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殿下如此不自重
作者:捡西瓜
【本文文案】
1V1互宠小甜饼
古灵精怪才女×撒娇打滚王爷
生为帅府女,长姐为皇后,长兄还和将军府的大姑娘爱的死去活来。
为了不遭圣上忌惮,为了姐姐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为了长兄和长嫂有情人终成眷属,家中不得不作废早早议好的亲事。
从此天之骄子的侍郎未婚夫成了过去式,宋濯不得不接下那好似无理取闹一般的一纸赐婚。
嫁给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那个招猫逗狗浑浑噩噩花天酒地的傻王爷。京城无人不知,谁都能背地里嗤笑几句的废物草包。
宋濯也如是想,自然也如是说。
不料某王爷委委屈屈:“夫人此言差矣,为夫确实酒地,可是从不花天。”
确实。这个死鬼王爷,吃喝赌无所不精,偏偏洁身自好,从不沾嫖。
倒真像个顽劣的傻孩子。
—
新婚之夜,他挑开盖头,珍而重之地承诺。
“我没什么大能耐,但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却是做的到的。我知道娘子才貌双全,文韬武略,嫁给我必然不甘心,所以万万不敢委屈了娘子。我向娘子许诺,我此生只娘子一人,必敬之爱之,不敢慢待之。”
结果……厚待是厚待了,但是平王殿下,您自个儿是不是太欢脱了点儿?
后来宋濯悟了,自己有幸不必时时赶在捉奸的路上,作为代价,所以时时总走在抓狂的路上。
—
直到看尽了长姐的苦楚,看过了世间的离合,宋濯才懂得。
原来自以为百般委屈成全别人的自己,竟成了最幸福的那个。
年少时总希望夫君光彩耀人、才华绝世,能立不世之功。
后来才懂得。
不世之功都是给外人看的,枕边人最重要的还是肯交真心,能知冷热。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濯(宋微漪),赵谌(赵子铭)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君他人模狗样,可惜长了嘴
立意:结发执手,相濡以沫
第1章 大婚
九月初六,京城空前绝后的热闹。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我,宋濯,大卫朝征西元帅府最小的嫡女,今日奉当今圣上之命,嫁给他的胞弟平王。
京中从来没有哪家娶亲有这种阵仗。平王是先皇的幼子,和圣上一母同胞,幼时遭奸人所害,流落在外多年,十三岁头上才被寻回来。因此,太后在世时对他百般娇宠,圣上至今仍对他万般溺爱,活脱脱把人养成了一个四肢俱全、诸事皆废的纨绔草包。
京中无人不晓这位废物王爷的混名,但无人敢说。
谁让人家亲娘亲哥乐意宠呢?
这位草包废物王爷,在京中享的是独一份的恩宠。这皇城之中,除了圣上本人,没人的排场敢越过他去。
但是圣上立后那是要祭天祭祖的,才不会在皇城中耀武扬威的游街。
所以我这婚成的,注定是这京城空前绝后的铺张靡费。
我那不学无术的废物夫君骑着千金难求的千里马,大材小用地拽着良驹,得意洋洋地带着身后长达一条街的车队游街。整整绕着京城转了十个来回。
我听到外面从开始的人声喧闹到后来渐渐消停,便明白了,这位爷自己骑马不累,把来看热闹的百姓都看疲了。
我在轿子里坐着,尚且被这十个来回的游行颠的七荤八素,遑论下面抬轿的、奏乐的,向路边撒果子铜钱赐恩赏的呢?
他们可是实打实用两条腿走路,一刻未停地干着自己的活计的呀。
一场婚事而已,铺张靡费、劳累府工。既不思节俭,也无心体恤。
看来这位平王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荒唐的混球。
我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在同情这些府工还是我自己。
所以我又认真地想了片刻,觉得还是府工更可怜。
毕竟他们只是无可奈何的苦命人。
我……我又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我家世显赫,父亲手握兵权,长姐贵为皇后,长兄年少有为,眼下还和定南将军府的大姑娘爱的死去活来,眼看我家就要和将军府结亲。
这是举世无双的风光。
虽然我心里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份风光,那位雄才大略,向来不管鸡毛蒜皮的事儿的天子,才会特意自甘捡了媒婆的伙计,把我和他那胞弟强行绑在一起,还非要说着天造地设,真是喜结了良缘。
哪怕我其实早就定了亲。
哪怕我那未婚夫刚刚皇榜高中,殿试夺魁,日前才和我父相谈甚欢,日后还要为这位圣上肝脑涂地。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聘未下、亲未结。
圣上金口玉言下了旨,他老人家给面子地搪塞一句“事先不知情”,我们还敢真的就坡下驴说“那您撤个旨”吗?
