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后我遭了报应——我不想长大
时间:2022-06-16 06:46:45

  他拉过她的手写道:我回去给南南熬粥。
  南夏看着像是累了的小奶团。
  “嗯,回去吧……我不想吃菜粥。”
  方黎昕点了点头,那今天给南南做肉粥……
  起风的午后,微风裹挟着哀思短暂地吹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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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方黎昕都带着木木待在这。
  南夏腹痛的毛病有些频繁,趁着周日去了趟医院。
  医生也见了她几次了,一个人得了绝症孤苦伶仃来医院看病的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个年纪,花才刚刚开放,叶片就黄了,谁看了都想叹气。
  “姑娘,先住院养一养身体再做个化疗吧,希望也不是很小。”
  南夏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身体三年前就挺差的,她自己也清楚,不过是沙漏和窟窿,熬着熬着人也就没了。
  “您给我开药吧,我再想想,化疗太疼了……我怕自己撑不住……”
  医生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写着手里的单子,目光扫过桌角的书籍。
  这姑娘也是实诚,她上次只是问了问她的工作,怕她连药都不愿意来拿了,就说了句“下次来的时候就给我带一本你写的书,”没想到她还真拿来了。
  只是,有时候能打倒人的不是病魔,而是心里那最后一点消失的信念和希望……
  南夏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拖了一个星期的感冒也终于差不多痊愈了。
  她烧了壶水,吃了药后,胃里饱胀的感觉弄的她有些难受,也懒得吃饭,趁着夜色,坐在书房的榻榻米上抱着电脑码字。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南夏脑袋有些昏沉地靠在身后的抱枕上,拿起搁在桌角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南夏,嘶……就你现在还走路呢?歇会吧,别摔着了。”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混着吵闹的杂音传来,南夏稳了稳心神看了看号码备注。
  “明桦,怎么了?”
  “陆嘉泽喝醉了,出了点事……现在闹着要见你,你能来接他吗?”
  “好,你把地址发过来。”
  南夏顶着夜色和阴沉的天气去了明桦发给她的位置,她推开包厢的门,空荡的房间凌乱地散落着一地的酒瓶,只剩下明桦和陆嘉泽两个人。
  “怎么醉成这样?”
  她蹙眉看着窝在卡座上缩成一团,双目紧闭、不省人事的人问道。
  明桦的情况也算不上好,他撑着气得发晕的脑袋猛踢着脚下的空瓶,暗啐了一口刚才离开的几个人才说道:“《苦夏》剧组那边来了个像是什么带着投资的高管。”
  “那人最近有个新宠的情儿,有想换主角的意思又不想明说,就找人把他灌成了这样,想弄点丑闻再把他光明正大地换掉。”
  南夏心疼地坐在陆嘉泽身边,轻抚着他因为不安而蹙起的眉眼,又轻轻扒着他的衣领看着他细长脖颈上留下的几个红痕。
  “这是……”
  “呵,那群混蛋干的,有人拍下照片了,咳咳……一会我送你们离开,你让他在你那先待两天。”
  “好。”
  两个人小心架着陆嘉泽上了车,南夏坐在后座,让他能枕着自己的腿睡得舒服些。
  刚过了饭点的时间,马路上车辆正多,几个红绿灯口也是堵得人山人海。
  南夏低头看着昏睡的陆嘉泽,一张脸因为喝多了酒有些惨白,毫无生气地侧躺在后座。
  “这件事……严重吗?”
