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调笑了一会,问:“慕大姐什么时候再出国啊?人家晚上想你啊杜哥,能不能别让她一直霸着你啊?”
“出不出国有什么关系,我们照旧不就行了。”杜公子狂妄道。
“嘻嘻,还是和我在一起更舒坦是不是?我就不信她比我在床上放得开,比我会让你爽快… … ”
“当然不如你。”杜公子怨气十足,“天天装得和贞洁烈女似的,没意思的很。”
“那你还不换人?多长时间了都,我们在后面排大队等呢,你前女友可没处这么久,再不换小心人家缠死你!”
“爷想玩就玩玩,抽身也是分分钟的事,急什么。”
女人不依:“都传她是正宫娘娘,不是怕在她前面惹她不快嘛。哪天你们结婚了,她一气之下把我们赶尽杀绝… …杜哥,我一心一意地跟你这么多年,那么多公子追我都没动心,你可不能那么狠心啊… … ”
杜公子为了让女人宽心,下一句话像针一样刺到了慕岚岚最软的那根肋骨上:“正什么正,也不看看她家什么条件。结婚也不会和她结,连个正经的亲爹都没有… … ”
第二十七章 你想约我吗
如果慕岚岚是个血性十足的人,大可以踢开门当场捉奸,见一个抓一个、见一双抓一双。把羞辱她的话成倍奉还,还要多加一句,我再没有正经的亲爹,也比你们一对见不得光的狗男女强。
外表上,同事朋友一概夸她干脆利落、敢想敢拼。慕黎黎私底下对她凡事占上风这一条,从小深恶痛绝。
然而实际上,她没有那个底气。她也想轰轰烈烈的、指着他们的鼻子像痛骂落水狗一样,把他们折辱到泥里去,可到底她选择了灰溜溜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近乎窝囊的退场。
隔天晚上一个人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游荡,她今天没心情加班,更不想回家面对章女士那张脸。
慕岚岚不觉得心里有多痛苦,懵懂初恋时那种排山倒海般的失去感,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早就风吹云散了。杜公子是什么货色,朋友圈有多鱼龙混杂,要说她完全没有预料,也是骗人的。
只是没想到龌龊到这种卑劣的地步。要知道她在杜公子一群朋友面前,一直努力维持着精英的名媛形象,有颜值有家境有出类拔萃的工作……
但慕岚岚经过一晚上也想开了,挑中他当男朋友不就是各取所需。彼此动机都未必纯粹,就当被狗咬了一下,谁叫她玩不过别人呢,左右损失不算大。
事已至此,和杜公子谈不谈下去的关键,不在她,而在她妈。
敞开车窗绕环路兜圈,这时接到了小苏的电话。慕岚岚才想起来,昨晚说好要重谢他的。
“去酒吧消遣消遣,你来吗?”
小苏到的时候,慕岚岚已经在吧台点好了酒。不是女孩常点的鸡尾酒或者啤酒,是单开了一整瓶的威士忌。
偷觑她的神色,一点笑容都无,说不出的怅然。小苏陪着倒了半杯底,虽然酒量不差,但他打定主意今晚就这杯了,晚点好安全地送她回去。
“昨晚活动还好吗?”小苏问。
“很成功。”慕岚岚一杯接一杯地和他碰,“效果不错,客户很满意。”
“满意就好。”小苏穿了一件细格子的短袖衬衫,举手投足之间很识内敛,朴素到和酒吧的光怪陆离格格不入。
慕岚岚知道他比她小两岁,单从俊秀的脸看他绝不超过二十五岁。她想起他的全名叫苏皓宇,初见时他和慕黎黎比肩而立,秀气到一眼望去只有两字评价,那就是登对。
慕岚岚好像有点明白,她的继妹为何容易被这种类型所折服了。细心体贴的男人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祛除那些不着边际的浮华和焦躁。
而这种安定,有让不安分的人格外想破坏的冲动。慕岚岚斜斜地靠着吧台,问:“晚上出来玩,女朋友不管你吗?”
小苏摇摇头,在高脚椅上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哪来的女朋友。”
“上回追的女孩呢?你们公司那个。”慕岚岚故意说。
“你说慕黎黎?我们只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
“是吗?我看着不像,要么你对她有意思,要么她对你有意思… … ”
“真没有。”小苏忙不迭地解释,“我俩私下约都没约过一次,工作上配合的多而已!”
慕岚岚好似信了,又好似没信,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却略带轻佻。
“那— —你想约我吗?”见他冻住,又说,“不是约会的约。”
这个补充的问题真的让小苏张口结舌,“那是… … ?”
