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后我遭了报应——我不想长大
时间:2022-06-16 06:46:45

  “许是……为善者上天堂,为恶者下地狱吧,我是无神论者,倒是不信这些,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信仰,也不好评判。”
  又瞧了眼那个睡着的少年,他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衣服。
  “改天,如果你还活着,我把我那个弟弟带过来给你看看,前提是他愿意出门的话……”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小声,像是没什么一定能让他出门的底气。
  说完这话,他最后望了一眼女孩,转身打算离开。
  “如果……”女孩转过头看向他语气里带了些急促地出声道。
  方谨言顿住脚步望向门外,听她说完。
  “我以后会好好活着……如果我真的该死就让我生一场重病,我会放弃治疗,安静地等待死亡……”
  “活着就守着父母的墓碑,死了就把骨灰撒到江河里。”
  方谨言说完最后一句话,垂眸抿了一口早已变凉的清茶,一旁是听完这些有些微愣的林云渝。
  “我只知道她父母去世的早,倒是不知道这些,后来呢?”
  “后来,过了半年,我想起这件事后让人在c市里找了找,打听的人回来说她和她弟弟被舅舅接去南方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六年前,公司楼下,她遇到黎昕,后来的事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林云渝想了想问道:“她舅舅……”
  “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一家人也没什么收入,对她弟弟倒是不错,但也只是为了想着法地从她手里要剩下的遗产,她满打满算在那待了三个月就又回到了c市。”
  方谨言又想起她那几句幼稚却又是唯一能劝自己好好活下去的话感慨道:“早知道她和黎昕有缘分,当初就把她拐过来了,少吃几年的苦,性子也不会执拗成这样。”
  把精致小巧的茶杯放回原处,他开口道:“年少时的经历对人影响是很大的,那件事连带着三年前……能查清最好,查不清就算了,我也只是猜测。”
  林云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尽力,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帮我和林叔问个好。”
  “我知道了,谨言哥再见。”
  林云渝离开书房,路过方黎昕房间时,想了想还是没推门打扰他,谨言哥说的也对,沈姨的个性,他以后想再见到南夏估计是有些难。
  房间里,方黎昕坐在书桌前低头握着手机,编辑好的信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被敲掉,已经九点半了,不知道南南睡了吗……
  他打着字念着她的名字。
  南南……
  另一边,南夏正坐在窗边赶稿,不大的矮桌上摆满了药瓶,腹部是像被火球滚过一样的灼热和疼痛。
  她蜷缩着手指倒出最后两片止疼药混着特效药一起被她塞到嘴里借着水吞下,嘴里满是苦涩的药味,只是厌恶吃药的人此刻却没有功夫去在乎这个。
  没关好的窗户有冷风吹进来,翻动着书桌上没合好的故事书,桌角上摆放着的瓶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纸星星。
  南夏曲起膝盖,缩着身子,咬着唇将头埋在腿间,期望能让痛苦降低一些。
  她知道止痛药的效果会越来越低,癌症带来的并发症也会越来越多,呕吐、吐血、贫血,身体也会越来越消瘦,出现肿块,皮肤也会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变得蜡黄……
  许是药效逐渐发挥了作用,南夏觉得腹部没有这么痛了,她松了松因为疼痛紧绷的神经,视线有些模糊地落在不远处的书桌上。
  身上最近也总是出虚汗,黏糊糊的又冷又不舒服……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才恢复清明,靠在窗边想着如果运气好些,可能等不到那些并发症一一出现就离开了。
  也算是死的体面些。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信息的铃声,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方黎昕发的,回了个“嗯”后握着手机歪着头靠在窗框上吹风,也不怎么想去洗澡。
  南南睡了吗?
  没有。
  南南在书房……
  嗯。
  南南不准吹风,会感冒的。
  ……
  知道了。
  南夏望着小区外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偶尔有几辆汽车路过。
  她抬手关了窗户,看着手机上几个新弹出来的聊天框,想着原来他真的这么了解她吗……
  好像……连她都不了解她自己。
  我会一直陪着南南……
  南南不要丢下我和木木……
  她捂着嘴咳了咳,垂眸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问道:怎么了?