  明桦正开着车,想起那事面色也是越来越冷,要不是怕吓到南夏,他真想猛地砸几下方向盘泄泄怒火。
  “不好说,搞他的那个人有点来头,可能最终要看舆论的发酵和……公司保不保他了,最差的……也不过是沉寂两年再重新开始。”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都知道,这种圈子一向都是瞬息万变的,陆嘉泽又是这么骄傲的人,这种打击他怎么可能受得住……
  南夏抬起手指轻蹭着他面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拦着不让你去当演员了,唉……”
  陆嘉泽此刻正陷在回忆掺杂的梦里。
  他看到面前嘲讽地笑着摁着他拍照的人,看到一群身着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地坐在对面谈笑着欣赏着这场荒诞的闹剧的人。
  快门摁动的声音、人群毫不在意的说话的声音都在刺激着他的头皮,他头疼欲裂地捂着脑袋蹲在墙角。
  突然,一声温柔的叹息声传入他的脑海,他站起身想去追寻那道温暖,却又有更多的声音飘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唉,真可怜,听到这两个孩子,一个才16,另一个就更小了才13,还不知道没了父母该怎么办。”
  “我听说大的那个心理有点问题,去医院都……一年多了吧。”
  “要我看,都是她作的,小小年纪哪知道什么世界愁苦,能难过什么?好好的学也不上了,我看她父母就是被她气死的,我要有这么个孩子,宁可不要。”
  “就是,现在的小孩都太矫情了,一点点苦都说吃不了,在学校里又没有人打她,有什么好哭的,上学多好,有多少人求着想上学都没有这个机会。”
  “嘘,你们小点声,她能听见……”
  “听见又能怎么样?我可听说,是她想吃商场的那家糖果店里的糖果,她爸爸妈妈才冒雪给她出去买,结果出了车祸的,呸,丧门星……”
  紧接着陆嘉泽又看到了自己……还有南夏。
  十六岁的南夏,个子不高,手上还系着白绳,她站在树下,脸色苍白地冲着他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想塞给他。
  “嘉泽,我兼职的地方和小说网站都发了工资,给你买了双鞋……你拿着好不好?”
  他看到自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推倒了她。
  “滚,如果不是你要吃糖果,爸妈就不会死,别出现在我面前。”
  南夏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默默捡起袋子,脸色惨白地喃喃道:“我不吃糖果了,以后都不吃了……”
  “滚啊!”
  “嘉泽,别这么跟别人说话。”
  舅母拉着他到身后,看着南夏说道:“夏夏啊,你别声他的气,你弟弟……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吧。”
  “是啊,唉……”
  舅舅也走到南夏面前面露难色地说道:“夏夏,你也知道舅舅家也不富裕,何况你表妹今年也上高中了,虽然说多一个人也就是多张吃饭的嘴,可是……”
 
 
第13章 
  十六岁的南夏抱着怀里省吃俭用了半个月才买的起的鞋子退了半步,身上那件灰扑扑的衣服也沾上了尘土。
  即使已经入春了,可她还像有些冷似的发着抖,垂着眼眸,声音微颤地说道:“我,我知道,我可以养活自己的……嘉泽的学费我也会交的……”
  她俯身把鞋子放下,又露出那个惨白的微笑。
  “嘉泽,我走了。”
  卧室里,被梦魇住的人躺在床上声音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
  “南夏……南夏……”
  南夏一只手抓着她虚握着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沾了温水的毛巾擦着他额头上出的冷汗。
  “嗯,我在。”
  原本还慌张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后,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徐徐睁开了眼。
  “南夏……”
  “嗯,口渴吗?”
  陆嘉泽像是还没从醉酒的状态清醒过来,对着唯一能依赖的人像小孩一样撒着娇。
  “我梦到你走了。”
  “……我去哪了?”
  “我不知道……你别走。”
  窗外是一片黑压压的景象,屋内,点点灯光氤氲开来。
  南夏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陆嘉泽不清醒的时候简直软到不行,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嗯,我不走。”
  陆嘉泽躺在床侧,眼神朦胧地发了一会呆,又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南夏,有人亲我……好难受。”
  南夏拿着毛巾又过了一遍热水,轻轻擦着他脖颈上的皮肤。
  “擦一擦就不难受了,你睡一会,好不好?”
