡觉时收拾的。
  一打开水龙头,浑浊的水喷涌而出,褐红色还带着铁锈。
  段之愿跟他说:“这水没法洗脸。”
  张昱树立马接了一条长管通向脚下的铁桶:“刚接的,放一会儿水就好。”
  说完扫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工具:“我带你出去洗。”
  出门陆续撞到好几个人,应该都这里的员工,见了张昱树都会喊一声“树哥”,张昱树也会跟人打趣,段之愿在这时候才能看见他的笑容。
  她也不说话,默默跟在他身后。
  洗漱完毕后,刚出来就又遇见一个男人,叫了声树哥以后,突然指着段之愿问:“这是谁啊?”
  段之愿抬眼看向张昱树,也在等他的回答。
  他很快牵起她的手,指了下:“我媳妇。”
  “啊,原来是嫂子啊!”男人也跟她点了点头:“嫂子好!”
  上一个叫她嫂子的人还是钱震,那时候也只有他没皮没脸地叫。
  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听到,段之愿还有点不适应,抿了抿唇面颊发烫:“你好。”
  牵起她的手就再没放下,直到回房间。
  张昱树重新换了件衣服,跟她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不跟你去店里吗?”
  “你不是要工作?”他问。
  “嗯,要的。”
  “店里太忙,半夜人多我顾不上你,你留在这吧。”
  张昱树走了。
  段之愿心里莫名不舒服。
  就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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