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宇宙——唯酒
时间:2022-06-18 08:22:24

  巨大的割裂感,真的很吸引人。
  过了好久,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师兄,你要坚持自己认定的事。”
  “好。”他也低低地笑着。
  *
  闹钟在枕下震动,叶校眼皮撑开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周末,并不同苛责自己起太早。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顾燕清,他还没醒,并且睡得很沉,脸埋在枕头里,凌乱的碎发遮住了好看的眉目。
  叶校歪头亲了他两下,嘴唇轻吮他的皮肤,又摸摸他的脖子和脸。
  顾燕清毫不意外地被她亲醒了,嗓音沙哑地问:“想干什么?”
  叶校趴在他胸口,淡淡地说:“我觉得,睡衣不舒服,不如不穿。”
  顾燕清猛地睁开眼,盯向她,拇指擦过她的脸颊,把她挪开,冷声问:“怎么不舒服?”
  叶校说:“衣服下摆老是往上卷,裤腿也是。”
  顾燕清:“……”
  叶校掀开一点被子,展示给他,说:“你自己看。”
  顾燕清把被子盖上,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不能什么事儿都由着她来,当他是什么?工具吗?
  “我不用看,不穿睡衣你想穿什么?”
  叶校真诚而认真地说:“我还是喜欢穿你的T恤。”
  顾燕清闭上眼躺平,“哦,我的衣服就不往上卷了?”
  叶校说:“不一样。”
  说完,她手滑下去揭他的衣服下摆,指尖探到紧实的腹肌。
  没等叶校小动作得逞,他直接一把把她拽进怀里,身体反应是真的,很困也是真的。他说:“下次再脱给你穿。”
  “……”
  这个男人很可恶,延迟满足上瘾了吗?
  等叶校睡着,顾燕清起床了。他去客厅拿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是顾怀河打来的。
  顾燕清给父亲回过去。
  顾怀河说:“怎么不接电话,也没见到你人。”
  顾燕清忘了今早要陪父亲打球这件事,他说:“我今天不过去了。”
  顾怀河问:“为什么?”
  顾燕清:“有点事要处理。”
  顾怀河嘀咕着叹了口气,“年轻人也不知道锻炼身体,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工作?行吧我出发了,下次再约吧。”
  “回头见。”
  不知道顾怀河有没有生气,这是他第一次临时放鸽子,因为要陪女孩子。
  顾燕清给手机充上电,看见玄关有些乱,叶校的靴子东一只西一只歪在地毯上,随身物品进门就被丢了一地。
  他走过去,把她的短靴扶起,收进鞋柜里,然后他看见了白色的购物纸袋里的东西。一副新款耳机;还有一个少女粉的礼品盒,丝带下面贴了张温馨的小字条:圣诞快乐。
  并非有意触犯叶校的隐私,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购物纸袋和她的包一起,整齐归置在一旁。
  顾燕清不想平白加戏,但是他也很清楚,叶校从来不喜欢那些细腻的和少女心相关的东西;她对科技产品也不感兴趣。
  她的钱不会浪费在这些地方。
  收拾好后,他去洗漱,然后弄早餐。
  没多久,叶校也起床了,自己在屋子里捣鼓了一会,穿戴整齐才出来的。她有睡衣不穿,但是总喜欢在家里穿他的T恤,完全是刻意的勾|引。
  她真是漂亮而自知。
  顾燕清暗自笑了下,没拆穿她的小把戏,对她招手:“过来吃东西了。”
  叶校快步走过去,捧起桌上的燕麦粥。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饭,顾燕清走去书架边,拿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她手边:“送你的。”
  叶校搁下碗勺,看包装是一个录音笔,应该很贵,“真的不用破——”
  顾燕清又想到她购物袋里别人送的礼物,这算什么?