  “……嗯。”
  身侧的味道让他很安心,他轻轻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南夏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随后起身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已经快十点了,明桦那边还没有消息,虽然说按道理公司应该不会放弃一个处于上升期的艺人,但是这几年为了利益而雪藏的人还少吗?
  她仰着头靠在墙上,抬眸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眉目间的疲倦和落寞像凋谢的玫瑰花一样颓败。
  秒针又一次指向了十二,她握着手机低着头看着鞋尖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几声冰冷的提示音后,舒缓又深沉的人声从手机里传出。
  “南小姐倒是鲜少给我打电话,是来解释支票的,还是又有版权被我挪用了?”
  “方总……我想求您件事。”
  玩味的语气戛然而止,方谨言缓缓搁下手里的咖啡,倒不是有什么意见,只是南夏的性格,认识也装不认识的,第一次听见她说“求”这个字。
  “……出什么事了?”
  南夏垂眉敛目,指尖瑟缩着说道:“您应该知道了的……我有个弟弟……”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窗外,“哗哗”打着树上是叶片。
  苏潼方才也听到了方谨言陡然转变的话语,她走到坐在窗边喝着咖啡的丈夫身边,轻声问道:“南夏的电话吗?怎么了?”
  方谨言还在思考着这件事,他们和那边是合作方,那边名声也不大,没这个能力,演员的合同他们这边也是过了目的,怎么会有人胆子这么大明着动手,除非……
  “她弟弟被人算计了。”
  苏潼在他对面缓缓坐下。
  “她弟弟?之前调查到的那个吗?”
  当初方黎昕遇到南夏后,他们就把她以及她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清清白白的姑娘,挺坚韧的,就是遭遇不太好。
  “她弟弟现在是……在做演员?”
  “嗯,查一下最近几个和投资方或者剧组有接触的高层,可能有人利用职位谋私利了。”
  “好。”
  打完了电话,南夏蹲在墙角出神地望向窗外,雨水滴落的声音不停地响起,未关合的阳台门也渗进来泥土的气味。
  开了这个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方谨言应该不会趁火打劫吧。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给方黎昕编了一条这两天有事的信息。
  不知道能活多久了,这算是她为陆嘉泽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下辈子,她想做妹妹……
  拍了拍蹲得有些麻的腿,她起身朝着书房走去,就着桌上的凉茶吃了止疼的药,捡了一颗酸梅放在嘴里,随后伴着雨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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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一夜的小雨,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方黎昕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的几颗矮树。
  小奶团一个人穿着外套,又举着小手拿过一旁装着妈妈照片的挂饰戴在脖子上,塞到外套里面。
  她跑到爸爸身边抓着他的手指。
  “木木穿好了,去见妈妈。”
  方黎昕低头看着她摇了摇头,又俯身抱着她坐在床上,帮她穿新买的带鞋带的鞋子。
  奶团晃了晃脚上漂亮的新鞋,又仰着小脸看向爸爸。
  “今天不去妈妈那里吗?”
  方黎昕从床边的小盒里拿出教木木认字的卡片,抽出带有工作图案的那张给她看。
  奶团摸了摸卡片沮丧地垂着扎着小辫的脑袋。
  “可是木木想妈妈……”
  “木木想去,爸爸带木木去找妈妈,妈妈工作,木木不捣乱。”
  奶团不依不饶地抓着爸爸的衣服撒着娇。
  方黎昕看着她,木木撒娇的时候有点像南南的,但是南南没有这么软的性子,她每次都只会说一点点软话,然后就开始数落他的“坏。”
  “爸爸也想见妈妈吧,木木看到妈妈给爸爸写卡片了。”
  小小的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奶声奶气地说道。
  木木倒是和南南一样聪明……
  方黎昕低头想着可不可以去找南南,南南说了在忙了……可是,他两天没见南南了,好想南南……
  嗯,去吧,南南不喜欢好好吃饭,他想给南南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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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在屋内。
  陆嘉泽昏昏沉沉地醒来,他抱着被子闭着眼又怔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见到南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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