  安静的屋内,放在桌边的手机迟迟没有响起提示音。
  南夏边看着电脑屏幕敲着字,边想着或许是木木又不愿意睡觉缠着方黎昕给她讲睡前故事了。
  打完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她又拿起手机看了看依旧没有新信息弹出的聊天界面,略坐了一会后起身离开书房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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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方黎昕看着眼前突然闯到他房间把他手机拿走了的人,清冷的面容上带了些不知所措和可怜。
  戴着一幅小眼镜的季叔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另一只手里拿着木木的电话手表,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人。
  季叔拿着手机并没有翻看内容,只是按照吩咐没收,他叹了口气后说道:“二少爷,您最近还是不要再联系南小姐了。”
  方黎昕摇了摇头,走上前几步,朝着季叔伸出了手,眼神里甚至带了些乞求。
  “二少爷,您房间里,还有书房里,那些南小姐留下的东西,您应该……不想让那些书签凭空消失吧。”
  方黎昕闻言看向床边装着几个纸星星的玻璃瓶,又想起那些南南给他的书签。
  南南离开时,好多东西都被她带走了,只有几个被他偷偷藏了起来,现在才好不容易多了一些……
  他放下手紧张地望向季叔。
  季叔也是看着这位少爷从小长到大的,有什么变化凭感觉一早就能发现,没告诉夫人只是因为他是管家,现在听夫人的命令也是因为他是管家。
  “二少爷,您放心,夫人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不过,如果您不配合,夫人就可能会知道了,若是东西没了……南小姐大概会难过的。”
  方黎昕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南南……南南会因为他弄丢了东西生气的……
  可是……可是他还没回南南的信息,如果,如果他早一点给南南发信息就好了,他想对南南说,他想和南南结婚……
  “少爷,您先前的两个保镖已经辞退了,这两个是夫人为您精挑细选的,夫人说……从下周起,小小姐必须去上幼儿园。”
  “咚咚——”
  “夫人。”
  季叔推开门,恭敬地立在一旁。
  沈雅兰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仿佛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捂着脑袋问道:“黎昕他……还好吗?”
  “少爷眼圈红了。”
  沈雅兰想起他连难过时要哭都是南夏教的,自己这个母亲什么都帮不了他,她抬起头声音有些沧桑地问道:“老季,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夫人,对错从来不是从人评判的,大少爷做的事也不一定是错的。”
  “我知道……”
  沈雅兰撑着头痛的脑袋闭着眼喃喃地说道:“我只是害怕……”
 
 
第24章 
  医院里,诊疗室窗台上摆放着的花瓶里插着几朵凝神静气的百合,此刻正娇艳欲滴地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舒展着花枝。
  “您说……我有可能会失明?”
  南夏手里拎着装着新开的止疼药的袋子,明眸里带着轻微的疑问。
  女医生也蹙起眉看着新拍的脑部CT的片子,说道:“……虽然几乎没有这样的个例,但是理论上肿瘤转移到脑部,压迫到视神经就可能引发视物不清或者失明等症状……”
  “这个还不能确定,要做进一步检查……”
  南夏望着那几支百合,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许是真的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她还能笑出来,感概着祸不单行。
  “医生,概率大概是多少?”
  医生看着对面花岁正好的姑娘,心里叹了口气,老天到底是有多不善待她,又在逆境里下了场雪。
  “我们医院没有相似的病历,这个……不好说,姑娘,你还是住院吧。”
  南夏摇了摇头,听到医生模棱两可的回答,猜着大概对视力的影响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却出乎意料地没什么难过,只是有些可惜,机构大概不会把导盲犬卖给一个得绝症的人。
  “医生……您别骗我了,我现在还有住院的必要吗?”
