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褚宓的乱世皇家记事簿——TeC
时间:2022-06-22 06:45:16

 
赵竑背着褚宓,接着向山上走。
 
“你讨厌战争吗,每年春天,明明是该播种的季节,却没有一个农夫高兴,因为春天来了,意味着要开战,连累着过年也不能安稳。父皇以前总是说,每年秋收停战的时候,他都闻不到稻草的味道,只能闻见血腥味。”
 
“讨厌。”
 
皇城里的人跟战争离得远,提到战争是不停贴出的伤亡讣告和不断加收的税务,褚宓从小生活在边关,战争对她来说,不只是听见的惨烈,还有见到的血淋淋和闻到的血腥。
 
“我很小就被封为了太子,总觉得以后一定会做皇上,母后总是警告我,说父皇是不会把皇位交到无能之人手上的。父皇临终前对我说,皇位给我不是因为我是太子,是因为我是皇子中最有希望一统天下的人,他希望在我在位之时能让他看到天下太平的样子,秋收的时候要在皇宫闻到稻草的味道,他才能真正安眠。母后临终后没有葬在皇陵,而是葬在了这山上的庙里,一是为了节省开支,二是母后说,这乱世,只有在庙里她才能睡得安稳。”
 
“宓儿?”侧头看看趴在他身上的褚宓,“也就你敢不听我说话。”
 
“我听着呢,”就是有些不敢看他。
 
北山的山顶上有一座平时不开门的庙,如今响起了一年一次的敲门声。
 
“施主这次终于不是一人过来了。”开门的,是这座庙里唯一住着的一个老和尚。
 
赵竑领着褚宓去了供着她母后牌位的一间房,“去磕个头吧。”
 
于是褚宓毫无想法的磕了个头。
 
赵竑也跟着磕了个头,朕会尽职尽责的做皇上,朕知道如今天下还不算太平,朕不贪求,做赵竑的时间还给我这么一小会儿就好,母亲,我带儿媳来看您了。
 
“在这吃顿饭,咱们再下山。”
 
庙里的这顿饭吃得褚宓头皮发麻,因为庙里的老和尚一直盯着她。
 
“施主这头型长得实在完美,剃光了头发一定很漂亮。”
 
褚宓嘴里还含着一口饭,听了这句话后,一时难以下咽。
 
“往常都是对我唠叨这句话的,这是看见长的更漂亮的,就更换目标了?你就别惦记着收徒弟了,这是我圆过房的媳妇。”
 
也不知道赵竑是不是在替她解围,褚宓默默的咽下了口中的饭。
 
吃完饭下山的时候,在庙门前赵竑就蹲了下来,“上来吧。”
 
褚宓犹豫着,“下山的路难走,我还是自己走吧。”
 
赵竑站起来,好笑的看看她,“别逞强,你想好了,要是半路上走不动了,我可不背你了。”
 
“走吧。”褚宓很坚决的上前开路走着。
 
北山上,一男一女正在走下山,女子走在前面,男子走在后面。不一会儿,男子就超过了女子,再一会儿,女子就拉住了男子的衣袖,
 
“皇上,”
 
“自己走。”
 
“皇上~,”
 
“上来。”
 
“下山还有一段路,说了这么多我的事,也说说你的事吧。”赵竑可能单纯就是觉得,看不见人,那就得听听声。
 
“我吗?”她小时候的事还真没有几件是敢讲给赵竑听的,“我真的很讨厌哥哥的胡子,可是他突然剃掉了,居然反而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想到褚谦现在的样子,赵竑也笑了出来,“褚将军为何要突然剃掉了胡子?”
 
“嗯…,”褚宓随口胡扯着,“可能是看见京城里一个个贵族公子都长得漂亮,自卑了吧。”
 
赵竑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京城里,哪一个贵族公子长得漂亮啊?”
 
