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揪着她的错处不依不饶,即便今天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也不会怪她无端生事坏了他的人际关系。而是……在她脆弱的时候,确实像个比她成熟的大人。
“一点点?慕黎黎,我只值得一点点吗,你抠门不抠门?”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顺耳,可比起其他男人… …他的评价似乎远高于预期。席烽心里软了下来,快速地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好,知道你还没适应席太太的身份,我再等等也不迟。”
真是大善人啊,应该给他颁发爱太太人士特别奖章。慕黎黎压下油然而生的雀跃,故作淡然,“嗯,不会很久的。”
“ … …别误解,我是说心里。其他方面,当然不行。”
不过是他不想表现得太咄咄逼人,把人往死胡同里逼似的,耍的回马枪而已。
慕黎黎咬了咬牙,眼神从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闪烁了好久:“明天上午你不是还要去巡店… … ”
“本地,不出差。”
“可房子里这么乱这么黑… … ”
“有床能睡就可以,不需要别的。”他越说越露骨,“你对这间房子那么有感情,在这里很有纪念意义。”
“你… … ”
“准备齐全。”他不知从哪摸出一盒东西,往枕头中间一掷。
“你这人,真的是急功近利… … ”慕黎黎把脚丫啊手啊嗖地收了回去,防范登徒子的狼子野心。被单底下,她悄悄蹬了蹬腿踢向空气,一半微恼一半气他。
也许慕黎黎也不是个拖延症候群患者,也许是她最近被狂撩小鲜肉的黄苗苗带坏了,当男人比夏夜还湿热的吻压过来的时候,她只第一次偏头让吻落在下颌,第二次就乖顺地就范了。
她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几年内不会结束和他的关系。早晚有这一天,躲不过去的这一天,那就别躲了。
何况… …慕黎黎感觉到男人伏在她身前舔舐,比亲吻时吸她舌头的力道毫不逊色,但怪异的是,电流从那处难以抑制地扩散开来,脑子里似乎还能听到嘶嘶的响声。
他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应该不疼吧… …
第三十章 差评
在某些方面,席峰是个好老师。
不敢睁眼的慕黎黎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软趴趴的挺着身子,白皙的皮肤比羔羊更惹人怜爱。
席烽捏着T恤下摆往上提,一口气卷到了胸前,慕黎黎不自在地动了动:“不脱行吗……”
“你喜欢情趣?”
“不……不喜欢……”
席烽终于不咬她了,手里罩住她的松软,像把玩什么称手的对象似的揉捏。
慕黎黎从没见到他的目光里有过这样的神采,实在是……狂放不羁到近乎露骨。慕黎黎侧开身,下一秒腿上一凉,他的手……直接在最隐私的地方捻了一把。
“那头一回就老实点,我会帮你适应。” 没说是适应席太太的身份,还是适应别的,也没说这头一回到底是哪回。
他花了足够的耐心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特别是将火力集中在慕黎黎躲来闪去的地方,轻揉慢捻。可惜慕黎黎就是不肯的让他好好厮磨,直到他狠狠掐了下她的腰:“再蹭下去,一会有你哭的!”
慕黎黎在他浅浅前进后,急促地尖叫了一瞬,划破了夜的静谧。没有她害怕的那么疼,心理上的恐惧大于身体,于是便开始没事找事。
“窗户没关,你去你去… … ”她蹬他后腰,谁知反作用力在自己身上,深到她提口气,又哎哎呼痛。
“窗帘拉上,对面能看到… … ”席烽不着寸缕地回来,还没沾上床又有了新的指示。现在是她发号施令的时候?
