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玫瑰——却崖
时间:2022-06-19 07:05:34

  他知道伴晴今天生日,极可能会习家一趟,打电话给管家嘱咐道:“别让伴晴出门。”
  管家答道:“萧总,夫人已经出门了。”
  他挂断电话后,立刻拨打了习伴晴的手机。
  秘书见他接打电话,正要出门,文件一挥,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水杯,猛地砸在了地上,水渍溅出,七零八落。
  他的耳边电话的无人接听冷漠机械女声,水杯摔在地上的破裂声,响起了空前耳鸣。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好忙~~~
  努力更新ing
 
 
第21章 
  习伴晴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就知道习家目前已经乱成一团了,她匆匆赶去习家。
  她踏入习元浩办公室的那一刻,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一只大手截住她面前的杯子,让她免受脸上接杯具的惨痛。
  她对拦下杯子来袭的保镖点了点头。
  萧准果然没错。
  起初,萧老奶奶每日命令式一句,带保镖。
  她只以为是萧总为了她作为萧氏夫人的场面,还当面吐槽过每天命令式念叨的萧准像老奶奶,记忆力不好。
  萧准听了不恼,依旧每日一提醒,比新闻联播还准时。
  屋内哄哄闹闹的气氛顿时停歇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习伴晴。
  “伴晴,你说这笔钱怎么分。”
  “伴晴,我原先可是接了好大一笔钱给你爸爸的!”
  “伴晴,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抱过你……”
  习伴晴的出现显然让大家更加激动,她的一举一动对这笔不菲的资产分割具有极大的决定性作用。
  要不是保镖拦在她身前阻挡,她还以为丧尸来袭。
  她的目光越过这一群丧尸,看见在人群后的习元浩,他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愁容地揉着额头,遮掩额头的毛巾沾染了蜿蜒的鲜红,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激战后,他弓着背,从前那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变得颓废又沮丧。
  习元浩和习沧共同建立习家这家公司,两人股份平分,不过由于习沧的离世,这部分的股份划分大多数给了元怡月,一部分留给习伴晴,部分给了习元浩。
  习元浩和习沧一家有深厚的情谊,习元浩命悬一线时,习沧拉了他一把,习沧疾苦难耐时,习元浩给了他饱腹之物。
  元怡月和习伴晴的资本放心地放在公司,甚至能放心地放在他手上。
  但是习元浩做了个人情,他将自己那部分股份划分给习沧亲属,慰藉丧失亲属的悲伤之情。
  但他没想到,不患寡而患不均。亲戚以分配不合理,日日夜夜地闹,导致习家的基础商业受损,习元浩也深陷漩涡泥塘。
  习伴晴看着眼前这群为了钱眼红的人,他们竟然伤害习元浩,她由衷为习元浩觉得不值。
  她不由愤怒,一字一顿地说着:“你们谁也别想拿到这笔钱!”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我就是让我爸带入土,你们也休想染指一分!”
  她这些话显然激怒了那浩浩荡荡的闹事团队。
  “你这姑娘这么这样啊!自己成为了富家太太,转头就把亲戚抛在一边。”
  “你不能这样!我可是有原先□□承诺的语音录音的!”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把一个小包越过人群砸向习伴晴,导致大家群起而攻之!
  保镖力气压制,却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习伴晴吵闹地看着这群土匪,瓜分遗产时是亲戚,习夫葬礼上是土匪。
  这时候和她谈血缘,早干嘛去了。
  那些丧尸红着眼,骂得面部狰狞,几乎要突破保镖的防线,企图袭击习伴晴,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野蛮。
  习伴晴不打算退!
  她今天就是来讲清楚的,他们都不配拥有这资产,但凡有一个人占有一分钱,她都要以申诉途径找回来!她就是把钱烧给爸爸都不想他们拿到!一点都不配!
  那些丧尸不讲道理,她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习伴晴想拨打报警电话,被一只手突然拍掉了手机,那人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他们拉扯着,习伴晴也陷入他们混乱之中,唾沫飞溅,暴力和撕打。
  习伴晴被一道更强硬的力道拉扯,习元浩牵着她的手腕就拉出了喧闹嘈杂的会议室。
  两人到了公司一处无人的房间。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习元浩低声道歉:“抱歉,伴晴,我没想到她会抢过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不该让你过来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竟然还让你遇到这种事,是我这个当长辈的没到位。”
  习伴晴累得喘气,依旧摆手,表示不在意。
  习元浩的手机突然作响,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视线扭头看向习伴晴,将手机递给她:“萧准的电话,他说打你手机没人接听。”
  习伴晴接过电话解释:“我手机摔静音了,什么事?”