“这个,”褚宓蹭蹭他的脸,“这个最漂亮。”
 
 
私奔,可惜不是
 
 
冬游第六天的晚上,高挂的月亮已经熟悉了营地里飘散着的酒味,褚宓的帐篷已经熄了灯,所以帐篷里的人也察觉不到她的帐篷门前正坐着一个人,所以当褚宓从帐篷里探头出来的时候,她和坐在帐前的蒋珹彼此都吓了一跳。
 
褚宓站在帐前,她没想到蒋珹会出现在这,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解释。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蒋珹今晚比以往都显得诚实,看到褚宓,笑得特别好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凑到褚宓跟前。
 
迎面扑过来一股酒味,褚宓难受的揉了揉鼻子,蒋珹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黯淡了,“你也,不喜欢酒的味道吗?知道了。”蒋珹点了点头,转身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今晚蒋珹醉得很厉害,所以他没有察觉,褚宓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午夜了。没去想为什么蒋珹会突然出现,褚宓四处看了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今天白天观看比赛的时候,赵竑突然凑到她耳边说,“子时到我营前的树下等我,你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褚宓一路上走得很心虚,明明是去见赵竑,她愣是走出了一种去偷情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她说话都是压低声音,“皇上?”
 
赵竑正骑着马等在树下,被她传染了一般也压低声音,“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褚宓被拉上马,偷情的感觉不减反增了,“这是要去哪?”
 
赵竑一边向前走,一边跟她解释,“出宫那天你不是说北山没有京城里热闹嘛,咱们提前一天回京城,在城里玩一天再回宫,我让马走得稳一些,困了就先睡一会儿。”
 
天渐渐变成灰色,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回京的路上正走着一匹棕色的马,马上一个身穿黑衣的漂亮男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侧坐在他怀里穿着水红色衣裳的漂亮女人,那女人靠在他的怀里,正熟睡着。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女人的裙摆,还有男人的衣摆,早起开城门的守卫,远远的看着这幅画,忘记了他还要去敲晨钟。
 
褚宓睡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一家客栈门前了,赵竑把她抱下马,替她整了整裙摆,然后牵了她的手,“咱们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再去找好玩的地方。”
 
“不困吗,要不先去客栈里休息会?”她睡了一路,可是赵竑可是一夜没睡,不免的让人有些担心。
 
顺着牵着褚宓的手,赵竑把她揽到怀里,看着她,笑了笑说,“我困不困,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嘴角一抽,褚宓战术性的看了看天,得,当她什么都没说过。
 
“老板娘,来两碗牛肉汤面。”赵竑带她去了一家不起眼的路边小摊,她俩来得早,还没有人过来吃饭。
 
面摊的老板娘从屋里伸头向外看看,激动得拿着汤勺就冲了出来,“赵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老板娘好好打量了下赵公子,再看看站在他一旁好看的女人,“这位是?”
 
“我媳妇。”赵竑揽了揽褚宓,炫耀着说。
 
再打量打量两个人,老板娘称赞道,“真是郎才女貌啊。”
 
“那是。”不要脸的接了赞赏,赵竑把她搂得更紧些,笑得一脸开心。
 
褚宓也跟着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说起来,她不是赵竑的媳妇,是他的妾。
 
 
清醒,维持又讨厌着
 
 
妻还是妾,在赵竑的眼里,后宫的女人不是这样区分的。以往她们都一样,都是他为赵国娶了养在后宫的女人。现在多了一个不一样的,赵竑喜欢的。他娶回家的喜欢的女人,就是他的媳妇。
 
褚宓现在正跟赵竑坐在面摊前等面吃,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跟京城里其他面馆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起眼,甚至还有些简陋。可这个面摊有一个特点,它是京城里开业最早,关门最晚的,因为老板娘的丈夫死在战场上,而她们家还养着三个孩子。
 
“我小时候从家里逃出来,大早晨的只有这一家面摊在开业,我饿得不行,只好过来吃饭,这里的老板娘非说她家的面是京城里最好吃的,我不服,之后吃遍京城面馆,最后发现,诶,果真这儿的面最好吃。”
 
赵竑不怒而自威的一张脸,现在说着话,愣是让褚宓看出了其中的孩子气,于是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信是不是,我当年也不信,等会儿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热腾腾的汤面还没用一刻钟就端上了桌,褚宓喝了口汤,一抬头就看见赵竑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
 
她认可的点了点头,面很好吃,至于是不是最好吃的,个人有个人的偏好吧。不过这面实在是量足,她吃了一半就很饱的放下了筷子。
 
“吃不下了?”
 