席烽深深吐纳了几口气,从床边捞起她,突地往上举。让她像无尾熊一样环抱住自己,边走边找他的出口。
慕黎黎被突然的腾空而起吓得直抖,连声怪他:“不舒服,不行不行… … ”
话音未落已经被他得逞,像是钻头生生凿进了她的身体里,酸到她眼泪飙出来:“你出去,出去呀… … ”
她瞪着小鹿一样的圆眼睛,含着欲流未流出来的泪花,睫毛被打湿,眼尾暗红,月色下很有一股脆弱的破碎感。
慕黎黎发现席烽的力道一下子粗野起来,架着她大腿的手指几乎深陷进去,纵情地摇摆着她、冲撞着她。
她的呜咽声被捣击得支离破碎,没用的泪水更加泛滥,满脸可怜兮兮的水痕。而他脸上的快意那样明显,甚至主动去舔她的眼角。湿湿的,咸咸的,有夏日海边迎风吹拂而来的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又倒回了床上。
那股起初的不适感早已被滑润的畅通无阻所代替。但酸酸的麻意越垒越多,像高楼被平地起青云似的盖起来,直至耸入云宵。
明明她下意识恨不得马上离他远远的,可手臂在回到床上之后,依然挂在他的脖子上,缠得紧紧的。
陌生的渴望游荡在身体四肢,她不确定要什么,只确定要他。几度在浪尖抛起又落下,失重感层层迭迭地汹涌蔓延。终于,席烽全身重重地压下来,捕捉到她的唇,同时动作猛然加速到剧烈,然后… …渐渐归于平静。
事后的他格外和颜悦色,大剌剌的当着她的面拆下东西扔进垃圾桶,“别怪我照顾你不够,天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你一哭我特别有感觉… …”
“变态,流氓,神经病… … ”慕黎黎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话往他身上招呼,枕头被她攥在手里,可她的胳膊已经沉到抬不起来,想砸过去都不一定够得着他。
“只要你不哭,我完全忍得住。”席烽还在嘴硬。
虽然他旷了许久,知道女孩子第一回 不该这么渣男的快刀斩乱麻。今晚他的发挥实在有失水平,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出了差池。
“是你哭得不对,怎么那么能流眼泪,娇气!”他俯下身,在她眼皮上轻轻一弹。水龙头似的涓涓细流几乎从开始到末尾,和她平常的样子判若两人。
慕黎黎把脑袋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对他的贼喊捉贼不想反驳,自己也觉得丢脸。
很快感觉后背一热,人又贴上来,从上到下抹了把她后背的汗。大手却没拿出去,在她皮肤上流连不去… …慕黎黎顷刻间翻脸不认人:“你睡地板去!”
不管怎么说,心头长时间压住的大石头被清掉了,慕黎黎这夜沉沉入睡。连席烽后半夜嫌地板太硬,悄悄爬上了卧榻之侧也毫无察觉。
天亮起床她冷脸示人,一不看他,二不回答他的问话,面上一片结着霜的冰碴子。
“要不休息一天?和老唐请个假,我给你打招呼。”
他在身后按了下慕黎黎的后腰,“这里疼?还是… … ”手顺势往下滑去,被她“啪”地一巴掌打下去,清脆响亮的一声。
公司规定年假要提前二十四小时申请,病假按天数和小时数扣钱,他还假惺惺地问。
果然对男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无情,慕黎黎懊恼不已。昨晚怎么就胡里胡涂地觉得,这人做为老公还不差呢。
闪神之际手里的钥匙被他收过去:“你坐副驾,我来开车。今天我们换一下。”
慕黎黎脸色一缓,给他开了小一个月的车,今天终于换了待遇。
“明天呢?”
“明天还来这边?也行,住几回我就习惯了。”他低头微微一笑,眼睛里又带了钩子似的睇她,“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不好,你其实更喜欢这种气氛对不对?”
… …慕黎黎很后悔,隐忍了一早上用沉默来抵抗,坚持到底不好么,偏偏搭他的这句话。
下车的时候席烽不让走,拖住人手不放。
“为昨晚和你说声抱歉,正式的。”他摸了摸鼻子,”让你感受不好,是我的责任。”
慕黎黎脸色不善地看他,嘴唇轻启,给了两个字,“差评。”
“不怕,我会不断修正的。”席烽不当回事,“主要是我没想到,你这么乖… … ”
说得欲语还休,初见相亲时慕黎黎和男人斡旋的收放自如,让席烽以为她至少有过一些经验。
“为了奖励你,来— — ”他从驾驶座探过身来,扳着她的脸,在她颊上落下一记goodbye kiss ,“今天我来服务你一回。”
慕黎黎做贼似的急忙四下张望,斥道:“你能不能注意点,这是在公司!”
他提起她的下巴,“啵”地再一次亲在嘴上,还包住她的嘴唇使劲含了一口,洋洋自得的嘴脸:“公司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有什么问题?”