我只能领旨谢恩,从此就是未来的平王妃,也只能是平王妃。
我那新封的侍郎前未婚夫,和我父亲退亲时执意要见我一面,满眼遗憾,哀哀长叹,就差没说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我知道他说不出这样的粗鄙之语,也不敢对皇家不敬。虽然他的惋惜不舍是真的,可那有怎么样呢?
他惋惜的是他那才名在外、宋大元帅嫡女的未婚妻,不是我宋濯。
就像那平王娶的是他嫂嫂的嫡妹、宋元帅的嫡女儿、将军府嫡女未来的小姑,也不是我宋濯。
只有我那年过半百的父亲,铁骨铮铮的三军之帅,拉着我的手在我面前红了眼眶时,眼里看见的才是我宋濯。
所以为了他,我谁都能嫁。
我告诉一口一个“为父欠你”的父亲,我愿意的很。
不过是嫁个人而已,这世间女子,谁又能左右自己的命途。
无论是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侍郎才子,还是那不学无术的荒唐王爷,都不过是嫁作人妇罢了,有什么分别。
如今好歹我的一场婚事,还能成全一对有情人,还能护一护我在意的人。
挺好的。
反正我也没什么有情人。
我本以为我要在喜帐里从白天干坐到晚上,没想到刚坐了片刻,就听见门口的丫鬟大呼小叫起来:“王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大白天的,您该在外面待客,晚上还有酒席呢。”
“多嘴。”一道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声,“你们就是皇兄派到我府上帮忙操办婚事的?”
几个人声恭敬地答:“是。”
“好,那婚礼办过了,礼也行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有侍女茫然而不赞同的声音传来:“王爷!”
那人的好脾气好像用尽了,不耐烦地斥:“没听见吗?滚。”
我的陪嫁丫头弄影偷偷向我这儿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跟我咬耳朵,“小姐,姑爷真凶呢。”
我垂眸盯着脚上的红绣鞋,强行抛开了刚刚脑袋里一闪而过的“荒唐”二字,对着弄影轻声告诫:“别乱说。还有,该叫王爷王妃了,还乱喊什么小姐姑爷。”
弄影弱弱地哼了一声。我心里清楚,她这是在跟我撒娇卖乖,不是真有什么不满。
果不其然,这丫头哼了一哼,就没动静了。我虽然被盖头遮着脸看不见,但想也能想着她那皱着脸的娇模样,正想开口哄她一句,还没出生,就见盖头下突然伸进来了一只手。
我魂儿都快飞了,差点咬了舌头,可那修长的手指只是略带缱绻地拨了拨盖头边儿,并没有做出什么唐突举动,也没直接一把把盖头掀了。
我心中估摸着,这行径荒唐的来人,应该就是那刚刚在门口发脾气的平王了。我屏息静气,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下一秒就干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儿来。
可他却收了手,轻轻地凑过来,在我耳边隔着盖头问,“夫人,我要是现在把你盖头掀了,你不会恼我吧?”
我一口气噎在了嗓子里。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世间的男子,说话时但凡用上了“不会……吧”的句式,可不就是无形地逼着你低眉顺眼地回一句“不会”吗?
我懂,我懂得很。
所以我在盖头下微微一笑,轻声回话:“当然……会。”
本以为他多少也要闹一闹,没想到耳边只是轻轻传来一声笑,继而声音就远了些。
他似乎是朝着弄影说:“没听见吗?你们王妃说了,待会她可就要生气了,还不赶紧回避。”
良久我也没听见弄影回话。
这傻丫头,准是被这荒唐子唬愣了。我心里为弄影着急,生怕这不靠谱的混蛋王爷下一秒就冲着我的宝贝丫鬟发火。弄影打小跟着我,这么多年来我不曾对她骂过一句重话,要是被吓哭了可怎么好。
岂料这平王这回竟出乎意料地有耐性,说的第二句话还是温柔的:“还愣着干嘛,要看看我怎么哄你们王妃吗?”