两人谁都没点破。上了车慕岚岚把车钥匙递给他,她出门酒气涌上来,脑袋垫在副驾的车窗上吹风。
小苏开车速度不快,歪头看了看她,把车开回了他自己住的房子。本城之内她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不少,这种事情… …抛头露面并不合适。
连他在小区门口便利店停下的时候,慕岚岚也没问什么。
进了卧室,小苏还在踯躅不前,犹豫问她要不要先洗澡,慕岚岚已经回身一把抱住了他。
他被勾住脖子,她的吻主动迎上来,舌头带着烈酒的浓香,鱼似的滑溜。几度交缠,小苏被动地承受着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直到慕岚岚扳过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小苏才如梦初醒一般,想起这是自己的主场。
他别开头,克制着喘息在她脸上端详了一会儿,好像要确认她真的没醉,这才拢起她的腰,用力推倒在床上。
衣衫凌落,慕岚岚解他衬衫的动作很快,涂着蔷红色的指甲在他腹部划出浅浅的痕迹。解完上身朝他下面扫了一眼:“你自己脱。”
小苏无法抑制的脸烧起来,他的反应立竿见影,太丢人了是不是。
他嗫嚅着开口,慕岚岚赤裸的肌肤热热地贴上来,食指压在他唇上:“别说话,这时候不需要说话。”
他听命,模样看起来略显无措的乖顺。两人滚在床上,小苏扯了条被单盖住他,也盖住她。
“你是不是… …不太会?”慕岚岚问。他的手只敢在她腰上木木的不动,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 …要我教你吗?”
小苏酡红着脸,吭哧了好久才说,嗓子哑到几乎失声:“不用。”
男人在这方面有本能的探索精神,暖玉温香在怀,迷失只是暂时的。他轻轻抬手,覆盖在随着她说话而在他最近初颤抖的顶端。
慕岚岚配合地挺起了腰,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她也很久没有过了,刚刚一瞥之下立马有了绮念和期待。不过蹭了两下,他额角居然冒出了汗珠,而她的大腿硌到一股锐痛… …
到底不熟练,第一次慕岚岚还没品到滋味,便像坐过山车突然在半空中倒挂住了一样,草草收场。
慕岚岚闭眼吁了口气,扬起的脖颈长而细,颈上一根细细的链子,前头的坠子慢慢滑进她的锁骨窝里。
她睁开眼要去够床头的手机,被小苏紧紧抱住:“别走,等我再一会儿… … ”
他很快卷土重来,趁着她春潮未散,不顾分寸地猛然闯进去。
“苏皓宇… … ”慕岚岚推他,在他鼓起的胸肌上拧了一把,没使上力,指甲嵌进去反而更刺激了他。
“要我快,还是慢?我不知道… … ”男人此时的急切已经让他分不清楚,尽他最大的力气讨好着她,低喘着问。
也不知道了,慕岚岚在他单一但强劲的攻势下几乎叫出声来,浑身的毛孔疏散开了,像被最热烈的蒸汽熏烤过一样。
一波又一波的快意聚集起来,“好了… … ”慕岚岚终于软软地塌下了腰,小苏却像一定要证明什么一样,手脚并用的压住她,沉沉地不停歇… …
慕岚岚的这个男朋友,没多久还是散了。
章女士自然还是那套论调,让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横竖没结婚呢,还怕使不出手段打散吗?棒打野鸳鸯,她不出面章女士出面也一样稳操胜券。
最后是慕行长垫了话,说杜公子差在人品,即便继承了家业也不一定走得长远。家里又是兄弟几个,倾轧争斗将来只会无止无休。
这话比灵丹妙药都管用,章女士又提了两回,见慕岚岚软硬不吃,还是收了声。
慕黎黎听说了,没有多幸灾乐祸。以她们娘俩的心思,这个纨绔二代甩了,下一个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她真正介意的是另一桩事,这次着实又被他们气得不轻。
连席烽也没知会,一下班开车横冲直撞地回了慕家,坐在客厅里也不说话,冷若冰霜地危然端坐,只等慕行长回来。
“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的大事已经没我参与的份儿了?”慕行长才放下包,女儿的排头已经阴恻恻地来了。
慕行长在厅里看着她不说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三堂会审的势头已经约莫猜到了她要问的事。
章女士从厨房出来,还在那睁着眼睛说瞎话:“瞧你说的,家里哪儿不是头一份的紧着你,嫁不嫁都一样… … ”
“那要买房的事儿,没人记得知会我一声?”慕黎黎冷笑。
同小区里进进出出都是熟面孔,一个邻居看到他们跟着中介一起去看房,告诉了段姨妈。段姨妈转脸就说给她听,你去问问,鬼鬼祟祟的准不是好事。
慕黎黎一打听,买房的正主不是别人,是慕岚岚。看房却是三人一起次次不落,章女士从来自诩买什么东西都比别人精打细算,拉着慕行长干什么呢。
如果里头没有猫腻,为何慕行长如今一对质,一个字说不出来呢。不用再问,他肯定是被人掏了钱了。
慕岚岚花费上一贯不知道什么是节约,说不定慕行长还是出的大头。
一想到这,慕黎黎心火腾腾地烧,旺到脸色青白,好一会儿才收了厉色,慢慢地说:“最近房价松动了?那是好机会啊,我名下还能腾出指标,不如我也买一套,您支持不支持?”