  他静了静,关于那个购物袋一个字也没提,对叶校说:“这是师兄送你的礼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作要加油。”
  这意义不一样,叶校收下了。
  其实她也有礼物送给顾燕清,甚至可以作为这支录音笔的交换,就像夏童和她的男朋友那样。
  但有了猕猴桃事件,叶校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看见程夏捧着东西进来,自尊心被摧毁时的愤怒。
  她就立马打消了把耳机送给他的念头。
  *
  周一一早,叶校精神饱满地去上班。
  元旦前,她制作的《夜幕下的求职者》的专题上线。在此之前,她和吴耀又争执了几番轮回,甚至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叶校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躲避矛盾的人,她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最终以吴耀的失败告终。
  那个男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叶校说:“真的,等你再工作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你真的有点天真了。”
  实际的利益,比声誉更重要。
  叶校很讨厌这种“妥协感”,她也跟吴耀说:“那就等以后再说,至少我现在能坚持。”
  底层劳动者的现状一直是大众关注的焦点,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中国的农民工人数将近三亿,平均年龄40+,他们的背后不仅仅是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王阿姨的事件被报道后,很快就有企业打进电话来,询问她的状况和联系方式,并且有意提供工作机会。
  无论是不是资本的噱头,或者低成本的宣传机会,但是对王阿姨这样的劳动者本身,是受益的。
  元旦节日过后,王阿姨也给叶校打了个电话,高兴地跟她报喜,说自己现在找到了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不仅省去了房钱,稳定工资比打零工赚的多。
  王阿姨说:“叶记者,谢谢你啊,没想到接受采访还有这么多好处。”
  叶校坐在办公桌前,弯着嘴角笑了下,跟她说:“恭喜啊。”
  王阿姨感叹了一句:“看到你。我觉得读书真的有用,我一定要让我女儿好好念。只要她能考得上大学,我就一直供她。”
  这个话,和当初叶海明和段云对她说的一样。
  只要她自己争气,他们就算砸锅卖跌,也会一直供着她念书。
 
 
第34章 
  叶校整个元旦都在加班, 节后调休了两天,她的机能仿佛进入宕机状态,睡了很长的一觉, 身体才鲜活起来。
  周末去程之槐家里,弄完功课,陪程夏去体育场打了会羽毛球,又被程之槐要求留下吃晚餐。
  她和程家走得越来越近,确切地说是程之槐在无形中拉近了和叶校的距离。她是一个不拘小节, 且善解人意的长辈。
  一向冷清冷感的叶校没有办法拒绝这份温柔,也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程之槐这样有魅力的女性长辈。
  当天的晚饭邀请不止叶校一个人, 还有程寒的朋友, 宋晓光及其女朋友。
  下午, 程寒和宋晓光他们还没回来,叶校和程夏运动完出了一身的汗,坐在楼下喝水,准备歇会再上去,正巧碰到程之槐开车从地库出来。
  程之槐打开车窗, 问两人道:“去不去超市?自己选今晚的菜单。”
  程夏举手:“虽然我不想去, 但是你既然诚心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
  程之槐说:“那你回家吧。”
  程夏:“去去去,怎么一点幽默感没有呢。”
  叶校被着母女俩逗笑了,差点呛水。
  三人到了离家最近的一家进口超市, 程夏推着购物车选购自己喜欢的食材。而叶校和程之槐跟在后面,悠闲地聊着天。
  程之槐问叶校, 实习工作怎么样, 看她最近瘦了很多, 一脸睡不够的样子。
  叶校说:“主要是日夜颠倒, 睡眠时间不规律。问题不大。”
  程之槐叫她无论如何也是要保证身体健康,注重劳逸结合,然后又说起她自己的事业来。
  她的新公司已经开起来了,叫悦果。不仅要做包装和分销,还要把控生鲜的源头。
  叶校也就不问程之槐难不难了,答案显而易见;但是事情再难,总要有人去做。
  两个年龄不同,但出身相仿的女人互相鼓励着,程之槐的精神世界很强大。
  财富的积累不简单,只靠一代人努力很难。
  她们都知道,如果程之槐当初不搏一把,留在家暴的丈夫家,那么程寒和程夏就会和叶校的现状一样,在大城市里举步维艰。
  虽然程之槐明白这些道理已经很晚了,但终究不算太晚。贫困地区的女性一直在进步,意识不断觉醒,哪怕这个过程漫长而艰巨。
  二十年前,叶校不会明白努力的意义,知识不仅能改变命运,还能影响到世界;如果没有读书,她甚至会对性感到羞耻。
  但是她现在,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贫穷,困境,人性最根本的欲望,并且不卑不亢地去改变。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进步吗?