这混蛋的“哄”字咬的一言难尽,我只听弄影弱弱地答了一句“是”,就踮着脚小心地退出去了。
这蠢丫头,她那一个“是”里塞了多少羞,当我听不出来吗?一个混蛋随口开句不成体统的玩笑,她竟然还当真。
旁边的被子轻轻凹下去一块,我那荒唐相公在旁边坐了下来。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急不可耐地撩了我的盖头,以至于我赶着这紧迫的时间打好的一通刻薄腹稿没了用武之地。
他就这么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没出声。
若不是早知道他多么荒唐混帐,我都要误以为他在隔着盖头深情凝望他的新婚妻子了。
一只手隔着盖头轻轻地放在了我的鬓边,我听到那传闻中不学无术、无礼至极的平王殿下声音温柔,含着莫辨的情绪,对我说:“你别担心,成亲是一生的大事,我不会乱来唐突你的。”
唐突?这纨绔还知道什么叫唐突?
“你跟我拜了堂就被他们带过来,到晚上入洞房前都得待在这儿干坐着,不仅哪也去不了,还顶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眼看还有好半天要挨,我怕你觉着闷。现在外面没什么大事,我就自己过来陪你了。”
他说的一派诚恳,我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这个恶名在外的荒唐王爷,在说什么?
“你闷吗?怎么也不说句话?你顶着这盖头,我看着都觉得闷死了。”
“那就掀了吧。我不怕唐突。”我被他这奇怪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话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左右是收不回来,我抬手准备把盖头掀了,被一只手轻轻按住,“别动。”
“无论你是谁,无论我是谁,无论你我愿不愿意,今日你我成亲,就是你我的大事。”他的声音显得莫名认真,“谁也不准敷衍。”
他起身端了交杯酒递到我手里,和我相挽而饮。他亲力亲为地做起了随侍丫鬟的事儿,拿起房间的喜剪小心地剪下我的一缕头发,细心地把他的头发和我的头发放在盖头下的视野,让我亲眼瞧着他把两缕发丝打了个死结。
他静默着,珍而重之,一项一项和我行完了所有的礼,最后才重新来到我面前,挑起了我的盖头。
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即将伴我余生的人的脸。
清如涧边竹,傲若崖间松。双眸落星辉,唇角染东风。
此时此刻,情爱尚未来得及开始,情绪早已先行上头。
本是片刻的相处,匆匆的一眼,我心头竟然鬼使神差地浮上一句:三生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
无脑甜文,先婚后爱。婚前男女主没感情。
第2章 赵谌
平王姓赵名谌,字子铭,是京城出了名的荒唐纨绔。
自打他被人迎回京起,我年年都听着他的胡作非为当消遣,这人在我心里,和戏台子上插科打诨的丑角也没什么区别。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竟成了这京中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一部分。
更没想到,新婚当晚见到的这个人,这消遣背后的主人公,眉目竟是如此俊美,说话的腔调又是如此温柔。
我一时失神,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我那时的神情一定是呆滞的,不然怎么能那么口不择言呢?
我只记得我愣愣地对着他问:“你不是个花天酒地的混球吗?”
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他却没恼。似乎被我这句话逗乐了一样。
明明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却没有半点介怀,乐呵呵地在我身侧坐下,认真地跟我掰扯:“夫人此言差矣,为夫确实酒地,可是从不花天。”
我看着他就这么坦然自若地坐到了我身边,洞房花烛夜,大红喜房鸳鸯罗帐,他竟然这么波澜不惊,宛若好友促膝谈天。
以至于我一时失了神,竟然流露了几分本性,像对着闺中好友插科打诨那样满不在乎地接了一句,“谁信。”
话出口后我都为我熟稔又自然的语气心惊。
面前突然探过来了一张脸,赵铭那好看的过分的眉眼之间就近在咫尺,我如临大敌,一时间连呼吸都停了,一动不动地僵滞着,茫然无措。
谁知他只是轻轻的弯了弯眼,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对着我说:“看,红的,证据。”
我呆了,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委屈地撤后一些,拉开了距离,“我没和别的姑娘离这么近过,你不信我?”
原来如此。
我这才明白,啼笑皆非之余心间却好像被暖风轻抚而过,十分地熨帖。
他好像有几分挫败,认真地看着我说:“是真的,我从来不逛烟花柳巷,那地方太脏了。”
刚熨帖到一半的我心里又是一沉,这话说的可让人太不舒服了。
烟花女子不过都是些苦命人罢了,身不由己,又怎么能怪她们脏呢?
他好像看懂了我的不满,轻轻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说那些姑娘,我是说,那个地方脏,那里的人心……也脏。”
他说着话时的神情太过奇怪,我不由得盯着他看,他却迅速收敛了表情,随口搪塞道:“不用疑惑,想不通这些也是件幸事。”
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他的话锋猝不及防地一转,内容瞬间就滑向了奇怪的地方,“夫人今晚要和我洞房吗?”
我:……
饶是我再自诩淡定,当下脸也不由得红了,心间简直是一百个凌乱。