“嗯。”褚宓点了点头,于是赵竑把她剩下的汤面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待会老板娘出来,要是看见碗里有剩面,会生气的。”
 
这一整天,赵竑陪她游玩了许多地方,京城里,好像一大半的商家都认识这个赵公子。她不是不知道赵竑在干什么,不管去哪一口一个‘我媳妇’的跟别人介绍着,去首饰店看首饰的时候,赵竑贴在她耳边一句“喜欢就都买下来,你相公有的是钱。”还迷惑得她笑着骂了一句,“败家男人。”结果他又咬着她耳朵说了一句,“我的钱,不就是赚来让你败的。”
 
再多一天,她怕她真的就把自己当成赵家媳妇了。好像一切都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褚宓偏偏就还是有那么一丝清醒着,还是知道,她是褚宓,不是赵公子新娶的媳妇,是褚家的女儿,皇上的后妃。
 
当晚在客栈休息的时候,褚宓去关窗户,发现外面下起了雨。早上看天,明明不是会下雨的样子啊。和褚宓一样,京城里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想,因而此时路上有许多惊慌失措躲雨的人。
 
“下雨了。”赵竑从背后抱住她,轻咬了一下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扑了上来,“要是明天还下雨,咱们就得一整天待在屋里了。”
 
瞧这说话的语气,她要是赵家媳妇,现在肯定面红心跳地推开赵竑了,可是她是后宫里的女人,知道出行在外不行房内之事的规矩,于是只是笑了笑,没做什么反应。
 
这场雨很让人意料之外,同样,漆黑的夜里,从窗外迫近的刀光剑影也让人没能想到。
 
 
此生最害怕的一瞬
 
 
遇刺的事情还要追溯到今天中午,褚宓在客栈的柜台处点餐,不远处站着一个看着就不正经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下褚宓的背影,吐了口中叼着的草,一抹头十字交叉着走了过去。
 
那个男人走到离褚宓还有一步之远的时候,被察觉到的赵竑一脚踢翻在地,翻了两个滚。赵竑的举动摆明了褚宓是个有主的人,可是那个男人显然不在乎这些,从地上爬起来,还要上前。
 
无赖般的男人是从地方过来的,不知道京城的规矩,可是客栈里正在吃饭的人,他们自幼生长在皇城,知道赵竑和褚宓看穿着面相定是有地位的人,于是一人一句地拔刀相助,骂得那个男人无地自容,逃走了。
 
这还不算完,所谓无赖,就是要像这个男人一般,有这种不知错,不知耻,不知浑身臭气的精神,他招呼了几个同样无赖的朋友,晚上过来夜袭了。
 
赵竑在屋内和一群人打斗着,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五个人中四个都是没什么功夫的人,可是有一个,出手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怕这个人伤到褚宓,他索性把人引到了屋外。
 
再看回今天中午,吃饭的客栈里当时还坐着一个在角落里愤怒地啃烧鸡的人,他,是一个吴国刺客。
 
今日一早,吴国刺客们打算回国过年,于是打包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其中甚至还有赵国特产,行李多到把驴车堆得跟小山一样,他,坐在小山顶上看着行李。
 
还是京城的规矩,看到赵竑这样富贵的人骑马过来,是要避让的。于是,驾着驴车的刺客手握缰绳来了个急转弯把车上看行李的刺客甩了下去。
 
掉到地上的刺客慌张的喊着驾驴车的刺客,然后发现,他,是个哑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又想起了,驾驴车的刺客,他,是个聋子。总之,各种绝望之中,他,错过了回国的驴车。
 
说实话,他原本没打算行刺,毕竟快要过年了,他在客栈里只是打算愤怒的啃个烧鸡。要不是客栈里有那么英雄救美的一出,他都没注意到赵竑。客栈里一人一句的怒骂,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明白了,他不是无赖,他,是一个有职业精神的刺客,他要去行刺。
 
夜里下着雨,赵竑在雨中和五个刺客赤手空拳的搏斗,站在门前的褚宓越看越觉得很不对劲,五个刺客,四个拿着小匕首,一踹就倒,有一个用长剑,特别耐打。
 
吴国的刺客,站在赵竑的背后,被那四个不停扑上去被踹倒的刺客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们,是在埋伏的时候碰到的,
 
“嘿,兄弟,你也是来行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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