  萧准给习伴晴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她听着萧准那天的声音无端的喘息比声音更大些,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没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全。”
  他的声音低沉,给她莫名的安定感,她没把事情的详细和萧准细说:“没事那就不聊了。”
  “伴晴。”萧准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早点回家。”
  “好。”
  习伴晴又把手机交付给习元浩,她走在习元浩的身边,却侧耳听着手机那头萧准的声音:“目前伴晴可能被人盯上了,怕她慌张,麻烦□□多护着她。”
  习元浩和萧准低声谈论了几句:“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萧准又强调了一声:“最好劝她早点回家。”
  习元浩低声应着:“好。”
  两人的通话到此,萧准挂断了电话,助理仓皇地收拾着地上的破碎的陶瓷碎片,水渍蜿蜒的痕迹,可能是他多虑了。
  他又回归工作,但心绪依旧不宁。
  直到秘书带着文件进来,秘书汇报:“萧总,高层刚把习家这次投资百分比负数的资料分析出来,习家管理层先前和阴阳不解公司有过一笔巨额合作,并未将这笔投资的钱放入公司基础业务。”
  萧准的手一松,眉头不解。
  在习家如此焦灼的情况下,习元浩不打算动用这笔资金缓解局面,那不是明摆着不打算挽救习家公司了。
  萧准再次拨打电话,这次不仅习伴晴的手机关机,就连习元浩的电话也拨打不通。
  他匆匆下楼,心跳如鼓,他要亲自去习家找习元浩问清楚情况。
  手机铃声作响。
  他拿出手机一看,徐高的消息。
  萧准心中隐隐不安,他想帮助习伴晴寻找杀夫仇人,但是也不好以萧氏的名义暗查,只会委托一向不正经的徐高来探查,一来徐高喜玩乐,星阑城内众所周知,一看就能放松警惕,二来,徐高沾花惹草的,探查到的讯息自然更加广阔。
  【徐高:萧准,关于习夫的杀人凶手有怀疑对象了!】
  【徐高:现在嫂子在哪?】
  他回着消息,手指已经不利索地颤抖起来。
  【萧准:在习家,和习元浩在一起,我托他好好保护伴晴了。】
  【徐高:!!!别让他们待在一起!】
  ——
  习元浩拨打电话联系了安保把那群失控的亲戚请出公司。
  习伴晴和习元浩一直待在屋内,习元浩通了电话后,他看向习伴晴浑厚的声音,给人安慰:“过一会,我们就能出去了。”
  她点头:“嗯。”
  习元浩笑说:“生日快乐。”
  他温文尔雅,声音也缓缓地给人慰藉,但在这种情况下,这句话显得有点讽刺。
  习伴晴轻笑回应:“谢谢习叔叔。”
  “我还为你准备了礼物,等一会能出去了,就去看礼物,收了礼物,我就把你送回去。”
  习伴晴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看着习元浩的眼睛深邃,伴着慈爱。她轻应着:“嗯。”
  她没有心情,但也不想辜负习元浩的一番好意。
  保安的电话打来,习元浩带着习伴晴到了那栋习家新的办公大楼,那个停车场是习伴晴第一次被绑架的地方,人迹罕至。但她看着习元浩的慈爱的笑容,她和习叔叔同行,不由心定了许多。
  两人同上了电梯,习元浩温和笑意像是纹在了脸上,他从袖间掏出一条长布:“习叔叔虽是年老了,却想像年轻一般,送你一点惊喜。”
  习元浩为习伴晴蒙上黑布的那一刹,温煦的笑容变得狡黠。
  习伴晴的眼前是黑色,习元浩搀扶着她的手臂行走,风拍打着她的裙摆,凌冽的风刮过她的耳畔。
  “你知道你爸死前最好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猛然一道推力,她不可避免地往前倾倒。
  黑布随风悠悠转转落在地上,习伴晴两只手紧紧抓住高楼的边缘,脚下是万丈高楼:“你混蛋!!!”
  一切真相拨开云雾,她只觉得愤恨和无力侵袭全身,她亲密信任的习叔叔,她还在父亲死后,屡次感谢习元浩操持父亲葬礼。
  他是凶手!