… …
隔离酒店正式开放那天,慕黎黎没去。公司明令除了酒店内的服务人员和管理人员,谁也不许去现场扰乱正常秩序。
有几天席烽成了名副其实的“救火队员” ,一有新问题酒店一个电话打过来,和他报告方案,不管晚上还是周末。
他的指示总是言简意赅,批评人的时候疾风骤雨似的严酷,吓得人腿哆嗦。满意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句“做的不错” ,可他从不吝惜向人说出来,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
这种驭下之术,慕黎黎看得分明,真的用起来却难以得心应手。她想,要么是她年轻动不动爱心虚,要么是她的脸皮还不够厚,起码比他差远了。
她的小team已经基本人手到位,四个人的团队,新人搭旧人。部门的正式名称定下来叫投融资部,顾名思义既要管投资也要管融资,融资尤其紧要,可谓使命重大。
慕黎黎之前的潜心研究派上了用场,以烽火的现状,融资方向不外乎公开发债、运作上市等几条路。还有一条,是刚刚展露苗头没两年的REITS ,房地产信托基金。
跟着老唐把初步想法和席烽汇报完当天,回家慕黎黎和席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专业判断来看,几个方向均是艰险重重。
“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有倾向,融资不是坑蒙拐骗,是要实现你和投资人的长远目标。作为老板,你想把公司带到什么规模、什么前景?是要做大,做强,还是小富即安?这是留给你的家庭作业。”
第三十一章 司机小姐
老唐觉得最近和老板的交流愈加顺畅,席烽神清气爽的好说话,给他们投融资部下放了不少权限。
让他和下属在工作上有更多可以发挥的空间。特别是慕黎黎这块,新部门上任三把火,是老唐下半年要重点打造的腹地。
投资现在烽火不具备条件,日常现金流还要靠省、靠挤,没有富余的池子。所以摆在老唐和慕黎黎面前的首要难题,是融资。
五花八门的融资渠道被慕黎黎列了满满一块白板,老唐带着她一条一条、用排除法筛选下来,答案只有四个字,任重道远。
“债还是股,这是个核心问题。”
再次讨论时,老唐在白板上用刺目的红笔划了个圆圈,对席烽和另一个股东李火亮总结说。
李火亮是个面相比实际年龄老几岁的技术男,中间一直插话问各种问题,慕黎黎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李总原来这么— —碎嘴。
“我们有选择权吗?”李火亮问,“是人家选我们,不是我们选人家吧?你觉得我们有和资本家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我和慕经理讨论完,认为都可以尝试。可做就可协商,主要看公司倾向于选择哪一条路。”老唐说。
“哪条成功选哪条,我们这时候还挑肥拣瘦啊。老唐,只要能融来钱,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要多少资源我们都要把罗马建起来。”
话都被李火亮说了,老唐好脾气的解释:“都有成功的可能性,也都有风险导致出现失败。”没有人能给出这种保证。当然,不努力、不尝试肯定没结果,钱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不去融资拿不到钱。”
席烽说:“有细化的方案吗?不要仓促上马,还是把优劣势分析清楚,这方面你们是专家。”
慕黎黎提前准备了,闻言把手里打印好的PPT分发给在座的高层。老唐虽然数次被打断,但开了个好头,融资势在必行这一点大家很快达成了共识。
老唐示意开始,慕黎黎把屏幕滚到第一页,按照自己的思路介绍起来。
对面端坐着公司位高权重的几位大佬,她站在讲台上,开口时难免有点小紧张。声音缥缈虚无的轻,语速却越讲越快。
慕黎黎停顿了一下,再发言的时候就从容多了。尤其在后面的问答环节,侃侃而谈,回答得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负债率再增加,银行那边能接受?”李火亮问。
“这个得和银行聊,这种问题不好摆在台面上说,只能先探探他们的口风。我预测再高三到五个点,也许可以有空间… … ”老唐说.
“不用探了。”席烽说,“烽火自己不能接受,现在的负债已经到顶了。”
烽火的资金链从年初一直绷得很紧,这个月有所缓和,但从上到下大家已经缺钱缺怕了。
俗话说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公司能撑住主要靠贷款,资金链上不允许再出娄子。席烽清醒地说:“在其他路径没有眉目之前,银行这边不要再增加负担了。”
“好吧,那就专注走股权融资的路子。”老唐让慕黎黎把PPT快进到某一页,“目前投资规模远远不够,增资扩股是必须的。一轮融资看起来很吃力,后面还需要几轮融资还说不好。”
李火亮兴趣浓厚:“融完资之后呢?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公开上市?走得通吗?”
老唐回避了这个问题:“放长远了看,不管将来上不上市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
“增资扩股意味着摊薄我们手里的股权,那烽火算谁的、听谁的?”李火亮耸耸肩,“我无所谓,看席总。反正现在烽火的股份已经跌到底了,说实话没有什么意义。”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