  她把又带来的几本书搁在桌子上,露出一个苍白没有活力的笑容说道:“我还以为这次来了,您会和我说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就喝点什么。”
  话语里的苦涩如墨染。
  即使是医生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突然红了眼眶,把争取到的特效药搁在她面前,看着电脑赶着人说道:“去去,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有医生这么说话的?”
  南夏笑着把药瓶装进袋子里,想着如果最爱她的外婆还在的话,知道她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了这个样子,大概会又气又心疼的骂她一顿然后抱着她哭的。
  医生瞧着那个姑娘走后,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咚咚——”
  “请进。”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来人。
  林云渝穿着白大褂拧着门把手探头探脑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值班吗?又偷懒出来闲逛呢?”
  林云渝心虚地关上了门把新买的两斤青枣搁在桌子上,又走到她身后讨好地锤着医生的肩膀。
  “老师,我这不是听见楼下有卖青枣的吗?这可是我专门追了三条街挑的最新鲜的,您尝个鲜。”
  医生一只手端着泡着红枣的茶杯,另一只手拿起文件夹就对着身后无故献殷勤一定没好事的人来了一下。
  “少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林云渝揉了揉被拍了一下的肩膀,本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态度说道:“老师,既然您问了,那我就说了,听说您和苑伊医院的院长是咱们学校同一届的校友……”
  医生听见医院的名字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学生问道:“怎么?你有亲戚朋友需要去那看病?还是已经在那看过了?”
  林云渝一听好像有戏,扯了把椅子就坐在了医生旁边。
  “确实有个朋友从前在那看过病,就是经常来找我的那个小孩她妈妈,您能和院长打个招呼让他通融通融……把她的病历给我们吗?”
  医生低头翻着文件夹里面的病历说道:“那你让她丈夫去直接去,出示证明后,直系亲属是可以翻查病历的。”
  “那……没,没结婚呢?”
  医生闻言皱着眉看向自己这个脑子大概生锈了的得意门生,将手里的保温杯搁在木桌上。
  “你是医生,其一是治病救人,其二是保护患者隐私,你这几年白学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云渝就知道会是这样,狠心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疼得红了眼圈,一脸悲伤地说道:“老师,我当然知道,可是连平时不讲情面的法律都有法外留情的时候,更何况是咱们柔情似水的医护人员。”
  “我那个好友您也见过,到现在话都不会说,那孩子这么可爱,谁能想到她从出生都没见过母亲?”
  医生拿着笔写病历的手顿了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击中了,和蔼的面容凝起一抹担忧问道:“没见过母亲?那……”
  “唉,她母亲生下她以后就离开了,三年杳无音讯,我那个朋友就跟个望妻石似的,两个月前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开口第一句没打算认回这个孩子。”
  林云渝说的自己都为之动容了,想着哪天自己退休了就给别人讲话本子去。
  “您都不知道,当时父女俩蹲在角落里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都不知道怎么和那孩子解释她妈妈不要她了这件事。”
  医生听到这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苦的到底是孩子。”
  “是啊,所以,我们就是偶尔得知了孩子母亲曾经在苑伊医生治疗的事,想着当年的事是不是有隐情,万一是因为什么病……复发了才会离开的……”
  林云渝观察着医生的神色继续说道:“那查查病历,找找症结所在,但凡是我那个朋友做的错的,他一定改,也能让孩子和母亲团聚。”
  医生想了想产后确实是心理疾病复发率比较高的时间段。
  “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试试。”
  林云渝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说道:“老师,太感谢您了,等以后我一定拉我朋友过来给您鞠个躬。”
  “得得,鞠躬就不用了,你这几天加个班把最近几年胃癌的病历整理一下。”
  “胃癌的病历?碰到什么棘手的病人了吗?”
  医生想起那个姑娘揉了揉眉眼回道:“癌细胞转移到大脑了,已经开始压迫视觉神经了。”
  “这么罕见?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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