  三人购物完归家。
  东西太多了,叶校去厨房帮忙处理食材;这个时候程寒和他的朋友也到了,大家洗完手后互相打招呼。
  宋晓光左右看看,问程夏:“哎哟,咱们少爷还没来嘛。”
  程夏:“估计会所还没下班。”
  宋晓光:“……”
  程之槐不知道现在的初中生已经如此成熟了,走出来拍了下程夏的脑袋,“我看你又欠收拾了。”
  程寒说:“没那么快吧,他不还要回家洗澡放行李啊。”
  宋晓光:“好吧,那咱们先打会游戏。”
  大家在程寒家,总是感觉很放松,氛围好到像一个儿童乐园。
  叶校把洗好的车厘子端出来,又回到厨房继续帮忙,程寒也跟进来倒水,“嗨,新年好哇。”
  叶校笑:“新年快乐,祝你工作顺利。”
  程寒倚在岛台边喝水,和她闲聊起来:“你做的新闻专题我看了。”
  叶校的脸上表现出一分赧然,淡淡道:“是么,还可以吧。”
  程寒嘴角一咧,跟她说:“岂止是可以,非常不错了好吗?”
  叶校:“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了,不过也别太夸我,不然我要骄傲了。”
  “尽管骄傲啊,你有资格的。”程寒说:“我还下载了晚报的app,一天点进去好多次,这算给你贡献点击量吗?”
  叶校忍俊不禁:“什么啊,你怎么有点傻了。”
  程寒哈哈大笑:“哥能力有限,你见谅。”
  又说起叶校过年回家的事情,这年春节比较晚,在二月中旬,还有一个多月。
  程寒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叶校说:“看样子是要过年前两天吧,我还没订票,问这个干吗。”
  程寒说:“我也有点想回去看我外婆,但我妈和我妹都不去,我不好一个人走。只好年后去一趟了。”
  叶校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可以一起回来。”
  程寒:“行啊,到时候再联系。”
  客厅传来一阵哄笑声。
  顾燕清脱掉外套,卷起衬衫衣袖走进来,他打开龙头,冲了遍手,又挤了点洗手液里外打泡。
  叶校看见他的手腕都被打湿,表盘上也淋了水珠,修长的手指,指缘水淋淋的,很欲。
  某些不该有的画面涌入脑海,几天不见,她再见到这个人脑子里总是不健康,她是脑子出毛病了吗?
  她轻轻摇头,快速把纷乱的情绪甩开。
  程寒和叶校两个人都定住,整齐划一地注视着他洗手的动作。
  顾燕清抬眸:“在聊什么?”
  程寒故作深奥,“聊什么自然是不能和你讲了,不然还能叫秘密么?”
  顾燕清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看向叶校:“你们有秘密?”
  叶校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觉得呢?”
  顾燕清不觉得什么,他进来的时候到满满一屋子的人,她和程寒两人躲在厨房说悄悄话。
  他能有什么感觉?
  这时保姆进来,看着把厨房站到抹不开步的三个年轻人,哭笑不得道:“哎哟,你们出去玩吧,别在这添乱了,还想不想按时吃饭了?”
  于是三人走出去,程寒想打麻将,但是碍于程之槐在家实在不好实施,就和他们组团开黑。
  几人打游戏的时候还不忘埋怨工作的苦。
  叶校不玩游戏,也没参与话题。她拿着遥控器切换节目,准备找个综艺看,放松一下。
  顾燕清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低声问:“最近过得好吗?”
  “嗯。还不错。”叶校说,“你呢?”
  顾燕清说:“有点忙,一直出差。”
  叶校关照他:“注意身体。”
  顾燕清定定看向她:“我身体很好。”
  “……”
  这回答意有所指,又令人浮想联翩,她并不想被人看出来两人的亲密,悄悄坐正身体,避免和他发生肢体的接触。
  正好这时程之槐过来了,和两个无所事事的人搭了两句话后,意识到他们原本的话题戛然而止,但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就问:“燕清,你最近身体不好吗?”
  顾燕清说:“程姨,我的身体很好。”
  程之槐也知道他去年住院的事儿,赵玫还为此跟她哭诉了好久,她一脸担忧地说:“那你也要注意保养,毕竟还没结婚。”
  叶校有点想笑,没忍住,捡了一颗车厘子丢进嘴里以作掩饰。
  顾燕清当着程之槐的面,一字一句地问她:“叶校,你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叶校说:“我没有笑。”
  程之槐不懂这句话哪里好笑了,没再搭理二人,又去厨房了。
  程夏听到这边的笑声,也奇怪地扫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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