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信仰——椿与春日
时间:2022-06-14 08:45:25

c大有希望了!”
  原理身体不得不朝后仰着,看着方程侧过脸,笑着恭喜关智诚。
  看来大家的结果都还是不错的。
  关智诚缩了回去,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一群人哭中带笑,都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成绩,总算给高考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原理望着自己的手机,和关智诚的相比少了排位序次那一栏。
  那是省前二十的证明。
36
  “怎么样啊程?”
  廖兴梅直接离开座位, 跑到方程这边来,跟她挤在已经没多少空位的沙发上。
  感受到原理往关智诚那边挪了挪,方程也顺势让出点位置,让廖兴梅悬着的另一半屁股得以放上沙发。
  方程张张嘴, 轻声说了个数字。
  比原理还高五分。
  廖兴梅嘴张开成o字形, 能塞下一个鸡蛋那么大。由于太吵,其他人根本没听清, 缠着让方程再说一遍。
  廖兴梅身体前倾, 右手举到桌子中间竖起食指左右摇晃, 表情很夸张,“可望而不可及,还是不要打击你们了!”
  “什么呀!”
  大家起哄,一个个跟搞有奖竞猜似的, 你说一个数我说一个数, 还一个比一个高。方程觉得有些好笑,还没说什么, 就被廖兴梅捂着嘴, 非跟大家装神秘。
  她把话题转向原理,“哎!咱们‘千年老二’这回翻身了吗?”
  原理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轻轻挑眉,一副气定神闲的状态, 倒把众人给逼急了。关智诚正要训他, 他咧嘴轻笑,终于有了点以前自信恣意的模样。
  大伙儿还以为他终于翻身了呢。
  然而话语却是令人咋舌的。
  “没。”
  语气就跟说他今天早上起床照常喝了杯白开水一样平淡。
  关智诚愤愤:“有病!没翻身你笑个什么劲儿!”
  然而原理只是笑,有些含蓄,却是发自内心的。
  他替方程高兴——这样的成绩意味着她可以拿到一中给高考成绩优异的学生发的一笔奖金,数量依省排名情况而定, 但不会少于一万,这样一来她的压力又少了些。而且靠她自己挣来的钱,她也不用想着怎么还,不必有心理负担。
  方程的十八岁,已经不得不独当一面。
  原理的十七岁,不再只是想跟在方程后面。
  是他把方程带回了原家却没有照顾好她,如果可以,他会尽全力去弥补曾经的错失,如果可以,他想和方程永远并肩前行。
  方程买了回百花荡的车票,但是去车站路上出奇的堵,就连平时车流最少那段路都堵得不行。出租车刚走过到车站路程的一半,又被夹在一堆车里进退两难,而那个点去百花荡的最后一辆车都已经发车了。
  没办法,方程最后只好让司机往回走,停在了路边。
  晚风潇潇,霓虹遍布,方程站在路边望着满目的车水马龙,却觉得心里无比的宁静。
  她沿着人行道往街区繁华处走去,步子不疾不徐,但没有一刻停留下来。
  红灯跳转成绿灯,她跟着人群往斑马线另一边走去。路上人与人摩肩接踵,方程在人群边上,避开了所有碰触。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等走到对面站到人少宽敞处,她才拿出手机。
  [廖兴梅]:到车站了吗?我听张明阳说今天特别堵,你要没赶上就还是来我家吧,我这回一定去接你!
  分别的时候廖兴梅说了好多遍让方程去她家睡,说回百花荡太晚太迟了,又累又不安全。方程想着明天还要上课,早上起来再回去的话肯定来不及,就没有答应。
  于是廖兴梅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上了车、在路上、到家都一定要告诉她一声,跟她保持联系。
  廖兴梅那么谨慎,除了本来应该谨慎,还因为最近思川出了个夜淫/魔,老是在学校附近调戏女学生。学校和家长担心学生安慰,都把晚自习下课时间提前了,交代了家长一定能来接孩子就自己来接,还必须要每天做好登记。方程一个人半夜回百花荡,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出了书吧,原理本来有意要送一程,但廖兴梅跟他说了她会让方程去她家,他就只说了句注意安全,被迫不及待要回家跟父母亲戚报成绩的关智诚拖着走了。
  当时方程还在后面,被张明月拉着聊天,并不知道廖兴梅的打算。等她把张明阳都打发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问方程要不要去她家。
  当时方程还接了通电话,是民中那个校长让她记得明早要上课。
  廖兴梅愧疚得不行,说早知道该让原理家司机送一程,最后她提出买张票跟方程一块儿回百花荡,但票根本买不到,都不用方程拒绝,这打算就这么夭折了。
  路上行人匆匆,方程站在边上有些突兀,便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一边回复廖兴梅。
  [方程]:没赶上车。曾轶今天在思川,我跟他一块儿回去。别担心,到了给你打电话。
  过了半晌,方程已经走过了一个路口,廖兴梅的消息才发过来。
  [廖兴梅]:好吧,真的要注意安全啊!往人多敞亮处走,别去看起来就不安全的地方。
  [方程]:知道了,放心吧。
  今早她也是跟曾轶一块儿来的,只是曾轶说他会很晚才回百花荡,就帮方程买了车票。
  曾轶正在思川一家小有名气的理发店里跟他一个朋友聊着天,顺便交流交流作为同行的经验和感悟。
  这个点,就是有名的店里也只偶尔有稀稀拉拉两三个人,有员工上手,作为老板的胡正阳和作为客人的曾轶只需要偶尔做点口头指点,便只顾着闲扯了。
  接到方程电话的时候,胡正阳正跟曾轶讲他最近进的一种挺好用的护发精油,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来给曾轶看看。
  曾轶挥挥手,随他去了,头偏向透明玻璃门,隔开店里的几把吹风机的嗡嗡声。
  “怎么了?方老师到家了?”