  但她看着凶手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她想起了曾经警察的告诫:“凶手是深受死者信任的人。”
  习伴晴嘶吼着:“你混蛋!爸爸那么信任你!”
  习元浩居高临下,习伴晴的指腹翻白,他傲视习伴晴挣扎地举动,对他而言,猎物死前的愤怒和挣扎是极大的快乐。
  他蹲下身子看着两手抓着高楼边缘,却无法攀爬上来的习伴晴,他勾唇一笑:“你和你爸爸一样不设防,都是商圈的老狐狸,也就你们还学不会利益至上的道理。”
  “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要不是你爸的佛珠掉在地上,他非要低头去捡,也不会让我有机会得逞。”
  习伴晴的瞳孔轻颤,滚烫的泪珠溢出眼眶,划过她的脸颊。
  那个佛珠,是习伴晴为习沧求来的。
  习伴晴出国读书前,习沧得了炎症,他虚弱地坐在病床上,不停地咳嗽,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了,他还说着:“不用管我,安心去国外念书吧。”
  她拖着行李箱走向宽阔的机场,还回眸望了一眼,坚持送习伴晴的习沧,他佝偻着背,病号服挂在羸弱身子上,披着单薄的外套,杵着拐杖,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纸。
  习伴晴把求来的佛珠套在习沧的手腕:“不许在抽烟了,好好把病养好,平平安安的!听到没有!”
  她蛮横的语气不像在关心人。
  但习沧那张沧桑的脸上笑出了褶子。
  此后的年年岁岁中,再精致昂贵的手链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只带那一串佛珠。
  要不是习沧为了低头捡习伴晴送他的佛珠,他可能不会死。
  要不是她。
  爸爸不会死。
  习伴晴无力支撑重量,松开了手。
  坠落。
  那一刻,她见到了习沧。
  她没能好好道个歉,帮爸爸找出凶手,还让自己一步步陷入凶手的陷阱中。
  对不起,爸爸。
  她在下坠。
  手腕猛被一道狠力拽住了。
  她抬眼一看,萧准发丝垂下,逆着光,咬着牙,眼中坚毅,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
  一点都不肯松。
 
 
第22章 
  萧准吩咐秘书报警,他根本来不及等司机,一头钻进了驾驶座,猛踩油门,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而过。
  他心跳都乱了。
  伴晴!你不能有事!
  他的超速招来了许多交警,车流横穿之中,车子到了目的地,他下车遥遥一望,习伴晴的身子悬在高楼之上,而楼顶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
  交警才拦下萧准:“扣十二分,吊销驾照!”
  萧准没听交警的声音,径直跑上了楼,交警才想拦他,目光也被高楼之上命悬一线的人影吸引了。
  电梯门被遮挡,亮起的按键却无法运行。
  他跑上安全通道,无穷无尽的楼梯和旋转,感应灯微弱的炽亮,亮了又灭。
  像是一场通往地狱的循环,生命的搏击,他感觉不到累。
  快一点,再快一点。
  推开天台的那扇门,他猛地往前扑去,习伴晴在掉落,他的手臂悬在外面紧紧地抓住。
  习伴晴眼中的震惊。
  怎么会是萧准。
  她无力轻声地说着:“松手……”
  他手掌的力度在收紧一分,不肯放手。
  习元浩散漫地笑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都这么急着去见习沧。”
  习伴晴看见习元浩出现在萧准的身后,她急迫地命令道:“松手!”
  萧准咬着牙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声不哼。
  习元浩的脚踩在了萧准边缘的手指上,脚底用力的碾着他的肩膀:“说到底,你这人还是我算漏了。本来送习伴晴去萧家,是想让习伴晴成为奇耻大辱,但没想到,你竟然不欺辱习伴晴,反而处处护着她。”
  “不是冷面阎王吗?动了情?还是贪图习伴晴的美色?”
  他的脚跟深深扎进萧准的肩膀,地下身子冲他淬了一口:“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习伴晴听得到萧准骨头被习元浩踩得断裂的声音,她吼着:“萧准——!我叫你松手啊!”
  萧准依旧紧紧抓着,一点都不肯放!
  习元浩轻笑:“苦命鸳鸯非要共赴黄泉,那我就帮帮你们。现在,我就送你们一起去见习沧。”
  他离开了,消失在习伴晴的视野,去拿东西了。
  习伴晴慌了,她可以掉下去,习元浩必须死!
  她掰着萧准紧抓的手,一指又一指!
  萧准慌了,他鬓间的青筋暴起,吼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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