章女士早就心里搁了事,这会也不怕明言,先抑后扬地说:“黎黎你比岚岚命好,学校好、工作好、嫁的也好,你让着点她,别和她计较……你不像岚岚没有根基一穷二白,再说你也用不着买,婚房比我们家还大不说— —你爸不是婚前刚给你过户了一套?”
这才算揭开底牌。章女士说话时小心翼翼的面对着慕行长,完全不和慕黎黎对视。
慕行长摸摸脑袋,尴尬地更没法说话了。这是他瞒下章女士的事,眼下两边穿帮了。
慕岚岚工作光鲜优秀,放在同在银行系统的小区里却是个异类。大龄未婚,还号称自己不婚主义,章女士为此快急红了眼。
谈了大半年的男朋友又吹了,背地里章女士哭哭啼啼了好几回,说自己耽误了好好的孩子,前程上经济上支持不了她,连同慕行长也有点内疚。
章女士提出慕岚岚买房、家长要添点首付的时候,作为一家之主慕行长不便多说。他以为章女士这些年体己应该不少,等她报了数才知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慕岚岚事后对慕行长说,您要不问问黎黎的意见,不然将来难做。慕行长嘴上说不用,心里想着应该说,却拖到了现在。
慕黎黎的话同样不善:“是啊,是过户给我了没错。我妈的老房子不该过户给我吗?将来我想住就住呗,那不是天经地义。”
她也有她的底牌,不亮出来,当别人都是随便就可以糊弄的傻子。
“买房子劳心劳力,这大热天的,你们何必出去跑呢?”她比划了下脚下的房子,“这套不是几个月前也才加过您的名字吗,一个意思,岚岚将来也不用买啊。”
第二十八章 舍命陪君子
话说到了,慕黎黎一甩衣袖走了。
她来一趟不过为了表明态度,买房这事在她这就是过不去。至于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反对有没有效力,她不会当场要个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不是一场谈判,她要的是彻头彻尾的一笔勾销。
她阻挠慕行长总要掂量掂量。她知道章女士会被她最后的底牌气得呕死,慕行长在全家都会脸上无光,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两年慕行长没早年那么忙碌,在家的时间多起来。随之而来的,章女士的枕头风愈吹愈烈。
慕黎黎刚待业在家的时候,某一天突然发现家里的房产证居然加了另一个名字,神不知鬼不觉。绕开了她,要这么鬼鬼祟祟?她心里思忖了好几天,似乎再重新体会了当年慕行长把章女士第一次领进家门时的绝望。
慕黎黎不说不代表她不斤斤计较。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同样没征求章女士的意见,另一套老房子好歹也落到了她的手上。
可现在,猝不及防地再来一套房子,她怎么忍得了— —难道要她再结一次婚吗?
席烽连续多日每天往返两个城市,为隔离酒店的改造工作忙碌。这天从邻城回来得早,难得一回赶上家里的晚饭,餐桌上却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给慕黎黎打电话关机,晚上再打仍是冰冷冷的自动回复,于是他把电话打到了慕行长那。
他上门来接人,慕行长却又告知人早走了。不过慕行长知道慕黎黎的去处,给了席烽另一处老房的地址。
慕行长留席烽在书房,三言两语把傍晚的情况一说。没提前情,只说了这回买房慕黎黎不乐意的事。
然后一副尤为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席烽说:“黎黎这孩子心重,从小有什么事放在心里不愿意对我们讲。家里人多事杂,我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要是可以的话你帮我多劝劝她… … ”
翁婿之间慕行长要给自己留面子,席烽听毕一口应下。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多言了几句。
“我是晚辈,按理说长辈的安排不便过问,偏心不偏心的更不该评价。但您这样,会让黎黎心里相不通的。您也知道她,不会把怨言和难听的话讲在明处,有不痛快都藏在心里。”
席烽也不管厅里的章女士会不会听见,继续说:“家里的事虽说清官难断、情大于理,可也最忌讳一碗水端不平,何况这都歪到洒出来了。外头还号召各部门政务公开,您偶尔的体恤无所谓,大事上秘而不宣专门绕开她,就太伤黎黎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