  他也跟方程交代了到家一定要打电话告知一声。
  “没有。”
  方程站在转角处的路灯下面,肩有些酸了,便单手提着装了几本来时买的书的帆布包。
  风骤然大了一阵,她侧身走了几步,避开风口,“没赶上车。你什么时候回?”
  “啧。”曾轶朝屋里忘了眼,只看见胡正阳忙碌寻找的背影,他抓起放在桌上的钥匙串,“等会儿啊,我跟我朋友说一声。”
  “正阳!”
  手机里传出中气十足的一声喊,那边胡正阳听见声音转过头,手里拎着好几瓶各式各样的洗发水。
  “我去接我妹,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胡正阳追出来,曾轶已经出店关上了门,“不是说给她买票了吗?哎!哎!”
  方程听着手机里吹风机的嗡嗡声淡下去,变成了室外喧闹的人声和商场的音响的声音,“在哪儿呢?去附近哪家店里坐着,别在大马路上干站着。”
  她站在路边往边上张望,迈开脚步,“我不知道这儿叫什么名字,你等我去问问。”
  “行,别走偏僻处去啊。”
  “嗯。”
  隔着手机听见方程向路人问路的声音,曾轶笑得宠溺,脚步无比轻快,知道地点后便驱车前往。
  电话挂断,然而这边跟百花荡镇上不一样,尤其这片,几乎所有店都是在大楼楼上的,一楼只有个进楼的入口和一些卖化妆品和首饰的店,都不像是适合让人“进去坐一坐”的地方。
  她想着上楼下楼也麻烦,还不如站路边等,还显眼,曾轶来了也不用到处找。
  出租车折回来的路上也堵,现在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曾轶说他在的地方离这边比较远,让方程耐心等一会儿,估计等他过来,也要半个小时左右。
  身后那家金饰店的店员站门口看方程好久了,夜太无聊,她机械地对进店出店的客人问着好,也只是因为站位原因而机械地望着方程这边。
  一位看着颇有气质的年轻女人挽着另一位令人觉得更加亲切些的妇人进了店。前一个高些,见店员望着路灯边上背对着她们的女孩,心里有些不快,低下点头,“这些女孩真是,一个人这么晚还在外边招摇。”
  她身上那气质霎时变得虚假起来。
  妇人听这话皱起眉,带着愠色,轻声指责:“怎么说这样的话!”
  年轻女人撇撇嘴,“好了,我错了苏梅姐!”
  那妇人正是原理妈妈,苏梅。年轻女人是多年邻居,也算是经常来往的朋友,比苏梅年纪小些,就称她一声“姐”。
  苏梅进门,又隔着玻璃望了眼灯影下身影单薄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就联想到了小时候他们从福利院带回来那个孩子。
  要是她有在别家好好长大,也该这么大了吧。
  大概是因为几个月前原理突如其来地一问,从那以后她也总是无端就想起方程来,心里总觉得愧疚和不安宁。
  这条路往里走尽头是栋大楼,走不通,方程把包的带子收短了些,往进来时的路口走出去。
  苏梅已经被年轻女人挽着去了柜台前,没能看见方程转身时,在金饰店明亮灯光映射下格外清晰的,那张和小时候几乎没差,只是精致了许多的脸。
  原理家的司机停好车后才过来,在路口正好碰上方程。
  “李叔?”
  快要擦肩而过,李叔听见方程叫她,忙回首,见是方程,又惊又喜,“是方程同学啊!这么晚了怎么没和家里人一起呀?”
  “我等人,还没来。”
  “哦好,我这边还有事儿,叔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啊!”
  “好,再见。”
  李叔朝她挥挥手告别,小跑着离开,状态好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李叔到了金饰店,守在一边,想想还是掏出了手机,为了避着苏梅,没打电话,而是发了信息给原理。
  他才想起来上次接方程的时候,是从车站接的,那个车站的车通往乡镇,城里人几乎不去那儿,那方程家应该不在城里。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边难免让人担心,李叔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这事该给原理讲一声。
  或许,中年男人的第六感?
  反正他觉得原理肯定是愿意并且想要知道这事的。
  像他儿子说的,他们年轻人,不屑于关怀无关的人。一旦主动关心照顾不计麻烦,那就是想谈恋爱了。想到这儿,李叔手一抖,把还没打上句号的短信发了出去。
  一定是这样的吧!不然怎么那天那么晚都要休息了,原理还从床上起来去车站接人?
  一定是这样,他信他儿子的。
  李叔强调性地点点头,说服自己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在学校时手机习惯性静音,手机原始铃声突然响起,原理猝不及防,被刚喝进嘴里的水呛了一下。
  虽然他一直有良好的作息习惯,形成了稳定的生物钟,但放假以来难免打破习惯,今天早上他担心醒迟了,才把手机铃声调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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